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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再偷拔鸡毛老子把你的毛都拔了!”
“大爷大娘行行好,小的好久没吃上顿饱饭了。”
“陈家姐姐,你头上的簪花真好看。”
……
小村一如往常地热闹,村子里的人们大都互相认识,抬头低头都要打招呼,面上挂着愉快的笑容。
一个灰衣补丁的老人一手酒壶一手钱袋,摇摇晃晃地走出酒楼,路过的人都笑话他:“高老头,家传的宝贝都抵光没?”
高老头醉醺醺地瞥了旁人一眼,“早没了,不过老头子捡到了好东西,以后有人养了!”
没人把他的话当真。
这个高老头几年前来到村子,从不干什么营生过活,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传家宝在这几年内被他抵出去上千件,眼看就要告罄了,酒楼赌坊的债也欠了一屁股,村子里的人都等着看他怎么应付。
高老头回到自己的小破屋,低矮的床上一老一小两个女的挤在一起呼呼大睡。他冷哼了一声,仰头灌了一口酒,往两人脸上喷过去。
“啊!”
吴玉腾地坐起来,下意识地一抹脸,茫然地看着前方。
“看哪里呢?老头子在这里!”高老头不满道。
吴玉顺着声源看过去,看到一个满脸菊花的老头,顿了顿,很快移开目光,打量自己所在的房屋。然后声音清脆地问:“老爷爷,这里是你家吗?是你救了我们?”
高老头对于非劳动力的小鬼没有答话的兴致,直接忽略她,去把奶娘折腾醒,不等奶娘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地吩咐:“听着,你们俩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以后要给我做牛做马,现在马上去给我做饭!”
吴玉怔愣地看着他,就算他救了她们,也不该一开口就使唤人干活吧?不像好人,但是坏人的话也不会把她们救回来。
奶娘也呆了一会儿,然后顺服地从床上起来,帮吴玉捏好被角,一声不吭地走向厨房。
“还算有眼力见!”高老头得意地翘了翘胡子,目光扫过双目圆瞪的吴玉,“看什么看,赶紧睡觉,生病了老头子没钱给你看病!”
第3章 寄人篱下()
吴玉忍不住道:“奶娘也受了惊吓,淋了水,她也需要休息。”
“哟呵,还奶娘,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不是。”
“那就少说废话。”
她眼珠一转,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大腿,眸子里很快聚起水雾,楚楚可怜地开口:“老爷爷,谢谢你救了我和奶娘。我从小死了爹娘,是奶娘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长大,为了我推拒了媒婆介绍的亲事,被邻里说闲话……”
“打住打住!”高老头居高临下地瞅她,“你一个半大的娃子跟老头子扯这些干嘛?行,她要休息,你就去干活,一天拿二十个铜板回来,不然把你们扫地出门!”
她傻眼了。她的泪眼攻势从小到大都没失败过,可以说是男女老少通杀,这给她带了不少麻烦,当然,更多的是便利。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甩都不甩她,还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行了,你不睡老头子就睡了。”高老头伸了个懒腰,躺上床很快打起鼾来。
她傻乎乎地瞪了他一会儿,跺跺脚跑到厨房去帮忙。
奶娘当然不肯让她做事,而且从实际情况出发,她一个五岁小屁孩连菜刀都拿不稳,剁手不说,难保不会手一滑砍到脚。
于是她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思考。思考过去,思考现在,思考未来。
她叫吴玉,她有一个奶娘,她大概五岁,她被人追杀,她被一个老头捡到了,她以后要每天赚回二十文钱,不然就要流落街头……
所有的一切指向未知,唯一已知的好处是这副小身子板似乎不错,又惊又吓又受寒又脱力,一觉醒来竟然什么事没有。
屋外阳光明媚,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已经干了,大概是被体温和被子捂暖的,这样居然都不生病,这在她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或许这样也不错。
她美滋滋地笑起来。
突然脑袋被什么一砸,一个沾满泥土的黑布鞋落在她身边。她惊得跳起来,就见高老头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一边脚上光溜溜的。
不是睡觉吗?折腾她干什么!
寄人篱下,一定要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甜甜一笑,“老爷爷,你为什么要砸我呀?”一脸小孩子特有的天真无邪,谁看了都不忍心欺负。
不过,这个“谁”显然不包括高老头。
他哼哼两声,把空酒壶扔给她,“给我打二两酒回来。”
先不说她不清楚怎么和这儿的人打交道,哪里有酒卖,她眨巴眨巴清澈水灵的眸子,“打酒要钱……”
“自己赚。”高老头极不负责地扇扇手,“晚上不带酒回来就把你们赶出去。”
吴玉火起,怎么动不动就威胁人家把人家赶出去,这个老头子太讨厌了!
她小手捏紧酒壶,在带奶娘远走高飞和继续寄人篱下间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在年纪小又没钱的情况下还是暂时依附这个老头,等积累一些见识再作打算。
“可是……可是人家才五岁,什么都不会,实在赚不到钱。”她一边抽抽搭搭一边用眼角偷偷瞅他。
“哼,我看你机灵得很,赶紧走人,别耽误老头子喝酒。”
和谈失败,她抱着酒壶一步三回头,终究没能唤起高老头的同情心。
她连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情况都没搞明白,凭着这副小身子板怎么赚钱啊!
她仰天长叹,却也改变不了得去赚钱的现实。
村子很小,镇民们惊奇地看着路中心一个陌生的小女童抱着酒壶茫然四望。俏生生的小脸带着怯意,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带水,一眼便倒映进去,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便有热心的大婶走上前问话,从她的名字问到她的来历,她磕磕绊绊地回答完,众人都露出同情的神情。当她说起高老头要她赚二十文钱给他打酒的时候,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起来。
“高老头也太不是个事了。”
“就是,怎么能仗着自己救人就随便指使别人?”
“小姑娘真可怜。”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就是不见有人大发善心表示要无条件收留她。她禁不住失望,退而求其次问到:“请问各位大叔大婶,哪里可以赚到钱?”
众人又开始新一轮对高老头的言语讨伐,但仍然没人告诉她准确答案。
想想也是,除了自个儿资助她,哪有地方收小孩子干活还给钱?
吴玉失望。心里也明白,就算今天靠旁人的同情心拿到钱,总不能每天都这样。
人群渐渐散去,她抱着酒壶坐在路旁的石阶上发呆。
综合到现在为止的见闻,这里应该是古代,但她对历史没有半点研究,本身也没有什么傍身的技术。繁体字不会写倒也能认得,做账或许可以,但年纪太小,哪家店会安心把重要的账目交给一个五岁孩童?
高老头软的不吃,硬的她又来不了,实在不行只能叫奶娘出来赚钱了。
越想越觉得只有唯一这一条路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跑回去。
高老头正坐在饭桌前,一边挑剔一边大快朵颐,奶娘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只在被骂的时候身体颤了颤。
吴玉有些心疼奶娘,这是受了多少压迫才养成这样人人欺凌的性子。
“奶娘……”她低声喊。
高老头瞥了她一眼,倒是没做声。
奶娘赶紧跑上来,“小姐你跑哪里去了?累不累?要不要吃东西?”说着把她抱到饭桌前,拿起一块馒头,撕成一片一片喂她吃。
吴玉小心地看了高老头一眼,见他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没有阻止她们,咽了口口水,咬住馒头,小口咀嚼起来。
馒头香香软软热热,很好吃,她对奶娘说:“奶娘也吃。”
奶娘的眼眶红了红,“奴婢不饿。”
“奶娘吃。”她坚持。
奶娘只得颤抖地把馒头放进嘴里。
高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再让我听到‘小姐’,‘奴婢’就把你们统统赶出去。”
两人神情一僵,默默地低下头来啃馒头。
这天晚上,两人没有拿回二十文钱,但高老头没有真的把她们赶出去,还把家里唯一的床留给他们,自己打地铺睡。
吴玉蜷缩在奶娘怀里,考虑着以后的生存大计,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4章 需奋斗()
不知不觉,在村子里住下半个月,吴玉把周遭的事情摸了个大概。
这个村子叫做五溪村,村如其名,有五条小溪流过,所以这里的农业渔业并重,村子整体经济水平属中等。
收留她们的高老头孑然一身,在村子里到处不招待见。最喜喝酒和赌博,手里存不下两片钱。把传家之宝抵光后就一穷二白了。
奶娘第二天就找了个刺绣的活计,一天忙到晚也赚不到多少钱,这点钱还得养三个人,日子紧巴巴的很艰难。
高老头手里没钱就一天到晚在家里窝着。
吴玉什么忙都帮不上,在家里又坐不住,就跑到村子里到处闲逛,认识了几个小伙伴。
赵屠夫的女儿赵丽儿,七岁;
村花陈芬的妹妹陈小庆,六岁;
隔壁李叔的女儿李代翠,八岁……
不要问她为什么都是女孩,听说这里男女七岁不同席,农村人不一定讲究这么多,但男孩子就是看不起女孩子。哪个男孩跟女孩讲了一句话就会被其他男孩嘲笑。久而久之,村子里的孩子们划分出严格的男女两派。分明是性别歧视的不良产物,村里的大人们却都乐见其成。
吴玉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女孩子,自然被男孩们一视同仁地不屑了。整天和一群幼稚的小女孩一起办家家,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的耐心快要告罄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为改善家庭情况出一份力,奶娘每天刺绣眼睛都快瞎了,自己却无所事事。
她无意间发现了高老头有一项技能,那就是驯鸽。
后院有一个鸽笼,住着五六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高老头把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唯独这些最值钱的鸽子从不染指。
每隔五六天,会飞来一只陌生的鸽子,与高老头进行非人类的亲切友好会谈,然后关进鸽笼,把另一只鸽子放出去。
照高老头的话说,这是为了让鸽子更健壮地成长,每次只让一只鸽子出去玩,竞争产生动力,大家就会很努力地长膘了。
对此她抱有怀疑态度,但她看重了驯鸽的市场,跟他旁敲侧击耍猴人的高收入,想让他带着鸽子出去溜溜,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不仅如此,还严禁她靠近鸽笼三米之内,好像她会对这些鸽子不利似的。
这条路被堵死了,她转而把目光放在无人管辖区——溪流,这里的鱼产很丰富,可惜冬天溪面结了一层薄冰。
她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简易鱼竿,在冰面砸开一个小口子,把鱼钩垂下去,小身子缩成一团蹲在岸边。
她的衣服是高老头的旧棉袄改小的,到处都是补丁,既不美观也不保暖,过了最开始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