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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不过三日,乡下来的二小姐身体孱弱,走两步就会晕倒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吴府。
作为吴玉的贴身丫鬟,春香和春草很气愤地站出来为吴玉辩解,二小姐才不会走两步就晕倒,只是偶尔看见树的时候呕吐,以及有一次在湖边散步的时候晕倒掉进水里而已!
于是传言愈演愈烈。
作为流言中心的吴玉表示很委屈。
看见树会呕吐是因为想到过去七年每天在树林中踩木桩,削木箭,而这次来王都荒废了许久,突然看见,忍不住反射性地呕吐起来。
至于散步的时候晕倒就更是无稽之谈。只是在湖边走动的时候被太阳闪花了眼,忍不住闭上眼,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还穿不习惯的裙裾,又恰好倒向湖那边……
她深深地怀疑自己和这边是不是八字不合,才来三天,大事小事不断。这不,动静大到惊动了吴夫人,把她召唤过去了。
吴夫人如同寻常贵妇一样,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只可惜长相平平,而且刻意精致的妆容给她添上几分让人不喜的凌厉。
看起来似乎不大喜欢她。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不是吴夫人亲生的,又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和吴夫人丝毫不亲近。
从现在开始打好关系吧。
吴玉怯怯地开口叫了一声:“母亲。”
吴夫人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玉,心里是说不出的厌恶,淡淡道:“听说你身体底子不好,我已令吴管家从库房里取了上好药材送到你院子里。女人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否则男人……你未来的夫君可不会真的心疼你。”
吴玉从这句话中隐约嗅出点味道,难道她的父亲并不疼爱吴夫人?当然,对她这捡回来的女儿也没有多疼爱,从来了这么多天一次面都没有见到就知道了。
“玉儿谨听母亲教诲。”她柔柔地应道。
“好了,下去吧。”吴夫人道:“记住要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
吴玉有些奇怪,莫非这位吴夫人面“恶”心善,真正关心她的身体?若是如此,她也会将吴夫人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好孝顺。
“玉儿明白了。”
回到院子,果然看见春香在整理送来的药材。
“二小姐,奴婢已经向古婆婆请教了药方,以后一日三餐饭后都要服药,这样身体便会好起来了。”
“古婆婆是谁?”吴玉问。
“哦,二小姐刚来不知道,古婆婆是寄住在我们府上的食客,专门教习大小姐舞蹈。对药理很精通,人也很和善,我们下人有什么病痛她都会替我们治疗。”春香说起这位古婆婆很是敬服。
据吴玉所知,舞蹈在这个世界里是陋艺,是取悦达官贵人的工具,只有平穷人家会把女儿送到教坊去学舞,以期得到权贵的喜爱。相对地,一般人家是不愿意女儿去习舞的,因为说出去会被人耻笑。
这个大小姐不是亲生的吧?
话当然不能这么问,她恍若无意道:“母亲对姐姐可好?”
“大小姐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呢!”春香脱口而出,忽然想起自己面前的是二小姐,小姐间争宠的话题还是很敏感的,连忙告错,“二小姐,奴婢该死、该死,其实……”
“对了,春草呢?”吴玉问。
春香愣了愣,答道:“春草这时候该是在整理二小姐您的房间。”
吴玉点点头,她的房间没有放见不得人的秘密东西,可以放心交给春草。而且春草做事非常细致,每天把房间擦洗得干干净净,被褥也会天天拿出去晒,吴玉表示很满意。
回到房间,春草已经不在了,花瓶里插着不知名的淡黄色花束,淡淡的香味让吴玉很喜欢。
吃过午饭后,春草端了药上来给吴玉。
吴玉的身体很健壮,当然不会喝这药,但柔弱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色,她不准备澄清,只是趁着香草不注意把药倒进花盆里。
如此半月一晃而过,整个吴府相安无事。
表面看起来。
此刻,吴管家跪在地上,默默地承受吴夫人的怒火,同时跪在他旁边的还有春草,她脸上有一枚明显的掌印。
“怎么回事?冥黄香味和岐山根混合在一起,让人精神萎靡,半月内必亡!吴玉为什么还活着?”吴夫人抓起一枚茶盏扔到春草头上,春草不敢躲,被砸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吴管家看了一眼春草,面上毫无动容,道:“夫人,请息怒。小人检查过了,二小姐的药渣中确有岐山根,冥黄花也是每日放进新鲜的,如果二小姐每日喝药,必定有效果。”
吴夫人闻言渐渐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小贱人阳奉阴违,早对我怀有戒心,所以从不喝药?”
“这个很有可能。”吴管家颔首。
“好啊,是我小看她了。本以为她流落在外多年,年纪又小,是个不知事的,没想到心机那么深。”吴夫人恨得咬牙切齿,眼角的皱纹随之加深,像是忽然注意到这点,她连忙恢复正常神态,同时拿出镜子端详自己。
越看越忍不住愤怒,愤怒到想要咆哮!
为什么她长得这么平凡?平凡到她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和下人对话都要躲在屏风后面。吴玉的到来更让她越发意识到——她老了!
老爷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看见吴玉她就想到当初那个贱女人,登堂入室,等于在众人面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践踏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第23章 浑水()
吴夫人神情一敛,对吴管家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最多半个月,我不想再听见府里有二小姐这个称呼。”
吴管家是吴府的老人,对府里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略知一二,知道哪些浑水该蹚,哪些不该。他不能直接拒绝吴夫人,转而道:“夫人,与其耗费多日下毒,不若直接制造一场意外。”
“母亲!”人未到,声音先至。
吴夫人只好先让吴管家离开,命人撤去屏风,然后笑盈盈地走出来迎接。
门前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五官清俊不凡,一身白色长衫,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逸轩。”吴夫人见到久违的儿子发自真心地高兴,“娘还以为你最近都不会回来,读书辛苦吗?你听娘说,以你的才能考上举人肯定没问题,要是不小心失误,还有你父亲,所以不要用功伤了身子……”
“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吴逸轩略略皱眉,“若不是以真才实学考上举人,我寒窗苦读十年又有何意义?”
吴夫人一看儿子不高兴,赶紧转移话题,“既然回家了,就在家吃顿饭,和娘聊聊学堂里的事情。”
“我回来是有事情和爹商量,马上要赶回去。爹在哪里?”
吴夫人的脸色马上沉下来,“他不在家。”
吴逸轩并不意外,直接往外走,“那我去找父亲了。”
吴夫人面黑如锅底。
所有侍奉吴夫人的下人都赶紧低头屏息,生怕吴夫人迁怒到他们头上。吴夫人回到屋子,被地上的春草绊了一脚,姿势难看地摔在地上,下人们迅速把头低得更低。
“你们都死了吗?不赶快把我扶起来!”吴夫人气得大叫。
然而匆匆跑来扶她的丫鬟立刻被她反手甩了一巴掌!
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命人把春草泼醒,居高临下地吩咐道:“让二小姐跌进湖里就别再起来了,明白吗?”
春草颤抖着点头。
“春草和奴婢不一样,奴婢是家生子,春草是她后娘把她卖进吴府,每个月还以她的残疾弟弟为由向她要钱,拿不出钱就打她,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
“春草的爹不管吗?”
“春草的爹就和我们老爷一样……”春香突然闭嘴。
吴玉听得兴起,“嗯?怎么不讲了?”
“奴婢不敢妄言主子家事。”
吴玉深深凝望了她一眼,眼中慢慢浮起水光,一脸感伤地望向窗外,柔柔弱弱地开口:“我自小离家,对爹爹的音容相貌没有丝毫印象,我只是想知道一点关于爹爹的事情,这样也不可以吗?”
春香同情地看向她,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孤苦无依的二小姐只能靠我来保护的悲壮情怀,什么主人家的禁忌都抛诸脑后,把她所知道的关于吴府的事情倒豆子似的统统抖出来。
“老爷名讳吴钟国,在翰林院供职,具体什么官职奴婢不知道,但好像是七品官。”
“老爷年轻的时候是王都四美男之首,风流韵事广为流传,到现在依然风采不减,流连花丛。”顿了顿,“二小姐,你别怪老爷你回来这么久都没来看你。老爷基本不回府,最近一次回来是两个月前,在各个红颜知己那里流连忘返,只在……银子用光的时候回府取一次。”
“不过老爷心胸宽广,对下人都很宽容。”
“夫人身份尊贵,本为郡主,父亲封地在丰,但是下嫁老爷后被收回郡主之位。”
“在二小姐之上,有大少爷吴逸轩,常年在国子监学习,已经考得秀才,现在在努力备考举人。”
“大小姐吴琳琅,年芳十八,清丽绝伦,舞姿无双,被誉为‘大秦双姝’之一。大小姐一直跟着古婆婆学习舞蹈,虽然在府中,也是深居简出。”
“二小姐之下还有小少爷吴逸才,比二小姐小两个月,原本跟着夫人的娘家生活在丰地,今年才被接回来,不大听夫人管教,前不久被大少爷带入国子监。”
……
吴玉最后总结,整个吴府基本只有她和吴夫人两个主子在。除了她的父亲品行不正之外,其他兄弟姐妹都还是靠谱的。
这时,一个人快速从门外跑过,吴玉眼尖,喊道:“春草?”
那人脚步一顿,不得不转过身,正面对上吴玉。
春香倒吸一口凉气,“春草你……”
吴玉看清春草脸上的伤,立刻吩咐春香,“去拿包扎用的东西。”“是。”
好一顿折腾,总算把春草的伤口处理完毕。包扎过程中,春草始终一声不吭,只在吴玉想要动手帮忙的时候跪在地上无声抗拒。春香也不敢让吴玉帮忙,哀求她先回屋。
随后,春香扶着春草来到吴玉面前跪下。
“起来吧。”吴玉有些无奈,“春草,是不是你后娘打的?”
春草立刻看向春香,春香赶紧低下头。
“不要怪春香,是我想多了解一些你们的事。”吴玉微笑,伸手轻轻触碰她的伤口周围,柔声道:“这几天不要洗头了,好好休息,打扫的工作交给春香。”
春草怔怔地看着吴玉,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这么善良的二小姐,她如何能下得了手害她?然而夫人的话言犹在耳,如果她这次成功,就派最好的大夫去给他弟弟治疗,否则她和弟弟一起去死。
吴玉奇怪她越哭越厉害,以为她不适应主子的亲近,便后退两步,微微笑道:“别哭了春草,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喜欢吃你的做的核桃酥。”
春草强忍住泪水,哽咽地点头。
在吴府的日子很舒适,但久了就慢慢感觉到空虚。
吴玉捏捏肚子上面的肉,好像有些松了。磨蹭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扎了半小时马步,窗外突然传来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她神情一敛,迅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