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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传说?”
“龙神……”
太乙救苦天尊心中一凛,当初收服龙神,天界把消息压制得很好,那些神兽们仍然老老实实尽忠职守,并不知道他们的主人回来了。
此番龙神转世被放走,伏魔障乃天下第一牢固的锁链,看那痕迹,分明只有轩辕剑才做得到。那么,便是蝶安仙子做的好事了,但龙神转世身上除了龙神力量的封印,还有天界在他身上的符咒,需得魔物血栖草才可解开,即便到了人间也不会出什么纰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天界却迟迟没有动作,想来也是玉帝从中作梗,压制了下来。
“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太乙救苦天尊淡淡的道。
“不……”青龙想起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我亲眼所见……他……就在那里……”
这惧怕的声音似乎穿过了重重云霄,紫微正在云中穿梭,他突然一顿。
那个男子,手执玉箫,仰首间,日月失华。
仿佛有些眼熟。
他又怔了半晌,突然想起一千年前被囚禁的那个少年来。
当初,蝶安还在他身边笑道,我以为你便是这六界最好看的男子,想不到……妖界还有如此标致的少年。
蝶安,蝶安。
紫微心中一沉,不知是什么感觉。他明明不高兴的,听她那样称赞别的男子,他明明……明明就……
不高兴的。
为什么当年只会木着脸面无表情。
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不喜欢听她这样说?
紫色的眸中第一次有了些情绪的波动,银发激荡开来。他抬手,一掌拍在北极神殿的石狮上,玉石顿时崩裂成灰。
只是……那个如影随形般白衣女子,再也不会站在他身边了。
天色刚有些蒙蒙的亮,水七烟的门前,突然现出一个单薄的灰色身影。
古小蘑一夜未眠,辗转反侧,不由自主的便走到了这里来,却不知是什么心情。
她抬手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声。轻轻一推,门没有锁。
古小蘑缓缓推开门,仍是满墙的画闯进眼帘,屋内没有人。两人都不在也不比两人都在好到哪去,谁知他们又去哪里花前月下了。古小蘑微微叹气,本想退出去,却鬼使神差的又向前走了几步。
说起来,到底如何又走到这一步田地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十七年——从她记事起,便与莫轻远一起,不论是修炼,还是玩闹,师父师娘将她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那是多么幸福的一段时光。当然,她很喜欢大师兄,可是后来索萦上来山,吸引去莫轻远全部的目光……接下来是云霄,杜家兄弟,还有孟泽虚和傅烨文……似乎连师父师娘都对她没那么关心了,这感觉十分奇怪,为什么那时候可以故作洒脱的一切,现在偏偏又放不下了呢。
她不会术法,长得也不美,永远无法出众。这样只会躲在角落的她……怎能让大家喜欢?古小蘑垂下头,嫉妒又羡慕索萦,在大家都来了之后,还固执的想要师父师娘和莫轻远所有的关爱,去满足她那点可怜的安全感。说到底……她古小蘑不过是个自私到极点的家伙罢了。
这样的事情,是早有预感的吧,不是普通人,原来也不是普通的妖,这十七年的纠葛恩怨,愈发像一场笑话。可正如她发现对莫轻远的执着不过只是一个心结的时候,她却开始不在乎那些了,人如何,妖又如何,她不过是古小蘑,天衍山上卑微的小弟子,曾经她以为莫轻远喜欢她,能够御剑,便是做梦都能笑醒,可如今,那些被放在心里的疼痛或者甜蜜,已经如同过眼云烟般散去。
因为她会笑的。
弯起嘴角,什么都可以不去在意。
是这样吧?可是心中为何愈发空旷?
有一个人的剪影,存了十年,看不清岁月流金。
那个男子,囚禁在天牢,满身抑制不住的煞气。后来他安静的沉睡在画像上,第一眼便望进了她的灵魂。波光潋滟间,冷漠,淡然,风华绝世。他笑着说我们都是怪物,他为她撑伞,他怕她会冷,他为她甘愿被囚禁,他的眼,他的发,他的青衫和苦难……
郁琉。
什么时候起,只要有他,只要看见他……
她就可以更勇敢。
可是如今……
古小蘑转身,却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水七烟吓了一跳。
“你……何时进来的?”她挠头道。
“这句话该我问吧?”水七烟手中抱着些纸墨笔砚,放到桌上:“到我房间来,有事么?”
“……没什么。”古小蘑苦笑道:“我这便走了。”
“等等。”
她走到门口,水七烟突然轻道:“你……不问琉去哪了么?”
“他喜欢去哪,我如何管得着?”
“你怎么管不着。”水七烟的声音突然提高:“昨日为了救你现身,现在天界都知道他在这里了,他若不走……这个镇子还想存在么?”
“他……走了?”古小蘑呆道。
“你……你笨死算了!”水七烟怒道:“他去了东海,你若去追,几日便也追上了!”
说罢,她便推门而出,将门死死一摔。
……太傻了。
水七烟站在门口,不禁想要嘲笑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一切的一切,起源于一幅画而已。
今早,她见郁琉想跟她学画,便去买一批画具。她进了那家临江画苑,买了东西要走,却突然被墙上一幅画所吸引。
那是一个青衫男子和灰衣女子的画像。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可笑的是,她竟不知,那个冷漠高傲的少年,还会有那样的表情。
若说她清醒,还不如说,她太了解郁琉。
古小蘑被水七烟弄的莫名其妙,眼睛越过她放在桌上的纸墨笔砚,向后看去。
脑中似劈过了光。
古小蘑像是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声音在嗓子眼里,变得奇怪起来。她轻轻的“啊”了一声,突然将那幅画紧紧抱在怀里,不顾惹出的褶皱和纸痕,仿佛这样抱着,就像沾染了他的气息和温度。
原来那么难过的时候,都没有哭。
现在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她哭的用力,嘴角却弯起。泪水滴落在那画上,氤氲开了墨迹,使得画中的灰衣女子也如同哭了一般。
那一刻,无需言语。
原来这般青涩的心事,不是只有她一人。
郁琉,你是个傻瓜。
可我们……都是傻瓜。
不过是这世上,两个一般傻的怪物罢了。
第四十章
啊,好大块的糖球。
什么棉花糖,糖画,糖人,全部都是浮云。
还是糖球最好,口味多多,实惠又大颗,吃起来最是过瘾。
天尧热情洋溢的向糖球飞奔而去,却不想那悬浮半空的糖球突然被人拿起,他心碎的仰起头,古小蘑突然变得很高大,直接把他的糖球丢进嘴里。
“尧汪汪,该起床了。”
他愤恨的向前一扑,抱着古小蘑的大腿便咬了下去。却不想头上一痛,睁开眼直接对上古小蘑苍白的脸:“喂,你这样很不卫生……”
原来是做梦。
天尧忿忿的放开古小蘑的大腿,看着她的眼神不免怨毒了些:“起这么早干吗?”
“我们去东海,你认识路么?”
“不认识。”
“那就更要早起啦,快走。”
古小蘑一把揪住天尧的领子,拖向门口,后者哇哇乱叫,却显然没什么作用。
清晨有些薄雾,她出了门便腾云而起,嘴里不停的念叨:“东海……是应该往东吧,往东……”
听得下面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却是个铁匠铺,古小蘑身上还剩得最后一点银子,便买了把半新的剑,别在腰上,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其实若真有人寻她麻烦,倘若那“人”不是人,那么这把破铜烂铁也没多大作用。天尧倒是很无所谓的跟在她身后,夸着海口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古小蘑在天上飞了许久,只觉口干舌燥,回身瞟了一眼天尧,道:“亏你还是妖魔咧,居然东南西北都不分……”
“太阳出来那边就是东边,老子当然知道,可谁知……”
“谁知今天没太阳啊。”古小蘑懒洋洋的接口:“扣你一颗糖球。”
“你虐待灵兽!”天尧呲起牙。
“不满意?不满意就换人呐?哦吼吼吼吼……”
……
见古小蘑扯起这副流氓嘴脸,天尧也懒得理她,挠头道:“饿了,下去吃饭。”
“没银子。”古小蘑两手一摊:“都买这把剑了……”
“……你真的想虐待我不成?”
“身为灵兽,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去赚钱!”
“……赚钱?”
“是啊,赚钱能换很多糖球……”
“如何赚钱?”天尧立刻来了兴趣。
“你变成可爱的狐狸,我们去街头卖艺……”
“才不要。”天尧一反常态,十分坚决,古小蘑虽然奇怪,却也没办法,只好拿出最后的几个铜板,买了几个馒头留待充饥。
她收好馒头,仍然纠结在那个问题上,不由得转身笑道:“你为何不变?难道是嫌自己本尊味道不好么……”
“你才味道不好,”天尧白了她一眼:“老子那是……喂,干瘪蘑菇?”
他正说着,古小蘑的脸色却突然变了,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显得有些激动。她越过天尧的肩膀,直直的向他身后看去。
“师……娘……”她喃喃道,声音有些嘶哑:“师娘……”
不远处的酒楼前,正是秋静的身影,莫为已然先进去,随行的还有莫轻远等一干弟子。秋静刚踏进酒楼,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探出半个身子,向街道这边看来。
什么也没有。
是错觉吗?她蹙眉,摇摇头便又进了酒楼。
“那不是你师娘么?你躲什么……”天尧十分奇怪。
古小蘑躲在小胡同里,喘着粗气:“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当真不知道么?
古小蘑闭上眼,轻轻舒了口气。如果会有最坏的结果,那她可不可以选择晚一点去面对。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而天衍,不知还是不是原来的天衍。
她似乎已经有一点明白了,郁琉当年的苦。
只是他,连个最坏的结果都没有。
古小蘑郁闷的蹲下身,分给天尧一个馒头,狠狠的咬了起来。
天尧吃得嘴里无味,突然掏出一颗血红的丹药,在手中把玩起来。古小蘑看得好奇,便抢过来道:“这是什么?”
“凝神补气的好东西咯。”天尧没有看她,状似无意的道。
“凝神补气……我气够多了,不用补。”她无聊的丢还给他。
天尧这才抬起头:“耶?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不抢的么?”
“好东西自然留给你呗,我要这玩意也没什么用。”她道,突然凑近天尧,伸手作势要拿那丹药:“或者……你想孝敬主人我的?”
“去去去。”天尧忍不住揶揄道:“……还是老子自己吃。”
古小蘑笑了笑,便就过去了,也未注意太多。天尧却没有吃掉,只是看了许久那丹药,突然轻叹了口气,又收进怀中。
于是,两人开始像做贼一般跟着天衍派的众人。
他们在前面御剑,古小蘑便在后面腾云,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远了怕追不上,近了又怕莫为和秋静发觉。不过看他们的方向,也是一路向东,古小蘑猛然记起,现在这个时候,正是逐仙会的日子到了。
五年前,她才十二岁。莫轻远也不过十七岁,可他击退了其它派的比他资历还高的弟子,成功成为年轻弟子中的翘楚。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有了大师兄的威严吧,整个天衍派的弟子们提起大师兄都是满心敬仰,她和索萦更是羡慕得不得了。也是从那时起,索萦看莫轻远的目光不同了,连带着她也开始变化。
五年过去了呢,真快。
古小蘑发起呆,不知不觉竟飞得快了起来,等她发觉,几道御剑的光就停在前方不远,骇得她急忙回停住。天尧奇道:“刚才前面有人回头看了。”
她心中突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