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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跟神仙亲密接触了,回去说给索萦和杜家兄弟听,还不叫他们羡慕死?身后还有两位座神随同,呃,虽然座神的样子狼狈了些,但好歹也是四方座神呐……古小蘑心中暗暗得意,只想叫天衍派的同门们都来看看,他们苦苦清修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的神帝,此时正带着她腾云驾雾,好不威风。
紫微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是偏过头去看古小蘑,他性子单纯,也不觉得这样直接的眼神有什么不妥。古小蘑却有些紧张了,生怕他突然反悔不带她去了,便鼓足勇气冲他咧嘴一笑。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似反应过来她对他笑了一般,怔道:“啊。”
……这是什么反应,古小蘑黑线了。
“你好像比以前难看了。”
……
莫非他二人相处两天下来,他才发现她长得不似蝶安么?古小蘑不知该郁闷还是该笑,只是抽了抽嘴角道:“我早说了,我不是蝶安。”
“你是,”他笃定点头,严肃的道:“我闻到你的气了。”
她垂下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突然握紧了他的手,一字一顿道:“你看着我。”
紫微有些讶异。
“你好好的看着我,也许她真的在我体内……但我不是她,我是人,也许还是个妖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但是,绝不是她,不是那个疯狂爱着你的蝶安,我再说一次,我叫古小蘑。”
她的表情微微有些难过:“你能把她从我体内弄出来么?”
紫微摇摇头,只是怔怔的瞧着她:“可你本就是……”
“我不是,”她急切的用另一只手从颈中掏出那个绣包:“你看,我莫名其妙出现在天衍山,身上有许多这个东西……我不是蝶安!”
朱雀和白虎跟在后面,疑惑的看着古小蘑激动起来。紫微打开那个绣包,仍然是那副呆呆的表情,过了好久才微微应了一声:“哦。”
哦什么哦啊,还不快把她的身份解释给她听!
于是,紫微不负厚望的又发呆了许久,这才缓缓的道:“当年二十八星宿和三十六神将将你重伤,十方洞主只剩了四个,追你到人界,我想救你,便设法拦了他们,你就逃下去了……”他顿了顿,歪过头道:“没想到你附在一朵才刚有了神识的灵芝身上,你的灵力让她省了五百年的道行坐地成人,自此你便隐去了自己的煞气,连并她体内的妖气一同隐去,只是做了十七年的凡人……”
原来她真的是妖。
古小蘑一怔,却突然十分平静。
她曾想方设法的要去逃避,这些年,她所看到的,听见的,感受的,全都不是幻梦一场。可当一切她所害怕的真相都堂而皇之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份铺天盖地的彷徨却早已消失无踪,她必须要去面对。
那个曾经没心没肺的少女,已经学会了成长。
是谁抚着她的脸说,原来我们都是怪物。
她已经可以不再一昧的勉强自己去装作满不在乎,可她给了他微笑的勇气,然而他却也不知道,在他那双幽暗的眼里,有她一直渴望看到的东西。
那是可以相互依偎的温暖
古小蘑微微有些颤抖,仰起脸却是一笑:“你看,我是那朵灵芝妖古小蘑,蝶安不在这里。”
仿佛是她的表情太悲悯,紫微又怔了许久,才轻呼道:“啊,这山上怎么烧成这样,真是罪过。”
……
敢情他沉思那么久,是在消化这个问题。古小蘑嘴角又抽了抽,后面朱雀却不自然的卷起了衣角,白虎瞟了她一眼,讪笑道:“这是……呃,与那妖怪打斗时留下的。”
古小蘑蹙眉,不是说啊你妈的山只有晚上才会出现么?可现在明明是晌午,天光大亮,这山却也出现了,那些混沌已经不见,还被烧得焦黑。不过如此也好,免得耽误她去拿草药。
四道光影落下,泰安镇死一般的寂静,那些活死人的尸体早被朱雀的三昧真火烧得一干二净,空气中有些未散去的焦臭,古小蘑对气味十分敏感,不由得捂住口鼻,缓缓向前走去。
山上的土坯炽热,周围什么也没有,古小蘑紧张的躲在紫微身后,生怕能打过座神的妖怪呲牙咧嘴的向她扑来,朱雀也是不爽的环顾四周,白虎只怕紫微看出他们来此的目的,除了紫微,其它俱是各怀鬼胎。
走了许久,山上的阴气愈发浓重,紫微蹙眉,此妖山有妖魔也就罢了,何来阴气?
一个山洞,狰狞的伏在山腰间,等待吞噬那些无知的人们。
可惜现在是两个座神一个大帝外加一个半妖。
估计几万年也没有过这么新鲜的组合。
紫微已经严肃的走了进去,古小蘑连害怕一下也没来得及,只好紧紧的跟上。
洞内漆黑,好在紫微的头发柔亮,在前面散出淡淡的银光。古小蘑到了地上便不再拉着他的手,只是此时身上没有佩剑,有了危险也只能尖叫,顿时觉得十分无力。
她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脚下柔软,疑惑的弯腰看去,圆圆的甚是粘腻,看不真切。等朱雀走近,伸手召了一个火球,却发现那是一个还未烂尽的眼球,登时浑身发麻,急忙跃开,撞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猛然回头,差点吐了出来。
那是一具浑身冒着蛆虫的腐尸,此时火光一亮,才发现两边俱是这样的腐尸,扭曲着表情挂在墙壁上,腐烂的气息突然涌出,直向前方蔓延开去,让人怀疑这条洞道是通往地狱的森森怨路。
古小蘑骇得抓住了紫微的衣襟,颤声道:“……这……怎会……”
紫微却仍蹙眉,朱雀和白虎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比这更残酷的景象比比皆是。白虎抽了抽鼻子,奇道:“阴气愈发重了……”
“那妖怪玩什么花样。”朱雀不爽道,想快点上前去看个究竟,奈何古小蘑就在前面,她二人还忌惮着她的厉害,说什么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得跟在她身后磨蹭,走了又约莫半柱香时间,终于看到了光亮。
几人站在出口,只以为洞的另一头会是更加血腥残酷的场面,却不想那炊烟袅袅,集市吵杂,竟是个一模一样的泰安镇。
唯一不同的,只是百姓的身体,都成了半透明。
竟是一座死魂城。
“呀……”紫微突然动容。
朱雀白虎古小蘑都希翼的望着他,等待他对这奇怪现象的解释。
“刚刚那洞两边,都是腐尸呢……”他讶异的道。
……
三个女子都无力的垂下头,反应慢天然呆也要有个限度吧……
古小蘑正黑线,紫微却已经往前走去,急忙跟上。
她走了许久,愈发觉得诡异,人们脸上的笑容像是来自心里,炸油条的小摊,卖混沌的商贩,买东西的,讨价还价的,看热闹玩杂耍的,生动之极,与活着并无二致。
古小蘑甚至看到了那个与郁琉眉来眼去的老板娘,此时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满脸俱是动人的光晕。她心中突然不知是什么滋味,死过了一回,人生却在这里继续了,家人和亲友都还在,抛弃的只是一具肉体……可这样的幸福,真的会长久么?
“小……蘑菇?”
她听得后面有人唤她,不由得奇怪的转过头,眼睛霎时瞪得溜圆,激动得声音都抖了:“饿死鬼!”
那书生手里举着一卷书,坐在酒馆里,眼中透着欣喜。
玄阴教,沁水别院。
黑衣男子站在门前,缓缓的道:“舍下简陋,郁公子还住得习惯吧?”
半晌,屋里才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还成,只是没有酒喝,实在无趣。”
……
倒是忘了给他备饭,龙神转世还要喝酒么?饶是孟泽虚也不禁有些无语,只是轻道:“在下马上吩咐下去,给郁公子备好美酒佳肴。”
“多谢啦。”屋中的人似是翻了个身,低低的道:“若有机会,我倒想见见你们右护法呢。”
孟泽虚一顿,脸上登时罩了一层寒霜。
“敝教右护法教务繁忙,怕是不能与郁公子一见。”
“是吗?”他似是累了,轻道:“那便不勉强了。”
孟泽虚站了许久,终于退了开来,神色仍是阴郁。前方却突然有两个弟子上前,恭谨的道:“启禀教主,十八姑娘求见。”
他想起那抹红色的身影,心中一软,刚欲挥手说知道了,却见另一弟子支支唔唔了半天,终于低声的道:“右护法……回来了。”
本来要挥出的手瞬间改为握拳,孟泽虚背过手,冷道:“让他来见我。”
弟子们在地上抖成一片,却见天边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影子从天而降,那声音有些耳熟:“不劳教主费心,我这就来了。”
孟泽虚一掌拍出,掌势凌厉,逼得右护法不得不扭身避开,再抬头,孟泽虚手中的长剑已经横上了自己的脖颈,黑色的煞气激荡开来,晃得孟泽虚玉石般的眉目竟似透明一般。
“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右护法的脸隐在斗篷里,声音却刺耳:“你……”
“莫要忘了。”孟泽虚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地狱:“我答应你做这教主,也只是为了她。你若再动她一根寒毛,我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十八章
古小蘑坐在酒馆里,看书生使劲的用自己半透明的筷子夹着半透明的红烧肉,登时羡慕的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半透明的。
这里的魂魄对于他们的出现完全视而不见,这使得叱诧风云惯了的朱雀和白虎稍微有些不爽,紫微仍是木然,说自己要到处去看看,朱雀和白虎不敢与古小蘑单独待在一起,连忙跟在紫微屁股后面溜了,就剩古小蘑看着书生吃饭流口水。
“我说,那时候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到了这里?”
古小蘑见到故人……呃,故鬼还是很高兴的,过了好久才想起来问。
“唔,那时候我做了个梦。”
“……鬼也做梦?”
“是啊,别打岔。”书生挥了挥手,满嘴的油腻:“说我已经流连人间太久,再不投胎便会被当做孤魂野鬼抓去阴间服刑,我便急着投胎了……但是过奈何桥的时候,有一个黑衣服的家伙问我愿不愿继续待在人间享乐,不用受那轮回之苦,当时很多鬼都被他说动,便一起到了这个镇子来。”
书生回忆许久,无奈的笑了笑道:“虽然跟他所说的继续享乐有些许不同,但除了身体……的确是与活着并无二致。我还在想你若是死了,能不能也把你带到这里……”
“谢谢。”古小蘑僵硬的道。
书生看她一脸“我一点也不想来”的表情,不由得好笑:“怎么,这里不好么?”
“哪里好,死都死了,还偏偏要跟活着一样……”她嘟囔道,却突然觉得周身寒冷,一抬头,周围吃酒的客人,包括老板娘,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中渐渐散出了红光。本来一群毫不在意她的人,突然这般凶狠的全都盯着她,那场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跟我走。”
书生丢下半钱透明的银子,转身就跑,古小蘑骇得急忙跟上,整个后背都像是被视线射成了筛子。
奔了许久,终于拐到一个无人的胡同里。书生望着古小蘑喘着粗气,轻道:“你的确不该那样说他们的。”
虽然古小蘑很抱歉,但她仍然很好奇:“你居然有银子付饭钱……”
……
看来与紫微待久了,反应慢也会传染。书生黑线道:“我有挣钱啊……”
“做什么?”
“给一个财主的儿子教书。”他面上似有喜色:“我一直想当先生……”
他这般雀跃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也许,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够幸福呢?
只要是努力着,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势存在,谁都没有轻易否定的权利。
就像是怪物,但也一样希望被认可一样。
她正出神,却感觉到空气在翻涌,一下幽远的钟声长鸣,书生的脸色却瞬间惊恐。
“怎么啦?”她奇道。
钟声还在继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