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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殒了”屋内众人这才都抑制不住哀声恸哭起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时候都是不哭不行,郝黛隐在众人背后,拥有精神力的她,自是能感觉得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真的伤心,但人性擅于伪装,她却是不屑那样做的,所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伤心归伤心,但正事还是要做的,林氏哭了一通之后,就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人办起王氏的后事来,因着本来就是知晓王氏快要不行了,所以府上的准备工作还是做的十分充分的,大门口已经被挂起了白布,府内的众人也都俱是都换上了孝服,灵堂也很快在林氏的指挥之下都布置了起来,郝家的少爷小姐们自是都到了王氏的灵堂前守灵。
郝黛和几个兄弟姐妹一同跪坐在灵堂前,方才这一顿折腾下来,时候已经到了子时了,看这做派,想来她们今晚该是要在这灵堂前跪上一夜了,郝黛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对她来说,睡不睡觉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她本就是不会感觉到累的,可其他人却都是熬不住的,郝云涛是郝家嫡长孙,王氏从小到大又都是极其偏疼他的,所以王氏的死对他的打击是真的很大,为王氏守灵自然是心甘情愿,尽心尽力,虽然面上已是一派憔悴之色,但身体却依然跪地笔直,丝毫不若上一次与郝黛一起在祠堂罚跪时那般的松怠。
那跪在郝云涛身边的郝云飞对王氏虽然不如郝云涛感情深厚,但他从小循规蹈矩,又是谨小慎微惯了的,也是不敢有一丝懈怠,严谨地跪在那里,只是面上的疲惫多与悲伤。
郝琉璃在众人当中年纪最小,终究抵不住困意,已是靠着她前头的郝舒儿睡着了,郝舒儿虽也是困极,却是不敢闭眼,只是不停地掐着自己的手臂,防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郝萌和范萱儿也是极力强撑着,眼皮阖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不一会儿终于熬不住靠在一起睡着了。
守在灵堂里的那些个丫鬟们看着自家少爷小姐们在守灵的时候睡着,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要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不睡觉跪着守一夜的灵,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等到天亮了之后,郝黛众人才回了各自的房间,不过洗漱完,用过早饭之后还是要回来的,从今天开始吊丧的亲戚朋友们便要过来了,郝府自是又要一阵忙率。
各处亲眷家里,昨天晚上林氏就已经派人去传了信了,所以许多人都是一大早便过来吊丧,林氏带着郝云涛为首的长孙与一众小辈们在灵堂前答谢前来吊丧的宾客,郝东成则是一早便进宫报了丧事,暂卸下太常寺的官职,等办完王氏的丧事之后,便会回祖籍与王氏守孝。
朱祟阳许是想要补偿上一次郝家下狱的事,知道了王氏的死讯之后,便安排了礼部下发了王氏的诰命,很是皇恩浩荡地封了一个一品夫人,王氏人虽死了,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七日吊丧过后,就是入殓等待下葬了,出殡的那一天,官客送殡,威远侯府派了郝明珠的夫君前来,其余许多与郝家交好的官员们也俱是派了自家的公子前来,加之执事、陈设、白耍,浩浩荡荡的一纵队伍,十分之壮观。
王氏是与郝家老太爷安葬在一处的,这自是王氏死前的遗愿,想与那郝老太爷生同床、死同穴,也便算是此生圆满了。
第八十八章离京
十月的天气已是带上了浓浓的寒意,郝黛坐在窗前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秋雨,表情很是有些难看,在她的身后,红杏带着一干小丫鬟,正热火朝天地整理着行李,因此次回郝家祖籍廉州一住便要住上三年,所以在这行李上便一点不能马虎,需要准备的东西十分繁杂。虽说郝黛房里的贵重物品不是很多,但单单只是那些四季衣裳被褥与平日用惯了的器具便满满当当地装了四个箱笼,不过显然红杏还嫌这些太少了,恨不得把整个院子都搬到那廉州去。
“小姐,奴婢听说咱们这次好像要与那秦家的夫人和少爷一道儿去廉州呢。”红杏一边收拾着东西,还一边兴致勃勃地与郝黛说着八卦。
“哦……”郝黛明显兴致缺缺,看着外头绵绵的雨丝发愣。红杏也不在乎郝黛的反应,继续十分兴奋地说道:“奴婢听说好像是秦家的夫人旧疾复发,这才让那秦公子陪着从廉州赶回京城看病,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便又要回去廉州了,谁叫廉州连着边境呢,秦老将军一直带着病驻守着边境,这秦家一家老小也是常年都住在廉州,哎,希望咱们这次去廉州可千万要平平安安的,不要发生什么战事才好啊,不过幸好也是只去三年,很快又能回来的。”
郝黛倒是一点都不想移动的,因为若是她找到了陨星石,她还是需要从这个原坐标返回的,不过想想反正也不过就三年的时间,应该也没那么快能找到陨星石,若是万一找到了,大不了她自己再回来就行了,所以对于这次举家搬迁也没什么太大抵触了。
出行之日,再林氏查过黄历之后被定在了十月初十,现今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三天。但其实也并算不上郝家上下全部都要离开京城去到廉州,还是会留下一部分的仆役看守着现在所住的这座宅院,还要提一提的便是,那范斯年在此次的秋闱中考中了第十名,现下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因着来年春天还要继续参加会试,便不可能随着郝家前往廉州了,不过似乎那郝蓉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着郝家离开,再知晓范斯年中了举人之后,就被那郝惠接到了秦府,说是要与那秦忠夙一道作伴读书,连带着范萱儿也一同住进了秦府,郝东成知晓这是王氏去世之前就安排好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言,而林氏与郝琉璃就免不得又是在背后一顿咒骂。
郝蓉母子三人的离开,倒也没有让郝府有多大的改变,只是知晓了郝东成要回祖籍服丧,那些与郝黛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的人,便俱是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朱祁钰这次倒没有亲自过来,而是让郝云涛带了封信给郝黛,里头只有简单的五个字:我等你回来郝黛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想想朱祁钰平日里那不着调的为人,也便作罢,不花心思去多想。
那朱梓骁则来得更加直截了当了一些,直接让他的那些个暗卫们“请”了郝黛过去,郝黛虽然对皇子们都是老大没有好感,但她终归还欠着朱梓骁一份人情没还,自然还是要与他客气一些。
朱梓骁见到郝黛的时候,依旧带着那一如既往的微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还是与原来一样啊,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你祖母的死稍稍憔悴一些呢。”
“有话快说。”郝黛向来对朱梓骁没什么好脸色,木着一张脸坐在他对面说道。
“哎,难道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些吗,我怎么说都是一个皇子呢,说不定往后还会成为帝王,你不觉得自己这态度很有问题?”朱梓骁斜睨着郝黛,含笑着说道。
“那又怎样?”郝黛觉得她没有说“有屁快放”已经对朱梓骁很是客气了。
“好吧,我早该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实在的,我还真舍不得你走呢。”朱梓骁摇晃了下手中的酒杯,颇有些惆怅地说道。
“去三年,很快就回来的。”郝黛依旧是平铺直述地说着。
“看来咱们的交易是要延后了,我等你回来吧,等你再长大一点再说,你说你现在就已经这么厉害了,三年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朱梓骁很是有些好奇地看着郝黛问道。
“差不多吧……”郝黛很是有些气闷地回道,在这个落后的时空里武力值都么有办法进行增长,郝黛觉得十分苦逼。
“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弱一点,这样……”朱梓骁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微笑地看着郝黛,缓缓饮下杯中的残酒。
“没事了吧,那我走了。”郝黛被朱梓骁看得莫名其妙,起身便准备离开。朱梓骁没有阻止,看着郝黛推了门出去,玩味地一笑:“还是这般无情啊……”
“殿下,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郝小姐去廉州?”那云晟看着郝黛离开的身影,微微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
“不必了,或许让她离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三年之后,三年之后……谁知道三年之后又是怎样的光景呢。”朱梓骁仰头将壶中剩余的酒一口饮下,随手将酒壶一仍,不知为何,语气中竟是透出丝丝兴奋。
十月初十,经了几天的连绵阴雨,天气终于稍稍放晴了,正当是一个远行的好日子,郝府上下从天还没亮就开始忙活起来,准备马车,将行礼装到车上,所有人都忙得满头大汗,面上却俱是带着些微不舍,毕竟这一离开就是三年,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郝黛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很快便让红杏指挥着仆役们装到马车上去了,红杏一边整理着几个小药匣,一边嘴里念叨着:“小姐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船,这一坐还就是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看来奴婢还是要帮您多带一些清心丸,可不能让小姐在路上受了苦楚。”
郝黛无所谓地点点头,看着外头初升的太阳,心情也总算是稍稍好了一些。红杏正说着话,春姨娘那边的小丫鬟就过来禀告道:“六小姐,您准备好了没有,姨奶奶让奴婢过来看看,说是马上就要上车了。”
红杏立马麻利地收拾了手上的东西,与那小丫鬟应道:“你去回了姨娘,六小姐马上过去了。”
那小丫鬟应了一声便退下了,红杏这才与郝黛一起出了房门,走出这小院的时候,红杏还颇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很是惆怅。
“红杏,走了。”郝黛看到身边有些呆愣的红杏,出声提醒道。红杏立马回过头来,对着郝黛笑着应了,小心地搀扶着她,脸上又是扬起了喜悦的笑容,心中想着,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在哪里都是好的。
郝黛与春姨娘和郝萌会和之后,这才快步地朝着前院走去,待到了前院正厅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郝东成最后才过来,看着人已经到齐,这才咳嗽了一声对众人说道:“因着这次咱们是和秦府的人同行,所以定是要谨守礼仪,莫要有什么逾矩的行为,有损咱们郝家的声誉。”
郝府众人俱是躬身应了,郝东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带头朝府门外走去了,待众人到了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长长的排了一溜的马车,先不说用来装行礼的那些,光是郝黛她们平日里坐的马车,就有七八辆,当真是浩浩荡荡。
郝东成与郝云涛郝云飞上了最前头的那辆马车,后面的人依次进了自己的那辆马车,春姨娘与郝萌郝黛带着贴身丫鬟坐进了中间的一辆马车,马车上的铺陈物品虽不是十分华丽,但也甚是雅致,坐在里头很是舒适。
待众人都上了马车后,车队这才缓缓启程,朝码头的方向驶去。郝黛自从上车之后就一直十分安静,靠在车壁上没有说话,春姨娘与郝萌也没有多说话,车厢里安静地诡异,只有丫鬟们端茶递水的声音。
因着郝家的马车数量比较多,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本来从府上到码头只需要一个时辰,车队却是整整用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码头,这时候,天色已经快近午了。
郝黛下来马车的时候,便远远看到郝东成正一脸笑容的与一个玄色衣衫的少年说着什么,那少年长相很是英气,郝黛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咦?”郝黛正思忖间,忽然听到跟在她后面下马车的郝萌轻咦了一声,便回头看了过去,见郝萌亦是看着那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