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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个好皇帝,与我何干,我只关心他会不会伤害我的人,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这人锱铢必较,但若是触动了我的底线,你该知晓我的手段的。”郝黛冷笑一声,淡淡地瞥了云晟一眼说着。
云晟的后背顿时起了一层的冷汗,他是知道郝黛的能耐的,且自从经过了上次驸马府的事情之后,郝黛在他心中几乎已经神化,且她现在又这般诡异地重新在别人身上活过来,这等神鬼都不及的手段,怎能让他不害怕。缓缓咽唾了口唾沫,云晟才镇定了心神重新开口道:“郝小姐,这点属下可以跟您保证,皇上绝对没有想伤害燕王殿下的意思,您尽管放心便是。”
“那他为什么又要让我进宫?难道还想着像以前那样把我关起来吗?”郝黛继续咄咄逼人地问道。
云晟顿时有些哑然,朱梓骁的心思他虽然知道一点,但也不可能全部猜度透,只能面有为难地回道:“郝小姐,其实皇上早早也猜到了您的真实身份,但他也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啊,自从上次他设计了城楼的那个局之后,皇上已经打算放开您了,不然您以为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了帮您脱逃的莫神医,又怎么会明明知道您可能近在咫尺,还放任您嫁给了世子殿下呢,皇上其实……也是想您过得好的。”
郝黛沉默了片刻,她懒得去猜度朱梓骁现在到底对她是什么心思,但想要召她入宫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她并不可能因为云晟的几句好话而对他放松警惕。
“既然你这样说,难道朱梓骁让我进宫只是为了做人质,但显然不管是燕王妃还是玉郡主都比我更适合当这个人质吧,我这个才嫁进燕王府没几天的新媳妇,能对燕王有狗屁制衡。”
听着郝黛都爆了粗口,云晟顿时感到压力极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继续解释道:“这个属下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是皇上的旨意,不过请郝小姐相信,皇上对您绝对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郝黛虽然对云晟的话只信了一半,但大约知晓朱梓骁并不想对付燕王,也稍稍放心了一些,看外头天色已是不早,便起身对那云晟说道:“今日我来见你的事,要不要告诉朱梓骁你自己去衡量,但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郝黛说完便再也不看云晟一眼,从进来时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独留下一脸纠结苦恼的云晟,兀自站在原地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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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之后,朱祁钰也顾不上宿醉的后遗症,匆匆用了些早饭便又跑去那朱梓骁的书房商量剿灭叛贼的事情了,而郝黛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却还是不得不去给纪氏请安。
蓝贞此刻已经被郝黛调到了身边伺候,看着她脸上那两个大大的眼圈,很是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看着一旁的另几个丫鬟没有注意她们这边,便小声地在郝黛耳边说道:“你跟世子昨晚上很辛苦啊,两个人看起来都是没睡好的模样,有些事情还是要量力而为,做多了对身子也不好。”
如果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定会被蓝贞的这几句话说地无地自容,不过遇上郝黛这种二呆外加天然萌,显然没有理解蓝贞话语中那不正经的调侃,却是十分严肃地与她回道:“昨晚上我们确实挺忙的,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有些事确实不应该常做。”
郝黛说的自然是潜入别人府邸的事,可蓝贞自然还是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本是想打趣郝黛一番,却不想她这般神经大条,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蓝贞帮郝黛傅粉遮盖了她脸上的黑眼圈,这才与她一起去了纪氏的房里请安,纪氏一如昨日一般的神情恹恹,朱涵玉今日也早早过来了,该是也知道了朱凌裕要带兵前往聊洲的事情,遂一直在纪氏身边软言劝慰着,却也没能让纪氏重展欢颜。这两人现在都顾不上郝黛,郝黛自是乐得清静,行过请安礼之后,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喝茶。
郝黛才坐下没多久,外头伺候的丫鬟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轻喘着与屋中的三人行了礼,这才焦急地与纪实禀告道:“王妃娘娘,宫里头来人了,现在正被带往王爷的书房呢,王爷刚刚遣人过来说了,说是让娘娘您和世子妃娘娘赶快过去一趟。”
纪氏一听是宫里头来人了,也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朝门外走去,朱涵玉自是也立马跟上了,郝黛落后了她二人几步,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自是已经猜到那宫里所来之人的意图,却是没有想到,她们会来的如此之快……
第二百二十三章再入宫(上)
朱凌裕的书房里,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年老妇人正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连姑姑,她跟在太皇太后身边二十几年,也是宫中极少地经历过三代帝王的老人了,比之那朱凌裕还要再虚长几岁,若来的是宫里头别的嬷嬷太监们,朱凌裕可以不放在眼里,但这连姑姑,他却还是要敬上几分的。朱凌裕看着那端坐在椅子上,衣服与发髻都打理地一丝不苟的老嬷嬷,态度和气地问道:“姑姑难得出宫一趟,你这不在老祖宗身边伺候着,恐怕老祖宗也会不习惯的吧。”
那连姑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恭谨地站起身来,动作一丝不苟,语调平稳地与朱凌裕回道:“回燕王殿下,太皇太后身边的伺候人都是顶好的,哪里有缺了老奴就不行的道理,今儿老奴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前来接世子妃娘娘进宫的,太皇太后自从上次见过她之后,便十分欢喜她,想着再接她进宫住几天,陪太皇太后说说话,王爷您应该不会反对吧?”
朱祁钰一直陪坐在朱凌裕的身边,那连姑姑一进来他就黑着一张脸,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现在又听着她说出这般不容拒绝的话,险些就要发作。朱凌裕自然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在朱祁钰发作之前便怒瞪了他一眼,才没让他因为一时之气,而得罪了这位连姑姑。
而那连姑姑却似是一点都没有发现朱凌裕父子的私下的这一小动作,依旧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略略低着头,神情严肃恭谨。
“本王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太皇太后这么重中世子妃,那是世子妃的福气啊,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姑姑你先去偏厅用些点心,本王立即就派人将世子妃带过来。”朱凌裕立刻从善如流地答应着。态度一如既往的客气。
那连姑姑被丫鬟们请出去之后,朱祁钰终于忍耐不住,愤愤地与朱凌裕说道:“父王,何必对那奴才如此客气。他们想让琉璃进宫就让她进宫,跟恶霸土匪有什么两样!”
“钰儿,慎言,这等话也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自古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今日就算那皇上要的是郝氏的脑袋。咱们也得砍下来给他送过去!”
朱祁钰不可置信地望着朱凌裕,也似是豁出去了一般,一脸决绝地说道:“若他们真要对琉璃不利,便先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朱祁钰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朱凌裕似是被朱祁钰的话惊了一惊,重新审视了他一番说道:“钰儿,我倒是没想到你对那郝氏这般情深意重,我记得原来你可是千百个不愿意娶她过门的。怎么才过了几天,态度就变化地如此之快?”
朱祁钰这几日烦躁地不行,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对郝黛的真实情感表露了出来。面对着朱凌裕的疑问,只能呐呐回道:“不管我原先有多不喜欢她,我现在既然已经娶了她,那她便是我的妻子,是将陪着我走完一生的人,我自然要好好护着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朱凌裕听了朱祁钰的话,面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赞赏地说道:“好小子,总算是长大了。做男人确实就该有男人的担当,父王方才说的那话确实有些重了,你父王我也不是那等好欺负的软骨头,若真到了那种时候,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朱凌裕虽这般说了,朱祁钰却还是却还是担心郝黛进宫之后的处境。毕竟那朱梓骁让她进宫可不仅仅是为了当做人质。朱祁钰正烦躁间,纪氏三人便匆匆到了书房,见到屋里只有朱凌裕和朱祁钰两人,那纪氏便急急问道:“不是说宫里来人了吗,人呢?”
“我让人带去偏厅喝茶了,你也别着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朱凌裕看着纪氏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纪氏被朱涵玉扶着在椅子上坐下,这才蹙着眉头,一脸忧心地说道:“你说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这带兵打仗可不是什么小事,战场上刀枪无眼的,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娘几个怎么办啊~~~”说着说着,纪氏已是红了眼眶,那帕子伤心地抹起眼泪来。
“只不过就是去收拾几个逆贼,哪里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再说我也不是要冲锋陷阵,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朱凌裕被纪氏哭地心烦意乱的,微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哪里是几个逆贼,若他们真是那么容易对付,你也不会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将他们剿灭干净了,再说你忘了上一次驸马府的事情啦,那些逆贼多厉害啊,连皇上在他们手下都差点没命,这匪可没有那么好剿的!”纪氏抬起头,通红着眼瞪着朱凌裕说道。
“妇人之见,那天地盟逆贼的头领上一回在驸马府已经伏诛,这群乌合之众没有了首领,自是不会像原来那般难对付,这回皇上给我的又全是最精锐的士兵,对付那些个逆贼还不是手到擒来。”朱凌裕很是胸有成竹地说道。
纪氏本也不是很懂这些,只是一心觉得那些天地盟的逆贼不好对付,现在听着朱凌裕这般说,倒也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也放心一些,但说到底终归还是要去打仗,哪里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你自己还是要处处小心,要记得我和涵儿可是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呢。”
朱凌裕自然也是一一应了,那纪氏平复了情绪,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朱凌裕,“对了,那宫里来人究竟是为何事啊?”
朱凌裕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先愧疚地看了眼坐在位子上低垂着头的郝黛,而后才叹了口气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那太皇太后上次见过琉璃之后,心中喜欢,便想接她进宫住几天,方才就是那连姑姑过来接人了。”
纪氏听完之后微微一愣,她也不笨,稍稍一想就多少想出了这其中的深意,目光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庆幸,看向郝黛的眼神顿时也温和了许多,“是这样啊,没想到琉璃还有这般福气,能得了太皇太后的青眼,那就赶快回去收拾收拾,跟着连姑姑进宫去吧。”纪氏难得态度和蔼地与郝黛说道。
“没什么好收拾的,那皇宫里什么没有啊,那连姑姑正在偏厅等着呢,琉璃你这就过去吧。”朱凌裕看了眼郝黛面上的神色,见并没有任何畏惧和恼怒,也稍稍放下了心来,与她吩咐道。
“是,媳妇儿知晓了。”郝黛站起身来,神态恭谨地与朱凌裕回道,对于朱凌裕的态度,郝黛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己才嫁过来几天,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会对她有多少感情,许是除了那朱祁钰,燕王府其他的人都在庆幸入宫为质的是自己吧。
“父王,我想跟琉璃单独说些话。”朱祁钰虽然知道郝黛进宫的事情已成定局,但却还是不情愿就这般让她进宫了,连忙站起来说道。
朱祁钰与郝黛是新婚夫妻,朱凌裕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