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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方正君将自己的椅子往赛飞跟前移了移,斜在赛飞头顶示意赛飞继续说。
“这个人是书读多了,脑子进了水了。说得那么好顶什么用,你就是给他一个地保他都不一定能干得了。”赛飞用很不屑的口吻说道。
方正君见她没有说出具体的解决办法,不过也说出了症结,对赛飞所说的结论的兴趣更浓了,一边想着是不是真的要将那家伙扔去当地保,一边示意赛飞继续往下讲。
赛飞闷了半天没动静,过了一会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将那份折子重新拿起来,翻到最后一页惊呼道:“这个脑子进水的家伙居然是翰林?”
“嗯,崇德4年的进士。”方正君气结,这人可是自己登基后的第二届的进士,她这般说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有些无奈地回答着。
“晕,这种五谷不食的人也有当进士?”赛飞简直是一幅见了飞碟一样的表情看着方正君,瞧着方正君有些愠怒笑笑又说道:“我说你们挑进士都出些什么题啊?”掂着手里的奏折又补充着问方正君:“就拿这个人来说吧,崇德4年你们出的是什么榜题?”
“崇德四年。”方正君低头努力地思索着,好一会儿才想起,说:“《论天下公义》,没错就是《论天下公义》。”
“公义?,还是论天下公义?”赛飞不能想像,能写出这般谏章的人会写出什么公义来,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又嘿嘿地媚笑着对方正君说:“皇上,咱们整整那些读书人好不好?”
“你要做什么?现下事情这么多,可不许添乱!”方正君紧张地瞪着她,轻斥着。
“哎呀,事情多才热闹嘛!再说有别的事牵住那些多事人的眼珠,你跟瑞王不是有时间干别的了吗?这是多好的事啊!”见方正君还不相信,赛飞眨眨眼努力做出一幅诚恳的模样引诱着他。“你看啊:一,我可以玩得很开心;二,咱们可以整整那帮不规矩且不求实际的读书人;三,太子和玮儿还有老三、老四个都不小了,也该让他们锻炼锻炼了;四,还可以给你腾出时间干别的事。
一举多得,多好的事!”最后她还刻意加重“一举多得”这一词的读音。
方正君很相信赛飞的诚意,因为她说的前面两条确实是实情,只是自己那几个儿子真不小了吗?不说太子和老三、老四,就玮儿那小东西,才四岁不到还不小了?不过想想确实属她说的那般,有些时候要求稳,有些时候就是要求乱。
“你想怎么做?”方正君显得有些蠢蠢欲动,小心翼翼地问着赛飞。
“哎呀,你嘛是一明君,肯定理贤下士兼听广闻喽,这朝上有不同的声音当然要弄明白,这自己弄不明白当然就只有请高人来弄明白,这高人对这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看法当然要找那个人说明白喽。两个不同的声音说不明白当然要找人来评论了,这评论的人多了当然也就热闹了。”赛飞绕来绕去地说着,就如同说绕口令一般,最后双掌一拍道:“然后就是让各皇子们向各位学子们学习喽,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到处挑拨离间可以玩个痛快。”
赛飞说得欢实方正君也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瞧着她,赛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最近我可真的是闷坏了,您就让我玩玩嘛。”
“好。”方正君很干脆地回答。
“你真好!”赛飞啵地一声在他脸上印了个吻,这个动作完了后自己都傻眼了,真是高兴得过了头小脑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在这边尴尬方正君倒是一脸的惬意,蹭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档口将嘴伸过来在她脸狠狠地“啵”了好几口。啵完还痞痞地说:“爱妃真是难得地热情啊,朕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第 62 章
“赛飞。”方正君盯着赛飞看了好久方才悠悠地喊道。
“嗯。”赛飞不明白他这是什么眼神。
“我很高兴。”方正君眼里透着无尽的欢喜,微笑着说轻吻着赛飞的顶。
“高兴?”赛飞不明白,真觉得方正君的脑子出了问题。如今事情多多不是打仗,就是外戚弄权,现在又整了个次伯特捣乱,他居然说高兴!
“好像你从来没有向我提过要求呢!”方正君并不在意赛飞心不在焉,下巴蹭着赛飞的头顶喃喃地说道。
“没有吗?”赛飞想想不觉得自己像他说的那般规矩啊,有些不确信地问。
“嗯,总是我向你提要求,你从来都是时儿高兴,时儿不高兴地满足我的要求。今天你是第一次向我提要求呢,虽然说也是为了帮我,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方正君深深地吸着赛飞头发上的皂香味,喃喃地说着,那语气轻柔得跟蚕丝一般,话语中透出的浓浓的甜蜜将赛飞也浸透了。
“那是因为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赛飞由衷地说着,确实,方正君已经做得很好了,从来不强迫自己做什么,一直以来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从不拘束自己。虽说他的这份温情不一定只给自己体现,但是也是因为他身份的原因。
“是吗?可是,有些时候我觉得你离我好远的。你从来就不让我亲近你,每次我都很难过。”方正君将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心里既期待又懊悔。
赛飞有些难受,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讪讪地对他说:“快处理折子吧,玮儿他们会等不及了。”
听她回避这个问题方正君明显地有些失望,心道自己刚才说的那话估计是白说了,只是心里仍旧不甘坚持着要将她的心拉到自己一起,一味地说:“我让人去支一声,今天晚上你不要走了,就在我这儿歇了,可好?”
“皇上,这是紫辰殿!”赛飞尴尬地笑笑回避着问题的重点。
“咱们回皇仪殿。”方正君重新搂住赛飞的身子不规矩地四处嗅着,就像一只小狗狗一般闹得赛飞浑身痒痒的。
“你还是先处理朝务吧,看这桌上堆得!”赛飞狠着心将他推开,站起身来整理整理衣裳讪讪地说着。轻咳一声,“我先回去了,玮儿一会儿见不着我会闹的。”
方正君无力地垂着头,赛飞看了两眼终就还是退了出去,她刚一出门就听见身后传嘣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片寂静。缩了缩脖子,将胸前的披风带子系紧,平静地往栖凤宫走去。
她回到栖凤宫已经是酉时三刻了,玮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直嚷嚷着要出门来寻她,太子在一旁也显得有些不耐烦。进了门少不得给二人解释一翻,太子还好,因为与自己还不是很熟捻所以就是不满意也不会太过纠缠,可玮儿却不一样,又死缠起赛飞不要他的问题上来了。哄着小东西吃了饭又不少得给他讲了好几则故事,直到他实在撑不下去了方才命人将他抱下楼去睡。
晚上方正君并没有来栖凤宫,赛飞并不在意。第二天要到中午的时候皇仪殿的来人说方正君找着了巧匠,让赛飞去瞧瞧。赛飞昨天一直在殿后听着次伯特与方正君的谈话,所以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来人去西南边的凝晖殿见了来人,随便问了问挑了两个人留下,也不管方正君将二人怎么安排,转身又回到栖凤宫。
过了两天就过新年了,方正君更加忙起来,赛飞也开始遵太后的旨意帮着贤妃打理后宫,所以也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想方正君,所以直到正月十五参家圆宵家宴时才发现方正君已经有近二十天没有去看过自己了。虽说只是家宴可也来了不少外臣,那次伯特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也有众皇妃的娘家人,这不赛飞刚一到场一只小白兔就蹿进自己怀里。
“姐姐!”赛飞一把将翠儿扶住,心里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宠溺孩子了?这翠儿已经是十五岁的大丫头了,居然还这般毛毛糙糙的,想那方正君14岁都生了方宏了,这丫头确像玮儿一般粘人。
“姐姐,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哦!”翠儿抬起头眼巴巴地瞧着赛飞。
赛飞噗滋一笑,捏着她的小脸说:“好久?你这才回家几天就不耐烦了?”
第 63 章
“姐姐,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哦!”翠儿抬起头眼巴巴地瞧着赛飞。
赛飞噗滋一笑,捏着她的小脸说:“好久?你这才回家几天就好久了?”
“姐姐!”翠儿将身子跟扭麻似地在赛飞身上扭啊扭的。
“好了,姐姐还有些事,你去跟单家的两个表姐玩。”赛飞瞧见太后身边的常贵四处张望着,好似在找自己,连忙将翠儿打发走。
“那,我今天不想回去。”翠儿撅着嘴央求着。
“好,让娇娇、芯蕊、巧姐儿还有秋叶儿都不回,陪着你在宫里住些日子,可好?”赛飞看着她还不放自己不由得有些着急,连忙应着。
“真的哦?那我们一会儿就去找玉珠姐姐。”翠儿欢喜得一蹦三高,见赛飞连连点头,蹦蹦跳跳地往玉珠的那个方向跑去。
赛飞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眼间常贵到了自己跟前,赛飞轻声问:“常公公,你找我事吗?”
这许久了祥妃还不习惯自称本宫,常贵也习以为常了,恭敬地微笑着说:“太后请娘娘过去。”赛飞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常贵也不客气,猫着腰在赛飞前头领着路。
转了几道弯,穿过几个回廊,赛飞看着眼前的小院有些吃惊:“常公公?”
“娘娘,你随老奴进来吧。”那常贵叹了口气对赛飞低声说着。
赛飞看了他一眼,示意跟来的梅瑞、钟留在外面,自己只带玉蕉和梅雪进去,推开门直接往里走,院里静静的赛飞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常公公,你这是领我要去见谁?”
“您就别问了,跟老奴进来吧。”常贵为难地恳求着。
见他实在不想多说,赛飞也没法只得跟在后面,推二开门里面乱糟糟一团,人来人往地到处跑,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常贵跟没看见似地领着赛飞直接进了西边的厢房,太后就坐在厢房的北面,手捧着牛皮暖袋眯着眼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太后,祥妃娘娘来了。”常贵到了近前轻声禀报着。
“嗯,进来吧。”太后仍旧闭着眼,淡淡地吩咐着。
“臣妾……”赛飞进了门福身正要下拜,不想被太后制止住。
“别拜了,过来,陪我老太婆坐会儿。”太后睁开眼微笑着忧忧地对赛飞说。
“太后,这,是怎么了?”赛飞依言坐到她的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岳小珍,流产了。”太后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说别家的事一般,但她的眼里透着隐隐的哀痛。
“……”赛飞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过岳小珍了,曾经在自己面前扭扭捏的小女孩,曾经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保护的女子。早听说过方正君子嗣单薄不正常,却从来没有想过岳小珍会真的不会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前些日子老三也病了。”好一会儿太后又幽幽地说。
“三皇子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赛飞很是吃惊,方正君就只有四个儿子,两个都在自己这边,还有两个都是品级不高的嫔妃生的,赛飞并不常接触,每次遇着他们都是淡淡地见礼。
“年前都送出宫了,那病,哎!说是熬不了几天了。”太后眼中透着隐隐的泪光,努力数次都险些掉下来,不得已只有闭上眼睛说话。
“老八你得好好护着,啊!”太后猛地睁开眼紧紧地抓住赛飞的手,既是恳求,又是命令地说道。
“太后,这是自然。玮儿,他叫我一娘呢!”赛飞被她抓得生疼,见着她如此失态,心道这岳小珍肚子里的孩子做奶奶的她应该是很期待的吧。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拒绝岳小珍的请求,如果是那样,是不是这个老人现在就不会这么伤痛了?
赛飞胡思乱想着,不断地自责着自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