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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莫经然淡眉一挑,笑道:“快去,唤楼里的头牌招呼咱,银子少不了你们。”
噙着薄笑,凤眸幽冷看着清涟一路娇笑连连进了内堂,收回肆意的眸光,含笑而道:“看来莫大当家也是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流之士。”
“哈哈哈,看来夜小姐也是同道中人啊!”莫经然大笑几下,侧身礼请,“尔等备下薄酒,还望夜小姐尽弃前嫌与尔等一同共饮几杯。”
随即还礼,眸子尽情放荡不羁的溜转梦乡楼薄衣轻衫的男儿们身上,“好说,本小姐既然赴了约,便不再将往事耿耿于怀。”
莫经然呵呵笑起,眸内掠过的精光快出闪电,“夜小姐,请!”
一路走来,楼内丝竹声声悦耳,鎏铜香鼎冉的催情香冉冉缭绕,歌台舞榭里令人心跳加的暧昧之音悱悱不绝。紫玉琉璃灯,莲瓣凝香灯,软玉温玉,红颜红尘戏倒是相彰相映。
十里软帐红尘淫靡,千古风流,赢得青楼薄幸名。
莫经然与我笑谈引路到一位精美阁楼前,候在门外的两名侍童连是行了礼,推来雕着合欢图的镂门报知里头等候着的人。
落了坐,杨明清率先执起酒杯,歉意笑道:“夜小姐,今日杨某多有得罪,还望夜小姐能饮了杨某的陪罪酒。”
“杨大当家太客气,今日也是夜某无礼。此事夜某也有责任在先,若夜某早已结交四位也就不会再出今日乌龙事!”端起酒杯,率先干了一杯,朗笑道:“夜某先干为尽。”
几人随之大笑齐干一杯,杨明清拭去嘴角酒渍,道:“够爽快!今日杨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谈笑间镂门重新打开,飘起来的风吹散开房内糜烂的酒气,清涟领着四名梦乡楼里的软玉娇人轻盈进房施礼,“你们几个今儿夜里好生伺候着,莫让客人生了气。”
“好了,好了,清涟你还呆在这做什么,快快去张呼你生意去。这儿有美人就行。”杨明清带着几分醉意搂过一个娇滴的男儿,一口酒气味喷在男儿的娇颜上,“墨卿,有没有想杨某呢?三日前一别,杨某可是想念墨卿得紧呢!”
墨卿顺势依偎过来,眸子那么一瞄,娇笑道:“杨大当家真是会哄奴家呢,想奴家怎也不见杨大当家来看看呢?”
“明清,你也忒是心急。”周迢临肥脸抖笑,两颊边的肉似是要掉了下来,圆浑的身子挪起搂过另一个男儿,“还是咱好对不?梓言,咱可是昨夜里才看过梓言。”
我噙着疏离的薄笑掩着眸底冷意了眼莫经然与林琼,林琼慢悠的啜了口酒,一把搂过依过来的男子,嘴对嘴把自己口中欢酒渡到男子嘴里,咂咂嘴笑道:“还是咱非眠好,不吵不闹温柔如水,咱就喜非眠这口。”名为非眠的男儿听后,软软一笑,倒真是温柔如水。
莫经然浅浅扫视搂着软玉的三人,拥住最后一个眉目显外清秀的男儿绮烟,纸扇点了点桌面,对还未退下的清涟似笑非笑道:“栖曈怎未来呢?清涟莫非是想让我去亲请他不成?”
清涟掩嘴笑道:“哪敢劳您莫大当家哟,栖曈说您莫大当家带了贵客过来,要好生准备准备才行,以免失了您莫大当家的礼呢。”
“爹爹又在说栖曈什么坏话呢?”声清如玉珠落盘,尾音落下时自带几丝妩媚风情。
清涟扭了个腰,对着声至而人未至的栖曈笑道:“哎哟,我的栖曈宝贝疙瘩,爹爹怎敢说您坏话哟。”
半敞的镂门由一双凝白玉手缓慢推开,手撩起逶迤及地的衣裾进了屋,及腰墨色掩垂的臻首盈盈起抬,灯晕下,来人如丝水滑的肌肤宛若水晶莹透,顾盼生辉的水眸半是妖娆,半是清滁,再细看下去,眸浮似是桃花临水,情深款款……俏美瑶鼻下微启的娇唇泛着樱花般的柔美光泽无不引人瑕想。青墨雨烟薄衫绣着的朵朵银色兰花也似染了栖曈一身轻盈,朵朵映濯璀璨,莲步轻移走到我们面前,盈身而施礼的身躯犹似落英轻飘,清悠眸子扫了我一眼,微笑道:“小姐看来便是莫大当家嘴里的贵人。不知栖曈有没福分陪小姐喝一杯?”
桃水临水的清悠眸子笑凝时,心神有瞬间恍惚,顺着栖曈的眸波落入他旋涡里,心里冷冷而道'摄魂术'!
“'咳咳'!夜小姐?夜小姐?”莫经然挑起一抹深笑,咳咳几下试图唤醒落入栖曈摄魂术的人,“栖曈,还不快到夜小姐身边来!”那厢退下的清涟也中带着深笑缓身退去,关上门时,视线与莫经然轻轻碰触掩门退下。
栖曈笑着起了身,溢着不明幽香的软躯体倚在我身边,潋潋而道:“小姐可是满意栖曈的容貌?”
“'啊'”是瞬间清醒过来的惊呼,脸色红了红,我讪讪别开头,道:“栖曈绝色,本小姐甚是满意。”唉,满意是满意,我怕沾染你等着是沾染一条美人蛇啊,一条随时要人命的美人蛇。
莫经然展开山墨水画纸扇逸摇几下,精亮的双目淡扫我身上一眼,嘴角呶呶案上白玉酒盏,“栖曈,还不快给夜小姐斟酒。”
“杨大当家,您看那儿呢?”撒娇的不满娇声让杨明清连忙收回落在栖曈身上的目光,连忙搂紧怀里不满的墨卿轻言笑道:“怎么,我看不得别人不成?真不到墨卿也是个醋坛子,好,我不看,我尽看墨卿。”
那厢周迢临同林琼也是收回目光,哄起怀里故做不满撒娇的男儿,墨卿、梓言、非眠、绮烟是楼里的顶梁柱子,思客数不胜数,对菽城的几个首富也是百依百顺,身在风月场所明白自个身份,加是四人都是聪明伶俐的主儿,在梦乡楼里是混得如鱼得水。对客人们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太过,也不过作。
凤凰于飞江山如画(下卷) 第一百二十章 翻云覆雨手
弘靖元年,盛夏,昭水郡、郄河郡遭遇水患,使良田尽毁,城镇66个尽淹,2260万人流离失所,上千万人丧命。
镂窗外风雨滂沱,雷鸣不断,静静倚着窗十指紧紧攥蜷,目光穿过凄迷苍穹投向不知明的地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然,两者之间我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一场水患已是一盘棋局,深入紫漾国四郡十六州的暗桩我是放手一博,誓必将它们连根拔起永绝后患才可!
紧闭的门'笃笃'几声,元图棱玄衣劲甲进屋,先行了个礼,呈上书信恭谨道,“王爷,朝中粮食随同灾款已分下两郡,这是昭水郡连夜送来的急件,请王爷过目。”
接过书信,一张名单随之映入眸中,随着目光在信上缓慢凝看,嘴角噙着的冷笑愈发凛冽。展开另一封信时,眸底总算恢复了几丝温情,施渠滇是个人物,朝中灾款粮食还未拨下去,郡中官粮全部施尽,其便带兵将郡城几家死守粮仓不欲济民或提高物价,不欲施粥的米行施以官威把粮仓熟米颗粒未漏用平价粮钱悉数买回。施渠滇此举倒是与我相同,不过,她还有放付粮钱,我的干脆的趁夜打劫。
“郝老那边有无消息,出发二十日有余应也到帝都了吧,怎还未见有消息传来?”书信在手里化为乳白色细沫,伸出窗棂把手放到大雨下,掌心里的细沫很快融入雨水里滴入湿土中了无痕迹。
元图棱浓眉皱了下,谨声而道:“还未曾有消息,下属估计应是大雨遇阻消息暂无法及时传来。王爷且放心,有都枫几人护送定会平安无事。”
“但愿如此。”点了点头,也是认同元图棱所说,手握住支窗的木棍准备关窗时,眸光凝在对面厢房烛火忽明忽暗,一抹剪影映在轩窗薄纱在雨夜里朦胧而美丽,“厢房里的公子有什么异样?还在传信给菽城?”
“这两日似是安分了点,自王爷入了郄河郡整日明查暗访,流连……咳……流连……嗯……”元图棱本欲说流连烟花之地,突感到话中有对王爷不敬,到嗓门儿的话便硬生生咽沿岸,憋了声咳嗽。
“你们要小心看紧点,别让他发现我们身份,栖曈……”屋里的朦胧剪影站了起身,轻盈的身影在房内缓缓踱步,时会停顿,时会摇头,似是在思考什么。凤眸微微虚起,眸底内浮涌的几分幽暗,关了窗冷冷道:“栖曈是个明白人,却也是个死心眼的人,在他嘴里撬不出点半消息,待事成之后,栖曈处去由你元卫来决定吧,是生是死还是什么地元卫你看着办。”
栖曈,莫经然送给我的宠妾。在菽城盗取的熟米四大米记在城南武馆求实是我一年前运进菽记,准备在菽城开家米记,后因家中有事就此耽搁,莫经然派人一直查实到西剠国得知确有此事后才罢手。
幽水在西剠国时早就对外有说凡打理的青楼、酒肆、客栈都为夜家家业,莫经然查证后便是想与我交结,也可以说应是她身后的人想与我交结,夜宿青楼一夜后,第二日栖曈一身华服被莫经然给送到我客栈里,明为宠妾,实为监视。
二十日前从菽城出发经昭水郡直接到郄河郡,刘鸿陵、罗楚沉随幽部扮演我的人沿城镇、郡府、洲地赈灾济民,抗洪抢险。紫韫纾颁广纳天下治水平民的圣旨三日后,两郡府前来献计献策的是门可罗雀,好在也是有招纳的十四名民间水利专家。
现在两郡灾民与兵士全部投入昭水、郄河河身疏浚、决堤修补、挖渠疏水、设置堰闸四项工程里。朝中派出的医队也携防疫药材进入水患地区,由于此次赈济得当,未出暴民出现,而医队与当地医馆相互合作,暂未出什么灾疫乱情。只奈两昭民生经济元气大伤,不是一时能恢复,灾后重建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复元。
窗外沙沙地响着雨声,雨水从屋檐碧虎沟洲里倾成透薄水帘,吹灭烛火,笼在黑暗栖曈缓慢的站起身,悄悄倚在窗棂边眸光透过细缝看向对面依灯火通明的厢房,奇怪,为何她总是三更天才睡呢?
一介放荡不羁整日吃喝玩乐的女子,会有什么事情每夜都要到三更天才睡?看了一会儿,栖曈似是想到什么,晶莹的面靥粉红绯丽,对着那厢叹了口气,栖曈重新坐回桌边,时光随着雨滴声慢慢流逝,香炉里袅升的悠然木樨香缭绕房里,静寂的屋内栖曈垂眸不语,纤细的身子笼在透着一丝冷意的屋内深夜听雨,静坐天明。
不知何时已渐渐泛亮,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残留在碧瓦缝隙的雨水成了滴滴水滴溅没檐下湿地里,淡淡晨阳透过窗棂,房内的物什皆如镀了层朦胧薄色。
一抹身影拢在臂弯浅睡的人儿全身由淡朦的晨曦映着仿佛一碰即消失。香炉里焚着的木樨香袅升最后一缕轻烟时,俯在桌上浅睡的人儿粉唇'嘤咛'一声,密密的睫毛宛如蝶翼轻颤,半是妩媚半是清澈的眸子粼光流转环视屋内,栖曈挽了一个浅笑,呵,又是一天过来……
洗漱后,栖曈推开垂着素色流苏的窗门,纤纤十指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冷滑的流苏,顾盼生辉的眸子看了眼门窗紧闭的对厢房,唇瓣轻微抿紧,视线移落到墙头一角,几株不明的绿草经过一夜雨洗愈发翠绿,几棵芭蕉在一夜雨水滋润,也是分外青翠欲滴,晨阳拂过来,那芭蕉上的雨珠也随之滑落没地。
“帮我准备几根上好碧玉簪准给韪雅,就说本小姐今日有事,不能如时赴约。”房外的慵懒声让栖曈冷冷叱鼻,韪雅是郄河郡莺影楼里的头牌,今日是她们到郡的第三日,出手大方的狂傲小姐已经勾搭上郡里两大青楼的头牌,不能赴韪雅的约,怕是要赴凝烟楼疏怜的约!
关了窗,栖曈理了理云鬓,一身盎然出了屋,院里的门打开,一夜未归的人摇着纸扇同她随日夜不离身的随从进了屋,栖曈走了过去,及地的广袖拂过几抹青草,盈身而道:“栖曈见过小姐,小姐可否需栖曈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