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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哭,引得几位年幼的阿哥们也撑不住了,都跟着哭了起来。其它几人也都开始抹眼泪,老十一边哭一边说道:“四哥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四哥直接就进了宫坐那把椅子去了。”
胤禛没理会这些,他跪在康熙床边哭惨烈万分,他拉住康熙垂在外面的手哭喊着:“汗阿玛,您怎么能把这样的担子都丢给儿子呢?十三还没过来呢,您起来看他一眼啊!”
四位顾命大臣也已经哭的泪满衣衫,隆科多好歹是上过战场的,又跟四阿哥有过约定,此时最先回过神来,捧出一个漆金的盒子,高声说:“奉大行皇帝遗命,隆科多为诸皇子宣读传位诏书!武丹将军已经去拿钥匙了,请阿哥们不要再争执!”
压根没人理他,四阿哥带着小阿哥们在哭,八阿哥流着泪掐算着自己的部队到了哪里,九阿哥与十七阿哥还在一边抹泪一边打嘴仗,三阿哥带着几个两边不靠的默默往后移动充当布景板。他原本指望能压制一下阿哥们的张廷玉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其它两个就更指望不上了。隆科多嘴角抽了抽,决定等大家哭完这一轮了再说……不对,御医还没过来呢!都哭什么呢?
再一想,刚回来的四阿哥好像不知道这茬,进来见皇帝没气了就哭上了……
算了,随大流吧。隆科多想着,一抹脸,眼泪也下来了。
胤禛心里头憋屈着呢,老九老十这么一闹腾,再出去一宣扬,他的名声就全没了!还有他福晋怀孕的事儿,这样的喜事儿,本想等祭祀回来后宣布的,给自己加一个筹码,谁知汗阿玛走的这么早啊。
想着胤禛就忍不住哭道:“汗阿玛,儿臣还有好多好消息要给您说呢,您怎么不听听呢?儿臣的福晋已经有孕了,您又要有个嫡孙子了,您睁眼睛看一看啊……”
正哭喊着,异变突生。康熙爷垂在床侧的手一动,忽然抬起来,抓住了胤禛的手腕。
胤禛修炼了几十年的冰山面瘫心绪平静天塌不惊也经受不住这一下,他原本跪着的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也没挣脱康熙的手指。
屋里瞬间由哭声一边转为惊叫连连。
小阿哥们尖叫后退,三阿哥等人僵立不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十阿哥胤誐心里有鬼,害怕是自己把皇帝气成这样的,直接一个箭步窜到门口,撕扯着门口守卫的侍卫们想躲出去。九阿哥跟八阿哥着躲到了墙角,尖叫道:“汗阿玛我知道你死的冤啊!可儿臣是无辜的——儿臣知道您最稀罕老四了,您把他带走吧!”
胤禛咬牙,在心里的黑账本上狠狠的记了一笔。他毕竟是跟兄弟们斗了几十年磨练出来的,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忙褪去脸上的惊惧之色,换上了惊喜的表情:“汗阿玛您醒了!儿臣知道阿玛定是洪福齐天!”
刚醒来的康熙老爷子没注意到其它丑态百出的举动,他盯着老四,眼睛充血,大口的喘息着说:“你说……刚才说……你福晋怀孕了?嫡福晋?”
胤禛在心里简直要哭出来了,他暗恨自己嘴快,说了福晋怀孕一事,把康熙爷刺激醒了,原本十拿九稳的皇位现在又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但四阿哥做戏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脸上一点不对的表情都没带出来,只是又惊喜又诚恳的说“汗阿玛明鉴,确实是儿臣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才一个多月,儿臣早上赶过来的时候派人回了趟府,方才知道此事。”
“好好……”康熙松了手,满脸的皱纹抖了两下:“朕真是好福气,还能有个嫡出的孙子……”他越说声音越哑,最后身体痉挛起来,手指胡乱的抓着胸口。
鄂伦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扶起康熙用力拍背。他心里才真是七上八下呢,刚才一时嘴快说了皇上断气了,才闹腾了这一出。要是康熙爷秋后算账起来,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胤禛此刻已经把心态调整回来了,作出一个孝顺儿子该有的作为,他高喊道:“御医呢?怎么没人来伺候?”
说话间门帘一掀,几个老太医鱼贯而入。
其实,从李德全出门喊人到太医进来,不过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老太医们都是八十岁左右的人了,在偏殿里面缩着脖子烤着火,连日在这里伺候着,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坐椅子上东倒西歪的眯了起来。李德全拖着一条磕伤了的腿,眼泪涟涟的穿过院子到侧殿去喊人,老太医们一看他这慌张样儿,就知道康熙爷是没气了,于是个个起身整衣,把嘴边的口水印擦净,又换上了严肃沉痛的表情,这才排成队,走过院子去康熙房中。
结果一进门,发现皇帝好像……还可以拯救一下,于是大家迅速把表情换成了惊喜,挽着袖子冲上去把非专业人士挤开。林太医扎针,李太医捶背,孙太医在康熙胸口按了几下,康熙忍不住咳了起来,一歪身子吐出了几口血痰,身体的痉挛立刻好了很多。
几位太医收手,扶康熙躺下。几位阿哥们看到康熙爷面色红润,呼吸平缓,心里头都咯噔了一声。
汗阿玛你……这完全是——坑儿子啊!
☆、21 第二十一章
老九老十自不必说,他们妄图假传皇帝遗诏,肯定会被秋后算账的。老八也心头忐忑不安,他擅自出动丰台大营的军队,形同谋逆,心中万分慌乱,恨不得刚才康熙真的咽了气了。
就算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胤禛,这时候心里也悬着。他干的事儿不比老八少,康熙爷身边的四位顾命大臣两位都已经被他收拢了,马齐也暗地里倒向了他这边,康熙爷知道后绝对恼怒。再加上他今日又是拖延时间在外布置,又是放了胤祥让他去丰台大营,又是拉拢了胤礼为他出力,这种种事儿加一起了,谁知道康熙爷会不会觉得自己以前的作为都是伪装,然后不传位了接着趁机把十四阿哥叫回来,那胤禛这个被议过储位的阿哥可就真没活路了!
十七以后的小阿哥们也好想痛哭,他们刚才在康熙爷床前跟兄长们拌嘴,这往轻里说是他们年幼不懂事儿,往重里说,大逆不道这帽子也能给他们扣得上的。盘算下来,除了三阿哥带着的几个酱油党没出啥差错,其它的阿哥们个个都被康熙一把坑惨了!
众阿哥们看着又醒过神儿来的康熙爷,心里都忍不住呕了一口鲜血,面上还要努力表现自己的纯孝,挤在康熙面前痛哭流涕掏心挖肺嘘寒问暖一脸忠贞。
而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康熙爷压根不想见这些让人糟心的儿子们,手一挥,直接让李德全把这群熊孩子都撵到太医们刚才待得侧殿里面,命令武丹带着人封了偏殿的门,谁也不许出去。连胤禛也被丢了进去。
终于清静下来的康熙爷躺在病床上,心里转着各种念头。他刚刚被胤禟胤誐这两个不孝子气厥过去后,还能隐约听见外面的声音,但身子沉得很,怎么也动不了。等听见一众阿哥们在他床前争吵,康熙爷心中越发愤怒,只想起来掐死这群生来讨债的儿子们,但越恼怒越醒不过来,连声音都越来越模糊了。就在这时,他听见胤禛哭喊着,说什么“福晋有孕”,心中一喜,愤怒一去,竟然能动了,便醒了过来。现在想来,定是这个嫡出的孙子福缘深厚,才能让他回醒过来,然后抽打这群不孝儿子们!
老康咳了一声,然后抬了抬手腕,发现自己此时头晕气短,身瘫无力的症状像是又严重了些。他皱了皱眉头,喊来最为信任的林太医:“朕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你是跟朕多年的老臣了,别说那些虚的!”
林太医跪下磕了个头,苦着脸说:“皇上恕罪,臣等刚才为皇上切脉,脉象已经微弱万分,似有似无。皇上您这是……油尽灯枯之兆,您今日是被气的晕厥过去,五脏六腑都受损严重,恐怕……恐怕……”他看看康熙,一咬牙还是说下去了:“不过月旬的余寿……”
“那倒也够了。”康熙平静的说。他听了听门口的动静,问道:“是老十三过来了?叫武丹堵到门口了?让他直接过来,不准他进偏殿。还有,李德全,去差人查一下,朕这些好儿子们这些日子都忙了些什么。”
隆科多鄂伦岱马齐一听顿时都是背后一寒,知道这位老爷子是要秋后算账了,心里立刻求神拜佛,希望康熙爷看在他已经选定的继承人的份上,对他们几个暗地里向胤禛示好的行为高抬贵手。
偏殿里面,十几个阿哥都已被看管了起来。武丹老将军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康熙的命令,派人把门窗都把守的严实,连有人想出恭都要四个护卫陪同。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李德全派人送来了些□点心等物,除了几个小阿哥少用些,其余几人都没心情吃东西,各怀心事的倚着薰笼,或坐或站,熬着时间。
胤禛坐在位于上位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慢慢的数着手腕上的佛珠,也不管其他阿哥们各种各样的眼神,沉下心思慢慢等待。
康熙的屋里面,众人已经跪了一地。皇帝手下的暗探们水平极高,一个时辰左右,就把阿哥们干的事儿查了个大概,连八阿哥怎么传信儿出宫调集军队,四阿哥赶来时在路上耽误到了那里,京城九门睡下令关闭,十三阿哥去丰台大营干了什么,样样报到了康熙面前。
刚被放出来的十三爷镇静的听完太监们上报的消息,一句都不辩解,只往康熙面前一跪。四位顾命大臣也撑不住了,都跪下了。他们心里很明白,这事儿完全看康熙的想法,若他偏着八阿哥一党,那四阿哥就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九阿哥十阿哥也就最多算得上个君前失仪;若康熙爷坚持要四阿哥即位,那他前面的作为也就不算什么了。所有的选择权都在康熙手里,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
康熙爷看看头发已经斑白了的十三儿子,心中一酸,这孩子十年前何等意气风发,现在却苍老成这种模样!他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把林太医的话过了两遍,又想了想老九老十两个不孝子在他床前吵闹的行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李德全,现在准备车驾,回宫!隆科多,带着朕的手谕开启九门,加派一倍兵力镇守!鄂伦岱,你跟老十三现在就赶去丰台大营,安抚住兵将,天亮前务必进宫!张廷玉,派人去通知京中四品以上官员,明日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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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无星,熬不住睡了的晓薇在睡梦之中隐隐听见几声钟响,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现在不过凌晨四点多,天还黑着。昨日她对着烛光等到很晚,也没听到什么消息传来,实在熬不了夜,便换了一件浅色的衣服,直接和衣倒在了床上。听见钟声,晓薇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是康熙已经驾崩了,忙从床上爬起来,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好了催泪的荷包,然后又灌下去一杯养身的泉水,这才摆出了一副随时可以落泪的表情。
陈嬷嬷一脸惊异的进来了,对晓薇说道:“主子,不对劲啊!这非年非节又不是月初,宫中怎么会撞景阳钟通知大臣们开大朝会?”
晓薇迷茫的“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又给收了回去。她思来想去,觉得恐怕是四爷已经得手了,秘不发丧或许有其它深意,倒是镇定万分,斗志昂扬的又去了前院,把人召了过来,然后将雍王府收拾的滴水不漏,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时辰过后,天蒙蒙亮。紫禁城内已经站满了人。
此时,太和殿里,宗室王爷,八旗佐领,世家贵族,二品以上的大官员,以及昨天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