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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的手!把它们伸给我。”
安娜伸出她的手,波波夫观看着这双手。然后他探出手将其捏住,发狠劲地将它们攥得发疼。他看起来似乎对此大有快感能将他粗而有力的手指嵌深进她的肉里,好象他成心要弄伤她,但是安娜只是蹙着眉却没叫出声来。
波波夫咧嘴笑着,然后放开手。“很好。你以前尝过痛苦的滋味。那么你的来历?”
史朗斯基忙说道,“麦西说过不可以打听什么,迪米特里。”
波波夫转过头瞪着他厉声说道。“我不是要打听她过去的私生活。但是我需要知道她究竟受过多少训练。她可以承受多少份量的痛苦。”
“我受过一些军事训练,要是你认为这称得上的话,”安娜冷冷地回答道。
波波夫的浓眉耸了起来。“什么军队?”
“迪米特里……”史朗斯基想要打断。
波波夫狠狠地瞪着他。“你要明白我这样做的重要性,考虑到她将会碰到的紧急情况,我要了解她的有关背景。我需要知道我怎么着手,怎么有的放矢。”他目光回到安娜这边。“什么军队?”
“红军。”
波波夫皱起了眉头,一阵反感的表情闪过他的脸,然后他又张嘴笑着并捋抚着他的胡子。“我能猜出个大概了。这么说,我们曾经是敌人。这接下来的训练倒是会十分有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象这种所谓的军事经验对你根本没什么帮助。红军只是群乌合之众。没有正规训练,没有作战秩序。”
安娜的脸上燃升起愤怒的表情。“甚至在斯大林格勒?”
波波夫笑道。“算你挣回点面子。斯大林格勒是个例外。”
“那么毫无疑问党卫军是优秀的了?”
波波夫听出安娜语气里的敌意,他朝史朗斯基扫了一眼,然后又看着她。
“那么你知道我的一些事?作为作战的军人,党卫军绝对是优秀的,相信我这一点。”
“除了乌克兰党卫军。他们只是伙强奸犯和脓包而已。”
史朗斯基睹见波波夫的脸因为恼怒而开始发紫了。史朗斯基忙站起身来打圆场。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只等你准备就绪了,迪米特里。”
波波夫霍地站起身,将椅子朝后一推。“外面天还亮着。就从怎样杀人开始练起。”他盯着安娜。“我们倒要看看谁是脓包。去换衣服。要宽松衣服和胶底鞋。”他朝史朗斯基嘿然一笑。“你知道,我想我会有好多乐趣的。”
他们来到屋子后面,嘴里喷出的热气在冻冷的空气中结成一团团白汽,但是这种寒冷似乎对波波夫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他脱去他的派克大衣和棉毛衫,只穿着件脏兮兮的背心站在那里。他身上发出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交杂着人体的汗臭味和木头的烤熏味。
他面对着他们,两腿张开叉立着,裤腿卷得老高。
“好。先从基础开始。要成功地杀一个人,你需要两个要素。决断和技巧。决不要有怒火,它会造成失误并且会分散你的心思。做任何一件事你一定得保持清醒的头脑。好,先讲不用武器的。就从你开始,埃历克斯。跨向前来。”
史朗斯基跨上前来。
“把你的手伸给我。手掌向上,”波波夫命令道。
史朗斯基伸出他的双手。波波夫握住其中的一只,将它举起来并将手指张开。
他看着安娜。“五根手指。就是每只手上五样简单却能致命的武器。你可以用它们来挖抠眼睛。可以勒掐喉咙。然后就是你的脚。再有就是你的头,不过这个玩意儿除了用来思考之外,用在任何地方都会造成伤痛和危险。所以最好是用其他的部位——腿,手,和脚。好,埃历克斯,告诉我你怎样用你的手来杀人。”
史朗斯基的手摸在波波夫左耳后面的一个穴位然后轻按了下去。
“按压颈部左侧或右侧,这里是主动脉供血到大脑去的部位。根据按压的不同程度,你可以在五到十秒以内将一个人击昏或者杀死他。”
“那当然是在一个假设条件下,”波波夫说道,“就是你有充分的时间。要是你没有呢?要是这必须迅速完成?比如一个岗哨?一个你希望不发一声就能立即结果的人?”
史朗斯基伸出他的手,作势象一把匕首横挥他的手掌。“横劈他的喉咙敲碎他的喉结。”
“但要是你是从后面上呢?”
“快速的办法就是横劈或点压他的穴位。”
“要是这样仍不能杀死他呢?”
“劈他的喉咙。”
“但要是他仍站着呢?”
“你尽快地把他弄倒在地,用你的手或脚压碎他的喉咙。”
“用脚的哪一部分?”
“脚跟最有力。”
“那好,做给我看看。”
波波夫转过身去,背对着史朗斯基。史朗斯基来到他身后准备发动攻击。当他的手横挥在空中想要劈下去时,波波夫如闪电般地转过身一把抓住史朗斯基的手臂并拗拧着。史朗斯基的骨头都快要被扭折了,但他没有痛叫出声来。波波夫松开手并得意地咧嘴笑着。“这是第一个失误。我真对你感到吃惊,埃历克斯。你退步了。永远要预防不测。永远要准备好出乎意料的事发生。提防那个哨兵正好转过身来看一下或者要解手。”他看着安娜。“要是那个哨兵看见你了,你就会陪上你的性命,而更糟的,其他人的性命可能也跟你一起陪上。永远也别指望事情会象你所计划好的发生。一句话,准备好任何鸟事会发生。当你要做到这样去杀人时,每一根神经都必须得绷紧,而不是现在你只用的那一根。”
他朝后退了一点。“现在再来一遍。”他转过身去,又是背对着。史朗斯基来到他身后。当他要攻击时,波波夫又腾地转过身来,但这次史朗斯基有了准备。当波波夫的手划圈抓过来时,史朗斯基一把抓住它并扳拗着,与此同时他抬起膝盖差一英寸就可以击中他的脸,然后他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圈朝波波夫的颈上快速一击。
这一下打得波波夫直冒金星,但是这个人太强壮了,当史朗斯基狠狠劈下来想再要给他一击时,波波夫大喝一声挣脱开来,他的手揪住史朗斯基的头发,直要揪出头皮似地将他的头扳过来。
史朗斯基没有叫出声但是他的膝盖抬起来狠狠地击在波波夫的腹部上,这个壮汉松开了手捂着肚子原地转着身子,然后大笑起来好象觉得很好玩似的。
“有进步。只是还不够静悄悄。你会杀了我,但不是无声地。我们以后再对此做点改进。党卫军训练它的人要预防任何事。”他看着安娜咧嘴一笑。“现在该你了。请跨向前来,女士。”
波波夫在称呼女士时语气露骨地轻佻。安娜朝前跨了两步。乌克兰人胡子丛里的嘴巴咧得更开了。
“至于女人,”波波夫语气不屑地说道,“那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些。她们天生没有男人那么强壮有力。不过即使是这先天不足,仍可以值得点拨调教。记住,永远要有预防不测的意识和反应。这一定要应变迅速,不然的话你就会送掉你的性命。搞清了吗?”
“我想是吧。”
“那我们就来看看。好,再来一遍同样的。尽量记住你刚才看见史朗斯基做的一切。从我身后上来。”
波波夫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安娜。
只听得“嗖”的一记冷风声,波波夫只感觉到一股狠踢的力袭上他的身子,一只脚硬实实地扫在他的裆间。顿时,他的身子颓然弯下,人直干呕起来,他的脸已全然变成了紫酱色,双手捂住他的下身。
与此同时,安娜则兜转到他跟前。她的手掌从空中劈下,快捷地击在他的颈侧,他趔趄着身子朝前倒下。
当波波夫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时,史朗斯基看见安娜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解恨的微笑,但随即就消失了,她的脸变得极其地严肃抬头看着他。
“这是他的第一个失误。他自己都没听取他的忠告要时刻预防不测。这只能说明这是个蹩脚的教练员。”
史朗斯基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我只好同意。那么准备怎么样?你想要杀了他吗?”
“其实可以有许多方法制服一头熊。斯大林格勒战役时我服役的蒙古人军队就教过我这招。在成吉思汗时代时,他们就开始用这方法无声地干倒一个哨兵。朝一个男人裆里这个最脆弱的部位踢上狠而有力的一脚。这痛苦是如此地剧烈以至他都不能惨叫,哪怕他想叫也叫不出声。他被这种暗袭给弄哑了。然后你就可以笃定杀了他。”
史朗斯基笑看着在地上蠕动着身子的波波夫。“我想你确实是掌握了要领。”
“那么代我告诉他,我希望接下来的训练能象样点。而且提醒他,一个称职的教练员应该要一直身体力行。告诉他这些话。我会在里面等你的朋友恢复过来。”
史朗斯基看着她转身径自走回屋子里。再看波波夫,正极力支腿想要站起来,痛得苦着脸,一边还轻揉着他的睾丸并呻吟着。
史朗斯基大笑起来并点燃一支烟。“我想她要比你想象当中来得出色,迪米特里。”
莫斯科
2月12日
将近正午,那架芬兰dc…3客机载着利贝尔降落在乌诺科夫机场上。
乌诺科夫机场座落在莫斯科西南面的十公里处,这是这座都市的主要民用机场,但它也是一个空军基地,四周都被高度看守隔离开来,由一个营的伞兵部队警卫着。
飞机慢慢地滑行最后停了下来,利贝尔仍静静地安坐着不动。在这星期四的上午,机舱里只有十几个乘客,其中有几张脸利贝尔认得出,他以前在莫斯科的来往飞行中看见过——两名身世显赫的荷兰钻石商,一名德国石油大王,还有一个芬兰大使馆里的小官员。他们都象利贝尔一样耐心地安坐在他们的座椅上,经常走访莫斯科的人都知道那些接着而来的烦琐手续。
利贝尔朝机窗外瞧了一眼,他看见近处一辆埃姆卡小汽车正越过积雪的柏油道朝他们飞机这边驰过来。犹如往常一样,他注意到停机坪上只有很少几架西方的飞机。一架sas双引擎的斯堪的纳维亚飞机和另一架芬兰的dc…3货运机。其他的都是苏制的依留辛飞机,利贝尔还可以看到离开民用候机大楼一段距离外的军用运输机和喷气式战斗机蹰留在机库里。只有那些比较旧式的,双引擎的西方飞机才被允许进入俄国的领空——利贝尔曾听说斯大林不想让那些新颖、优秀的外国飞机被他本国的公民观赏和赞羡。
那辆埃姆卡停在下面的停机坪上,两名乘员钻出车外,攀上那金属机梯。那些手续都是一成不变的。那两个人是克格勃的,他们上到机舱,但只是守在门口。在乘客们被允许下机之前,芬兰的空中小姐巡查遍整个机舱,将所有西方的报刊杂志统统收在一个橱里锁起来,以免有人想带走。外国印刷物在俄国是绝不允许流传的,任何一个乘客或机组人员如果被发现在离开飞机后还带有这类东西,对其处罚就是无情的囚刑。
利贝尔和其他的乘客最终被一个克格勃人带引着穿过柏油道来到候机楼。里面又有两个人在等候着,站在一张长长的铁桌子边,在这里,乘客们的行李都得被检查。利贝尔从行李车里认领出自己的行李,那个人打开它,彻底地检查着里面的东西。当他检查完毕后,他示意利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