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吧!”我大叫,脚下一缓,蜂群随即逼近。
“吵架啦?师父给你们调停、调停!”师父的汗水浸透了衣服,背上的巨大铅块几乎扯断了厚重的铁链。
“不要跟我说话!我要专心练功!”我说,心情又往下沉了不少。
“傍晚找你的花猫儿一起吃火锅吧!”师父笑道:“凌霄派要和和睦睦的。”
“我们没吵架!”我说。心想:要是只是吵架的话,那还算是幸运的了。
我害怕的是,乙晶正被那金发帅哥迷得团团转。
跳了一个早上后,师父选了块荒山野地,要我跟阿义轮流跟他对招。
“渊仔,记得你前天晚上那一战吗?”师父说。
“记得,九死一生。”我说。
“你经过严格锻炼的身体,比起你的意念还要迅速得多,所以出招闪电,以无念胜有念。”师父说。
的确是的,要是等我谋定而后动,前天晚上我就死在假尸的突击之下了。
我的身体至今,还强烈记得那瞬间弹出的急剑,削断假尸手腕的快劲!
“你出招急如闪电,除了你的身体超越你的意念之外,最重要的是,你瞬间激发的杀气,能在关键时刻大大提高你的武功。”师父微笑道:“这点关乎天生资质,在这一点上,我跟阿义是及不上你的。”
阿义摇摇头,说:“师父,你大概有点胡涂。”
我回忆着那晚的血战,说:“所以,现在我们要练习出招于意念之前?”
师父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阿义的怪剑颇有创意,但出招的速度却慢上你的乙晶剑法七成,需要练习无念胜有念的,是他不是你。”
我有些领悟,又有些迷惑。
师父看着我们两人,说:“的至高境界,是有念胜无念,而非无念胜有念。”
我尝试地解读:“要能做到以念运剑、以念行招,才是随心所欲的境界,而不是无意识的攻击防守。”
师父点点头,说:“意念要凌驾在招式之前,招式又要能风驰电掣,才能以一敌百,才能在危机之前做出种种精细的判断。”
阿义揉揉眼睛,说:“好深奥,总之我要练习无念胜有念吧?”
师父说:“对,你向师父进招,要有搏命对抗的觉悟喔!”
我问道:“那我呢?”
师父将树枝丢给阿义,说:“你在一旁看着,观想自己的身法与剑速,跟师父对抗的样子!”
阿义叹道:“师兄晾在一旁真是轻松,而我……”说着,阿义突然飞剑刺向师父眉心,大叫:“看我的无念胜有念!”
师父轻松闪过,笑骂:“这叫乱七八糟剑。”
阿义的怪剑在师父的周身穴道前暴起暴落,师父的身法,则鬼魅般地贴着阿义身法的破绽滑动,彷佛随时可以取下阿义的性命。
我在一旁观想着自己跟师父身法相迭交错的样子,背上不禁冒出瀑布般的冷汗。
师父真的非常可怕!
师父的剑尖只是指着地上微摆,但师父的身法跟杀意的念向,却使得阿义狂风暴雨般的招式犹如土风舞般可笑,转瞬间已经将阿义杀了七十三次。
以前师父要我跟阿义自行创建出属于自己的剑招,因为自己创出的剑法,才是真正随心而动的最强剑法,武侠小说中主角跟着破旧秘笈练功,反而是拾人牙慧,是武功的最最下层。
所以,师父从不要我们学他的身法,也极少纠正我们的身法。
因为身法没有什么对错,常常,身法的破绽仅仅是“速度”不够,或是招式与脚步位置不协调的问题。
师父的身法跟杀意令人目眩神迷,令人寒毛直竖。
我的意念一开始还能跟得上师父的身法,还能以自己的意念跟师父对上一、两招,但后来师父使出全力飞转时,我说什么也跟不上师父的影子。
时间慢慢跟着大太阳移动,阿义已经死过上万次了。
我的武术视觉融入在师父跟阿义的剑影里,突然,我抄起地上的树剑,大叫:“换手!”
阿义一愣,师父随即用树剑点了他的“叮咚穴”,再轻轻一掌将阿义推出剑圈,迎接我的乙晶剑法!
我一剑递出,师父的身法飞动,我意念电转,身法低掠,先一步封住了师父的身法去势,师父的脚步一滞,旋即飘开。
“很好!再来!”师父大喜,手中的树剑破空飞出,我一笑,身影随即跟着剑力冲出。
中午的烈日下,我初踏入武学最高的境界,两柄树剑忽快忽慢地交谈着。
时而搏斗、时而细语、时而震耳欲聋,时而,生命在光辉灿烂中消逝。
幸好,我的生命仅仅消逝了三十七次。
“很好,继续坐在一旁观想,等会儿再试试你的新领悟!”师父喜不自胜,放下剑看着阿义,又说道:“阿义,换你上!这次要更快、更快!”
阿义刚刚冲开穴道,早已跃跃欲试,一拿起树剑就上。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融入剑风中。
傍晚(是的,我们一直比剑到傍晚),师徒三人便玩起抛接大石的游戏。
不过这种游戏一点也不有趣,还非常地累人。
我们将清晨背来的水泥块用内力垂直抛向天空,然后使尽力量接住它,然后,再抛一次。
师父也显得颇累,毕竟不断地抛接不知重量的大铅块,需要极强的内力。
抛出水泥块,一点也不难,但要垂直抛出就很难,要不断地垂直往上抛就更是难上加难,但是,等到水泥块急速下坠时,要接着它,就不只是力量够不够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种”的问题了。
接不好的话,轻则断骨、内伤,重则被压扁。
这种练功方式趋近病态,但,更病态的不是练功方式本身,而是……这个抛接巨石的游戏,是我提出来的。也许我跟师父真有一点相像吧?这真是凌霄派愚勇的好传统。
就这样,师徒三人像神经病一样,在八卦山最荒凉的地方,迎着耻笑我们的落日,不断
地向天空掷着沉重的骰子,然后更沉重地接住。
“不要停啊!”师父打气着:“强健的臂力可以使出招更加平稳快速!”
当然。
这样练臂力的方式,更可以激发出体内早已不存在的内力,比起海底练剑是种不同的成效。
新时代的健身男女房中,地上常摆着轻不隆咚的哑铃,有些人还在脚上绑着铅块慢跑健身,我只能说,他们真是一群幸福的孩子。
不过没关系,维护他们的幸福,就是需要我在深山中进行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特训,就是需要我在一次次的土石流中逆击滚滚而落的崩石,就是需要这样艰苦锻炼下的真。
“累了吗?”师父大叫。
“不累!”我说,脚几乎已经站不稳了。
就这样,就这样。
凌霄派就这样在八卦山里特训了两周,每天直到晚上七、八点,才飞踩着招牌、电线杆回到大破洞睡觉,免得我跟阿义的家人以为我们失踪了。
也免得乙晶找不到我。
虽然我是多此一举了……乙晶根本没找过我。
一次也没有。
师父一直问我乙晶跟我之间究竟是怎么了,还要我去找她,但我就是心里烦透了,也下不了决心去找乙晶。
我多希望乙晶能主动关心一下正在特训的我。
特别是,这两周我根本没去学校,乙晶难道都不会想我吗?还是功课真的太忙了?忙到跟家教形影不离?!
热腾腾的火锅。
“真是的,晶儿是女孩子家,你应当自己去找人家才是!”师父抢过火锅,说:“还吃?!不给你吃!”
我摸着肚子,说:“我还没饱呢!”
阿义说:“师父说的对,你快去找乙晶吧,趁我们跟蓝金决一死战前,把处男好好破掉,人生才不会有遗憾。谁知道我们会不会死掉?还是被蓝金一剑切掉小鸟?”
师父疑惑地说:“什么是处男?”
阿义说:“处男是一种虚名,师父你就别太在意了。”
师父“喔”了一声,还是不让我吃火锅,说:“你去找晶儿说说话,师父才让你吃火锅。”
我没好气地说:“出去就出去,难道我没钱买吃的?”
说着,我跃下大破洞。
慢慢地走向不曾陌生的方向。
那个方向,通往我最心爱的人。
乙晶的窗户是亮的。
我看了看门铃,又看了看窗户。
然后只看着窗户。
“你在做什么?”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乙晶身上传来的气息。
乙晶的气息,是一股能将我暖暖包围的能量。
“我来看你了。”
我一脚踏上她家院子前的小树,轻轻翻上窗缘,像只忐忑不安的小雀,偷偷在窗口窥探着。
当我的眼睛瞄向房内时,我的呼吸静止了。
手脚也冰冷了。
乙晶躺在床上,吃吃地笑着。
这种笑,只有在我偷偷呵她痒时,乙晶才会这样可爱地笑着。
但现在,乙晶的身边并不是我,而是一双清澈发亮的蓝眸子。
蓝眸子笑着,乙晶也笑着,笑得双眼都发光了。
星辰般蓝眸子的主人,正是高大英挺的英文家教——Hydra Smith。
Hydra坐在乙晶的身旁,任乙晶躺在他的大腿上,他两片淡红色的唇微动,呢喃着、呢喃着。
我运起内力,想听个明白,却发现Hydra突然不再出声了,只是不断拨弄乙晶的秀发,而乙晶依旧看着Hydra的眼睛发笑。
此时,我发现鼻子酸得厉害。
然后,心跳也停了。
心爱的人,躺在莫名其妙的人的腿上,这样银铃般的笑声。
此刻,我只想战死。
让飞蝗般的飞箭钉满我枯槁的身躯,让巨雷般的剑气轰垮我不再跳动的心房,让我的头颅随着血花飞舞在树林里,滚到不知名的山谷。
我想力战到死。
这样的结局,才是属于我的结局。
本来,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本来,我有无论如何都要血战归来的勇气与自信,但现在,上天的意思我已明白了。
我会战死。
也因为如此,所以上天安排了一个好人,代替我照顾乙晶。
让这样的好人,接收了乙晶天使般的笑声。
我看着看着,双手飞快点了“不哭穴”,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哭,因为我想说……上天,你错了。
你彻底错了。
没有人比我更爱乙晶。
也没有人能代替我照顾乙晶。
所以,我会活着回来。
回来娶我的花猫儿。
你尽管冷眼旁观施加在我身上的命运吧,上天。还有你这个DNA不干不净的洋鬼子,我在拚命特训捍卫社会正义时,你却在这里抱着我的最爱。
就在我想转身跃走时,Hydra突然低头,轻轻在乙晶的唇上一吻,我全身一震,杀气如原子弹爆炸。
Hydra这一吻,令乙晶慢慢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Hydra将乙晶的头放在枕头上,站了起来,为乙晶盖了条软被子,满意地整理他那粉红色
的衬衫,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看着窗帘后面的我。
我没有回避他的眼神。
我为何要回避?
Hydra笑了笑,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只木头盒子,一只雕工相当精美的木头盒子。
难道是求婚戒指?!
我的拳头绷得出血。
只见Hydra将木盒子打开,我却傻了眼。
如此精致的木盒子里面,放的竟然不是戒指、宝石,而是两条蓝色的蚕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