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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点点头。
‘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安嘉睦在一旁插话。
“是,是,我知道。‘安嘉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了梅湘南,然后又关照吴妈,”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安嘉睦看着哥哥神神鬼鬼的样子,不解地摇着头,坐进了驾驶室。
梅湘南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
吴妈还在认真地听着安嘉和的吩咐。
安嘉和终于对吴妈把注意事项交代完毕,走到安嘉睦的身边,“我订的车马上也到货了,以后你可要教教我。”
“你买车了?”安嘉睦掉头看着哥哥。
“嗯。”
“什么牌子?”
“奥迪。”
“我干一辈子警察也买不起车,还是做医生好啊。”安嘉睦打趣着。
“又没人逼你当警察。”安嘉和的手指在安嘉睦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安嘉睦笑笑说,“谁让我天生就喜欢抓贼呢?”
到了东方医院门口,梅湘南想把吴妈支开,就说自己饿了想吃几个包子,让吴妈去买。吴妈说什么也不离开梅湘南,就只好让安嘉睦去排队买包子了。吴妈推着梅湘南去挂号处挂号。到了挂号处,梅湘南突然发觉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不见了。
“哎呀,我的围巾。”吴妈一看,围巾被风吹到门口了,就去拿。梅湘南连忙对挂号处的窗口说着,“我叫张小雅,病历号965543。”吴妈捡回围巾,梅湘南已经挂好号了。吴妈就把梅湘南推到走廊上去候诊。
候诊的人不多,马上就轮到梅湘南了,可吴妈像根木桩一般插在那里,一动不动。护士伸出头来,喊了一声,“张小雅。”梅湘南紧张地看了看吴妈,吴妈毫无表情地坐着,一副世界与她无关的模样。
“吴妈,你去看看嘉睦,他可能找不着我们了。”
吴妈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梅老师,你别走啊。”
“我能上哪里去?我这腿。”梅湘南指着自己的双腿笑笑。
等到吴妈找到安嘉睦过来时,发现梅湘南不见了,吴妈赶紧把诊室的门推开,见梅湘南在,松了口气,就要进去。
“叫到你再进来!”医生朝吴妈训斥道。吴妈只好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梅湘南从诊室里出来时,脸色不太好。安嘉睦也没有多问,和吴妈两人把梅湘南搬进小车内,等到小车发动时,梅湘南摇下车窗,把揉成一团的医生开的处方扔了出去。
“嫂子,大夫说你的腿厉害吗!”
梅湘南双手捧着脸,没有回答安嘉睦的问话。
晚上安嘉和回到家里,先是问了吴妈,有没有其它情况发生。吴妈只是说梅湘南把医生开的处方扔了,还有梅湘南让安嘉睦买包子。安嘉和又问梅湘南,梅湘南告诉安嘉和,医生说她的腿伤得很重,至少要好几个月才能恢复。吃过饭,吴妈端着水果到桌子上来,吴妈的腿碰在了梅湘南的腿上,梅湘南警觉地回避了一下,这点动作没有逃得过安嘉和的眼睛,先是狐疑地看着梅湘南的腿,尔后吩咐吴妈,把浴缸里的水放满,给梅湘南洗澡。
“昨天刚洗的澡。”吴妈低低嘟了一声。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安嘉和沉下了脸。
吴妈把水放满了,过来关照了一声。安嘉和抱着梅湘南进了卫生间。就在梅湘南的脚刚接触到浴缸时,安嘉和忽然地松了手,梅湘南一下子摔倒在浴缸里面,痛苦地呻吟着。安嘉和心里踏实了许多,赶紧把梅湘南搀扶起来,“对不起,小南,是我没有扶住。”
安嘉和安置好梅湘南后,走出了卫生间。
梅湘南坐在浴缸里用水浇着身于,一只手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腿。梅湘南抬起头,看着墙上那块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坚定地笑笑,那是与安嘉和结婚以来,从没有过的自信。
只是晚上躺在安嘉和的身边,梅湘南怎么也睡不踏实。
梅湘南想起了还在福州的刘薇。
刘薇本来是想问马医生借个电话用一下,走到医生诊室时,听到马医生正在和主任说话。主任叹息一声后,说道,“刘薇也太年轻了。”听到这句话,刘薇转过身就回病房了。马医生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刘薇,就跟她进了病房。
“是不是快到尽头了?”刘薇凄惨地笑着问马医生。
马医生被问得沉默了,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是的。”
“谢谢你没有骗我,我还有几天时间处理些事情。”
“你总是这么理智。”马医生找不到合适的话对刘薇说。
刘薇笑了,而泪水分明从眼睛里夺眶而出,湮没了灿烂的笑,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马医生把刘薇扶到床上,刘薇把手放在马医生的手中,马医生紧紧地握着刘薇的手,“哭吧,刘薇,自你进来的第一天我就盼望你能哭出来,可你从来不哭。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让别人夸赞你的勇敢,恐惧死亡不是丢脸的事。我见过很多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这么多年来所见的最好的人。”
刘薇的头靠在马医生的肩膀上,然后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手从马医生的手里抽出来,“马医生,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我想回家。”
马医生沉思了一会儿,握着刘薇的手,“好。”
回到家后,刘薇看着跟在自己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马医生,笑着说,“谢谢你了,马医生。”
马医生反倒沉重起来了,“刘薇,别这么说,作为一个医生,我如果不能为你做这样的事情,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这不是你的错,马医生,我已经很感激你这几个月来对我的照顾了。”
马医生笑笑,拿起一块抹布,擦着桌子上的灰尘。
这屋子里已经长时间没有人进来过了,都被灰尘侵占了。
刘薇坐了一会儿,到门外,打开信箱,拿出一叠信件,回来坐在马医生已经擦干净的沙发里,一封一封地看着。一封没有落款的信引起她的好奇,刘薇翻了一下,信封的背后写着,“请拾到这封信的人把它投进信箱,谢谢。”刘薇把信拆开一看,是梅湘南写来的。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于是我受到了惩罚,老天以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方式惩罚了我……希望不久以后我能站在你的面前和你说话。刘薇,我还是那个你熟悉的、喜欢的小南!此时此刻,我很想和你坐在一起,随便说点什么。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想念……”
刘薇急急地把梅湘南的来信读完,打电话给梅湘南。电话通了,就是没有人接。
一次,两次,三次……刘薇连续给梅湘南打了数十次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刘薇这才想起前一阵在医院里和梅湘南通话,打了一半,电话断了。这以后,就再没有打通过梅湘南家的电话。
马医生请了假陪着刘薇,他见刘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劝她还是回医院。刘薇开着玩笑对马医生说,她不愿意死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还要插着数不清的管子。
刘薇坚持着站起来,要马医生陪她上街逛商场,马医生犹豫,刘薇轻松地笑着说,“自我出了大学门后,整天穿着职业女性的服装,灰的、黑的、蓝的。我一直想某一天参加盛大的舞会,能穿一件红色的礼服。马医生,你陪我去买红色礼服吧,到我走的那一天,就想穿着红色礼服。”
马医生只好陪着刘薇外出去买红色礼服。
跑了好几个商场,就是不见红色礼服,营业员说脱货好长时间了。马医生见刘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劝刘薇还是不要买了,改天等身体缓一缓再出来找。
“再去一家,没有,那也是注定没有了。”刘薇坚持着还要找。
马医生陪着刘薇又走进了一家商场。
一件红色的礼服,在那排白色的礼服中间,格外耀眼。
刘薇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她对营业员说,“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营业员把红色礼服拿过来,让刘薇在试衣室里换上。
试衣室的门打开了,刘薇款款而出。
“好看吗?”刘薇兴奋地问马医生,她的脸上也出现了红光。
“美极了。”马医生的眼泪掉了下来。
刘薇朝马医生走过来,她的手伸给了马医生,就在马医生的手刚刚触到刘薇的手时,刘薇倒了下去,马医生跑过去,把快要倒地的刘薇抱在了怀里。
“我……要……回……家!”刘薇努力地坚持着说完了这句话。
吴妈听到书房里有声音,警惕地从厨房里出来,见梅湘南只是拍着书上的灰尘,又退了回去。梅湘南见吴妈一走,两只手又支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伸出双腿,让自己的身体离开轮椅。她紧紧地咬着牙齿,额头上的汗渗了出来,可她毫不气馁地坚持锻炼着。
站起来!
梅湘南鼓励着自己,梅湘南也听到母亲和哥哥的鼓励声,听到刘薇的鼓励声,听到郑同的鼓励声,听到安嘉睦的鼓励声。那些关心和热爱她的人,都用关爱的目光注视着她,热切地希冀梅湘南,早一天自如地跑在这片土地上。
安嘉和对家中的现状感到满意,至少觉得梅湘南不再像以前那样故意对抗他。
吴妈每天向他的例行汇报,也没有什么新的内容,总是说梅老师很安稳,坐着看看书,连窗户前都不去了。
偏偏那天下午,妮娜拎了一包荔枝来了。
吴妈打开门,见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就要关门。梅湘南在书房听到声音,出来一看是妮娜独自来了,也觉得奇怪,连忙招呼妮娜进来坐。
“嘉睦没空,我就独自过来了。”妮娜坐下来后,看着梅湘南,“小南姐,嘉睦都跟我说了……”
“嘉睦跟你说什么了?”梅湘南一惊。
“谁都会摔跟头的,又不是你自己要的。”
梅湘南点点头。
“麻烦你洗一下。”妮娜拿出荔枝放在一边,对吴妈说,然后继续和梅湘南谈话。可等妮娜和梅湘南谈了好长时间之后,荔枝仍在原来的地方,吴妈也还站在妮娜的身边。妮娜脸就不好看了,但她还是有节制地说,“劳驾您去洗一下水果好吗?”
“安医生说不让我离开梅老师一步,尤其是有陌生人在的时候。”
“什么?”妮娜一下子站起身来,“你这人……”
“妮娜,别发脾气,吴妈是怕我身体不方便,所以……”梅湘南劝解着。
“你有没有搞错,你是这里的主人,还是小南姐是这里的主人?”妮娜的脾气上来了,也只有安嘉睦掏出枪才能吓住她,妮娜打断了梅湘南的话头,“我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保姆呢!安医生,安医生怎么啦?这里是家,又不是看守所。”说着,妮娜就推起梅湘南的轮椅,要出去。
“你想干什么?”吴妈拉住轮椅。
“我推小南姐出去散步,不行吗?”
“不行,就是不行,安医生说不让小南出门。”吴妈也不示弱。
“妮娜,别闹了,听吴妈的,我本来也不想出门。”梅湘南拍拍妮娜的手。
“我倒不相信安医生,会这么对待小南姐,这样子把小南姐闷在家里,是不是成心把小南姐闷成傻子?”
不管妮娜怎么说,吴妈就是抓住轮椅不放。
妮娜与吴妈正在对峙着,安嘉和回来了。吴妈像见了救星一样,赶紧告状。
“安医生,你可回来了,这位小姐一点不讲理,硬是要把梅老师推到外面去,我怎么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