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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电话理所当然地打给了叶子菁,主观上考虑是想让这位正和他一起“垂死挣扎”的女检察长在思想上有所准备,进一步坚定办案信心。不过,细节却不便多讲,江正流的事更没提,只含蓄地说归律教授也许没认错人,苏阿福可能真逃过了八月十三日晚上的那场大火,也确实有可能在川口镇上出现过。最后,不无兴奋地说:“……叶检,现在不是我们垂死挣扎了,他妈的,是他们要垂死挣扎了!”
叶子菁那边也兴奋起来:“这可太好了!快说,苏阿福是不是有确凿线索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伍局,大气些,看在咱一起垂死挣扎的份上,给我多透露点!”
伍成义不为所动:“该怎么办是我的事,姐姐你就别烦了,具体行动计划我不能说,不但对你,对江正流和其他任何领导我都不打算说。我将要求办案同志对我这个主管副局长负责,能告诉你时我会及时告诉你。反正,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叶子菁明白,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保密是绝对必要的便没再问下去,只道:“伍局,那就预祝你和同志们行动顺利吧!需要我们配合,只管开口!”
驱车赶到家,刑警支队支队长老孙恰巧同时赶到,二人在屋内客厅一坐定,伍成义二话不说,立即发布指示,要求老孙和他一起亲自指挥,在严格保密的前提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夜分头行动,拘留夜巴黎泳浴中心王老板、苏阿福的弟弟苏阿强,以及以往和苏阿福来往密切的所有重要关系人,一个不许漏掉……
在这个巨大的案情转折之夜,江正流正被自己的妻妹哭哭啼啼纠缠着。
妻妹在市中级人民法院做民事审判员,和在钟楼区分局当副局长的丈夫王小峰关系一直不太和睦,婚姻早已濒临破裂,这些年几次说离婚又没离。这次王小峰一出事,妻妹出于面子上的考虑,反倒四处替王小峰做起了工作。得知案子已让伍成义积极主动地移送到了检察机关,又跑来向他哭骂了,责问他这个局长怎么连个手下的副局长都管不住?老婆也跟在妻妹后面帮腔,要江正流为王小峰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好想?王小峰成了苏阿福的把兄弟,收受贿赂证据确凿,并不是苏阿福和大富豪一家的贿赂,还有其他一些娱乐单位的贿赂,涉案金额已查实的就有三十多万。局党委为王小峰的问题讨论过两次,移送检察机关是迟早的事。就算伍成义不故意捣乱,主动积极地移送,他这个局长也得消极地移送。送过去就得公事公办了,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叶子菁和检察院绝不可能网开一面。
妻妹却不管不顾:“姐夫,反正你……你得给我想办法,孩子不能没有爹!”
江正流真火了:“怎么这么说话呢,二妹?你本身也在法院工作啊!涉案金额三十三万,分管分局的治安工作,却弄出了一片红灯区,该咋判就得咋判,谁也救不了他!你要是真不死心,就去找你们法院洪院长,看看他敢违法吧!”
妻妹又哭了起来:“我……我是个普通审判员,要找也得你帮我去找……”
江正流不接这话茬儿:“二妹,我看你还是离婚吧,这是最好的出路!”
正这么说着,门铃响了起来,一阵紧似一阵。
江正流正巴不得来客,一边慢吞吞地站起来,准备过去开门,一边又好声好气地劝道:“二妹,来客人了,别哭了,快把眼泪擦擦回去吧!不是我打官腔,你在法院工作,必须有法制观念,千万别为王小峰的事四处找人了,这影响太坏了!”
妻妹这才擦拭着眼泪,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就是在妻妹出门时,局治安处王科长进来了,说有大事要汇报。
江正流认定这位王科长不会有什么大事,可仍做出一副有大事的样子,很郑重地应着,把王科长让进了门。待得门一关,把妻妹关到了门外后,脸上郑重的神情才消失了,往沙发上一倒,漫不经心地问:“小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王科长神神秘秘地说:“江局长,我……我得向你汇报个重要情况哩!”
江正流被妻妹哭哭啼啼闹了一晚上,心里挺烦,只想自己安静一会儿,并不想听什么汇报,便推脱说:“小王啊,你这阵子不是抽到公安宾馆办案组去了吗?伍副局长不是还在那里管办案吗?有啥事就去找伍副局长汇报吧,啊!”
王科长加重了语气:“江局长,这事和伍局长有关,不能向伍局长汇报啊!”
江正流这才警觉起来,坐正了:“哦?小王,怎么个情况啊?你长话短说!”
王科长忙汇报起来,从刘艳玲奇怪的伙食改善,到伍成义和刘艳玲的谈话,最终归结到一点:苏阿福还活着,刘艳玲就是知情者,而伍成义却在故意掩盖情况!
江正流听罢,脊梁一阵阵发冷,脸面上却是一副轻松自然的样子:“嘿,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我知道,老伍刚在电话里和我通过气。他不和你说是对的,办案策略嘛!你小伙子既然看出来了,就不要四处乱说了,一定要注意保密啊!”
王科长松了口气:“那就好,江局长,我担心伍局故意瞒着你,所以……”
江正流亲切地拍了拍王科长的肩头:“所以,你有这种警惕性很好,要表扬啊!”想了想,又和气地交代说,“伍局长现在担子比较重,有时候可能顾不过来,一些情况反映得也许不那么及时,你也可以直接向我反映嘛!”
王科长却把话说白了:“江局长,你不说我也知道,伍局长这阵子有点摆不正位置,正和你闹着呢。所以,我就多了个心眼儿,我以后就对你正局长一人负责!”
江正流微笑道:“哎,小王啊,伍局长和我在工作上发生点意见分歧也很正常嘛,你们下面的同志千万不要瞎议论啊,这不太好!”说罢,再次提醒道,“直接向我汇报也可以。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要再给伍局长造成什么误会啊!”
王科长是个聪明人,全听明白了,连连应道:“好,好,江局长……”王科长走后,江正流脸上的笑容迅即消失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头,遂摸起红色保密电话要通了老领导王长恭家。不料,王长恭不在家。王长恭夫人说,王长恭到江城湖苇乡检查工作去了,今天住在江城乡下没回来。再联系王长恭的秘书小段,小段的手机关机。情急之下,想起了周秀丽,试着打了一下周秀丽的手机。
周秀丽的手机通了。江正流问周秀丽,有没有办法立即和王长恭联系上?周秀丽显然有数,不是碰到了什么紧急的事,他这找王长恭的电话是不会打到她的手机上的,马上告诉了江正流一个江城的电话号码,江正流这才和王长恭通上了话。
在电话里听到王长恭的声音后,江正流立即汇报说:“王省长,得向你汇报个重要情况:苏阿福真就没死,有人在八月十三日大火烧起来之后亲眼见到他了!归律教授那次估计也没看错人!副局长伍成义得知这个重要情况后故意瞒着我……”
王长恭却没容江正流继续说下去:“正流,你现在是用的什么电话?”
江正流看了看面前的红色电话机:“王省长,是保密机!”
王长恭道:“好,好!正流同志,你先不要急,我换个电话打给你!”
片刻,电话又响了,不是红色保密机,却是保密机旁边的另一部白色普通电话机。不过,江正流因为心急火燎等着和王长恭通话,也没注意。
普通电话里,王长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正流同志,你慢慢说吧!”
江正流便又说了起来:“王省长,伍成义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一直对我当局长不太服气,长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次因为放火案的定性问题,对我意见就更大了,口口声声垂死挣扎,和叶子菁他们搞到了一起。今天又背着我来了这么一手,我估计是把我当坏人对付了,就是要搞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根据伍成义的作风,今天夜里他很可能就会把长山市翻个底朝天,让我们陷入被动。”
王长恭镇定自若道:“正流,幸亏你警惕性高,消息来得及时啊!”
江正流试探着问:“王省长,你看怎么办?是不是把伍成义撤换下来?”
王长恭那边沉吟片刻:“现在撤换恐怕不好吧?没有多少令人信服的理由啊!再说,唐朝阳滑头得很,也未必就听我的招呼!”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才说,“我看要加强领导,你这个局长要把指挥所前移,移到第一线去,不能让局面失控啊!”
江正流明白了:“好吧,那我就让伍成义把情况向我汇报清楚,我亲自指挥对苏阿福的抓捕行动!王省长,你心里也有个数,真保不住的干部就不要再保了!”
王长恭却道:“正流,不要这么悲观嘛,情况还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坏!该保的干部,我们还是要保,必须挽狂澜于即倒嘛!我上次在省城和你说过,苏阿福活着,长山就要出大乱子了,包括你们公安局可能也要陷进去,你不记得了?!”
江正流忙道:“别提了,王省长,我们已经陷进去了。您说得一点不错,大富豪能开到这种规模,公安局内部是有人被苏阿福买通了,对涉黄卖淫暗中保护,其中包括我一个在分局当副局长的连襟王小峰。我妻妹今天在我家闹了一晚上……”
王长恭打断了江正流的话头:“仅仅是分局几个家伙吗?正流同志,你们市局这一级就这么干净吗?你就不怕苏阿福狠狠咬你一口?这个苏阿福罪大恶极,就是活捉也是死刑!此人有可能逃跑,有可能拒捕,你们必要时可以考虑予以击毙嘛!”
击毙?这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江正流呆住了,握电话的手不禁抖了起来。
王长恭的声音不无严厉:“正流同志啊,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江正流这才极力镇定着情绪道:“听明白了,都听明白了,王……王省长!”
王长恭的声音缓和下来:“正流,你心里一定要有数,这是一场政治斗争,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你死我活的!所以,你就要讲策略了,既要把工作做好,又不能授人以柄,长山一批干部的生死存亡要看你的行动,这批干部中也包括你江正流啊!”
江正流连连应着放下了电话。放电话时才注意到:王长恭的这个至关重要的电话并没有打到红色保密机上,而是打到了白色普通电话机上。江正流当即明白了:王长恭已经防了一手。作为公安局长,江正流太清楚保密电话和普通电话的区别了,保密电话对外虽然保密,对有关部门并不保密。普通电话虽说没有特殊保密措施,但只要电话机主不是犯罪嫌疑人,未经有关部门依法批准,就不会有人监听。
在做出这个杀人灭口指令时,王长恭显然已经考虑到了监听问题。
那么,他该怎么办呢?当真利用公安局长的职权,去搞这种杀人灭口吗?这个苏阿福究竟掌握了长山多少干部的秘密?王长恭这么做,当真是在保一批长山干部吗?是不是在保周秀丽和他自己?否则,怎么就敢下这种危险的指令呢?
作为老部下,他今天本意是想提醒王长恭注意目前的被动局面,调整策略,有所放弃,甚至放弃周秀丽。不曾想,倒伸手接了个烫山芋。王长恭敢把这个烫山芋扔过来,心里是有底的,他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