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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过来个兄弟,手上拿着一封信,“我找到了三车厢的列车员,给了他钱,他说是昨天一个人给他五十块让他保管的。”
小四眼拆开信,上面写着:“四眼兄弟,如果火车准点,四点三十五分左右,你留意路边的公路,如果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卡车,车上面印着武汉货运,边上是一个红色广告牌,广告牌上面是: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你就从车窗上面把钱扔下去。如果我们看到火车过去了,但钱没扔下去,今天晚上你就准备在T市帮你大哥收尸吧。”
小四眼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他没想到这招玩得这么绝。如果不扔钱下去,他相信孙勇绝对干的出来。四点三十五分,一秒不差,小四眼看到路边的广告牌。
“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的醒目大字边上是一对夫妻喜气洋洋地抱着一个婴儿。在广告牌的下面,孙勇在挥手,边上还站着几个人,是李飞、二拐、扁头。
小四眼把装着钱的袋子扔了出去,他对着车窗怒吼:“孙勇,我操你祖奶奶。”
整个车厢的乘客都被他的喊声惊得站起来侧目。
“看个鸡巴,谁再看,老子废了他。”云云掏出刀指着车厢里面。
他们拿着钱的前一天晚上,张四宝就已经被杀了,孙勇亲自动的手。张四宝死的过程很利落,几乎没什么痛苦。他当时在喝酒,孙勇、李飞、二拐、扁头陪着他喝,几瓶白酒没一会儿就喝光了。孙勇说到厨房再拿一瓶,他起身走到厨房去,从里面拿出一个粘着乙醚的棉花团堵在张四宝鼻子上。
张四宝没挣扎几下就晕了过去,然后孙勇和李飞拿枕头捂了二十多分钟,再一摸心脏,已经不跳了。
“抬出去埋了,就埋昨天挖的那个坑。”
那个坑深达两米,张四宝的尸体扔下去的时候嘣咚一声。孙勇掏出一盒没拆封的香烟和一瓶好酒扔在张四宝的尸体上,“兄弟,你在下面别怪我,这就是江湖,我不弄死你,你迟早也得弄死我。我敬重你是老江湖了,没准儿下辈子咱们还能成为朋友。”
等到小四眼一行人到达T市进行疯狂地搜捕时,孙勇已经取出了五万块让二拐带到了B市。
“大勇哥,你,你就不怕我,我自己吞啦。”二拐看到纸包里面这五万块眼睛都红了,结巴更加厉害。当时普通人一年工资不到一万块,五万块足够收买任何人。
“靠,你是我兄弟,还信不过你?”
东北的冬天比B市冷得多,孙勇他们天天窝在租住屋里不出去,饭菜酒肉都是张伟出去买,他们几个人当中张伟的面相看上去最善。
那天小四眼从火车上把钱扔出去之后,孙勇几个人拿着钱就连夜租车来到这座东北城市。这边的混混以前是孙勇的牢友,没几天就帮他们找到了容身处。
“踏实住着,晚上我来找你们喝酒。”
“谢谢哥们啊,哈哈,你们这边真冷。”
一个多星期后李明亮回来了,B市那边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李明亮脸上涨满抑制不住的高兴。这五万块派上了大用场,分别送给了相关部门的领导。孙勇用张四宝自己的钱送掉了他的命。拿到钱的领导对张四宝失踪保持了沉默。
张四宝失踪后,他的团伙很快开始分化。因为小四眼不会偷,而且对于盗窃的组织更是门外汉,所以团伙里面偷盗技术好的开始想另立门户。一开始因为要找孙勇和救张四宝,所以大家还比较团结。
慢慢的时间一长,团伙里面的小贼们开始怨声载道,小四眼明显有些压不住阵。他们天天都在忙着到处打听孙勇团伙下落,眼看着就要入不敷出。
“大哥,兄弟们好多天不干活了,再这么下去就得饿死人了。”团伙里面资深的老贼岗子找到小四眼商量,“要不先让兄弟们轮流回去干干活,听说我们好多天不去干活,别的傻比都跑我们那边捞了。”
小四眼想了想,目前也确实不需要这么多人,也就同意了。第二天一部分人开始返回体育场附近盗窃,那段时间体育场这边几路小贼不断发生械斗。
时光转瞬,白驹过隙。
人一走茶就凉,没有谁跟钱过不去。不打招呼回去干活的小贼越来越多,他们基本上都团结到了岗子身边。
曾经不可一世的张四宝黑帮就这么开始分化,走上了下坡路。
冬去春来,一转眼气候回暖,大街上不怕冷的女孩子早早地换上了春装。这年一打春,道上发生了好几件事情直接影响到了体育场这边势力布局。其中一件就是小四眼和岗子产生了内讧。
那天傍晚,小四眼、云云、飞机三个人走在大街上显得那么落魄。他们三个身上都没钱了,以前他们的钱都是张四宝给的。现在岗子开始培养自己的打手,招揽了几个两劳释放人员,慢慢地就开始不把小四眼他们放在眼里。
三个人正好迎面看到岗子等人,岗子他们刚洗掉了几个观光客。得胜回归志高气满的神情挂在这些小贼的脸上,他们看到了小四眼这几个失败者。
“兄弟,走,跟我们一起喝酒去。”这次岗子没有叫小四眼陈哥。
“哦,改天,改天我请。”小四眼不想被这种眼神看,他当时在想,实在不行晚上去抢劫吧。
“客气啥,哥哥我知道兄弟身上没钱了,走走,哥哥还是请得起的。”话虽然客气,但岗子的眼神中显然带着鄙视。
小四眼强压下心里的怒气,他不想说那么多废话,“改天吧,我们三个还有事。”
“那行,不耽搁你们正事,啥时候缺钱找哥哥一趟。”岗子一口烟喷过去,云云透过烟雾目光如炬。
“云云,咋了,谁招兄弟生气了。”岗子一副明知故问的口气。
“岗子,你要是还当我们是你兄弟,就不该像刚才那样跟我们说话。”云云语气平静,但暗藏杀机。
“云云,咋不当你是兄弟了,借我八个胆,哈哈。”岗子纵声狂笑。这种笑声让云云很受刺激。
“操你妈,笑个鸡巴。”云云低沉怒吼,把岗子的笑声打断了。
“你再骂一句试试。”岗子有恃无恐,今天他的人多,而且他断定云云不敢把他怎么样。再加上他今天身边还带了几个两劳人员。但他不知道这句话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操你妈!”云云面带微笑,眼睛里却流露着凶光。寒光一闪,云云抄出了短刀。扑哧扑哧,两刀捅在岗子的心窝上。刀子拔出来的时候,岗子的身体就像被猛然捏爆的西红柿一样喷出热腾腾的血。
岗子身边的人都被镇住了,云云接着一刀捅到岗子的脖子上,“操,真他妈的把自己当大哥了。”岗子一头倒地,嘶喊一声:“还不给我打。”
场面顿时混乱,小四眼和飞机一个抽刀,一个掂着钢管。那十几个小贼也持械打过来,街道上面立刻开始了血腥斗殴。
打斗不到一分多钟就结束了。因为有人大喊了一声:“岗子哥死了。”这声喊得正在打斗的人都愣了一下,出了人命,大家哗啦一下散了。岗子的几个兄弟把他往医院抬。等到了医院岗子的瞳孔已经散开。
当晚,全城的公安搜捕云云。这是人命大案,公安们感到了压力。
晚上十一点多,B市城北城乡结合部的卡子上在拦截过往车辆检查。一辆拉泔水的农用三轮车扑通扑通地开过来,公安拦了下来。车上两个人,一个司机,还有一个浑身肮脏,公安对照照片看了看,和云云的相貌特征根本对不上。三轮车上也检查了一遍,泔水桶发出了刺鼻的恶臭,公安趴下来看了看车底,然后挥挥手让三轮车走了。
三轮车一口气开了几百米,小四眼让三轮车停了下来,他从泔水桶里面把光着身子的云云从泔水桶里拉了上来。云云头部套在一个塑料袋里,刚才就是靠着塑料袋里的空气呼吸的,这时云云已经快要窒息了。
费了半天劲儿,云云才缓过了劲。司机从车上拿了个塑料盆,云云到河边把身上的污物洗净,然后穿上衣服。
“兄弟,你去外地躲躲,我这边帮你打点一下,估计过不了半年就能回来。”小四眼说。
“谢谢大哥了。”云云握住了小四眼的手。
“客气啥,都是兄弟。”
“嗯,帮我照顾一下李娟。”云云的语气很真诚。
“没问题,我一有时间就去看她。”
“老谢,今天多亏你了。”云云和那个司机握手。
“哈哈,别废话了,你赶紧跑吧。”司机怕公安找过来,那自己就麻烦了,得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
云云挥手告别,消失在夜幕里。没想到他这一走,等他再回B市,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春暖花开,城北的道上热闹非凡。老顾的势力乘虚进入了体育场这片。
云云外逃,小四眼压服不住那帮小贼,岗子刚刚被装进骨灰盒,张四宝团伙自此烟消云散。老顾趁着这个大好时机收留了一帮落魄的小贼,用他们的话说,体育场又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本来小四眼心灰意懒,再加上飞机鼓噪,就想和飞机一起霸占城南的菜市场和肉类生意。当时城南成器的大哥都没有把手伸到这个行业来,而整个城南是B市蔬菜、肉类、水产供应的主要途径。
万商云集,小四眼看到了机会。
“陈哥,咱们打掉几个摊子,然后找商户开会,他们要是不服气,咱们就想法子闹事,让他们生意不好做。”飞机是有名的滚刀肉,进拘留所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嗯,是个路子,我们俩这几天过去看看,找个机会。”小四眼觉得凭他的名气和胆子,没什么干不了的。
两个人在城南的肉类和水产市场转了几天,大致知道了经营的方式。这边大的水产集散地主要有三个,另有五个肉类的冷库。看着这些怀揣上万元现钞的商户,小四眼看到了新的职业发展方向。
很快,城南相继发生了两起抢劫案,动手的人身手敏捷,一个人用刀逼住,另一个在后面打闷棍。抢完了从容离开,城南的公安分局开始了排查工作。
“我操,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人马。”公安们感到很困惑。
两次抢劫共计抢到了一万多块,小四眼觉得虽然抢劫不是个长久之计,但绝对是条路子。有了钱万事好办,飞机牵头介绍了几个刚释放的两劳人员。
“这是陈哥,以前城北的大哥。”飞机介绍的时候得意洋洋。
“陈哥好,我们两个以后就跟着陈哥后面干。”
“嗯,上次你出来我没去接,这有点钱,你先拿着花。”
“谢谢陈哥,以后有事陈哥讲话,捅谁说一声。”
当时道上的人还比较讲究江湖义气,很多豢养打手以请吃饭和见面塞钱为主。维生的方式也主要是收账、设赌和盗窃。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道上混的也越来越将经济效益放在首位,收容卖淫、贩毒、走私逐渐成为主流,道上的各股势力开始做起生意,很多大哥摇身一变成了老板。有些老板和官员们牵上手,彼此都相见恨晚,道上、官员相继联手,收买改制的国有企业,鲸吞国家资产。那是一个黑道飞速发展的年代,一个黄金年代。
如果小四眼把握住这些机会,没准他现在已经成了电视里面抛头露面的新闻人物。可惜就在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件小事改变了这一切。
这件小事得从他的堂弟猴子说起。猴子是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