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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西藏-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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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是农业及丰产女神。
  形象:白石二相。
  在宗教界,成为教派的施主与
  护法;宗教神只,兼文武凶善
  形象:男身和女身
  当然,结局早已脱离初衷,超出我所关怀的范围。令我着迷的,仍是最初的一种单纯。还不如让我们一同欣赏早期宗教壁画中那些雍容美丽的人首蛇身的精灵,还不如让我们来聆听环绕田野白石“阿妈塞多”的那首歌:
  这片土地上的龙女呵,
  宝物之主,福运之星,
  请别孤独地待在这儿,
  到吉祥的麦场上去吧。
  查古村岁时祭祖的难乎为继,墨竹色青这一神物原始形态的淡化以至消隐,以及后来随处可见闻的传统习俗的变迁,不由得使我这个古典文化的热心复原者屡屡受挫。随着时间的推移、到达地区的广阔和程度的深入,我们不得不一再地修正拍摄意图,调整思路和进一步寻找新的线索。例如有关查古村,我们最终的愿望就只有如实表达“老百姓过日子”这一主题了。同时我还明智地意识到,不要再处心积虑地去寻求什么普遍性和代表性,查古村只是查古村,百姓只是查古村百姓,日子也只是查古村百姓的日子。
  我们就这样走进查古村寻常生活的细微末节中,走进这个小山村的鸡鸣狗吠中,去体察此地的生活和人生。
  我们在查古村的时候,住的是原村小学的房子。由于前不久落成了新的校舍,这个院子就闲置起来。新小学坐落在村中央,很气派的一个大院。是集资建成的:自治区教委驻柳梧乡工作组拿了八千元,县文教局二千元,本村没拿现金,只提供人力物力,按人头分摊,每人出十块石头,还有些木料,出劳力盖房。院内一个大操场和一排平顶教室。学生只有三十名,还分了三个年级。老师则只有一个,就是那位望果节三骑手之一的土登次仁。二十一岁的土登次仁毕业于堆龙德庆县中学,是群佩老师的学生,很文静的气质。他用粉笔在大黑板上写喇嘛字的藏文,学生们就用竹片笔在自己的小黑板上照写。他不时地要走到孩子们跟前,握着一只黑黑的小手,耐心地教他们笔划。这一年级授课完毕,布置过作业自习,又到隔壁去上课。群佩老师曾是这个小学的第一任教师;他教出的学生、尊珠旺姆的女儿巴桑接了他的班。现在他俩已分别担任着县城中学校长和县小学教师的职务。这个小学也是桃李满天下了。
  采访土登次仁的时候,三十个孩子全都从教室里跑出来,吵吵嚷嚷地围观。士登次仁不得不一再地严厉地制止他们。孩子圈外,站着两位衣着格外整洁的十多岁的少女,高高地系着蝴蝶结。问起来,才知道原是本校的学生,已升入县中学,今天周末回家来了。不由得感觉这种整洁大方都是文化的作用,山沟里因此有了不同于父辈的形象。
  查古村不久前才亮起了电灯。从前曾由乡里出资在村庄上方的高坡上蓄了水库、建了电站,后来电站坏了。群众纷纷说,离拉萨这样近,可我们还生活在黑暗中。这个意见反映到县上,县上就和村里商定,两家各出一半,按人头每人出二十五元,又向国家银行贷款七万元。现在好了,家家户户亮起了电灯。想早起点,想晚睡点,随时想听录音机,都可以了。就是乡里替他们发愁说,好是好,可是这笔贷款什么时候、拿什么去偿还呵!
  村里一下子有四户买来了电视机,但一场空欢喜:接收不到。虽然离拉萨这样近,但谁让这条山沟拐了个弯呢?于是我们就被反复询问过,怎么样才能收到电视。下方不远处的柳梧乡政府所在地的村庄就可以收到中央台和西藏藏语台的节目。于是每当藏语台播放《西游记》之类的连续剧时,村中年轻人就频繁地往返于查古到柳悟之间的夜路上了。
  查古村似乎在历史上就有几户牧民,以比较稳定的农牧交换维持着双方生活之需。这几户牧民的定居点在查古村农田上方的山坡,不长庄稼的地方。夏季牧场在很远的山那边。由于生产生活方式的不同,他们就游离于农村社区之外,使我们觉得他们不是查古村人。
  秋收后的一天,群佩老师和他在本村当农民的弟弟陪同我们去访问那几户牧民。此时牧民们已从游牧点归来准备过冬了,却果节的时候我们曾张望过牧民的家院,空无一人,只挂一条凶恶的牧羊犬守家,听见人声就狂吠不止。这次打算采访的牧民叫顿珠次仁。正是在他家后面的小林卡里我发现了那枚刮削器。
  院门口的黑色猛犬咬起来了,拉直了链索奔跳吼叫。群佩示意我们止步,必须要等到主人出来抱住狗,并随口说一句谚语:山沟里的狗厉害,人群里的人厉害。听过一想,妙极!受到鼓励,群佩再说一句:狗只能活九岁,还要得罪人!我们都忍不住笑。
  顿珠次仁全家都在,邻居白玛朗杰也来了。就问起他们的财产状况。顿珠次仁家只有几只羊,白玛朗杰家一只羊也没有。顿珠次仁家有大小一百三十头牦牛,白玛朗杰家有六十头。和村中农民之间没有大宗交换。农民拿二十八斤青稞或冬麦就可以换两斤酥油;一头最好的公牦牛,可以卖上千元。如果换粮食,依据膘情,每头可换青稞或冬麦从七百斤到一千七百斤不等。平时常有农民来赊欠,秋收时一并还。今年顿珠次仁家就赊欠出去六七十斤酥油。藏历十月下旬的冬宰季节快到了,村里人已在他家订了九头牛。除农牧交换外,还有些人力方面的合作与交换。例如顿珠次仁擅长石匠手艺,就常被村里人雇去帮助盖房;他也时常要雇请村里人来织些毛织品,藏历七月底时则雇人来割草。村中需要农牧民共同参加的活动很少。凡农事活动中的一切节日牧民都不参与。只是最近乡里集资盖一座医务所,要求全乡人每人交来二十块土坯。查古村发出通知,集中了全村农牧民一道完成了这项任务。
  白玛朗杰年轻些,不满足于坐等农民上门来交换,就于每年藏历七月间,酥油奶渣最丰盛的季节里骑上自行车去拉萨销售他的副食产品。白玛朗杰说他的酥油和奶渣都是上等品。尤其这种细细的酸奶渣,还有食疗作用,据说可以治疗头疼和晕车病症,每斤只卖六七元钱。
  在西藏,农业牧业是区分很大的两类工种,农民和牧民各有其职业自豪感。一般说来,农民会认为牧民文明水平低,连语言中都缺乏敬语;牧民则认为当农民不自由,太辛苦,肉类也吃得少。我们就问群佩的弟弟,你认为当农民好还是当牧民好?他很有分寸地回答说,都好,生在什么人家就做什么活路吧。群佩则分析说,当牧民发家快,远比农民收入高,但是有风险。一遇到瘟疫雪灾什么的,就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一次劫难过去,要七八年时间才有可能恢复——农民会得病,但不会死。
  那么,农牧民之间的差别还有些什么呢?群佩说,羊毛是牧民出的,但最好的氆氇是农民穿的;青稞是农民种的,但最好的糌粑是牧民吃的。
  群佩老师是乡村出身的知识分子,从小在哲蚌寺当小僧人,后来还俗当了教师,做了堆龙德庆县中学的校长。还自学了汉语言,翻着字典可以译书了。他对于民间的和宗教方面的知识渊博,差不多无所不知,说出话来妙语连珠。例如当我们问他,为何终身未婚,他就回答一句:结了婚就上了鞍子,生了小孩就加了鞭子。他不肯受家庭约束,但其实生活作风严谨;不想被俗务缠身,可也照样摆脱不了义务。前不久,他被调往自治区藏剧团担任编剧,住进八角街头的一所老院里。随他同住的,还有生长在查古村的弟弟和妹妹家的两个男孩。从此他身兼父母和老师的双重职责。看来不结婚也上了鞍和加了鞭。好在他的生活能力极强,不仅擅炊事,也会缝纫、木工、绘画、烹饪。典型的藏族人,心平气和,心安理得,从不见他有着急的时候。他在县上村里都享有很高威望。因为村里人都崇拜有文化的人。
  查古村像群佩这样工作在外的国家干部和职工共有十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大学毕业生。这使查古村人有了这样一个阶层的亲友,有了通向外部世界的渠道。除此,查古村的姑娘们也瞄准了拉萨,能嫁往拉萨城里是她们的最高心愿。有一回在田间,我们遇到了正在拔草的两个女孩。一个是十七岁的拉巴卓玛,一个是十五岁的培穷。德珍就问她们,为什么不上学呢?家里不让上;又问去过拉萨没有,喜不喜欢。回答说去过,去卖过柏鲁。拉巴卓玛说,喜欢拉萨,村里人都喜欢,都想去拉萨,姑娘们也嫁去了。就开玩笑,你们是否也想嫁到拉萨?女孩们笑而不答。原来拉巴卓玛的两个姐姐都嫁到了拉萨,当家庭主妇。德珍又问,你们喜欢干农活吗?拉巴卓玛清脆地答道:不喜欢!德珍环顾四野,抒情地说,你们村可真美丽,我都想住这儿。没想到拉巴卓玛笑嘻嘻地接上一句:反正你又不干农活。
  查古村的年轻人普遍出现脱离传统的迹象。他们的眼睛越过一座山、一条河,充满渴慕地盯住拉萨。生活不再单纯,有了心事。所以老年人不免抱怨说,藏戏他们不肯看了,只想电影电视;民间舞他们也不想跳了,只想着城里的什么……交谊舞迪斯科。尊珠旺姆摇头说,过去我们多苦多累,但歌声不断,现在的年轻人呵,真不知怎么啦。
  满怀了心事的年轻人就这样走向拉萨,早出晚归地往返于拉萨河两岸的城乡之间,日复一日地感受着城市风的熏陶,这无疑使某些敏感的心灵觉到了失衡和苦涩。渐渐地,在返回村庄的自行车队伍里,就少见了一个身影——边巴。
  初夏的一个黄昏,我们驱车在查古村通向拉萨的土路上,迎面碰到了刚刚下了牛皮船的查古村的商人们。边巴满面笑容地应声走到我们的车跟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边巴,一位二十八岁的卷曲着头发的高个子小伙,不像农民,像拉萨的时髦青年,很帅。我们告诉他,已经选定了要拍他们家,请他明天提前些时候回来。他爽快地答应着。但是从第二天起直到拍摄差不多全部结束时再未见到他的踪影。
  我们对边巴的去向一直心存疑问,碍于面子,尊珠旺姆全家人也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们的疑问,支吾说他做生意出了远门。他的生意伙伴们也都说不知去向。但我们明显地感觉到一种不快的气氛笼罩着全家。直到收割那一天,边巴十九岁的妻子德吉群宗被我们询问得哭了起来,才知道数月不归的边巴一直都在拉萨,被人雇佣当出租车司机。
  按照次仁群培提供的唯一线索我们直奔八角街头,在一处小摊点前找到了边巴的姐姐,再由姐姐带我们去了不远处的公共车站。不一会儿,边巴就开着一辆破旧的小车出现了。
  往下的事情进展顺利。没用多费口舌,边巴就答应随我们回村,并且开上了他那辆旧车。这辆仿造丰田吉普外型不知什么牌子的破车,在拉萨河南岸的山道上不知熄了几次火。好不容易进了村,天色已晚。我们注意到当他路过外祖父波旺堆的身边时居然没停车,一溜烟开到大门前的桃树下。恰好此时他的妻子德吉群宗正从庄稼地里回来,返身将院门很响地关上了。
  再往下的场面有些尴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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