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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左茂全以省委副书记的身份给惠平市常委几个主要领导挂了电话,谈的无非是惠平二次建设在即,一定要稳定大局,团结一心,主要谈话对象是王重阳、罗世才、马玉茹、罗明瑞、赵成舟;最后才是凌寒,之所以把凌寒放在最后,是因为对这个年轻人的重视,左茂全要问的话关健在他这。
当时凌寒正在办公室看一些文件,接到省委左副书记的电话,他略感意外,“左书记好……”
“凌市长你好啊,呵……最近工作还行吧。惠平要发展要前展,还得多一些象你这样有冲劲、有魄力的干部呀,上个秀水河项目招商很令人婉惜啊,对了,凌市长,如果省委让你们郑书记进党校学习一段时间,你们班子里的干部会不会想法啊?谈谈你的看法嘛,对事不对人,你畅所欲言嘛……”
凌寒早在上次省委视察组下来说到九月中旬的学习班时就考虑过了这个问题,这时左茂全亲自打电话来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他是要想暂时化解缓和郑宜芝与自已之间的冲突,至于郑宜芝真要进了省党校,凌寒知道,她等于要被驱逐出庐南了,郑项之争还没开始,一方主角就被不相干的第三势力给击败了,那么这笔帐要记在谁的头上?无论记在谁的头上,凌寒也不怕,但他认为郑宜芝现在不应该走,就凭五一菜场事件就能看出来,郑宜芝这个女人心里是装着老百姓的,对党的事业还是忠贞的。
“左书记,这个时候让郑书记去省委党校不合适吧?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秀水河项目想上,非郑书记出面不可,如果省委非要安排郑书记参加这次学习,那我也想申请一个名额,请组织上考虑。”
话不多,但让左茂全暗挑拇指,年轻人果有非凡之魄力,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只是他这明确的态度就让‘对手’忍不住生出对他的敬佩,“呵……这次是地市一二把手的学习班,没你的份。”
……
省委学习班不因惠平市干部不来参加加而不办,当天下午省组织部核定的这期学员中没有惠平班子的人……散会后,左茂全给郑宜芝挂了电话,“宜芝啊,我看那个凌市长不简单啊,你说他前两天请假去办私事,正好谭书记也去了北京,是前省委副书记刘定一的爱人得了重症,凌寒也过去了,这让你联想到什么?他和柏明银行的关系谭书记很看重,而他能成为惠平中间派的代表,有可能也是谭书记和刘定一的意思,尤其刘定一对惠平具有很深的影响力,郑家也好,项家也罢,想在庐南扩大影响力,先首要过谭老板这一关啊,现在我们说凌寒是他的代表也不为过,你想想,有必要和他争吗?”
郑宜芝沉吟了半晌,才道:“左书记,抛开这些家系斗争,就我这个一把手书记来说是窝囊了点,王重阳就不更用提了,来惠平也不是非要争什么的,最终影响力能渗透到社会底层才是真正的成功,能不能为老百姓们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远比把项系赶出庐南强胜百倍,即便最终被赶走的是我们,我也想把郑家官的形象保存的完整一些,也许多年以后郑家人再来这块土地,人们也会想起当年的郑家人。”
“说的好啊,宜芝,为官的原则是不能变的,该争的还是要争,手里有权才能实施胸中理想嘛,处处被制约的话,啥也干不成的,理论人人有一套,口水仗是永远打不完的,实践出真知嘛……”
结束了左茂全的谈话,郑宜芝暂时不去想争权的事了,不管怎么说,自已还是市委一把手,话一出口就是一个调子,就象秀水河招商这个调子,凌寒心里即便不舒服,嘴上即便有不同意见,最终他还得跟着调子来,问题是招商失败了,如果成功的话,那局面就完全不同了,大调子在理论上站得住脚,就没人敢逆忤,书记就是书记嘛,班长也不是白当的,有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做依据定的调子,下面的人肯定要顺着走的,反对可以,说出你的理由依据来,你一但辩驳失败,就等着大棒子砸你吧。
强如凌寒也不会轻捋其锋,没有80%以上的胜算,他是不会冒出头当炮筒子的,他比鬼都精。
秀水河招商的失败的确是郑宜芝低估了这个项目的难度,也高估了意大利公司的信诺,更没认清东南四大集团的真正实力,他们真的联手也有可能拿下这个项目,只要有政府和国家的支持,问题是这些关系自已都没来得急组合应运,更重要的是没有分析他们联手在一起的可能性,失败成了必然。
最没看清的是凌寒这个人,本来以为他只是想借柏明银行来获取政治资本,也以为这个项目真能引起好多投资商的兴趣,哪知表面热烈的背后居然虚的象一团绵花,最后才知道凌寒并非夸夸其谈。
教训就是经验,初来惠平就被凌寒上了一课,她心里肯定有想法,从而也对凌寒产生了兴趣。
也是在这天下午,住在省城等候柏明银行回音的吴志伟也给郑宜芝传来了好消息,郭存祥回来了。
第二天上午,又是徐红叶奉郑大书记的指令,让凌寒去市委,郑宜芝是故意这么做的,就用徐红叶,就让她叫凌寒,你不是支持他吗?我就给你和他走近的机会,走的越近越好,看你们怎么接触。
在郑宜芝看来,市委秘书记都中间队了,这个秘书长比较不称职嘛,书记才是你应该靠的大树啊。
在郑宜芝的办室里,凌寒再见到她时,她有了几分明媚色彩,显然那个事件把花瓶书记的绰号给淹没之后让她硬朗起来,省委又放她一马,这就让郑宜芝充满了新的心里真的很佩服凌寒,本来他已经击败了自已,但他又给了自已一次机会,不是左茂全把与他的对话拿出来向谭书记解释,这次进党校学习的机会肯定是错不过了,所以郑宜芝现在十分欣赏这个俊逸的年轻对手。
来惠平之前她只盯着项系的代表,哪知现在项系的代表缩在二线了,成了观众,从某种意义上说,不能让凌寒臣服,那就谈不上别的斗争,王重阳也试图联手凌寒一起挤兑自已,哪知凌寒不附其翼。
这真是有个趣的对手,相当的有性格,原则性极强,不但不落井下石,还给你机会,是轻蔑吗?
“凌市长,柏明银行那边我想亲自跑一趟,如果庐阳分行的郭存祥银行同意,我还见见他们的总裁杨智尚先生,我看柏明银行不会小气的拒绝见我吧?当然,柏明银行有一些怨气,我看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惠平市委的立场,项目招商必竟是一个符合社会经济发展规律的正常运营策略,你说对吧?”
“呵……当然,我从没反对过招商,但在秀水河项目上我没提出招商竞争这组策略,因为我不认为现阶段有哪家公司或哪家企业有这样的实力来惠平搞这样的投资,就是国家上这样大的项目,也会为巨额的投资感到头疼,不是说国家不重视这一块,是咱们惠平所处的位置还得不到相应的重视,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已,而不是为国家找麻烦,民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只是我们没有挖掘出来而已……”
郑宜芝扁了扁嘴,自已只是想强调竞争的合理性,却给他逮住又数落了一番自已没眼光,其实也是在暗讽自已想搞面子工程,想到着郑宜芝秀面微微的一红,“是的,我得承认我这回疏忽了,所以我准备去柏明银行总部解释一下,不管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出现再来惠平投资,我都要走这一趟,我做出这番姿态,一方面是为了向他们表示我的歉意,一方面也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好让你继续工作。”
“我是赞承郑书记这么做的,柏明银行本来是有很大诚意的,招商一搅和打乱了原来的局面,还被人家指责我们惠平政府用人家的投资理念搞招商,虽然我们有好多理由驳回这一点,但嫌疑洗不清。”
“秀水河项目的最初理念好象是凌市长你提出来的吧?你是惠平市政府的官员,你就代表惠平,他们拿出的只是项目书……”郑宜芝瞅准了凌寒的破绽,来了这么一句,凌寒倒是无可辩驳她的话。
见凌寒无言以对,郑宜芝心下一爽,“好了,这些已经过去了,咱们不谈了,我希望这次你也去。”
“我?”凌寒微一蹙眉,看来自已和柏明银行的关系她心里也是有数的,“书记发话了,我就去。”
郑宜芝心说,你敢不去?他们把我凉在外面我也不怕,反正有你陪着,谭书记不是信任你吗?我不拉你去拉谁去啊?到时候有了责任你也跑不了嘛,我得巧妙的把利益和你挂了勾,荣辱与共嘛!
……
由于谭继先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郑项两家都微微怔住,地方势力不许介入啊,这样的话无论是郑家还是项家想打开局面都很难了,除非把庐南封疆谭继先搬到别处去,但是要动谭继先那就不是郑项两家说了算的了,到了他这个位置,动一动都牵动着政治局的敏感神经,这样一个正部级高官,你说往哪安排?人家也没犯错误,年纪刚六十,离退二线还有五年呢,安排是安排不了的,斗争吧。
怎么斗?庐南还有省长严方怀嘛,他是个切入口啊,于是,郑项两家的目标转移到了省政府。
严方怀也是庐南地方系的代表之一,他的影响力仅次与谭继先,比刘定一要强,刘定一的影响力也就在惠平一带,省辖范围内还没有较广泛的影响力,与严方怀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的,相对来说,老严又差了谭继先一截,一山还比一山高啊,这回刘定一退了,谭继先趁机掌握了惠平,而惠平又是今年全省范围内最受关注的地市,这就使严方怀省长的棋步又差了一招,又有潘公嵉明显的靠近谭大老板,即便严方怀与郑项之一联手,也是二比二,有可能郑项一起支持严方怀吗?谭继先认为不会。
最坏的就是左茂全和田胜良他们一起支持严方怀,谭继先也没有失去常委会上的优势权,十三位常委中他还稳稳控制了七票,问题是郑项一但达成临时的协议,那谭继先能不能坐稳庐南就不好说了。
北京之行之前,谭继先的隐虑就在这里,但北京之行返回之后,他和杜南江一番谈话,渐渐放松了胸怀,如果那种局面真的形成,那就是他们逼着自已和杜南江往一个队伍里站了,妥协是不可能的。
正因有了这样的打算,谭继先才摆出要插手郑项之争的姿态,惠平不会叫别人控制的,未来的掘起中的城市,谁在这里建立了功勋,谁才有资格收获,遵循这一原则的话,谭继先还是看好凌寒!
似乎惠平市的斗争因为秀水河项目的失败暂时没了声音,而真正的角逐却悄悄转移到了庐阳省委。
920,郑宜芝、凌寒、徐红叶三个人在市委副秘长王和平、市政府副秘长曹子秋、招商局长王万忠等人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北上柏明了,因为拉上了凌寒,郑宜芝觉得可以直接去柏明银行总部。
至于庐阳分行郭存祥那里,她只是让秘书吴志伟打了个招呼,此次关乎惠平的发展大计,一行人也都怀着忐忑的心情,必竟之前柏明银行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过一些不满的声音,所以担心是正常的。
在柏明,企盼凌寒身影的人可不止一两个,第一个是谁?不用说,自然是沈月涵了,第二个呢?应该是安秀蓉吧,第三个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
第二部 踏进官场的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