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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咱们得另谋出路,”朝阳接口,“这也就是我要你到后花园来的原因。”
“到这里来也没用啊,又是假山又是假水,跟我们溜出府有什么关系?”宛儿敛著眉头“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实在不懂。
“所以我说你笨嘛!”朝阳数落了她一句,拉她开始往假山后面钻,“这里的围墙是全王府中最矮的,也不知道是偷工减料、还是设计原本就如此,反正啊……正好乐得本格格我爬墙轻松!”话刚好讲到这里,整面墙也刚好呈现在她们面前。
这面石砌的围墙果然如朝阳所说是全王府中最矮的围墙,对于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来说,的确可以来去自如,可是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恐怕有点勉强,宛儿忧著声道:“格格,这墙虽矮,可是对我们来说好像还是太高了点。”
“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你说的我早注意到了,太师椅我已经准备好了。”她笑嘻嘻的从一堆草堆中拿出一张大师椅,把它搬到墙边,“如何?”
“我真服了你,不过格格……”宛儿盯著迫不及待要乌龟翻身、正以极丑姿态『巴』上墙的朝阳,“你不是会武功吗?为什么不直接跳上去?”她觉得会武功的人应该都能飞来飞去、跳来跳去。
“我是会武功啊,不过只限于用剑。”朝阳答得好不理所当然。
“只会用剑?那岂不成了三脚猫功夫?”
朝阳一听,坏心抓起墙上的石子丢她,“是学有专精,不懂就不要装聪明!”
京城郊区碧水湖畔
“二阿哥,我求求你让我去见他吧,我是真的爱他。”慕芹格格泪眼婆娑的哀求著马背上的哥哥——凤青贝勒。
睿王府爱新觉罗?凤青冷冷的道:“求我没用,以前你没有婚约在身,我不管你跟谁来往,可是现在你既然是硕王府未过门的媳妇,我就不能放任你跟情人私会,败坏我睿王府的名声。”他的脸上除了尊者的严肃表情,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情愫。
“二阿哥,我没有败坏王府的名声,也没有做出让王府蒙羞的事情,我跟他之间是很清白的。现在他就要被调派到边疆驻守,我只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让我为他送行,等他走了之后,我一定立刻随你回府,求求你……”
“清不清白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必须送你回府。”语毕,他召人上前抓她。
凤青的部下一见他的手势,很快向慕芹趋近,眼看著六七只手就要制止慕芹,慕芹双脚一弯当场跪了下来,泣不成声的哭道:“二阿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她不停的对膝前不远处的凤青磕头,“今天如果见不到他,今生今世我就再没有见他的机会了,二阿哥,我求求你……”她凄楚的哀求样,让抓她的人不自觉地松开了手,纷纷以询问的眼光看著面无表情的凤青。
凤青的确有所动摇,正在思量之际,慕芹又急著道:“二阿哥,你也曾经爱过人,这种心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凡芷格格的死你……”
“够了!”凤青略显愠色的喝止,“我不许你提起她的事,我已经说过了求我没用,要求求阿玛吧,押她上轿!”
“喳!”
慕芹不敢置信的抬头迎向凤青,他当真这么无情?难道这世上真的除了凡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博得他一丝一毫的同情,即使是她这个血浓于水的妹妹?罢了,求人不如求己,唇一咬,她敏捷的从地上爬起,连人带撞的冲出那片人墙,往碧水湖奔去。
“让我走,否则我立刻死给你看!”现在她已经完全置身于湖畔,一只脚也涉人了水中,话中的决意不再容人有所质疑。
凤青见状敏捷的跃下马,朝她走近了数步,“慕芹,别做无谓的抵抗,你根本没机会投湖自尽。我奉劝你还是早点认命,随我回府做个待嫁的新娘会比较快乐一点。”
“快乐一点?!”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我不会快乐、也不可能快乐,终其这一生束缚于我的,只有你跟阿玛加诸于我身上的枷锁与箝制……”她说得好不哀痛,好不埋怨。若可以她很想追随平凡的他远赴战场,纵然所面临的将是一片孤寂的荒漠,但只要有他在身边那就已经够了。昨日浓浓情话犹然在耳,今日竟是恍若天人相隔,生命竟是如此的悲哀,“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很抱歉,我不会让你走。”他沉著声音道。
“是吗?”慕芹脸上涌起一抹释怀却夹杂憎恨的笑容,而那只在凤青的目瞳中停留了一秒,下一秒她猝然跳人湖中,顿时湖水飞溅的声音划破了天际。
凤青见状迅速扯下轿顶的蓝布条,猛一挥放,布条在瞬间掉人水平面,直缠慕芹的柳腰,他右手再一抽回,顿时见慕芹就像只布娃娃被拉出了水面,同时抛过天空,当她再落下时已是在凤青眼前一公尺的地方。
看著跪坐在地上频频咳著水的慕芹,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让部下上前扶她。
慕芹憔悴得说不出一句话,也无力再做反抗,她只是无言的流著泪,无言的任人把她扶上轿。
正当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自不远处传来,“大胆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掳民女?!快把她放了,否则我朝阳贝勒,铁教你吃不完兜著走!”像个程咬金似的,朝阳突然冒了出来,而跟在她后面的,正是“呼吸困难”的宛儿。
宛儿看视一下凤青的衣著与排场,直觉得此人绝非朝阳口中单纯的“刁民”,可能是哪个了得的大官。不行,她得赶快阻止这个有勇无谋的笨格格,“格格,你别多管闲事了,咱们快走吧!”她揪著朝阳的衣袖低声的说。
“站到一边去,别碍手碍脚妨碍我救人。”朝阳烦躁的抽开袖子,推她到一旁。
“快点放了慕芹,否则取你狗命!”朝阳继续对凤青呼道。
凤青原本不想理会她,也不打算瞧上她一眼,可是当她直挺挺的道出慕芹的名字时,他不由得转身眄她。
事情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凤青在触及朝阳秀丽的五官时,全身倏然为之一震,“凡芷?!”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她,一个他用情至深却无法拥有的女人。
“啊?!”朝阳不明其意的“啊”了一声,旋而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敛著声道:“我叫你放了她,听到没有?”
“送格格回府,我随后追上。”凤青很快的恢复过来。
“喳!”
“喂!喂!喂!”朝阳看著凤青的手下已抬起轿子,下意识想出声制止,但是尽管她“喂”了不少声,轿子还是以急快的速度被抬离她的视线。
这下子,她火了,太不给面子了,漠视她的存在不说,还拿她的话当放屁,“大胆!你太漠视本格……不,本贝勒的警告,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你还真不知什么叫天?什么叫地?”话毕,朝阳遂气愤得抽出配剑,瞄准目标立刻毫不留情往他砍过去。
凤青手脚敏捷的闪过她这一刀,更趁她恍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掉她的剑。
朝阳见状,立刻往后弹了开来。看看自己痛红的手背,再看看横躺在地上的配剑,她像只斗败的小母鸡,又羞又气,“你小人,使奸招!”
唉,斗不过人家,就想逞口舌之能?!一旁的宛儿为她了一把冷汗后,有点羞愧的想,脸忍不住红了。
凤青面对朝阳滑稽的控告并无任何表示,只是短而有力的道:“我是她二阿哥,不是什么刁民。”
朝阳乍听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天啊,自己怎么搞这种乌龙?正想就此退阵之际,她念头猛然一转,不对啊,天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你……你说我就相信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凤青木雕似的表情,冷然的说:“君子无戏言,公子如果有疑问,何不到睿王府一访,以探虚实?”凤青多看了眼前的男子两眼,不禁再次为他与凡芷相貌之神似而惊叹不已,动静之间,就宛如凡芷再生,倘若他是一介女子,相信自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他,得到凡芷的影子。
朝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访』?『访』就太迟了,人都不知道被你带到哪里去?”她挪了几步,试著躲开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就地解决吧!”她猝然再次向他攻击,不同的是这次直接以赤手空拳相对。
她就不相信他有那么厉害,剑杀不死他,拳头也可以槌死他,凤青对这突来的攻击并未显得措手不及,反而应付自如、如鱼得水,基本上,对于朝阳的拳头,他只想到以七个字来形容——花拳绣腿,不中用!想到这里,他顺势朝她胸口击出一掌。
此掌一出,只见朝阳当场尖叫一声,双手护胸的蹲缩在地上,两个眼睛瞪得好大。
至于凤青,他的错愕更是不亚于她,望著曲展成弧型的手掌,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摸到的是……“你是女的?”他猛然瞅住她。
朝阳眼睛睁得更大,“不……不是,你这个大色狼!”她抓了把沙子往他撒过去,一个起身拉著呆掉了的宛儿拔腿就跑。
“等一等……”凤青在一阵混乱中试著阻止她离去,但是眼里的刺痛却让他睁不开眼。“该死!”当他再度重拾视线时,所见的已是空无人影的碧水湖畔。
“凤青……对不起……我不能履行……我们的诺言,与你相守……到老……”凡芷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低呢著,生命的迹象就犹如初春中的融雪,一点一滴的从她身上流走。
“别说傻话了,你会没事的,来听话,快把药膳喝了……”凤青强忍著内心的激动,试著说服她喝药,即使明知道已经回天乏术了,但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凡芷轻轻推开汤药,柔著音道:“不,没用的……”
“凡芷……”
她虚弱得吁了口气,微掩的双眼泛著一丝泪光,“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身边就此没有了你……”她牵起凤青的手,好不怜惜的覆在自己冰冷的脸颊上。这一刻,她要刻骨铭心的记住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一切,愿在来生时,能再与他相逢。眼泪画过她的倩颜,轻颤的嘴唇又呢喃著说:“告诉我……你会记得我……即使在十年、二十年后,你仍然会记得……”
“不只是十年、二十年,今生今世、到老到死,我都会记得你。”他坚定的说。
“有你这句话……够了。”凡芷满足的对他一笑,“抱著我,让我在你怀中离去。”
凤青闻言,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拥在怀中,坚忍的泪水终于决堤,但是凡芷并没有看到,因为她的视觉已经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凤青……爱不是独占,有你这一份心意,对我而言已经够了……在来生的时候,我会为著这一份心意找寻到你,与你再续今生未了的情缘,所以……答应我,在我死了以后,你会另外找一份感情的寄托……”她的话愈说愈急促,呼吸也愈来愈困难,显然死神已经降临在她身边等著取她的魂魄。
“答应我……”她握紧了他的手,“告诉我你答应我……”
凤青紧咬著唇,揪心的看著怀中垂死的人儿,违背心思的答案徐徐自他口中说出,“我答应你。”
像是如释重负般,凡芷在亲耳听到他的回答后气绝,挂在脸上的是一抹祥和放心的笑容,对她而言这是她惟一能为他做的事。
凤青把凡芷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