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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鹃不能不佩服纪三同的江湖气魄,看着眼前这位处惊不乱遇险不慌的纪三同,她那只举枪的手开始有些发抖了,她开始怀疑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然而就在这时,草儿突然闯了进来。她用颤抖的声音乞求道:“你们不要相互残杀了!爸爸!”
纪三同一见草儿闯进来不禁大吃一惊!他大声说:“草儿!你赶快出去!”
但是手急眼快的孔鹃却一把将草儿拽了过去。孔鹃有了草儿做档箭牌,立刻变被动为主动,马上改用了另一种口气对纪三同说:“怎么样?真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一个小小的光盘怎么也比不上你女儿的命吧?再说我要光盘总比欧阳茹美那个骚货名正言顺吧!至少珠三角的赌球网络有甫贵的一半功劳。至于钱吗?汝安贝说你太黑了!你把河滩口项目的钱偷偷转移到加勒比银行,想和欧阳茹美独吞,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容忍’”!
纪三同说:“我再说一遍,钱可以给你,但光盘不行。你就此下坡还可以拿到一大笔钱,如果鱼死网破,你就鸡飞蛋打一场空!”
孔鹃用威胁的口气大声说:“你现在已经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筹码了。我现在数到三,你如果不交出光盘,我就打死你的女儿!……一……二……”
“慢!”纪三同截住说,“我……可以把光盘给你。但你必须放了我的女儿。”纪三同掏出光盘放到了桌子上。
孔鹃说:“把光盘推过来!”
纪三同慢慢地将光盘向前推了一下。孔鹃见光盘已经滑到了垂手可得的位置,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纪三同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立即放了我的女儿!”孔鹃又笑了起来。纪三同说:“你还想怎么样?”
孔鹃说:“把枪放下!你要不放下手里的枪,我照样杀了你的女儿!如果你照办了,我可以放了你的女儿,但是你,我不能放,因为放了你就等于放虎归山,反受其害。”
草儿挣扎着骂道:“你图到了财还要害命,你和甫贵都不得好死!爸爸!开枪吧!女儿已经死过一回了,你能替我报仇女儿就满足了!”
纪三同大声说:“孔鹃!你要敢伤害我女儿,我不仅杀了你,杀了甫贵,而且要杀了你的儿子!你一枪打不死我们父女两个人,你只要开了第一枪,你和你全家的死期就到了!”
孔鹃歇死底里地叫道:“那我就先杀了你!”
草儿见孔鹃握枪的手指要搬动扳机,猛然向孔鹃拿枪的胳膊撞去,并拼命去夺孔鹃手里的枪,就在草儿搏斗的瞬间,孔鹃和纪三同手中的枪同时响了,随着两声枪响,孔鹃和草儿双双倒了下去。孔鹃手枪射出的子弹穿过了草儿的腹腔,孔鹃则被纪三同一枪击中头部毙命。
纪三同一下子扑到草儿的身边,抱起女儿喊道:“草儿!草儿!你可不能死啊!爸爸不能没有你!你要坚持住!听见了吗?要坚持住!
……“
草儿静静地躺在澳门静冈医院的单独病房里。
纪三同焦急等待着阿裴的到来。草儿在第一次苏醒后,向纪三同提出了见阿裴的要求,阿裴接到电话后,立刻和小常赶到澳门,但只让阿裴一个人单独见面,当阿裴看到昏迷不醒的草儿时,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他握着草儿的手说:“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是谁对你下的毒手?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答应我要一起离开大鸟到上海去打工?你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草儿在冥冥之中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张了一下嘴,阿裴把脸凑近了草儿。草儿流着眼泪说:“谢谢你……来看我,我不行了,可我是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你,还……见到了想念二十多年的父亲。但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没有了结,只有你能帮助我,你……能答应吗?”阿裴点了一下头。草儿说:“其实你也不必勉强,……你就是不同意,我……照样感激你!”
阿裴握着草儿的手说:“你讲,我答应!”
草儿嘴角挂上了笑意。草儿说:“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请你帮我穿上婚纱,然后我们在这里举行一个简约的婚礼,你……看……可以吗?”
阿裴难过而激动地抱起草儿说:“可以,我愿意!我愿意!”
两人相拥而泣。
身着婚纱的草儿和阿裴依偎在床头,两眼含泪的纪三同把牧师带进了病房,牧师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后,手抚圣经说:“你们都深爱着对方吗?”草儿和阿裴同时点了一下头,并互相交换了戒指。牧师又问:“你们将来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和考验都会对对方忠贞不渝吗?”草儿和阿裴又都流着眼泪点了一下头。牧师感慨而难过地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生死相依的夫妻了!愿上帝保佑你们!”
牧师含着眼泪调了一下腊烛上微微跳动的火苗,又在自己的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在这庄严神圣的时刻,草儿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她拉住纪三同的胳膊恳求说:“爸爸,再过一天就是11号了,可是您答应的事还没有兑现,您要说到做到,提前放了史晓阳好吗?他们已经把我送给了您,您也应该把史晓阳还给人家,您说对吗?”望着充满善心的女儿和她含泪乞求的目光,纪三同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很快点了一下头。
按照原定的计划,纪三同最早也得10日晚上九至十点赌球揭晓后再放人。但是现在情况变了,甫贵已经背叛了他,再用史晓阳做争取时间的筹码,为甫贵当挡箭牌已经没了必要。因此纪三同很痛快地答应了草儿。纪三同掏出手机当着草儿的面拨通了墨尔本的电话,通知绑匪明天一早放人。纪三同打完电话后握着草儿的手说:“你还有什么话要对爸爸说?”
“您还答应我退出江湖,去过平静的生活,您说的是真心话吗?”
纪三同点了两下头,泪水溢满了眼眶。纪三同擦了一下眼泪说:“爸爸说的是真心话,爸爸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放心吧!草儿,我先送牧师回教堂,一会儿就回来。”
草儿流出了激动的眼泪,脸上溢出宽慰的笑容。
草儿见父亲离开病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装有光盘的信封塞到了阿裴的兜里,并用尽气力说:“这……是珠三角赌球网络的全部资料,你……一定交给小常,我答应他,要……安全返回的,遗憾地是我……没有做到,只能由你替我完成了。还……有……后天在鬼礁岛的海龙山庄,要开董事会,告……告诉小常,不要错过……你……现在……马上走,马上……”草儿的话嘎然中断,任凭阿裴怎么呼唤也不再回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阿裴扑到草儿身上大哭起来。推门进来的纪三同看到这一情景也禁不住老泪纵横,不能自抑。
稍后,纪三同悲切地对阿裴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一起节哀吧!我从心里感谢你,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阿裴说:“我现在脑子很乱,还没想过下一步做什么?”
纪三同拍了一下阿裴的肩膀说:“我看你为人老实,有情有义,是个不适合在商场上打拼的人,更不能玩赌了。你把这些钱拿上,回去改修一下房子,把临街的房子当铺面房租出去,这样你和你母亲就可以靠吃房租过日子啦!如果你不想过这种平稳的日子,也要在你母亲百年之后聊无牵挂了再说,不过到那个时候你也要远离赌博。”
阿裴说:“我知道,但钱我不要。”
纪三同说:“收下吧!这全是草儿的意思。今天已经晚了,草儿的后事还要拜托你代我料理一下,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了就过来。”
纪三同把一张存款卡塞给阿裴转身走了。
阿裴来得匆忙,从拱北海关刚出来就被马仔拉上了车。小常本想抓住马仔,然后让马仔带路去抓纪三同,但是又怕还有其它马仔躲在一旁监视而没敢动手。接阿裴的马仔因害怕有人跟踪,故意在澳门的大街小巷胡穿乱转,直到天黑才把车开到一所医院的旁门。在后面跟踪的小常怕被发现引起纪三同的怀疑,决定放弃跟踪,通过电话与阿裴联系。但是被直接领进病房的阿裴,既不知道是哪家医院,也没有打电话的机会,一直等到纪三同走后,才打听到这里是静冈医院,赶紧向小常报告。
小常随即与澳门警方一起秘密赶到静冈医院蹲守。
第二十四章
纪三同孑然一身走出医院,步履沉重地来到汽车旁边,马仔拉开车门,纪三同情绪极度消沉地钻进了汽车。
“老板去哪?”马仔问。
“啊……随便开,不要停。”
马仔从后视镜里看见老板眉头紧锁,满脸悲伤,没敢再问。
汽车在路上毫无目地的转悠着,闭目不语的纪三同沉浸在悲痛之中,尽管他久经沙场老辣世故,但白发人送黑发人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老年丧女的切肤之痛令纪三同难以自拔,尤其是大喜之后的大悲,更令他痛心疾首。
汽车在澳门窄小的路面上毫无目标地乱跑着,像一只没头苍蝇似地转来转去,足跑了一个多小时后,马仔从后视镜里看到纪三同似呈昏睡状态,便把车子停在路边。纪三同发现车子停了下来,立刻警惕地问道:“为什么停车?”
马仔说:“我看您睡了,想等你睡醒了之后再开,车油剩的不多了。”
其实,纪三同哪里有心睡觉,他除了悲痛之外,也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纪三同对马仔说:“马上走,把车开到天下第一楼。”汽车很快开到了天下第一楼,纪三同不让马仔把车停在大堂门口,直接开到停车场。纪三同说:“你去以我的名义开一个间房,再把‘水天一色’餐厅订下来,明天中午用。去办手续吧!我先打个电话。”
过一会儿,马仔一个人走出酒店,纪三同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走过去从马仔手里拿过住房卡和钥匙。纪三同佯装无事地说:“今晚没事了,你回公司休息吧!明天上午等我电话,不要睡过喽!”
马仔开车走了,但纪三同并没有住进酒店,而是又悄悄溜回了游艇,他认为住在酒店是不安全的,他还要把策划的最后一件大事进行到底。
纪三同回到游艇后,立刻拨通了汝安贝的电话。
“安贝吗?我是纪三同,有件事同你商量一下,国际博彩中心想收购我们珠三角的赌球网络,劳尔找我谈的时候因发生了蒋三的事而没有谈拢。我想了一下,这件事如能谈成是件很好的事,我们投资3000万的网络一年多就能收回一个多亿还是划算的。扣去股东的本金和分红,我们俩能赚到6000万,也就是我们当初本金的10倍,所以我想还是卖掉比较好,卖掉后的钱还是按老规矩分,你我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纪三同要把戏演到最后,演到极至。
一直在等欧阳茹美电话的汝安贝,没想到纪三同给她来电话,说的又是同一件事。不同的是,纪三同并没有背着她卖掉网络一跑了之,相反却是开诚布公地跟她商量。究竟谁的话是真的呢?是欧阳茹美想借我的手除掉纪三同,还是纪三同和我玩什么把戏?汝安贝一时无法判断出真伪。想来想去,她决定先试探性地问一问纪三同:“卖掉网络可是件大事,除了你说的理由外,还有其它理由吗?理由不充分不好向其他股东解释呀!”
纪三同说:“除了价格因素外,还有两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