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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不会吧?这未免太夸张了!”方商律的直觉反应是又急又怒的否认。
可是每个人的心理却都很明白,这是夸张没错,但是,她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常理可以推断的疯狂杀手。
对一个杀人挖心的凶手来说,没有什么事是夸张的。
“怎么办?如果引起恐慌,人推人一定会造成伤亡的!”徵律倒抽一口气。
方宫律紧握一下方商律和徵律的手,像是要安定她们的心情。
“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所有的人分成两组,一组去灭火,另外一组负责疏散民众,还有,这件事千万保密,绝不能在封锁现场前让消息泄漏出去!”
烈火熊熊的营火在经过强大水柱的扑灭后,原本燃着红色火舌的营火台上,如今只剩下一缕白色的轻烟,袅袅的在黑夜中向上攀升。
空气中,漫着一股因毛发燃烧而浓得化不开的丙烯醛气味,混着本碳不完全燃烧的一氧化碳的味道,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种不祥的预感。
唯一堪称幸运的是,至少她们毫发无伤、顺利的撤走了所有聚在这儿开营火晚会的民众。这也许是这不幸事件之中唯一的幸运。
徵律静静看着现场调查人员一块块的将焦黑的木头解下,渐渐的露出营火柱中心十字形僵立的尸体。
营火柱为了容易点燃,事先洒上了易燃的液体,所以即便灭火的速度再快,那具尸体仍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个焦黑的人形。
“同样的姿势和同样的致死手法,只是不同处理尸体的方式,看来是同一个人做的案子没错。”方商律看了一眼正被许多现场调查人员七手八脚解下的尸体。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她的推断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有错的。
一阵风吹起,在广场上扬起一个由几片落第白烟组成的小小风旋,徵律不由得双手抱胸打起冷颤,那种由背脊冷到心坎的冷颤。
被解下的尸体平放在广场的中央,因为水柱灭火的关系,连带的让整个焦黑的人体上一片狼籍。
尸体因为被火烧过而形成的皮表收缩,使得尸体内部的水渗到了外面,和地上的水混成了一片,在尸体的四周造成一个个的印子。
死者的四肢末端已经成碳化的现象,一不小心就会碎裂成一段段,而且还不停的冒着白烟,而碳化的四肢似乎一用力就会碎成片片。
不过,相对于四肢因大火而产生的完全碳化,死者身躯的部分就只有表皮焦黑,皮下的水仍不停的渗出,仿佛不死心似的吟唱着己身的悲歌。
面对着眼前已不辨人形的“碳块”,徵律蹲下身子,寻找正确的下刀点,然后毫不犹疑的在已看不出胸口的地方将刀子整支的没入,手腕一使劲,尸体的胸口就划了开来。
因为尸体是属于强火瞬间焚烧的型态,所以在焦黑的外表下,内部的血肉仍是暗红而柔软的,整个横切面看起来,就像是火候没有控制好的三分熟肉排。
徵律用镊子翻动了一会儿,在约略是心脏的部位抽出了她想找的东西——红心扑克牌!
“红心九?上次不也是红心九?”方商律在看了一眼后皱起眉。
“这扑克牌表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凶手只是想用红心九代替死者被取走的心脏,那五号公园的那个死者的为什么是红心三?”徵律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如果说凶手是不小心放错的,这对能用这种方式犯罪的凶手来说,是一件不大可能发生的错误,我想,这些扑克牌一定有它的用意,不然同一组扑克牌中不会有两张红心丸,凶手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准备另一组的扑克牌呢?”方宫律提出她的看法。
徵律将那张有些变了形的扑克牌装在袋子中,然后交给方商律身后的书记宫,在确定了死者是第三个受害者后,她现在心中最悬念的就是——
“不是有一卷录影带吗?”
在确定凶手后,相对的,这铁盒中的录影带就成为凶手所留下来的通知,也是凶手这场杀人游戏中的另一个提示。
到底凶手留下这一卷录影带是为了什么?而那卷录影带中的内容又是什么?凶手会不会自信到把自己的影象留在录影带中呢?
这一切的谜团解答似乎都在这一卷录影带之中。
“这儿哪里有播放的设备?”连一向最沉稳的方宫律也忍不住开口询问,就知道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了。
其实,她们并不急于一时,反正录影带不会自己长脚跑掉,可是,一想到这录影带中可能暗藏的玄机,让她们连一刻也等不下去。
“第二小队的厢型公务车上就有一组电子搜查设备,可以用来播放录影带。”方商律身后的书记官突然插嘴。
徵律和她的大姐、二姐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三个人便二话不说的走向那辆有着播放设备的公务车。
一上了车,方商律就将录影带直接插入送带口,然后按下播放健,再转身回到徵律的身旁坐下。
“我们现在就来看看这个变态的凶手,到底留了什么惊喜给我们?”
方商律的话才刚刚说完,萤幕在跳动几次后,终于出现了可以辨识的画面。
不管她们之前是怎么想的,出现在她们眼前的画面却是完全出人意料之外的乐西,因为这录影带播放的是,不久前在市立游泳池外的新闻画面。
萤幕上首先出现的是徵律一脸不耐的对着镜头说着“无可奉告”,接着是新闻女记者奋力追新闻的画面,而后是两人针锋相对的问答方式,最后萤幕就在徵律进入市立游泳池的背影画面上停格。
“这是什么?玩我呀!”方商律首先嚷了出来。原本她还以为这录影带全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全台湾人看到都快烂了的新闻片段,教她胸口蓦地生出一股被人玩弄的郁气。
“等一等,把画面倒转一下!”
方商律不解的看了徵律一眼,不过,她没有多问的依着她的话,把录影机设定倒转。
“停!就是这里!”徵律要方商律把画面停下来。
“怎么了?”
徵律把铁盒中的记者证拿了出来,放在萤幕上和那个追着徵律的女记者比对,然后用力的握了一下拳头。
“你们发现了吗?她们是同一个人!”
第七章
距离“火柱烧尸”事件又过了好几天,媒体仍是不停的热妙着这一则绝对称得上是世纪犯罪的新闻。
相对于媒体的热炒,警调方面似乎就低调了许多,这不是表示警调单位开始懂得谦虚,而是因为这连续三件几乎是人尽皆知的谋杀案件,竟然让警调单位至今一点头绪都抓不到,这说多了,只会凸显更多的难堪。
徵律才一下班就收到方羽律由网路密传的通知,内容是大姐要召开执法天使的临时会议,收到通知的人立刻赶到老地方会面。
“怎么今天人来得这么齐?要决定执法天使的下一个目标吗?”徵律有点惊讶的看了一眼她们平常集会的会议室,这才发现所有的成员竟然都到了。
平时,执法天使的成员因为各有各的事要忙,所以,临时会议会就现有的人员加以讨论,而通常只有在决定目标和执行的时候,所有的人才会一起到齐。
可她最近根本就连执法天使决定目标的提案都没听过,怎么会一下子就有了决议呢?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是锁定了一个目标。”方宫律没有表情的看着徵律,让人一点也猜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目标?关于哪一方面的?”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在徵律心中浮现。
“就是这连续的谋杀案。”方商律跳出来说话。
“谋杀案?”徵律疑惑的看了站在方羽律身旁抱胸的卫焰,他不是很反对这件事的吗?“我们上次不就决定了,让旧的回归法律”。
“四姐,这找凶手本来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但是如果对你造成了危险,我们怎么可能不管?”方羽律一脸担心的咬着下唇。
“我?”
“就是你!”方角律点点头。“虽然我觉得比起凶手你变态多了,但要是少了你没事跟我斗斗嘴,我怕这普天之下就没人敢和我顶嘴了。唉!虽然是不赚钱的事儿,我还是接了,毕竟高处不胜寒,一个人是孤单了些。”她双手抱胸,装出一脸很冷的样子。
“第一次凶手把心脏送给你,我们可以当凶手也许是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就把你当成警方的代表加入他设定的游戏,可是上次的通知信,还有录影带和他选择下手的对象看来,我们不得不考虑,凶手选上你并不是一种随机抽取的结果。”方商律拨了拨她那帅气的短发,一脸凝重的说。
方商律从小不论外表或个性,无一不像是个男孩子,所以,她也一直以保护她的几个姐妹为己任,现在徵律的四周可能存在这么一个变态杀手,教她想不担心都不行。
“你也赞同?”徵律挑起一边眉头,望向皱着眉的卫焰,她不以为他会一点意见也没有。
卫焰温柔的拍了拍他身旁一直愁眉不展的方羽律一下,然后抬头回瞪了徵律一眼。
“我的原则一样没变,法律体制内的东西最好还是依法解决。可是我也不能否认,若要等待像是多头马车的警调单位查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受害。而且凶手对你似乎有特别的安排,如果……”
“你担心我?”徵律皱起了眉头,她可以面对那个老是把她当成眼中钉的工焰,但他突来的关心表现,教她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担心你?”卫焰的脸上都快冒烟了。
“我只是不想羽儿难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羽儿一定会很难过,就只是这样罢了,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我又不成佛又不坐化金身,我脸上贴金做什么?这事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哪天羽儿不要你,你出家的时候自个儿用好了。”
“好了!别把话题拉远了,谈正事。”方宫律出声打住了可能会开始的大战。
“那你们是有结果了。”徵律的话是直述句,因为她一点也不怀疑这件事。
方宫律是冷静的谋略家、方商律是武术高手,这一动一静的配合凡人无法挡;再加上一个方角律,若真想挖资料,这世上大概也没有她挖不到的;而方羽律是电脑高手,只要借由网路可以得到的东西,她就有办法搞定;至于卫焰虽然是个讨人厌的猪,但不可否认的,他在司法界的影响力,让人不能小视。
这些人加起来,很难有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骆天恩!”
方宫律的话说得如此平静,可徵律整个人却像是被子弹打到般的震了一下。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仍不住的颤抖,为了掩饰她的震惊,她紧紧的交握着双手。
“这太可笑了,那个骆大呆,他连动物都不会杀。”
“不会杀动物的人不一定不会杀人,对心理变态的人来说,价值观是扭曲的,不是吗?”方宫律提醒她。
“证据呢?会这么说,总有证据吧!”
骆天恩和她们打小一起长大,她们应该知道他是个连蚂蚁都不会伤害的人,更别说犯下这种连续杀人的罪行的。
徵律皱起眉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方宫律,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感觉。可方官律一向深沉,毫无表情的脸上仍是一片淡漠。
“检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实,有举证责任,还是由我来说好了。”方商律出声打断了徵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