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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计画,他工作的方式,他的弱点,和他的习惯。”
奈地点点头,“要得到你所要的情报可能要花两个星期左右。因为收集情报是例行公事,我看不出会有何困难。”
“好。现在有关宣传一事,你必须立刻着手进行。如我刚刚所说,我要名闻全市。我要最高金融圈的人谈论我,尤其是沙蒙·巴罗的生意圈。”
矮小的侦探拿起记事本和笔靠在桌面上,“我需要你的一些资料。”
杰迪笑了,“杰迪·布克,西岸来的百万富翁,到这里来现款投资。你需要知道就是这些。”
“我不明白。”
杰迪站起身来,“你不需要明白。我刚给你的名宇和资料是假的。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世。但如果情势可以的话,我是打算投资一些钱,你可以推荐一位好律师给我。”
奈地的好奇心大起了,“你要成为一位神秘人物罗?”
“没错。”
“非常好。”奈地绕过桌子来握手,“过几天我推荐一位律师给你,我到那里去找你呢?”
“今天早上我以杰迪·布克的名字住进花园饭店了。”
回旅馆的路上真是愉快,杰迪让车夫在城里先逛了一圈。六月初的气温是十三度,在波士顿算是暖和,但比起夏威夷算是寒冷了。杰迪希望他不必在这里待太久,尤其别待到那酷冻的月份。
马车走进后弯区,当杰迪看到贝肯街景时,他全身都僵直了。那一排楼房中的那一楝是沙蒙·巴罗的呢?不管是那一间,杰迪都很快就会受邀前去的。他会去结交沙蒙·巴罗,然后无论用何办法,他将打击那人且毁掉他。谋杀是太便宜他了。杰迪要他生不如死地活着,要他知道为何会有此报应。
杰迪记得他第一次从他母亲口中听到沙蒙·巴罗这名字的情景。他当时七岁,生命是那么美好。他和母亲住在乡园,他父亲则在几哩外的哈耶鲁做生意,但经常回来看他们。
杰迪和里欧那时正在学习如何耕作,在甘蔗园里帮忙种植。但他们时常溜到海滩去与台娜会合,海滩是他们的游乐区,冲浪板是他们的玩具。有一天当杰迪独自溜到海滩时,他发现他母亲和一位从来未见过的高大男人手牵着手散步。那天晚上他问他母亲那个陌生白人是谁,她告诉了他。沙蒙·巴罗,一个来自波士顿的老朋友。
一星期后他父亲回来,而他生平第一次听到父母吵架。他们在屋后一处围起的天井,不知道杰迪正在不远的后庭院。
“强恩·彼西看到你抱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若迪·布基劈头就问。
[强恩?“
“是的,我们的邻居!他大老远跑到哈耶鲁去告诉我他所看到的——你和另一个男人在海滩上行为不宜!”
“你没有理由生气的,”蓝妮平静地应道,“那是沙蒙·巴罗,而我们是互拥道别罢了。”
“巴罗?那个你本来要嫁的男人?那个因为家里需要钱而娶了女继承人的男人?”
“是的,我告诉过你了。”
“老天,他来这里干什么?”
有一段好长的休止,“他——他来找我的,他说他还爱我。”
有个什么在墙壁上击碎了,一个杯子或花瓶,“他还爱你!他有钱的太太怎么啦?她终于死了吗?”
“若迪,我告诉过你没啥好生气的。”蓝妮开始哭了,“现在他已经走了,回波士顿去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蓝妮。他现在是自由身吗?”
“不,他还是已婚。但如果我仍是自由身,他会离开她,不管是否不名誉。他们没有孩子,而且他家的难关已经解决了。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结婚,而且有个儿子。”
若迪平静声音沙哑地问道,“他曾要求你离开我吗?”
“若迪,别讲了!”蓝妮哀求道,“那没意义了。沙蒙已经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是吗?”
“是的,他要我跟他一起走,他说他也会收养杰迪。但你可以看到我还在这里。我对他说不!”蓝妮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他已经晚了八年!太晚了!”
那时杰迪跑到海滩去,躲避他母亲的哭叫声。他以前从未听过她哭,没听过他父亲的声音那么愤怒或那么痛苦过。
从那以后,蓝妮·巴罗就不再一样了。她以前一直是个温柔慈爱的母亲,为她的丈夫和儿子奉献她的人生。如令她是疏远,吝于施爱。她不再笑了,她开始喝酒喝得很凶,而且常常默默的饮泣。
杰迪困惑不安地过了两年,他不明白他母亲为什么不再爱他了。然后蓝妮怀孕了,若迪起初很高兴,但接着事情却更糟。蓝妮从闷闷不乐变得暴躁不堪,她不要她的新胎儿。若迪远离家里,但争吵却没停止。蓝妮甚至和警告她喝太多的阿琦拉吵架,杰迪于是尽可能地不回家。
当梅雅出生时,蓝妮根本不理她。她把婴儿丢给阿琦拉,又开始喝酒,而几乎没清醒过。杰迪终于明白他母亲为什么改变了。她还爱着沙蒙·巴罗。他偷听很多次他父母间的吵架,但有一次终于说明了一切。
那是在一大清早发生的,就在梅雅出生后,蓝妮还没有机会找到酒喝之前。杰迪还睡在床上,但他的房间就在他父母的隔壁而他们的大吵声吵醒了他。
“老天,那就去找他啊!”若迪吼道,“你已不再对我好了,对你的孩子也不好。自从巴罗那个畜生来过之后,你就不再是个太太或母亲了。没错,你又给了我一个孩子,但那是因为我强与你做爱才有的。”
“请不要管我,若迪,”蓝妮应道,“我对自己的感受没办法。”
他父亲的声音满是痛苦,“为什么,蓝妮?只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最初的八年是很好的,我们很快乐。如果你还爱着他,我们怎么会那么快乐呢?”
“我过去是放弃他了。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有机会了,你不明白吗?我让自己忘记他。我应该等他的,没几年后他就一直想离开他太太了,但我却不知道。我早该等他的。”
“你可曾受过我,蓝妮?”
“哦,若迪。”蓝妮开始哭了,“我从没想要伤你。我是爱过你,但沙蒙·巴罗是我的初恋,而我情不自禁地还爱着他。”
“那么去找他,”若迪哽哑地说,“我会跟你离婚的。”
蓝妮笑了,但那并不是快乐的笑声,“太晚了,他回波士顿后写了一封信给我。他亲爱的太太在他离家期间生了个孩子,在他离开六个月以后。现在他不会离开她了。”
“蓝妮,蓝妮,忘了他。你做不到吗?你以前曾做过一次。再次忘了他吧。”
“这一次我知道他还要我,叫我怎能忘得了?他来这里找我就证明了,他爱我而我爱他!”
“你必须想办法,蓝妮。我们不能像这样继续下去。我无法工作了,而且这也影响到杰迪。他变得退缩且郁郁不乐。你必须戒酒,且开始再表现得像个太太和母亲才行。”
“不要管我,若迪。”
“蓝妮,求求你。”
“走开,我不要再谈了。”
接下来是沈默。杰迪也终于明白他的人生为什么一下子全变了。
梅雅一岁时,蓝妮·布基死了。
那是个暴风雨夜,杰迪至今还会有那一晚的恶梦。他父亲在哈那鲁鲁,而阿琦拉带着梅雅和两岁的妮琦去卡呼古找亲戚玩几天。十一岁的杰迪对他的母亲变得非常保护,而不肯把她单独留在家里,那天晚上就只有他们两个。
杰迪听到阳台开往海边的门开了又关上,他起床去看是不是阿琦拉回来了。当他发现没人在屋内时,他跑到母亲的房间,但发现它是空的,半瓶酒倒在床中央。
他惊慌了,因为他母亲从未在晚上离开房子的。他跑出门到海边去,一次一次地叫着“妈妈”。没有回应。他浪费时间在岸线上找,然后才看到她在海水里,她快步地走向海里。
蓝妮·布基不会游泳。这些年来虽然家后门就是海,她却未学会游泳。由于暴风雨将至,海浪好高,杰迪跳进五尺高的大浪去救她,但浪就像是神的手将她拉走了。没有月光的夜晚是太暗了,他看不见,眼中的泪水也阻碍着他;但他却一整晚待在海中,找寻、希望、祈祷着。
黎明带来暴风雨,但仍有足够的曙光透出。在离岸半哩处的冷湿沙滩上,杰迪找到了蓝妮,但她已经死了。
好几个小时后,他们才被找到——杰迪坐在沙滩上盯着海洋,他母亲的头枕在他腿上。
他不能保密她是自杀的事实,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不会游泳,她连戏水都不曾下海。
杰迪在好多年后才不再自责没有能力救她。就算救了,她也还会再试的,他最后终于明白。她就是要死,是沙蒙·巴罗害她寻死的。在一切都太迟时才来找她,他等于是伸手推她下海。
他得为她的悲痛和她的死负责,而杰迪会看着他付出代价。
第二章
贝肯街的楼房灯光通亮,还摆满了花园中剪来的夏季百花。黑制服白围裙的女侍们为早来的宾客倒着饮料。这是个正式的宴会,客人们杂处在偌大的接待厅等着宣布晚餐上桌的时刻。
楼上可琳的房里,伦丝正替她梳理秀发,而萝莲则紧张地在她们背后踱方步,高跟鞋敲着地板好吵。这是萝莲的第二次正式宴会,而她担心她给人的印象。
“你确定这件礼服合适吗?”她第三次问道。
“黄色很适合你,表妹。毕竟,你总不想年纪轻轻就穿得黑沉沉的。”可琳看着镜中的萝莲说。
“但你的礼服是那么大胆,琳,只用那些细薄的布条系住,而玫瑰色丝绸是是那么美。妈妈不会让我穿那样的礼服,看来我一定落伍了。”
“哦,别再烦躁不安了。我比你还大,记得吧,”可琳不耐烦地说,“但我想我是忘记十六岁是什么样子了,你真的会是宴会中最美的女孩,所以别担心了。”
萝莲笑道,“也许如果你不来,我会是最美的。”
“别傻了,外表并不代表一切,你知道很多男人会因为我太高而不看我第二眼。娇小、雅致像你这样,才是他们争相取宠的女人。”
萝莲脸红地改变话题,“我不懂沙蒙姨丈为何没在七月十四日举行这次宴会,只差几天而已,而且为什么没事先通知我们呢?”
“我不知道,但我才不在乎,”可琳笑道,“反正宴会就是宴会。”
“我想也是,但这一次是计画得匆促了点。我妈妈有点怨言,因为她的新衣来不及完成而必须穿旧的那一件,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吗?”
“爸爸要亲友们认识某个人,他决定以宴会的方式来引见,以取悦我,最近我们一直处得不很好。”
伦丝听着哼了一声,一面为可琳别上发饰。伦丝·瑞尔从小就服侍可琳,而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她插好最后一支发夹就退出房去,可琳在她的大珠宝箱内翻找着。
“鲁耶会来吗?”萝莲问道。
“当然。”
“仍然不能取得你父亲的允婚吗?”
“是啊,我还没放弃,但我开始觉得没希望了,爸爸甚至不再谈论它了。如果爸再没有表示的话,我可能得赶快再另找人选了。”
“你脑中有任何人选了吗?”
“没有,要找个我父亲会同意的人是非常的不容易。他要我找个毅力强勒的丈夫:”一个没那么容易操纵的男人“他说的。但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