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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母道:“今天不单是送货,南疆那人欠我们不少货款,拖了好长时间,你爸恼火了,前段时间跟他吵了一架,你爸说,我儿子在南疆公安局,还不还钱,看着办。这人说好今天把钱拿来了。”
马赛端起牛奶苦笑:“看来我在南疆还是有点用处的。”看了看手表,一口喝光牛奶,“我走了,爷爷等久了又要发脾气。”抓一个包子站起。
马母关切地说:“和你爷爷在一起当心点,别跟他顶嘴,这老头不讲理的,动不动就要打人。”
马赛冲母亲做鬼脸:“这次爷爷不会打我了,说要送我一只手机呢!”
马母意外地说:“呀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上大学他也没送东西。”
“谁说的,不是送我一只手表吗?”马赛穿上外衣。
“那种老掉牙的东西,他也拿得出手。”
“妈,这你就不懂了,那可是瑞士手表,旧是旧了点,值钱着呢,我平时都舍不得戴。”
马母还是纠缠道:“反正这老头就是抠,拿那么高的退休金,我们家以前快揭不开锅了,也不闻不问。”
“妈,我们家再苦也没挨饿受冻过,你就别计较了。”马赛边说边走向大门,“哦,妈。我不回来吃午饭了,等下去看我们队长的女儿,顺便请她吃个饭。”
“去看队长女儿,怎么不去看局长女儿?”马母追到门边。
马赛回头一笑:“我们局长就在乌市,哪用我去看他女儿。”
马母像是想拉住儿子说话:“听我说,儿子,人家青青是个好姑娘,对你又……”
“妈,你别管我的事了。”马赛似乎害怕这个话题,飞快出门。
白晓莎晚马赛两天回到乌市,在南疆采访,东奔西跑忘了累,回到家,才感觉自己快散架了。到电视台露了一次面后,关掉手机、呼机,家里电话也不接,每天除了见马赛,其余时间在床上睡大觉。不过,到了第三天,领导找上门来了,她以为梁广播。母亲在门外叫也不理睬,直到母亲告诉她,来的是主管部门的领导,她才起床。
“吕主任,说好让我休息几天的,怎么突然又叫来加班。”
随吕主任来到电视台办公室,白晓莎还是一脸不情愿。
“不是加班,是找你聊聊。”吕主任路上光顾打手机,没说有什么事,“你们几个人啊,从南疆回来给台里扔下一堆带子,全部消失了,昨晚台长想见你,我连打几个电话也不接,我今天只好登门拜访了。”
“台长要见我?好事坏事,不会是我那个专题片撞祸了吧?”白晓莎有点担心报导恐怖事件的专题。
“当然是好事,我说,你多久没看电视了?”吕主任平时不喜欢对部下笑,今天笑脸却特别好。
白晓莎抚口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累得要命,我睡了两天了,没人打扰,我还接着睡呢!”
吕主任摇头道:“难怪!你的专题片昨晚黄金时间播出,引起轰动,台里的热线电话快让观众打爆了,所以台长要见你。”
“真的,你不是骗人吧?”白晓莎惊喜万分,跳了起来。
“谁敢骗你?”吕主任递来了一杯茶,“刚才电梯里,没发现大家看你的眼光不同了吗?现在你可是台里的金牌记者了,这叫一夜成名。”
白晓莎笑逐颜开:“啊,那些人看我啊,还以为走的太急,把口红涂到眉毛上了呢!”
“见过台长再高兴吧,现在,我们先谈谈你的第二个专题。”吕主任拉开椅子坐下。
白晓莎兴奋地说:“播第二个专题,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你不会再错过的。”吕主任翻开一个笔记本,“第二个专题创意很好,比第一个有很大的进步,通过程万里妻子表现程万里,非常感人,非常煽情,不过。我怎么看,都只像是一个开头?”
白晓莎脸色严肃起来:“这我可没办法,现实中的故事,只发展到这一步。”
“追踪啊?”吕主任站起身,挥起一手像给人指引方向,“什么是深度报道?要接着把镜头对准它,看它怎么发展,不要漏掉每一个环节。同时,扩大视角,除了程万里的妻子,还有他的父母、岳父母、祖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等等,只要是认识他的人都可以拉上镜头。我们要给观众一个全方位的英模。”
“哇,你又想发配我去南疆呀?”白晓莎看吕主任激动地抒情,反而有点害怕了。
吕主任的笑脸说收就收,像是吓唬地说:“你可以不去,想去的人多着呢?不过谁也比不上你,我听说,你男朋友也在南疆公安局,有这条内线,咱们新闻部全指望你了。”
“你另派人去好了!”白晓莎眉毛一横,背起包往外走,“我男朋友马上调回乌市了,我现在没有用了。哼,把我当什么了?”
“喂,喂,小白,站住!”吕主任胖胖的身子相当敏捷地挡住门,“就在今天早上,有个观众打电话来,他说,看见你的样子,就像看见了希望,看见了反恐的希望,看见了全疆灿烂的明天。你,难道想让他失望吗?”说完又露出探询的笑容。
吕主任这番话,有点像表演,不过,白晓莎的神情显然有点激动,娇嗔一声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唉,你太没有幽默感了!走吧,我们去见台长。”吕主任如负重释,倒在座椅上:
“等等,我先接个电话。”手机铃响,白晓莎拿出手机,“你好,哪位?啊,是你呀,买到手机了,不是说没钱了吗?一定是你妈买的,真丢人!啊,你爷爷送的?哈,在沙漠里走了两天,捞到一部手机,还不错。嘻嘻……”
吕主任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咱不能让台长久等对不?”
白晓莎点头起身,边走边说:“你现在在哪,在舞蹈学校?看人,维维是谁?”
“维维是我们程队长的女儿。你今天加班呀?以为你还在家睡大觉呢!好吧,我等你电话。”
马赛手提一袋水果,站在一间练功房窗外通手机,放下手机往练功房里看,优美的维族乐曲声中,几名舞蹈小学员在彩排,领舞的维维特别引人注目。
维维让马赛想起在公交站遇上的那个小女孩,昨晚,他又梦见了小女孩。公交车爆炸后,他多方打听过小女孩的消息,得知小女孩没有遇难,陪感安慰,但小女孩失去了一只腿,不能像维维这样翩翩起舞了。
“小马叔,我妈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维维下课了,见到马赛非常高兴,她在乌市没什么亲戚,父母从没来看过她,她想见到亲人。不过,提起母亲,又伤心起来。
“你妈妈的伤是蛮重的,不过现在好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要不你爸肯定来接你回去。”马赛对程万里的看法虽然转变,但转变得并不彻底,尤其知道程万里在家里也像个暴君,更是嗤之以鼻。
“我想请假回去看我妈,我爸不许。”
“反正没多久你也放假了,等你到家,你妈也好了。”
“小马叔,亚里叔真的、真的牺牲了?”维维突然转了话题,眼眶中蒙上泪雾。
马赛心头一震,眼睛不敢看她,支吾道:“是,是,他牺牲了……你、你怎么知道?”维维伸手拭泪,呜咽道:“我、我看电视的,说亚里叔为了救另一个警察叔叔被坏人杀害了。以后、以后,他再也不能陪我跳舞了……”泪水越拭越多。
“维维,我们永远记着他,他就不会死了。”马赛的鼻音很重,仰头向天。
维维又问:“小马叔,亚里叔是救谁呀?是不是我爸?”马赛又是一震,呆呆地说:“不是你爸,啊,维维,走,我们去外边吃饭。”
“还有我呢?”这时,李青出现在两人身后。
维维高兴地拉李青的手,脸上还有未曾拭去的泪花:“青青姐,你也来了,你们等我,我去跟老师请假。”说完又跑进宿舍楼。
马赛和李青不自然地对望,两人半年多没见面了。
“你一点也不像曾经在沙漠里走了两天两夜。”李青的话本是赞许,马赛却听得很刺耳。
“你、你也比以前漂亮多了。”马赛说的是实话,说完自己非常尴尬。
李青的脸红到了耳根,更显得明艳、娇美。高中生变成了大学生,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住院期间,虽然有白晓莎相伴,但马赛不止一次在梦见李青,他不承认自己对李青有非份之想,他归咎于李青与白晓莎太相像了。一样的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善解人意,除了脸目不同,几乎如出一辙。
“啊,还没祝贺你如愿以偿,考上了法律专业。”马赛慌乱地又说了一句。
“谢谢!”李青的声音很细,眼睛闪现泪光。马赛被维族老大爷送回南疆后,她每次去医院探望,都遇上白晓莎在病房里,只好望而却步。没多久,就来乌市上学了。
接下来,两人不再说话。马赛印象中,李青和他在一起从没有过少言寡语,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李青看见他时,立即就想离开。维维终于请假出来了,三人一起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席间,维维成了主角,小嘴巴又能吃又能讲,很有刘丽的作风,不时把两个大人逗笑,李青虽然也跟维维有说有笑,马赛看得出她并不开心,莫明其妙地有点歉疚。
“小马叔,青青姐,再见!”
吃完饭,把维维送回宿舍,马赛和李青又单独在一起,两人沉默不语,保持一前一后的距离走出学校。
“我、我送你回学校吧?”来到了一个公交车站,马赛先开口。
“不用,我独来独往惯了。”李青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候车亭里没人,马赛退开两步点燃一支烟说:“你爸也在乌市,你不去看他呀?”
“是他送我来的。”李青本打算出来跟父亲吃饭的,谁知父亲突然有事,把她送到这里,让她叫维维一块吃,没想到碰上马赛。
“他这次来,说不定不走了。”问一句,李青答一句,马赛感觉很别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青的声音越越冷:“他这辈子是舍不得南疆了,我倒是听说你马上要调到乌市来。”马赛不自在地说:“你也知道了。”李青望了他一眼说:“好事有时候也传得快,这很正常。”
“好事?”马赛喷出一口烟,望着远处的天空,“谁调到乌市都很正常,别人才不关心,惟独我要调到乌市,那就不一样了。”
李青又一次打量他:“再怎么说,当逃兵总比当英雄容易。你怕什么?回到乌市谁也说不了你,至于亚里哥,我相信他也会理解你的。”
“你也这么看我?”马赛找到李青为什么对他冷漠的原因。
“别人怎么看你算什么,关键你怎么看你自己。再见,我的车来了!”李青说完上了刚开车门的公交车。
马赛木然地望公交车离开,一口接一口地把手中的烟吸完,将烟头塞进垃圾箱,双手插进裤兜,准备步行回家。走不到十米,一辆轿车缓慢地停在他身侧,车窗落下,白晓莎在驾驶座上说:“怎么了,跟你的小情人吵架了?”
“我失恋了呢!你要不要安慰一下?”马赛哀声叹气地坐进助手座。
白晓莎开动车打嘴道:“啧,啧,你和李青可真有缘,在哪都碰上。”
“行了,我想讨好她,碰了一鼻子灰呢!”马赛在车里东瞧西望,“喂,你哪来的车,又是你那个有钱舅舅的?”
白晓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