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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前进,方信知道,这次前去的,就是萧家的主家庄园——南宁园!
车队而行,片刻就出了城外,再行得二十公里,才见远远一处庄园,这庄园占地甚广,连绵上千亩,到了门口,方信就看见石门上,有一个书法大家所作,自上而下。
华者,人取精粹广纳之意,物取绚美繁盛之相。
夏者,家继礼法圣贤之学,国从利益相承之出。
最上,却道:华夏炎黄贵胄人家
车队才进去,迎宾之礼而响,数十乐师齐鸣,洋洋洒洒,状极欢悦。
方信猛地怔怔,眼中看去,只见园中开辟小河,婉转流动,此时,五月帝国晚桃,正是最后一批开得最盛,桃李连绵成片,红的如火,白的如雪,一时间,不知道天上人间。
华夏华夏,今日才是华夏。
特别是这两句,已经说尽了千古华夏之神髓。
华者,人取精粹广纳之意,物取绚美繁盛之相,无论文学、历史、经济,都要世界第一才是真真正正的华章。
夏者,家继礼法圣贤之学,国从利益相承之出,家有千年源流圣贤传,而国家继吾国吾民之利益而世代传承,这也是真真正正的夏章。
衣必精美,物必丰盛,人必礼学,国必利益,君臣必称吾国吾民,面见如此,方信不由想到自己前世。
衣称朴素,物资稀有,百姓饥寒,至于千年文明源流,几欲腰斩,多少时,国家无能保护和争取利益,君臣尚谈不上吾国吾民,不得不借得西方文明,才得一线生机,心中不由痛楚,几欲落下泪来,眼都红了。
“你怎么了?”萧冰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不由转过来问着。
“没事,是要下车了吧?要不要行大礼啊?”方信压住心情,转过来笑地问着萧冰。
萧冰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却笑地说:“不必,行个拱手礼就是,你要行大礼,还等到那一天吧!”
说着,一点红晕染上笑靥。
那自然就是结婚之时了。
当下自有人来车门,然后方信先出来,一出来,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气,赞声就起,这等少年,就算帝国也自罕见。
而方家的来人,那一个同样穿着礼袍,挺拔笔直,肩膀宽阔,年约四十的人,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却同时一皱眉,寻思着:“如此家中子弟,为何不知,任其流落在外?反被萧家所得?”
方信转过来,为萧冰开门,然后萧冰伸出一手,这葱白如玉的手,搭在了方信手上,慢慢地下车,一下车,也同样获得赞声,这两人,真正是珠玉合配。
这时应邀赴宴的人,已来得七七八八,仕女都头结发髻,礼裙华丽,玉环、明珠、镯子、玉带,叮当着响,一时衣香鬓影,几见宴会之盛。
方信携着萧冰,上前拱手行礼,说着:“见过伯父伯母!”
“罢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萧冰两父母都是含笑,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这两人真正是佳配,一时大是喜悦。
萧红琴更是满意,说着:“信儿,以后你要多照顾冰儿了!”
她已突破五阶,自然渐渐不知世上礼法所拘束,直坦心声,取舍只看情意,要不然,以前也不会如此轻易同意萧冰的选择。
“这个当然!”方信沉凝地说,回头看萧冰,两人对看,相而一笑。
在场的人,都是成精,一听萧红琴这话,再看这两人相看而笑中透露出来的爱眷之情,立知这次联姻,应成定局,别人再无插手余地,当下笑着,纷纷上前说话,恭喜。
方信自然一一见过前辈长辈,幸亏这宴,都是自家人,没有外人参与,但是就算如此,也花费了半小时。
“当!”钟声响起,提醒众人入席,帝国宴时,都有佳时,一般主人不会随意调整时间,方信听了,不由松口气来。
进入大殿,入席,这席采取的是古礼今作,当然不可能跪坐,但是桌上,还是一人一桌,或者一家一桌。
萧冰本应该和父母一桌,但是这时,就坦然和方信同桌,这已经进一步向众人表示了态度了,才坐定,礼师就响,仙籁一样的琴曲流下。
大礼人家,用宴必以乐声,这也是华夏帝国的传统。
方信和萧冰入座后,方信为她脱下外袍,露出里面裙衣,肌肤相摩,两人又是一笑,享受这种男女肌肤相触的感觉,然后萧冰端坐,按礼,身子挺得笔直,这下使她的酥胸曲线,更是突出,让方信好生欣赏着。
侍女连忙上酒点,等得上完,又为诸席斟酒,稍一停,诸人就齐举向主案的主家庆酒。
宴会自此而开。
这等宴会,强调的是一个气氛,一个礼法,一个盛情。
无论是餐具,还是摆设,或者是侍女的衣裙,都有深厚的讲究,这是帝国数千年来,宴会和艺术结合,而产生的登峰造极之作,几和茶道一样了。
就是上宴,也有讲究,当然,帝国之大,各地也不一样,宴会式样也有无数,但是总体来说,分为宴前、宴中、宴后,宴前小点,多是酒点,其用意就是引发各人的胃口,并且使各人进入宴会欢悦的气氛之中。
帝国宴会大典中曾说:“是故宴前小点,一者开味,二者入趣,三者奏乐,洋洋洒洒,眼可观色,鼻可闻香,舌可品味,耳当听乐,此所谓四全,此诚身心合一之道!”
如是李白到此,当可真正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真意吧!
这种宴会,也是华夏泱泱四千年,文化之积淀流传,诗书礼乐,清筵纵歌,书不尽华彩流章,已经浓缩到了一宴一人一生的艺术巅峰。
方信明悟这个,又是骄傲,又是伤感,甜苦相间,敬杯之后,一口饮尽,满口甘香入肚,心情喷薄,几想痛哭。
宴前点心,酒必用上品冰叶,按礼,不斟满,只倒半杯,眼见纯正金黄色泽,入口就觉微冰,极是清爽美味,香气清冽。
而点心,却以清、淡、鲜、原为四要,制作时尽量保持原汁原味,普通宴上,可能以鸡肉点心为鲜,这等宴上,自然用上蟹鲜为要,量不多,以引出食欲来。
而用餐的大殿环境,包括奏乐的曲名,都有讲究,这时奏的,就是《春之章》,务必为参与宴会者,创造一个非常良好的气氛环境,身心相感,口味鲜然,这几已入道,称得上艺术了。
如是女士,不喝酒者,也可用特制花香茶供应。
除了点心和酒外,还有一汤,放置在黑色花纹小碗中,喝一口,却是以海鲜制,但是并不带上肉来,入口极是鲜美。
众人都不说话,默默品尝,唯丝竹之声满满。
这是因为第一道开胃,为自己享受营造一个完美开始,享受也要全心全意才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点,所以不说。
等早点用过,侍女上前收去,这才一一奉上主菜,并且奉上正餐喝的酒来,这时,人的食欲已经调出,才可上此等各种各样的主菜主酒,而且,乐声也变成了夏之章,这音乐就活泼快美了许多,以进一步调整宴会气氛。
在场的人,就各自谈笑了起来,放松了拘束,整个场面就轻松热闹了起来。
“来,这尾金鳞白丝鱼不错,方信你吃点吧!”萧冰低声说着,亲手为他去刺:“如是拌着这一种冰叶,更是相得益彰。”
方信前世,哪有这种待遇,见其眼波流转,心中大是温暖,也不拒绝,从她去刺后的那块上,夹下一块来,只觉得入口鲜美细嫩,然后又饮了一口,这种冰叶,入口甘美,香气连绵,但是酒度却是很淡,两味混合,当是无法言词表达。
“只有这种度数吗?”方信不由问着。
“你要喝更高?还是不要了吧,酒是好东西,却要节制,宜温不宜烈,宜畅不宜醉,喝到醺醺然最好,伤了身体就反而过量了。”萧冰有些迟疑地说着,又展眉笑着:“不如我叫上同品种的四阶冰叶,如何?”
“别,我只是问问。”一想到这个,他就记起,原来这个世界,大部分酒的酒精度都很低,一般是在5度左右,是为一阶,连少年都可少许饮用,贩卖的饮料中也可直接销售。
5度到10度之间,是二阶,而10度到20度之间是三阶,20度到30度是四阶,30度到40度是五阶——原来帝国有此酒文化。
帝国不禁止饮酒,但是希望喝之有度,既然无法控制公民喝的数量,只有在生产环节上下功夫了,酒精度越高,不但审批越严,而且抽税也高。
不过习之为风俗后,其实喝酒精度高的人就不多了,就算贪杯,也是多喝二阶到三阶的酒度为宜。
方信也取瓶来,为她将酒斟上,然后两人对碰一下,对饮了一杯,再夹了一块鱼肉,还是觉得肥美鲜嫩无比:“冰冰,这种鱼到底什么来由?”
萧冰喝着,略有些桃花红,眸子更是清亮如水:“哦,这等鱼啊,顾名思义,它的鳞片曾黄金色,身上又有白丝贯穿,但是别看它这样,它可是很凶狠的鱼类,不吃水草,专吃鱼虾,所以肉质鲜美,你可多吃。”
其实一席之菜,前后不过八道,与地球上那种满满是菜肴,一叠又一叠,要叠几十盘的样子自然不一样,但是每菜都极其鲜美入味,分量也足,方信吃着,倍感唏嘘。
“贵不贵?”方信随口问着。
“虽然少见一些,但是也不贵,市场上大概五十元一斤吧,如果你喜欢,我回去做给你吃,只是我可没有四阶厨师做得好。”
“在我心中,只要是你做的,比五阶厨师还好吃。”
“贫嘴,说得我心都化了。”萧冰非常享受这种交谈,不喝就有醺醺然之意,方信仔细打量,却是发觉,这酒席看似精美之极,但是成本也不过是常人可负担,科技进化到这个程度,于野生野养中进行调控,要知道,多捕必竭,少捕又泛,因此控制好生态平衡的话,其实现在每年各方面产出是地球上的十倍有余。
再加上海洋农业的发展,食物对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廉价之极,上次方信用上一顿好餐,也不过三四十元,而且主要还是给厨师的。
所以平常人家,都可治出这酒席来,但是大殿、乐声、厨师、礼仪等等综合享受,这不但是个人家庭的财富问题,也是文化程度的问题,如无这种品位,吃这餐也无味。
帝国自此,由食其肉,已经变成了食其味,再进而食其艺,甚至进而食其道。
如果说,满足温饱是一阶,那食其肉是二阶,食其味就是三阶,食其艺就是四阶,现在整个帝国公民,哪怕是普通人家,也处于二阶和三阶之中,而中产阶级,就开始追求食其艺了,至于食之道,今日这宴,也仅仅可摸些影子,这就不得不还是少数人的特权了,想到这里,心中不觉大舒,当下看中了其他菜,为萧冰上了一肉羹。
萧冰就着他的手,吃了,满脸幸福,这时,已经不需要说话,只要细细体会,只是偶尔抬头之间,看到众人,都含着笑,落在自己这对人身上,连萧冰的父亲,看了,本来有些不满,现在也平气了。
就有一人上前说着:“食有鱼,食有羹,还需琴与舞,阿冰你擅长用琴,听说方信你擅长用剑,不如就一起与琴与舞,共奏一场。”
这个提议一出,全场的贵宾都是喊好。
两人对看一眼,萧冰略一点头,方信就明白了,当下就说着:“长者有命,小子敢不从命。”
说着,两人就起身,立刻有人奉上水盆,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