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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说赵湛再聪明也不过跟他一样的思想而已，只是多思虑了几遍才想到了他没有想到的问题，要是他再思考久一点也能想得出。这是替他自己挽回面子呢！
有些聪明的将领已经看出事情的不对劲了，朝另外些将领拼命使眼色。
偏偏有些忠肝义胆的偏偏不信这个邪，道：“其实先前只提几个人的不是赵先锋，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兵……”
‘嘣！’
郭宸一拳头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发泄了所有的怒气。
将领这话意思难道不是在讽刺他，他堂堂主帅提出的事情竟然和一个无名小卒一样？！
那伙人见主帅如此发怒再蠢笨也明白了，都纷纷闭紧了嘴巴。
可他们本来也不想提的，听之任之，谁叫他自己开了这个头呢？他们是真的不耐烦了，开了一夜的会又没有提到点子上，浪费他们睡觉的时间！
要是赵先锋在几下就可以把问题看穿，根本不会这么过家家似的。所以他们也不是单纯的蠢，也是暗暗在发泄对郭宸的不满呢。
而他们的依仗自然就是军规，反正没说错话，没得理由杀了他们。
郭宸确实没理由杀了他们，也不想杀他们，因为他知道自己恨的是那个叫赵湛的人。
他挥挥手叫众人都出去，留下自己的心腹布诺。
赵湛赵湛，其实早在那个侧营时他就是在跟赵湛假装好意，实则心里恨透了他。
不过从最初一开始的确是依赖他的，觉得他办事牢靠，什么都能帮他解决。
可渐渐的，他的声明也打了出来，在军中的威望还超过了自己……
布诺是他随行带的太监内侍，看主子忧心忡忡的模样，布诺上前给主子披层衣裳，捡好听的说道：“哎哟主子可千万别气坏身体，赵湛不过是一条虫，怎么能跟主子比！主子能把他捧上天，也能把他随时拉下来。他是好是坏还不全赖主子一句话！”
郭宸掰了掰手指，发出清脆的骨节响动声，他眼睛暗暗闪烁了杀机，“住口！我不想听这些花言巧语。”
布诺对主子很了解，如果是真的讨厌他说的话，大抵只会说前面一个住口。
他从不会说多余的话，还加了后面那句，那就是想听他说点别的，布诺立刻会意道：“哎哟瞧奴才这张嘴，那主子想怎么做，奴才必定赴汤蹈火。”
郭宸捶了桌子一拳，杀意浮现，“世界上没有能逾越过我的人，何况他生来就是低等人。”
布诺捂嘴，这是动了杀机！
第279章 能打他第一次，就能打他第二次（）
见能言善道的小太监不说话了，郭宸阴测测的撇起嘴角，“怎么，被我吓到了，觉得我太残忍了，还是太不惜才了？”
布诺反应过来立刻摇头，“当然不是！那赵湛就是一条狗，还妄想爬到主人的头上，全是他该的！他功高震主，笼络人心，不怀好意……”
“好了，”郭宸打断他的话，虽然小太监的话很合他心意，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帮我把这封奏疏送去给瓦剌那边。”
布诺应是接了信封退下，心里暗惊，原来主子早就容不得赵先锋了。
本来布诺还以为主子是把什么大计写在奏疏上了，没想到是把瓦剌王请来亲自商谈！
看来主子这回是一定要置赵湛于死地了。
瓦剌王当然不会孤身一人来地方营帐，他们是约在一个山腰见面，彼此带了一百来人左右，不过在看到对方后都勒令手下人不准跟上去，表达了彼此的诚意，一人只带了一个随从走到中间相逢。
现在瓦剌在大明面前属于弱势，瓦剌王看到郭宸就鞠躬行礼，“尊敬的大明主帅，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于是两人坐下开始了第一次的勾结。
布诺在旁越听越心惊，听了个心透凉，浑身打哆嗦。
他没想到主子竟然为了要确保能杀死赵湛，居然选择跟瓦剌王合作！
具体的决战地方选在一个雪谷。
那个雪谷可不是想象中那种断壁残垣，一竖到底，而是上面很多交错的冰窟山洞，还有怪石嶙峋，稍不注意就会跌落生涯，就算不跌落也很可能会迷路，被曾经的瓦剌人称之为死亡之谷。
只不过后来瓦剌人遭受多方排挤实在没办法了，才被逼到了雪谷作为根据地，渐渐对那里熟悉起来。
但根据统计，就算他们已经是那名义上的主人，还是每天都有一两个人不慎掉入冰谷，凄惨无比。
介绍完了冰谷，计划就是，郭宸提前告诉己方会派去的阵型和人，然后由瓦剌人表演一场痛打关门狗。
想一想雪谷对瓦剌说就是他们的家，而对明军来说是一个极度陌生的死亡之地，那胜负自然可知。
再加之郭宸把内部具体的排兵布阵都告知了，这场仗不输才有鬼！
而合作当然是要讲究利益的，郭宸的要求就是，必须把每一个人都杀死，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很难想象他一个大明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这也无可厚非，敌人这么轻易破了他们的防线，去打仗的人肯定会想到有内奸，到时活着的人把诡异的行军情况传出来，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肯定也会有小麻烦。
所以最好的，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瓦剌王对于恨之入骨的大明人自然不会给予一丝一毫的同情心，闻言爽快的答应了。
既然是合作，没得道理只有一方为另一方办事的单向选择，而瓦剌人要的是一块地方，有了那块地他们就可以重整旗鼓，重新屹立于不败之地！
郭宸自然也答应了，而且是没有犹豫的，站在旁边的布诺欲言又止，看主子答应得那么痛快时正想说什么，可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要紧，就没有多嘴了。
两人都这么痛快，谈完之后哈哈大笑，跟着就各回军营了。
回去军营中，郭宸一想到赵湛那个讨厌的东西很快就能消失在眼前，就觉得分外爽快！
他正倒躺下去想睡一个舒舒服服的好觉，旁边的布诺竟然说起了话，“哎哟主子，虽然奴才不该多嘴，但奴才实在是怕您为了对付赵湛就不顾后果，贸然答应了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
这个小太监跟在他身边很久了，郭宸还是听得进去他的话的，闻言虽然皱眉，却没有吭声，意思是示意他说下去。
布诺揉了揉鼻子道：“主子，您要对付赵湛就找个人暗杀他啊，给他菜里放毒啊什么的，这么多方法呢，为什么要给瓦剌人这么大的承诺……”
话未说完被郭宸踹了一脚，“去你的！我看你是当娘娘腔当久了，连害人的方式都这么娘！”
主子打奴才，他还不能反抗，从地上爬起来赔笑，“主子说的是，虽然是有点…娘娘腔，但管用就行啊！”
“哼，狗奴才你懂什么。我不止单单要赵湛死，还要他饱受侮辱的死！大家都不是都羡慕他的军事才能吗，我偏偏要他打完最后一场最难看的仗而死去！我要抹杀他之前全部的功绩，我要他留给后世的都是遗臭万年的名声！唯有要他死在敌人的战火中，才是最难堪，最屈辱的！”
布诺被自己的报复心惊呆了，他揉了揉胸口，道：“可是瓦剌那边……一旦还给他们那块宝地，他们很可能就故态复萌，重新建立得坚固无比，咱们打了几个月的成果就打水漂了。”
“哼，妇人之见！一个区区瓦剌而已，我能打他第一次，就能打他第二次！何况这几个月的成果是赵湛挣来的，我不稀罕！”郭宸无比嫌弃的道。
布诺点点头，总算明白了这位主的心思。他这时不禁对那些大臣商议事情时说的言论，不觉感到有些赞同。他这个主子报复人和强迫人都有一手，遇到这些脑子就转了起来，如果把这些手段用到敌国身上，只怕早就扬名立万了。
于是赵湛第二天就接到军令，三日后前往雪谷去作战。
其实这是一场必去之战，早就在行程中规划好了的。
可是这一天许多将领聚集在赵湛的营帐里，苦苦哀求他不要去。
不为什么，只因他们打听到郭宸昨晚外出了，去了很远的边界处。
昨天下午谈话后他们都清楚了郭宸容不得这位年轻将领的态度。
所以他们很怕事情有诈。
他们不能明着说，只能苦苦哀求。
“先锋千万不要去，要去就我去吧！”
“是啊，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很可能所有人都回不去！”
“先锋三思，我们就是联名上书也要求主帅留下赵先锋！”
第280章 他的苦心（）
赵湛一拳捶在桌上，同样的动作，郭宸说出的话是恼怒的不可一世的，赵湛出口却是沉稳安定人心的力量，“诸位将领，我知道你们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可我问你们，到底在怕什么，诈，什么是诈？”
他突然这么问，大家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继续道：“雪谷地形本来就诡异莫测，就算没有那些闲言碎语，瓦剌人也会拼尽全力对付我们，不然死的就是他们，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大家不懂吗？”
这就真的表现郭宸的蠢了，其实他就算不去谈那次合作，人家为了活命也会尽全力对付赵湛的队伍，而他却自以为聪明的随意透露了一些作战阵型，就许下人家这么大块肥肉的地段，简直脑子有坑。
那些将领面面相觑，有个低声隐晦的道：“万一有人泄露我们的布阵……”
赵湛微笑，那种笑蕴含了自信的力量，“兵法从来都是活学活用的，不是嘴上固定的。况且我们到时被夹击在那个夹道中，就是一团人而已，他们只有往下冲的份，有什么布阵好讲究的……”
众人低下头一阵沉思，终于绕开了军情泄密这个话题。
又是进言道：“先锋，此地实在是诡异，据说没有人能在这里打过胜仗，有也是寥寥无几，没有全身而退的。不然……”
赵湛摇头，大家表情沉重，却没谁再敢说不去。
通常来说雪谷这个地形是这样的，除了它的危险外，它还是瓦剌最大的救援枢纽。
也就是说瓦剌和大明每次打到快输的时候，就会急速退到雪谷那个地方。
而大明畏惧那里不敢进去，所以一次次让他们周而复始。
那里又有瓦剌的人派过来，他们在诡异的地带再度休养生息，复而回来骚扰边境。
如此反复的折磨。
这回的情况更加紧急，据探子回报，瓦剌军又带了近十万大军来增援。
十万，他们却拖不了这么久了，不然粮食供应不上。
所以必须抢占雪谷，把存放在那的粮草都毁掉，不让他们里应外合起来，这是基础的。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带兵对那十万未有人接应的大军立刻攻击去，那这场战争就会更快的结束。
但后者实在太难以实现了，他们连命都打算豁出去了，只打算拼出性命毁掉那的粮草，就可以让十万大军没有吃的，那么他们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也持续不了多久，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如果失败的话，那就是让他们里应外合，该退兵的就是他们……
所以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无奈之举！
就算知道军情可能被泄露，他们还是得义无反顾。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