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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然抬头道:“钱律师?他为什么会这样建议呢?”
“他没跟我细说,只说还是值得上诉的,但主要还是看商姐的意思!”
我这才想起自己恍惚之间竟然忘了去找钱律师询问开庭时的情况了。这下经冷欣月提起,又听他是那么说的,我心里蓦然有点心动。我低头再琢磨了一下后,拔腿就跑。
然后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唤:“李叔叔!”
我蓦地刹住身形,猛然回头,便看到了正站在别墅门口瑟瑟发抖的福娃。我心里很是凄然,又掉转身子,跑到他身边,将他一把搂住,紧紧地抱了一会,然后放开他说:“娃子,你就在家里和欣月阿姨呆着,叔叔突然有点事情要出去!”
福娃茫然地看着我。
我抚了抚他的头,就又起身打算奔跑,这时欣月喊住我说:“你又要去哪里?”
我回头对她肃声说:“欣月,你在家里陪着福娃,我再出去一趟!”
欣月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你不要再乱跑了,我不想你再出什么事了!”
我心里有点感动,对她温和一笑安慰她道:“我去找找钱律师,可能对商诗姐有点帮助,你放心,我不会再乱跑了!”
欣月惊疑地看我一眼,想了想说:“那我用车送你吧!”
我指了指正一脸惶恐的福娃对她说:“欣月,福娃离不开你,我出去打的就行,放心,办完事情我就回来!”
然后,不容欣月再有话说,我就撒腿狂奔而去。
找到那个破落的律师事务所时,钱律师并没有在,我一直苦苦守侯到将近黄昏时分,钱律师才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地晃了回来,进屋看到我,愣了一愣,然后就眉开眼笑了,戏谑笑道:“哈,李老弟刚出牢门就进我家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苦笑着应酬道:“钱大律师是个大忙人,我还能把你苦苦等到,真是万幸之极啊!”
钱律师拱手一笑道:“抱歉抱歉,让老弟久等,不过老弟要理解,象我这种没有名气的混混小律师,不出去拉活,坐在家里等客户,那就得饿死了!”
我正要跟他再吹捧一番,他突然拍了拍肚皮说:“你还别说,说饿还真饿了,走,吃饭去,咱们边吃边聊!”
我自然点了点头,跟着转身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带钱,顿时怔在当场,钱律师见身后没动静,便回过头来疑惑地看我一下,我脸红了红,好不尴尬地说:“钱…钱律师,我真是从看守所出来就直接奔这来了,这…这身上…,呵呵!”
钱律师立刻明白了,便冲我一招手,哈哈笑道:“哈,李老弟,你放心,今天我请客,我没有替你女朋友打赢官司,拿着你的钱烫手,还不如用来请你吃一顿!”
我连忙摆手说:“钱律师,你辛苦了,这哪能行!”
钱律师跑了回来拽着我的胳膊笑道:“李老弟,跟你说笑的,今天不是谈生意,就为和你交个朋友,和你这样的大医生交朋友,是我的荣幸,你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缓和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点了点头。
这次没有去上次那家茶餐厅,钱律师选择了一家食客不多,环境比较幽静的咖啡屋,有独立的小隔间,说话相对比较隐蔽,钱律师当然知道我找他是为了什么。
落座之后,我们都没有着急切入主题,先悠闲地呷了几口咖啡和果汁,闲聊了一会,等中西各式餐点上来之后,我草草扒了几口饭,看着钱律师吃得差不多了,我才终于按捺不住,端正了一下身子说:“钱律师,屡次三番来打扰你,真是对不住,不过请你理解我,为了我那个女朋友,我什么冷静都没有了!”
钱律师伸过手来重重地拍我一下肩膀道:“能理解,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陷入绝境,我比你还慌!可能还不象你只是被拘留,早蹲大狱了!”
我微苦地笑笑说:“钱律师,他们为什么不公开审理呢?不是说刑事案件都能公开审理的吗?”
钱律师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涉及国家机密和个人隐私的,就不公开审理的!”
我纳闷道:“那这个案子涉及什么了呢?国家机密不至于吧,个人隐私?那边是公诉方,能有什么个人隐私?难道还是商诗要保护什么个人隐私不成?”
钱律师笑道:“呵,不是的,是涉及公诉方的证人的个人隐私,审判长支持了公诉方的请求!”
我大愕,颇为不解道:“证人?他们还有证人?要做什么证?证人的隐私也要保护么?”
钱律师突然一改刚才玩世不恭的姿态,面容一凛道:“我想,这就是我们今天谈话要涉及的核心问题,我曾经接过你女朋友妹妹打来的电话,我跟她说过,你女朋友可能是蒙冤的,应该还是有上诉的必要,争取时间做最后的努力,只是可能你女朋友已经心灰意冷了,我去看守所劝说过她几次,她只是微微笑着摇头,我也没招了!”
我急不可待道:“那请钱律师赶紧将法庭的情况告诉我,如果我相信了她是蒙冤的,我一定有办法让她同意上诉!”
钱律师想了想道:“我也不能确定,我只是凭律师的直觉,毕竟案情太过迷离了!”
我连忙表态说:“钱律师放心,我不要求你给我下结论,我只是想知道开庭的情况,再凭我的直觉来判断!”
钱律师笑了笑说:“你可能会惊讶,公诉方的证人是被害人的前妻,名叫方露,一个看起来精明强悍的女人,说起话来呼呼生风,气势如虹,整个法庭好象都在她的控制之下。然而,就是这样生猛的女人,却有着她自认为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难言之隐!”
我从来没有想过商诗毒杀潘天高会有潘天高的前妻方露来做证,所以着实吃了一惊,仔细回想了一下后问:“是不是就是说她没有生育能力?”
钱律师吃惊地看着我说:“你知道这个?”
我叹口气道:“我也是偶然从一个知情人那里听了一耳朵,听你刚才说她外在生猛时带着点遗憾的语气,就估计她内在肯定是不行了!”
钱律师笑笑说:“你还挺幽默,干脆跟你说吧,也许一切恩怨情仇就来自于这个让女人分外敏感的生育能力身上!”
我蓦然一惊,眼睛锃亮地看着钱律师,翘首以盼他的下文。
钱律师自在地抚了抚下巴,平静地介绍了他的经历。
第216章 和钱律师交谈庭审情况
“李老弟,不怕你埋怨我,我是实在尽力了,但是整个法庭上完全呈现一边倒的倾向,我确实是无力回天,在这我就还得说你女朋友几句,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任我在旁边干瞪着眼偷偷教她如何狡辩,她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法官问一句,她答一句,而且还尽是大实话,连说得圆滑一点都做不到,这你又如何能够获得法官的同情,争取减刑呢?想起来就窝火,做了这么多年律师,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当事人气着!好了,不说了,言归正传。开庭后,公诉人宣读了起诉书,大概意思就是:被害人潘天高因为前妻方露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和犯罪嫌疑人商诗再婚,结果很不幸,再婚两年后确认商诗也没有生育能力,潘天高于是向商诗提出离婚,可是商诗却坚决不同意离婚,夫妻争吵了两年后,潘天高不再明争,而是采取暗斗的办法,将名下财产悄悄转移,并威胁商诗说如果马上离婚的话,可以给她一笔财产,如果执意不离的话,她将什么都得不到,在这话的激惹下,于是商诗为了争夺潘天高的巨额财产,遂起杀心,但又怕贸然下手难逃嫌疑,便谋划了周密的投毒杀人策略,购买的只是温和的毒药美沙酮,这种药如果在医生指导下规律服用是一种良药,所以容易让人忽略它的毒性,商诗便以此药作为掩护的幌子,通过长期小剂量投毒,致使潘天高的内脏器官在无形之中逐渐衰微,最后商诗瞅准潘天高身体即将垮掉的时机,给他下了狠手,为了给潘天高的死亡一个合理的说法使自己脱离干系,她选择了让潘天高在医院让医生治疗后再离奇死亡,这样潘天高就会被宣布是不治而亡,而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他是被长期小剂量投毒慢性衰竭而死,而且为了让潘天高的死亡更富离奇色彩,她或者她的帮凶还将潘天高的衣服脱光,赤条条放到病床上,这样就会误导人们的思维方向,让人以为潘天高的死或许与淫亵有关,更加想不到他会是被无声无息毒死的,至于那个原来病床上的女病人,也一定是被她或者她的帮凶买通,被她藏匿起来或者已经潜逃到国外或者干脆已经被杀人灭口,所以在国内全国通缉的情况下都没有发现她的影踪。本来一切都已经做得天衣无缝,即便将来警方怀疑到她商诗的头上,也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毫无办法,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杀人犯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却哪曾料想百密一疏,将被害人一条裤衩遗漏在现场,商诗由于对自己严密的杀人方案过于自信,得意忘形之下,也没有将杀人工具毒药进行销毁,而警方正是从唯一的线索裤衩入手,历经千辛万苦,经过多次取样,多重部门鉴定,终于从裤衩上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细痕迹中取得重要证据,并从商诗房间里搜查出罪证,而且商诗对于这些罪证一一认可,从而使此案获得一举突破,终致真相大白,使潘天高沉冤得雪,灵魂得以安息,人民警察们从而也就可以为了人民的利益再踏上新的征程了!李老弟,你不要笑,虽然后一句是我加的,但当时我听完起诉书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虽然他们整个陈述推理过程听起来如此严密,但总给人一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感觉,就觉得是本来潘天高没有亲友来为他伸张正义而偏偏这些人民警察要和商诗过不去一样,我本以为接下来商诗会有一番酣畅淋漓的自我辩护,然而当审判长宣布辩护方进行辩护我示意商诗先进行陈述时,她竟然象块木头一样一言不发,眼神呆滞,就好象她神思全然不在法庭上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我以为她过于惊吓了,就又暗自鼓励了她几次,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我急了,只好勉强替她辩护了一番,但说实话,如果公诉方刚才所谈到的每一点都是事实的话,那他们的陈述基本上是没有漏洞的,所以我唯一能够抛出的杀手锏就只能是说,公诉方所有陈述的事实并没有证据,一切只是基于推理,所以请求审判长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而不能凭着听起来完美的推理来判案。结果接下来审判长真地就宣证人入席,就好象早就料此一着一样,进来的证人正是方露,经各方确认身份后,方露就开始做证,方露每说到一点事实,审判长就询问商诗是否认可,比如方露说潘天高很在意生育能力,她自己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被迫和潘天高离婚,而不幸商诗也没有生育能力,故潘天高也要求跟她离婚,但商诗却坚决不同意离婚,潘天高就威胁她什么什么的,总之和起诉书里谈的一样,商诗都一一点头认可,甚至公诉方为了加强证据效力,还现场播放了一段潘天高和方露谈话的录音,那显然是潘天高和商诗结婚之后还与方露余情未了,两人行床第之欢后进行交谈的录音,内容就是潘天高告诉方露,他已经向商诗施加压力了,相信不久之后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