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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了。你我相识一场,我将此物赠予你,你可一定要收下。”
蔺伯钦俊脸严峻,一动不动。
春二姐有些不乐意了,她噘嘴道:“你不收,那我去了京城可是要胡言乱语了说不定想着你对我太过无情,把杀害吴光弼的罪名安在你头上也说不定?”
蔺伯钦还真怕她翻供。
只得不情不愿的接过拐杖。
他岔开话题,突然目光直视着春二姐,问:“此前蔡高义曾提到,吴光弼一直都在暗中抓捕你,他抓捕你做什么?”
春二姐闻言一怔,随即又露出那副娇媚的笑容:“吴光弼有个宠爱的小妾,当初在一家胭脂铺,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吴光弼的小妾仗着年轻美貌,骂我是颗老葱,我一气之下就把她脸给划破了呗。”
蔺伯钦拧着剑眉,不太相信的样子。
春二姐眼尾上挑的睨着他:“话已至此,爱信不信。”说完,便转身随衙役离开。
第92章()
蔺伯钦拿着拐杖,有些无语。
一旁的顾景同笑了笑,从他手里拿过,随即道:“我去整理此案卷宗,上呈给霍大人。”他走出几步远,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提醒,“李四娘病成那样,待会儿你有空去看看吧。”
蔺伯钦闻言,迟疑了片刻,才点了下头。
陈知府这时陪着霍鞅走到公堂外,看了眼被押解离开的春二姐、蔡高义的背影,既觉唏嘘,又觉活该。
霍鞅按了按腰侧的青铜锏,看了眼旁边胖胖的陈知府,知他一直都在和稀泥,心底略不待见。
他冷声道:“陈大人作为望州知府,政绩方面比起蔺大人还差了很多,希望你以后做事有些分寸,否则对不起头上的乌纱帽。望州知府的位置,不大不小,可也不是谁都能坐着白混日子!”
陈知府打了个冷颤,心底一凉,忙不迭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霍鞅“嗯”了一声,敲打了他一番也不再多说,而是问:“此前我在府衙,曾听说望州清吏司郎中年迈,到了致仕的年纪?”
陈知府躬着身子答是,作解道:“听说赵郎中已经向上头递了折子,什么时候皇上批复,还不知道呢。”
霍鞅颔首,倒也不隐瞒自己的所想,对蔺伯钦说道:“待回京后,我会向皇上举荐你,替补望州清吏司郎中一职。”
“霍大人,这下官怕难恐胜任。”蔺伯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霍鞅笑道:“蔺大人不必过谦,此前顾县丞将你近些年办案的卷宗、治理农业、掌管徭役赋税等方面的文书,全都给我过目。按理说,你早就该升迁,却仍在清远县做县令,这和历年吴光弼做监察御史有很大的关系。再者,清吏司郎中一职,也不过从六品,可能还不如你在清远县更有实权。”
刑部有清吏司十二,主管刑名案件。而望州地处偏远,除了掌刑名,还要收办望州鄞州御史、幽州将军文移,督办一些杂事。
说来说去,还真不如窝在一个小小的清远县。
但这是一个契机。
只有从小县调到州城,才能有机会从州城升迁到直隶、京城,一路青云直上。
蔺伯钦不是石头,他也曾记得自己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只有获得更多的权利,才能大展宏图,完成自己的抱负。
故此,在听完霍鞅所说的话后,他恭敬的回一礼:“下官提前多谢霍大人提拔。”
一旁的陈知府听二人交谈,默不作声,眼神却是暗了暗,心底不平。
***
楚姮在医馆里装病,却也想探听吴光弼的案子如何了。
她让濯碧和溪暮两个来回跑了好几趟,待得知春二姐和蔡高义都已被抓,不日押解上京,才松了口气。
押人上京的肯定是她师父。
等霍鞅一走,自己又可以无所畏惧。
溪暮这时端来一碗药,走到楚姮暂时休息的躺椅前,双手递上:“夫人,趁热快喝几口。”
楚姮看着黑乎乎的药汁,脸色也跟这药黑的差不多。
“不喝可以吗?”
她现在腰不酸头不疼,吃嘛嘛香。
溪暮只觉得她病的一阵风都要吹倒,忙焦急道:“不行啊夫人,喝药是为你好。喝了药,你的病就能快些好啦!”
楚姮悄然的叹气,看着那药碗,迟迟下不去嘴。
好端端地,自己给自己找什么罪受!
楚姮无奈,正准备一口闷下去,就见医馆外头的隔帘被人“刷”的撩开,蔺伯钦官服未换,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此。溪暮也是个嘴上没把儿的,她见到蔺伯钦忙站起身,还委屈的不得了:“蔺大人,你快来劝劝夫人吧,她不肯喝药!”
“”
楚姮额角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蔺伯钦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斥她:“病成那样,还不肯喝药。李四娘,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的语气并不重,反而还有些温润,明明是斥责的话,听起来却有一股子宠溺的味道。
楚姮闻言,嘴角翘起,决定捉弄下他。
于是她扬起一张如花般明艳的脸,委委屈屈的说:“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当然是在想夫君你啊!”
蔺伯钦心头怦然,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楚姮见他学聪明了,神色愈发委屈,抬手将药碗赌气的推开:“夫君不理我,那我就不喝药了。”
溪暮一看自家夫人和大人在耍性子,捂着嘴偷笑着退下,去外间找正在抓药的濯碧说笑。
蔺伯钦皱了皱眉,将药碗端起,朝她一递:“别胡闹,把药喝了。”
“我不。”
楚姮一扭头,“就不!”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这女人耍起赖,比小人还难对付。蔺伯钦头大如斗,本想说她,可想到她此前病的都快晕过去了,到底是没有说重话,软了语气:“你这般任性,岂不是自找苦吃?”
楚姮嘟哝道:“可这药更苦。”
“怎会。”蔺伯钦看了眼药碗,审视说,“不过是普通的伤寒药。”
楚姮“哦”了一声,依旧撇着嘴:“我不信,除非你喝几口看看。”徐大夫开的药最爱加黄莲,怎么苦怎么来,她要喝可以,蔺伯钦也得喝。
蔺伯钦蹙额说道:“生病的是你,不是我。”
“反正你不喝我就不喝。”楚姮懒得与他东拉西扯,低头把玩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她脾性怪,蔺伯钦根本没辙,只好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嗯果然很苦。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将药碗递给楚姮:“不苦。”
楚姮挑眉,接过药碗却也不急着喝下去,而是似笑非笑的说:“骗人的是小狗哟。”
蔺伯钦:“”
楚姮歇了逗他的心思,三两口喝了药,直接询问关于蔡高义的案子。
蔺伯钦正了正色,给她讲述了一下大致过程。楚姮不禁感慨:“没想到春二姐看起来挺轻浮的一个人,却对曹老头那般重情义。”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知恶人心底有无善念。”蔺伯钦不喜春二姐,因此连提到她名字,都是拧着眉头。
楚姮倒不关心春二姐,她最关心自己。
于是她忙问:“霍大人什么时候押解蔡高义和春二姐回京呢?”
蔺伯钦想了想,答道:“许是这会儿就在回京的路上了。”霍鞅行事雷厉风行,对于蔡高义戕害同僚一案,更是抱着速战速决的态度。
楚姮心头一喜,忍不住从躺椅上跃起,脱口便道:“好极!”
这医馆弥漫药味儿,她早就受不了了!
蔺伯钦疑怪的看着她,问:“什么‘好极’?”
“就是”楚姮抿了抿唇,瞬间想到一个借口,“早些回京,就可以早些把蔡高义定罪,此人耀武扬威的样子,我看着着实厌恶。”
蔺伯钦也厌恶,但他不会像楚姮似得直接表态。
霍鞅已走,楚姮也没必要窝在这里。
她对蔺伯钦说自己好多了,想要回府休息,蔺伯钦便叫上濯碧溪暮,让她们扶着楚姮上马车。
其实医馆距离蔺府并不远,大可不必坐车,但蔺伯钦想着楚姮此前头痛欲裂的样子,心有余悸,生怕她哪儿不舒服又扑他怀里了。
马车缓缓行驶过街道,日暮向晚,冬日的风吹着地面的枯黄落叶,平添几分萧索。
蔺伯钦看了眼楚姮,她没有披披风,身形看起来略显单薄。
迟疑了一下,到底是问:“你冷不冷?”
楚姮也不想装下去了,于是摇摇头:“喝了药好多了,现在一点儿都不冷。”
蔺伯钦见她脸色红扑扑的,仿佛夏日里刚摘的蜜桃,便也信了。
马车不一会儿就停在了蔺府门前。
溪暮和濯碧最先下车,蔺伯钦紧随其后。
楚姮撩开车帘,正要躬身走出车厢,就听蔺伯钦的声音蓦地响起:“霍大人怎在此处?”又听霍鞅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想起一件要紧事,要向蔺大人交代。”
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这么着急?还跑人家府邸门前来了?
楚姮现在可谓骑虎难下,她手已经将马车车帘撩开了一半,下去,肯定会被霍鞅认出;不下去,反而更引人怀疑。思索了一瞬,楚姮打算悄悄放下帘子,躲在马车里当乌龟。
她如意算盘打的响,却忘了两个傻乎乎的丫鬟还杵在那儿。
特别是溪暮,她突兀的问道:“夫人,已经到府上了,你怎还不下来?是身子不适吗?”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楚姮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隔着一张马车帘,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外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里,即便没有与那些视线接触,可楚姮却寒芒在背,如坐针毡。
“李四娘?”
蔺伯钦惯有的清冽声色,让楚姮打了个激灵。
此前用过的招数,看来还得再用一次。
思及此,楚姮自己都捂着脸,无奈的笑了起来。
她平复了下神色,又揉了揉嗓子,身子软软的匍匐在马车坐垫上,扶额颦眉,有气无力的唤:“夫君,我我头好痛!”
女子娇媚的声音从马车里清晰的传出,蔺伯钦用余光扫了眼霍鞅等人,脸色有些发烫。
他剑眉一拧,抬手撩开车帘,问:“怎么了?又不舒服?”
楚姮泫然的点了点头:“我回去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但”她朝他伸出手,“我现在头痛,要要你抱。”
“”
蔺伯钦的目光落在她的皓腕上,才发现她戴着一圈翠绿的手镯,将皮肤衬得莹白如玉,骨骼分明。
犹豫了或许一刻,或许一瞬,蔺伯钦便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女子一如既往的娇小温软,发间没有刺鼻的头油味道,而是带着天然皂叶的清香。几缕发丝摩挲着他的脖颈,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深钻入心。
蔺伯钦神色一片镇定,心里却已经闹翻了天。不停的对自己说,两人搂搂抱抱也不是第一次了,没有什么可窘迫的,再者,这些都是情况所迫他是不喜李四娘的,他们约法三章,不是真夫妻,他们只是在在什么呢?蔺伯钦自己也寻不出由头。
“蔺伯钦,我想快些回去休息。”楚姮将她埋在他胸膛,闷闷的说道。
蔺伯钦“嗯”了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