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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该起了。我娘不常住在清远县,她过来府上的时间也不多,这几日我就先住在你隔壁,等她离开,我就会搬去县衙。还有”
“你话好多啊!”
楚姮皱着一张脸,从床上坐起来。
蔺伯钦语塞。
女子一张小脸被如瀑的青丝遮了大半,长发铺在红彤彤的锦被上,与那牡丹鸳鸯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姮裹紧了被子,不悦的看他一眼:“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蔺伯钦闻言,转身站在门外。
他本以为像楚姮这样娇滴滴的女子,怎么也要磨磨蹭蹭收拾大半天,却不料过了一刻钟,就见楚姮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晨光熹微,女子一张脸未施粉黛,更显得清水芙蓉。
楚姮打了个呵欠,看了眼身侧的蔺伯钦,道:“带路吧。”
既然想要安安稳稳的冒充,那就一定要把活儿做好。不就是早起吗?等应付完了蔺老夫人,蔺伯钦再搬去县衙,她就能在这府上横着走了!
蔺府不大,还很清贫。
两进的院子,房屋陈旧,没有假山庭院,更没有池塘水榭。四四方方的几间房,一眼就能数的清。好在里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十分整洁。
供奉蔺老爷的牌位就在正堂旁边的耳房,这里被收拾出来做成佛龛,还没进屋,就闻着一股子檀香味。
蔺伯钦推开房门,示意楚姮进去。
楚姮没睡醒,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这门槛又偏高,她一不小心就踩滑了去,眼看重心不稳要摔倒,右侧肩膀却一把被人给扶住。
这一下楚姮是彻底清醒了。
她有些尴尬的朝蔺伯钦点头:“多谢。”
“无妨。”
蔺伯钦缩回手,垂下眼帘:“进来吧,上柱香便可。”
楚姮提着裙摆走进去,依礼一一照做。她上完香,侧头看蔺伯钦,却见他直直的看着蔺老爷的灵位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蔺大人?”
楚姮轻轻开口。
蔺伯钦顿时回神,看向楚姮点了点头:“走吧。”
楚姮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此时清晨的雾气渐渐散去,四周传来鸟叫。楚姮忍不住想看看是什么鸟在叫,正东张西望,突然额头一痛,却是撞上了蔺伯钦后背。
“不、不好意思。”
楚姮退后两步,心里腹诽:好端端的你停下干什么?
蔺伯钦面色不悦,沉声提醒说:“注意脚下。”
楚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脚下一块地砖翘了起来,有些松动,不小心还真会摔个狗啃泥。
蔺伯钦继续往前走,楚姮看着他背影,心想,虽然他性子阴晴不定,但人还是挺好嘛。
第6章()
闲着也是闲着,楚姮又是个闷不住话的。
她小跑上前,和蔺伯钦并肩而行:“蔺大人,你好歹也是一县的县令,怎么住的地方如此寒酸?”她一路上也去过不少乡县,旁的县官府邸最差也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像蔺伯钦住这么小的地方,实在不太明白。
蔺伯钦看了她一眼,想到她上一任夫君是个有钱员外,想来住的地方自然比这里好。
他皱了皱眉,说:“人所憩之地不过方丈,住再好又有何用?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非我所求。”
楚姮翻了个白眼,咋又对她说教上了?
她绕到蔺伯钦另一边,探头说:“是是是,是这个理儿。那我问问别的吧啊,对了,比如那位叶姑娘,她前年发烧,是你彻夜不眠照顾她的?还给她脱光光擦身子?”
蔺伯钦闻言,险些一个趔趄,他顿住脚步:“身为女子,怎能问问如此不知羞的话!”
“那你说是不是啊。”
“不是!”
楚姮不相信了,她可是听了一晚上的小道消息,怎能被一下否认。
“叶姑娘被蛇咬了腿,你用嘴给她吸毒血,有没有这回事儿?”
“没有!”
“叶姑娘生病,喝不下去药,你抱着她一勺一勺的亲自喂?”
“没有!”
“叶姑娘和你一起摔下山,你们抱着取暖”
“够了!”蔺伯钦实在听不下去了,简直有辱斯文,“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乌七八糟莫须有的东西?”
楚姮立即接话:“叶姑娘啊。”
蔺伯钦闻言,皱了皱眉:“是叶芳萱给你说的?”
楚姮一脸天真无知的说:“叶芳萱是谁?那位叶姑娘?其实也不算是她告诉我的,她让她的丫鬟青梅,告诉我的两个丫鬟,然后我就全都知道啦。”
蔺伯钦听到这话,眸光暗了暗。
楚姮见状,心底冷哼,那什么叶姑娘,一开始说的那些话楚姮还当真过,可后来见到蔺伯钦,便知道叶姑娘完全是在自编自演。既然她存心让自己膈应,自己何不也让她的情郎膈应?
蔺伯钦确实很膈应。
他蹙眉道:“叶芳萱是我远房表妹,去年她老家发大水,这才搬到清远县来,以前我与她并不相熟。”蔺伯钦也不知道为何要给楚姮说这些,语气一顿,才又说,“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你不要当真。”
楚姮才没有当真,甚至后面两条什么抱着取暖、亲自喂药,全是她自个儿瞎编的。
她朝着蔺伯钦甜甜一笑:“既然蔺大人这般说了,我当然不会相信。”
蔺伯钦只觉她这笑容太过明艳,不自然的撇开视线。
两人说话的档口,便已来到了蔺老夫人的所居住的地方。
蔺老夫人正坐在桌边喝白米粥。
见两人并肩走来,看清楚姮的长相,顿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真好,真好。”蔺老夫人放下碗筷,“那词儿怎么说来着是了,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她这么一夸赞,楚姮便扫了眼旁边的蔺伯钦。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了身月白交领,蓝色的暗云纹下裳,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而她因为没睡醒,随便让溪暮递了一件绣花对襟襦裙,竟没想到也是蓝色。
咋一看,还真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蔺老夫人取来一个红色的荷包,递到楚姮手上:“四娘,我不常在清河县上住,更无精力照顾伯钦。以后打理内宅,照顾伯钦的担子,就全压在你身上呐。”
“娘亲客气了,既然是一家人,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楚姮柔柔的笑着接过荷包。
蔺老夫人又对她说了些三从四德之类的话,楚姮都点头表示记住,三人一起用过早饭,蔺老夫人要小睡,楚姮和蔺伯钦便告辞离开。
楚姮捏着那荷包看了看,里面就五两银子。
她转手递给蔺伯钦。
蔺伯钦愣了一下,问:“这是何意?”
“给你啊。”
“这是给新妇的见面礼,你给我做什么?”
楚姮斜睨着他,反问:“我也不算什么新妇吧?”
蔺伯钦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沉。
楚姮心道不好,她的意思是他们这种相处方式不是新婚夫妇,可看蔺伯钦的样子,理解到另一层意思了。楚姮正想解释解释,就见蔺伯钦扫了她一眼,岔开话题:“县衙还有公务要忙,你早起劳累,回屋休息吧。”
“蔺大人!”
楚姮忙叫住他:“我能跟你一起去县衙么?”
蔺伯钦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凝视着她问:“为何?”
楚姮总不能告诉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海捕文书发放了没。只好腆着一张脸,说:“我在清远县人生地不熟,更何况还顶着你夫人的名头,却连县衙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说出去怕是惹人笑话。”
她这一提醒,蔺伯钦觉得也是。
便道:“好,你跟我一起去。”
走在街上,楚姮到底是有些心虚,一路上东看看西瞅瞅,生怕瞧见了自己被张榜通缉的画像。
蔺伯钦还以为她是新奇,问:“你在云州,难道街边没有这些么?”
楚姮回过神,干笑道:“有是有,但我不常来街上,因此很少看到。”
蔺伯钦本想问问她为何不常上街,但突然想起县丞方双平曾经跟他闲聊过,说有的男人娶了貌美的小妾妻室,就会制止她们上街,以免惹来狂蜂浪蝶窥视。思及此,他看了眼身侧的楚姮,虽然穿的朴素寻常,可那容色却十分显眼。
楚姮见蔺伯钦半晌不说话,没话找话说:“清远县还算太平吧?事务繁忙吗?”
蔺伯钦神情冷淡:“还好。”
楚姮心底郁闷,看这模样,她似乎又惹这位蔺大人不高兴了。
蔺伯钦也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想。他既答应这桩婚事,就已经说服了自己不要介怀李四娘的过去。可每每想到,终究是有些不舒坦。好在李四娘很识趣,并没有对他纠缠。
两人一路无话。
县衙临街,穿过牌坊,便是仪门。东侧置喊冤鼓一架,西侧立有石碑,上面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仪门正中挂着台阁体的匾额,上书“清远县衙”,门口左右各站着一名带刀衙役,看着甚是威严。
两衙役见到蔺伯钦,都是一脸惊讶,忙上前相迎。
其中一个笑问:“大人,你昨儿才成亲,怎么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没说完,另一个衙役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楚姮站在旁边,让他别乱说话。
蔺伯钦神色如常,他淡淡道:“这是夫人。”
“夫人好。”
两人忙朝楚姮鞠躬。
楚姮笑了笑:“你们也好。”
她一笑,那两个衙役便直勾勾的盯着她瞧,都想,这位三嫁过的夫人,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蔺伯钦沉眸,询问楚姮:“县衙不大,你可还要进去?”
“去,当然去。”
楚姮忙道:“劳烦蔺大人带路。”
蔺伯钦不再看楚姮,看表情似乎不太乐意,楚姮也懒得讨好他。虽然蔺伯钦神色冷冰冰的,但仍然带着她四处走了一圈。
清远县人口不多,县衙也不大,过了仪门,往里走百米,便是公堂,上书“明镜高悬”四字。穿过屏门,即为二堂,二堂左边甬道往里走,便是刑房和牢狱。二堂后面是三堂,只有几间简陋的青瓦屋,平时蔺伯钦处理公务,夜深便会留宿在此。
楚姮到处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并未找到关于自己的海捕文书。
她正在猜测是怎么回事,就听前方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顺着声音望过去,见一名身穿青布袍的男子快步走来。
男子三十上下,面白无须,精神抖擞,看起来一脸和善。
“大人,你来啦。”
蔺伯钦微一抬手,说:“这是清远县县丞,方双平。”
“方县丞。”楚姮浅笑着点头。
方双平眼睛一亮,忙道:“这般天人之姿,一定是大人新娶的夫人吧。”
楚姮谦虚的说:“方县丞过奖。”
“哪里哪里,我们县令大人以前是从不带人来衙门的。”
“是么?”楚姮心不在焉,因为她注意到方双平手里拿着一张东西,上面隐隐约约盖着红章。
楚姮顿时心底一紧,状似无意的问:“方县丞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
方双平“哦”了一声,扬起手中的纸:“我正想给大人说,方才接到朝廷官差送来的海捕文书,说是捉拿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玉璇玑,让我们找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