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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门帘走进屋子,看清楚房间里的布置,他更是吃惊非小,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拢。
房间不大,不过十几平米,除了一张单人床之外竟然摆了两个香案,迎门的香案上摆着一尊观音菩萨的木质雕像,雕像前的香炉里全是厚厚的香灰。对着窗子的香案上摆的是释迦牟尼的雕像,同样在像前放着一个香炉,炉旁还有几根未曾点过的香烛。
小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在床头上挂了一把黑色的六弦琴。床边的小柜子上面,放着一个水杯,杯子里还有半杯喝剩下的清水。除了这些,便再没有别的东西。
“你师父信佛?”徐沫影不解地问道。
“嗯,她一直供奉佛像,早晚上香。”
徐沫影没想到天媛竟然会信奉佛教。一个因为诅咒杀过十几个人的女人,怎么会在家里烧香拜佛?他有点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他走到香案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尊菩萨像,发现手感并没有丝毫异常之处,顿了一下,他又伸手去摸那香炉,忽然,他猛地转过头,神色肃然地向女孩问道:“你经常替你师父上香吗?”
碧凝答道:“不,师父根本不让我碰她的香案。”
“这么说,你是在骗我?”
“骗你?”碧凝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你师父根本就没走。不信你摸摸这香炉,灰还是热的!”
第四章 自己的故事 上
剑在鸣叫。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常常在午夜睡梦中,卓远烟忽然醒过来,都会听到黑漆漆的屋子里于静谧中传出阵阵嗡然怪响,响声很低,甚至似有若无,像是一声声遥远的呼唤。今天也是这样,她突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天色正蒙蒙发亮,壁上透出一片金黄色的剑光。
她翻身下床,像狸猫一样敏捷地窜到墙壁下面,伸手摘下宝剑,睁大眼睛仔细地察看。
记不清从哪天起,这把剑的剑光不再是青色,而转成灿烂的金黄色。好多天未曾出鞘,昨天在酒店里帮碧凝抵挡火灵鸟和蓝猫的时候,竟觉得那剑变得格外轻盈灵动,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圆转如意。
这种感觉,是不是说明自己的剑术又进了一步?如果真是这样,那父亲可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了,也就是说,他可以放自己一个月的假期不用修炼。想到这,她摸着那把心爱的宝剑,禁不住笑出声来。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意外地发现一条新短信,是徐沫影发过来的。点开一看,大意是要她早上开车去某长途汽车站,说有紧要的事情要她帮忙。去长途汽车站做什么?会不会跟碧凝有关?不管怎么说,朋友要自己帮忙,自己也找不到退却的理由。现在的时间不到五点,父母还没有起床,正好可以溜出去。
她拿定主意,换好了衣服,背上宝剑,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出门之后,她便一口气跑下了楼,打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两分钟后,她开车急匆匆地出了小区大门,又一次兴奋地对自己宣布逃亡成功。这意味着自己又可以逍遥一整天,不必再听老妈的唠叨老爸的训斥。世界突然就变得光明而开阔,她一面开车一面哼起了刚刚学会的流行歌曲。
没多久便驶到了跟徐沫影约定的地点,某长途汽车站的大门外。才清晨五点,行人寥寥无几,她远远地便看见一个穿休闲裤的男孩和穿浅绿裙子的女孩牵着手在车站门前的大街上溜达,眯着眼睛瞧了一阵,确定那就是徐沫影跟碧凝。这两个人怎么会这么早就起来了?该不会是昨晚一直在一起吧?
她径直把汽车开到两人面前这才停下,把右手伸出窗外对徐沫影打了一个响指,笑道:“两位久等!有什么吩咐?”
徐沫影一见是卓远烟,立刻惊讶地问了一声:“这么早?”
“哈哈,越早越好脱身嘛!不过你们俩可比我早多了。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确实是越早越好,趁着大街上车辆行人正少,咱们行动起来也方便一些。”徐沫影抬起头往不远处望了一眼,暗暗算计了一下,又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凑近了她低声说道,“你把车开到两千米外,五分钟后再开过来,车速要快,全力往我身上撞。”
“什么?”卓远烟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要撞你?”
徐沫影把头靠近车窗,小声说道:“我想重现当初浅月车祸的场景,帮她找回记忆。”
“那也没必要开那么快啊!”
“必须要快,危险性大刺激性才大,才能真实地模拟当初的情景。”徐沫影说完,转过身去拉碧凝的手,“就这么定了,快去!”
卓远烟犹豫了一下,看到徐沫影坚定的眼神,只好应了一声,脚下一踩油门,那车便飞速地驶离了徐沫影两人。
见她汽车开走,碧凝禁不住向徐沫影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远烟怎么走了?”
“没什么。她很快就回来。”
徐沫影拉着女孩的手,慢慢走到街道的中心,停下来,微笑着问道:“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碧凝肯定地点了点头:“有印象,非常熟悉,我记得自己曾在这条街上奔跑过。”
徐沫影轻叹了一声:“昨晚在学校你问到浅月的故事,那故事的结局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脚下站的这个地方。”
碧凝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微蹙着眉头问道:“你是说,我复活之前就是在这里死的?”
徐沫影双臂合围,紧紧将碧凝整个搂在怀里,缓缓低下头,嘴巴吻着她的头发,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嗯,是这。那天这街上人很多,车也很多。你从长途客车上跳下来,穿过人群跑向我,你一面跑一面喊着我的名字。我也是一样,手里拎着一个箱子,一面挥舞着一面跑向你。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你飘舞的长发,那天我觉得你好美好美。最后,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就在这,就在现在我们站脚的地方。”
碧凝看着他,听他诉说着,认真地体会当初的情景和心情,不由自主地也将徐沫影紧紧抱住。她脑子里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又开始闪烁不断。
“我……是不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碧凝喃喃地问。
“嗯,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徐沫影的声音轻柔滑过她的耳边。
“我那天,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好愧疚,好难过?”
“没有。你没错,你说的话都对,是我一直只顾追求自己不着边际的理想,一点也不照顾你的感受,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承受那么大的压力。都是我不好。”徐沫影说的动了情,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回想着那一天的情景,禁不住想要落泪。
那一天,他本来是想对浅月说这些话的,说几句贴心的安慰,道几句歉意的温存,他早该讲却从未讲出口。但他那天并没等到这样的机会,今天,在经历了许多磨难之后,这机会终于有了。他从昨晚一直盘算着,今天要来这里帮女孩寻找记忆,而在他心里,比找回她记忆更重要的事情却是,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情境下讲出自己没能说出口的话。
即使女孩的记忆再也找不回来,他也将没有遗憾。
“这是你要说的话吗?我好高兴。”碧凝抬起头望着他,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可是,可是我又好难过,为什么我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
“没关系。想不起就先不想了,等哪天想起来你再对我说。”
冷清的街道,两三个行人从一旁经过,看了他们两眼便继续匆匆赶路,把这两个人留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度。可是没多久,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他们小小的世界。徐沫影清晰地听到身后不远处车轮在滚动,而且那声音正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卓远烟生怕他不知道汽车已经到了,故意在他身后鸣响了两声汽车喇叭。但徐沫影不但不躲不闪,反而将女孩搂抱得更紧。
他期待这场危险的实验给他一个理想的结果,哪怕是生命的代价。
在这段冷清的街道上,车辆稀少,女孩绝对料想不到会有车子直直地撞向他们。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越过徐沫影的肩膀,她清晰地看到一辆汽车正向两人疾驰而来,而当她意识到那车子是在无所趋避地撞向他们,却已经躲避不及。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马路上惨白的阳光。
那个下午,就在她陶醉在恋人怀抱中的时候,她看到了阳光下青黑色的柏油路,以及柏油路上飞驰而来的汽车。
那个下午,她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化作嘴上的一句“小心”,她所有与恋人双宿双飞的憧憬只变成那一个仓促的旋转。
她想起了,终于想起来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一辆车,又让她来不及说出一句话?那一刻她心里发出绝望地呼喊。
徐沫影听到了她心底的呼喊,那是一句简单的“我爱你”。同时他感觉到女孩的身子竭尽全力地向右旋转,紧跟着他看到了即将触及女孩身体的汽车!
他知道她想起来了!重来一次,她仍然固守着自己的选择。
他的心发出幸福的颤抖,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遗憾。咬了咬牙,借着女孩旋转的力量,他继续向右摆动着身子,在汽车撞倒两人之前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第四章 自己的故事 下
女孩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恋人重新面对着汽车的冲击,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拦阻。她不禁一呆,刹那间,徐沫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同时,卓远烟的汽车也吻上了徐沫影的后背。只是徐沫影的吻很重,汽车的吻却很轻。
那看似雷霆万钧的一撞,却仅仅是刚好触及身体而已。卓远烟在最后时刻拼命地踩下了刹车,时间拿捏得刚刚好,车子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乖乖地停了下来。
这个任务还真是惊险,如果不是自己车技不错,恐怕这时候徐沫影已经横尸车下了。为了找回记忆而已,何必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卓远烟想不通也懒得去想。她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身子往座背上一靠,一声不吭地看着车窗外的两个人。
这一对恋人正在马路中央热吻。
这一刻,徐沫影可以拼命索取,因为碧凝终于不再是碧凝,他找回了从前的浅月。这一刻,女孩也热烈地回应,当恋人安然无恙,当记忆的火光重新照亮自己的视野,她情难自已,激动得身子在微微颤栗,一面流泪一面拼命回应着他的亲吻。
女孩终于彻底地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故事。那天她穿过人群奔向他,只为挽救自己一时的失言和任性。那一天她忽然明白,她所渴望的生活其实很简单,而生活刚刚在他们面前展开,有爱,有信任,就有希望就有无限可能。那天阳光正好,午后的柏油路拥挤干燥。她记得恋人扔下手提箱给了她一个最幸福的拥抱。
而那些想说而未能说出口的话,不妨留到今天。虽然迟到了一个多月,却还保留着她该有的温度。
热吻终于告一段落。唇分,两人一动不动地对望着。女孩满脸是泪,嘴角却一如既往挂着明媚的笑意,她抬头望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大声地问道:“跟我回家吧!我决定啦,我要带你去见我爸妈!”
徐沫影一怔,进而笑容慢慢地从两颊绽开。他再一次抱紧了这个可爱的女孩,让她的脸贴近他的脸,让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