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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朱雀军第一次与炮兵合练,主持炮台炮兵的,是楚剑功在官涌之战时的老熟人,游击麦莛恩,按照旧式清军的标准,此人是个勇将,也深得军心。
而就在同一天,英军大舰队突然拔锚北上,只在珠江口留下了四艘等外战舰和一艘火轮,封锁广州。
“颖修啊,封锁是什么意思?”楚剑功忙于军务,李颖修就成了林则徐的外事参谋。
“就是阻断往来。”
“英吉利人在做什么我当然知道,只是这样有什么含义吗?或者,有什么威胁吗?”
“没什么用。不用理他”李颖修淡淡的回答。对清国,喔,大清这样自行闭关锁国的政权而言,根本看不上外贸关税那几分银子,更不需要海外的任何商品。英吉利人在拿破仑战争中使用大陆封锁得心应手,对清朝便也照葫芦画瓢,真是拜错庙门。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呢?”面对陌生的对手祭出陌生的手段,虽然没什么危害,但林则徐还是觉得别扭,“难道就这么看着?”
“现在只有看着了。隔着粤海,大眼瞪小眼。我们没有军舰,不然可以趁英国人只留下了五艘船,吃它个便宜。”
楚剑功可不管这些,他和杰肯斯凯专心步炮合练。
“全部都把身子藏到壕沟里。水师的骑兵炮在你们后方,他们发射的霰弹要从你们头上飞过去,不排除霰弹散射的角度过大的情况,要注意保护自己。”
“躲在壕沟里的同时,要上好枪弹,炮火一过,立即站到沙包上,以壕沟壁为支架,排枪射击,然后迅速从沙包上退下来。”沙包,指壕沟内部垫脚的沙包。
炮兵的观察手的视线要广,不仅要注意本炮台当面的敌人,而且要注意临近炮台的敌人。杰肯斯凯在教案中这样写道。目前根本没有合格的炮兵教官,只好让杰肯斯凯和范中流赶鸭子上架了。杰肯斯凯负责炮兵的射击指导,而范中流则负责测绘指导。
“我的想定是,第三营全部配燧发枪,在炮台的战壕里打阻击。二营燧发枪和击发枪各半,作为预备队。而一营……”
“一营训练最精,当然作为机动主力,他们必须要和英军正面对抗,积累成建制作战的经验。”
“我们还有四门十二磅炮吧。我看可以把炮兵连组建起来了。”
“广东水师中,找二十个训练精干的炮手还是找得到的,再招募一百新兵,然后由范中流来上课,从测绘开始讲起。”
“也好,先把架子搭起来。”
楚剑功和李颖修正说话间,有士兵来报:“张教头回来了。”
楚剑功赶紧迎出去,看见张兴培正站在营房门口。
众人进了屋,道了好,张兴培不及寒暄,直接说道:“定海丢了。”
“什么时候的事?”楚剑功忙问。这么说,英军已经过了舟山群岛。
“十天前,我听漕帮的人说,英国人炮轰厦门,便把后续的事情,都交代给弥陀爷,自己往回赶,四天前,我在赣州转船,听扬子帮传消息,英夷取了定海。”
楚剑功站到公厅里挂的西洋日历前面,今天是7月15号,消息传到赣州还要时间,这么说,英军过舟山是7月8号以前的事情了。
怎么办?
最保险的,当然是在广东呆着,无功无过。别的省份防务,正如林则徐所言“粤省岂能代防焉。”但就这么坐等到英军重返广东?万一英军不回来了呢?那楚剑功一切政治谋划都无从谈起。
“我看,我先带朱雀军去镇江。”镇江,南北通途,漕运的枢纽。在镇江,北上山东,南下浙江福建,都是十日以内的水程。
“也好,把第三营留给我,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未必听你的,林大人给你什么职分?”
“没有,白身帮忙。”
“且代你向林大人讨个七品官来做做,指挥朱雀军,也有个名份。”
“这样不好,不如你带我到营里,直接任命我作营官,立下营官由你任命的先例。反正清廷绿营的分统都是由主将任命的,也不算违例。”
“你能管住第三营么?刚被我训练过,心气可高。”
“你且看我手段,就靠我这枪法,这海上练出的筋骨,管不住几百小兵崽子?另外,你把杰肯斯凯留给我。”
“炮兵的训练,要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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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痛加剿洗
7月20日
战争终于打响了,各方究竟是怎样一个形势呢?楚剑功坐在船舱之内,默默地思考。
林则徐向朝廷告警的奏折,是六月二十四号送出去的,用的“四百里加急”,通常在路上会走二十多天。那么,在楚剑功从广州出发的时候,林则徐的奏折刚刚到京师。也就是说,清廷对林则徐的奏折尚未作出反应。清廷情报的传送效率,还不如江湖。
浙江定海,福建厦门在十多天前已经打了両仗,这两仗的战报如果没有耽误的话,应该刚到京师。清廷同样没有时间反应。
目前来看,楚剑功所要面对的“友军”,只会是两江和闽浙的地方绿营,英军面对的敌人也是如此。
楚剑功在进入两江以后,两江总督伊里布和闽浙总督邓梃桢是管不到他的,最多只能请求他协防,这样,楚剑功的活动余地就大多了。
想通了这一层,楚剑功站起来,来到舱外,随口问身边一个夫子,“还有多久到赣州?”
还是北江拖佬的船,这一次是顺着北江上溯,进入另一个源头浈水,入江西,直到赣州,然后转船,走赣江,鄱阳湖,最后进入长江。张兴培还是在前面打前站。
那个被问话的夫子回答:“还有五天吧,眼看就要过大庾岭了,这一段,还得找纤夫拉纤。”
楚剑功在船头吹了会风,今天,是七月二十日,不知道道光皇帝对东南“夷患”的御批有没有发出来,两江总督伊里布在没有上谕的情形下,又会作何谋划呢。
楚剑功猜得不错,浙江巡抚乌尔恭额的奏折刚刚到达京师,在奏折中,乌尔恭额奏称,英夷四千余人,袭扰定海,浙江巡抚自请戴罪立功。
“皇上发怒了。”军机大臣穆彰阿端起茶杯,微微揭开杯盖,等着茶杯中的香气慢慢从缝隙中慢慢渗出来,用鼻子细细的品着。
“一群贩鸦片的英夷到了浙江,竟然夺了一县。”坐在他对面的,是直隶总督琦善,两人散朝回来,穆彰阿邀请琦善来家中相商。这个时候,京师对敌人的判断,仍旧是武装走私的鸦片贩子。
“林少穆在广东,和英夷交战屡屡获胜,”琦善指的是林则徐火烧鸦片船那些奏报,“既然广东福建都可以轻松击退英夷,浙抚确实难辞其咎。”
“我听说,英吉利人腿不能打弯,不知确实否?”
“林少穆在奏折中提过一句,不过乡村野史,不足为信,他拿来提振士气罢了。”
“皇上的意思怎样?如果皇上问起方略,我等该怎么回答才是?”
“皇上圣明,弱冠即亲自击匪,又尚节俭。犹慕本朝圣祖世宗,喜欢乾坤独断,皇上怎么说,我们应着便是。”
“按皇上的脾性呢,定会选一员猛将,往浙江剿匪,不知中堂有没有备谘?”琦善这么问,意思就是说,中堂你夹带里有没有人物,瞄好了剿匪的肥缺,有的话,我就不碍你事了。
“武事方面,我还真不太熟。”穆彰阿言下之意,就是“这一次我就不参合了。”
“福建陆路提督余步云,曾在白莲教、张格尔诸役中屡立战功,不如调他前往浙江。”
“余步云,他不错啊,此役过后,可以转成文官,外放藩台了。”
“林少穆在奏折中说,英夷可能沿海进犯,不知会不会到直隶各海口?”琦善突然想到一事。
“英夷跑不了那么远吧!”穆彰阿不以为然。
“看林少穆奏折,英夷距我大清万里之遥,这么远都过来了,不差沿海这一段。”
穆彰阿不说话,端着茶杯,用杯盖在沿上刮着,仿佛茶水越刮越香。琦善也不说话,揭起茶杯盖,看着盖上的水珠慢慢滴到杯里。
养气,乃大清官场第一要诀。养了气就要斗,即使双方没什么矛盾,如果在养气功夫上输了一招,也是落了下乘。穆彰阿秦王作缶,琦善观音滴水,都是大清官场中的养气高人。
这番斗气功夫,持续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穆彰阿才说:“老兄是直隶总督,直隶防务乃分内事,老兄觉得要做的,只管去做。皇上只有嘉许之意。”
“得了中堂这句话,下官便胆壮了。”琦善的意思,便是如果他做错了,穆彰阿也要担责任。
“我还有事,老兄在此稍坐,来呀,给大人上茶。”
“门子在外面喊”送客——“
这一番斗气,以琦善获胜而告终。
两天后,琦善下令直隶各个镇协营,都要整顿,立过军功的将领,将担任直接指挥的责任,吃空饷的兵额,都要补齐。琦善本人赶赴天津,亲自坐镇,准备火攻器械,点验火器,岸炮。直隶沿海各户,复归保甲,“严防汉奸作乱。”
这一番整顿,倒是使天津绿营光鲜不少,道光帝嘉许曰“能”。
但京师的准备帮不了浙江,七月二十四日,英军炮击浙江乍浦民居,作为示威。
在同一天,楚剑功的朱雀军在赣州下船,就食,楚剑功拜会了赣江摆子的长老,次日,朱雀军乘坐赣江摆子的船,穿鄱阳湖,三日后,终于到达九江,楚剑功和长江三大帮之一的扬子帮正式搭上了关系。
长江中游的排帮,下游的扬子帮,可以说是在铁路出现以前的运输大王,和这两帮建立关系,别的倒没有什么用处,但在部队和物资的运输上,已在清国范围内首屈一指了。比如从广东到九江,三百里加急的驿马也要走十天,朱雀军全军也只走了十三天。
与交通网的发展相联系的,是对情报和经济掌握。比如,定海失陷的消息,楚剑功早于林则徐知道,沿海的漕帮通扬子帮,扬子帮通天地会,船有多快,情报就有多快。
七月三十一日,楚剑功顺流而下,到达镇江,恰逢两江总督伊里布在此坐镇。伊里布也算道光朝的能臣之一,曾经平定过云南土司叛乱。他见到朱雀军前来助战,分外高兴。
“林少穆乃我大清柱石,颇得圣眷。名师出高徒,你不像那些绿营兵将,兵马未动,先要开拔费。当然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不要,开拔费我也会给你。”
“谢大人。不知大人有何方略,以制英夷。”
“何必多言,痛加剿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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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方略
“痛加剿洗!”楚剑功重复着这四个字。
“不错,我在云南抚夷久已,对这些夷人,要恩威并施,先大兵进剿,擒斩其头目,然后任命恭顺者为土司,施以恩宠。”
“嗯,制台,英夷可能有点不一样,这次来的头目,地位最高的是钦差懿律,他有三个副手,远征军总督兼水师提督伯麦,商务领事义律,远征军陆师提督郭富。”楚剑功使用伊里布听得懂的名词作介绍。
“那我们就杀了懿律,任命义律为头目,而义律手上无兵,水陆两师提督定不服他,义律便只有依靠我们,与之相斗。这叫以夷制夷。”
“制台,只是这些头目之上,还有英夷伪相巴麦尊,即使真的擒杀懿律,他们还是不会内斗的。”
“那依你之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