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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社乃是实行皇道建国的总指挥部。只有加入复兴社,才可以顾全民族全体的幸福,保障国家整个的利益,策划国家民族永久的安危。同时,复兴社,对于有志气,有热忱,有皇道思想的青年,有要求他们入社的权利,也有容许他们入社的义务。要知道我们中国千百代祖宗留下来的遗产,都要由复兴社来改造,来整理,亿万年子孙立命的基业,亦要由复兴社来开创,来充实。复兴社,为了完成续往开来的责任,所以有权利要求全国国民来共同负责,也有义务容许全国国民来共同革命。
“天下无易事,天下无难事”。只要对于我们自己的国家民族有至诚的信心,对于复兴社宗旨与目的,有一致的认识,作共同的奋斗,如此则今后纵有排山倒海的艰难,亦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
总纲部分,几乎可以看做是对成立和加入复兴社的号召,阐述了复兴社的宗旨和目的,当然,采用了很多模棱两可,不会犯忌的词汇。
由于《民族之命运》和《八旗之奋斗》在基调上的极度相似,楚剑功完全可以把《命运》解释成《奋斗》的补充说明。两者的区别,就在于《民族之命运》是面向所有人的,而《八旗之奋斗》则只局限于八旗。
然而,军国主义,是一种绝对排他性的意识形态,八旗还是皇汉?两者最终将迎头相撞,势不可挡,无可挽回。
“要推动民族国家吗?要建立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一体化的青年组织吗?”楚剑功望着左宗棠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我对军国主义天生厌恶,却不代表别人也走不通这条道路,让他们试试吧。曾左胡李,各走各的道路,走出新意来,算你们有本事,走到穷途末路,只能怪你们命不好,千万不要怪我啊。”
89 澳门
10月15日
经过一个多月的航行,英国派驻清国首任公使威廉格莱斯顿的坐船终于到达了澳门。
澳门是英国享有驻扎卫队的权利的城市,对英国人而言,在一定程度上,它比公使馆所在地上海更加重要。
格莱斯顿决定在澳门举办一次领事馆的开馆仪式和英军入驻仪式。由于印度总督所下辖的大部分部队目前还陷在阿富汗,这次跟随格莱斯顿同来的,只有杰拉德的第十一龙骑兵团。
澳门,并没有出现格莱斯顿想象中的盛大欢迎场面,虽然葡萄牙本土还要仰仗英国人的保护,但葡萄牙澳门“总督”亚马勒却给了格莱斯顿一个下马威,他就在格莱斯顿到达的当天,宣布澳门为自由港,并将他随身的二十名卫兵派到码头上,阻止英国人的船靠岸。
格莱斯顿正在自己的船舱里和汉弗莱商量对策,这时候,有人敲门。
在得到格莱斯顿的许可之后,一位青年军官应声而入:“公使阁下,你不能让不列颠遭受这样的侮辱,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连,我就把葡萄牙人扔到海里去。”
“詹姆斯,我们的骏马迫不及待了。”格莱斯顿叫着青年的名字取笑道,虽然他比对方大不了几岁。
詹姆斯布鲁斯,第七代额尔金伯爵的长子,第八代额尔金伯爵,1841年刚刚戴上额尔金伯爵的头衔。现在,已经有人用伯爵大人来称呼他了,比如汉弗莱就是这样。
“额尔金伯爵,我知道,您一直希望能够超越您父亲,希腊征服者额尔金勋爵的成就,但不能着急。在和平时期,我们要尊重程序。您要知道,不列颠无法长期在远东驻扎大规模的军队。所以,我们必须教导清国人能够尊重条约和国际惯例。而教导的前提,就是我们自己要遵守条约。澳门从法理上来说,仍旧是清国的地方,葡萄牙人只是租借这片土地来堆放货物,所以,我们应该通过清国来解决这件事情。”
小额尔金桀骜的昂着头。
“好了,詹姆斯,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把这封信交给清国大臣。”
“交给哪位大臣?”
“我也不知道,直接去两广总督府,谁管事就交给谁。”
中午时分,李颖修见到了这位信使。
詹姆斯布鲁斯这个人我没有一点印象,看来是历史上的无名鼠辈。李颖修想,说道:“好了,信我收到了。我会尽快处理。你回去吧。”
“如果清国不能处理,我们很乐意代劳。”小额尔金傲慢地说。
李颖修听到这话,抬头仔细看了看小额尔金,修长的手指,白皙而有力,傲慢的昂着头,全然没有外交人员那种冷静。神态不可一世,显然未经挫折。
看来是到远东来发财的某个贵族子弟吧。李颖修接着问他:“请问您担任什么职务?”
“我即将是驻澳门领事。”
英国人会把这么重要的外交职位交给这样的纨绔子弟?“那您携带有领事任命书吗?”
“今天我不是来递交国书的。”虽然不情愿,额尔金还是将一份身份证明文件给了李颖修。“我的父亲,是希腊征服者,第七代额尔金伯爵。”
哦,原来你的父亲就是拆了帕拿农神庙的额尔金,那你应该就是烧了圆明园的那个额尔金了。没想到会是你来担任驻澳门领事,以后还有得打交道呢。
李颖修送走了额尔金,随后,他调遣了朱雀军的一个连,前往澳门,强行驱逐葡萄牙“总督”亚马勒。其实这是为他好。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亚马勒在1850年因为拖欠地租被会党砍成几块,现在他终于免除了这种命运。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李颖修万万想不到,一股风潮已经从背后袭来。就在他将驱逐葡萄牙总督的事情向徐广缙汇报以后,徐广缙的一个门客,立即写了一篇文章,弹劾李颖修对英夷太过恭顺,将以夷制夷的大好机会轻轻放过。
这篇文章,一夜之内,居然贴满了广州城的大街小巷。
“有失国体,有负众望。”徐广缙对着广东巡抚怡良痛心疾首:“大好机会,他怎么就轻轻放过了呢。回想那《辛丑和约》也是李颖修签的,莫非是故意纵敌。”
“制台,不可乱说啊。”怡良还没有拿定主意。
“这事啊,终要有个了局,也不能就让广东变成鬼域。”
“如是反悔,不执行条约,边衅重开,朝廷怪罪下来,怎么办?”
“谁说要反悔,只是一些民众不满,与我两广总督府何干?”
“制台有何妙计?”
“李颖修对我说,英夷有一批洋商,跟着他们的公使重回广州,那个公使,想搞个入城仪式,李颖修的意思呢,借此机会,宣布广州重新开埠。”
“制台是想在入城仪式上下他们的脸,对吧。”
徐广缙笑而不语。
就在入城仪式的前一天,张兴培拿着一摞招贴去找李颖修
“军师,你来看看这招贴。”
李颖修一看,却是一份《全粤义士义民公檄》
“兹闻逆夷将入海珠,创立码头,不惟华夷未可杂居,人禽不堪并处,直是开门揖盗,启户迎狼。况其向在海外,尚多内奸,今乃逼近榻前,益增心患。窃恐非常事变,诚有一言难尽者;若他国群起效尤,将何策以应之?是则英夷不平,诚为百姓之大害,国家之大忧。”
李颖修一愣,这篇招贴里对英夷入城充满了强烈的反对情绪,“哪里来的?”李颖修问。
“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张兴培回答说,“我在江湖上打听,是广州明轮学堂的何人庚所写。”
“华夷大防,华夷大防!哼哼!”李颖修冷笑道。
“军师,”张兴培搓了搓手,“民气可用啊,我们不如就此机会,搞一票大的,给英夷一点颜色看看。”
“民气可用?兴培你在说什么?”
“我广东又没有打输,却同样要开埠,想想真是气闷,这次要给英夷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胡说八道!”
90 反入城斗争
10月18日
“胡说八道,英夷来做生意,我们应当鼓掌欢迎。”
“军师,你居然这么想,你再看看这些揭帖……”
李颖修又拿起一张揭帖,《广东全省水陆乡村志上义民公檄》:
“英夷生化外刁毒之乡,狼面兽心,虎视狐疑,在彼之不敢靓靓我粤者,惟不得入城,探实地势与消息矣。今公然奉示入城,不但强悍霸占,欺凌百姓,其害更有不可胜言者。”
嗯,这是担心英商给英夷做探子,打听我广东防务的虚实。李颖修笑笑,又拿起另一份招贴,脸色不由得一变。这份叫做《锦联堂公启》招贴称:
“向来外夷数百年来,未闻入城,各国皆守分乐业。华夷并安。今英夷忽有此举,以致人情惶恐,客心疑惑。在粤之商,早决归计,远方之客,闻风不来,则货物何处销售,更恐意外骚扰,又于何处寄顿。是以爱集同人,定议章程,暂停与夷人交易。”
这是担忧英人人城后影响商业的局势。本来也没什么,但“锦联堂”三个字却触动了李颖修的神经。锦联堂是十三行控制下的纺织品出口机构,好像是叶尚林的产业。十三行改组为南洋实业总局之后,锦联堂也实现了公私合营。现在,他们在没有知会李颖修的情况下,就决定暂停交易,而且发了这样一份,和李颖修的政策相抵触的招贴,其中的意味,就很耐人寻味了。
“风吹草动,什么魑魅魍魉都跳了出来。”李颖修轻轻地咕隆了一句。
“军师,叶尚林想混水摸鱼呐,要不要我今晚去他家走一遭,砍了他的头,挂他家门梁上。”
“免了。话说回来,兴培,你也反对英夷入城么?”
“那当然,何止是我,江湖上一众好汉都准备对等英夷入城落了单,切几个鬼头来下酒。”
李颖修郁闷的摆摆手,又找起另一份招贴。《明伦堂绅士议论》
“查百姓何以不准外国人入城。当经细问士农工商各项民人,但谓若是夷人到来,必定猖狂,每每到处寻衅。或挟带鸟枪入村,打雀为名,遇见鸡犬猪牛,则辄为放枪打毙。遇见妇人孩子,则或调戏或恐吓以取笑。遇见花果禾稻,则或偷取或残害,以肆其暴庆之性。种种不法,难以尽说。兼之当其行凶之时,设若有人拦阻劝止,必遭其突用鸟枪打死。如此不近情理之夷狄,倘再准其入城,将来扰害,更未有底止矣。所以我等百姓万不能容其入城也。”
看来诸位乡绅们担心的,是英人人城后侵凌民众。
张兴培见李颖修不说话,又找出一份招贴来,说道:“这是茶馆中流传的。”
“现在细查得逆夷苦苦要入城之故,因该夷询七千八百余万,定于在广东省城征取。须入过城一次,即便勒收租税。每日城内勒收地租银一万两,城外亦收地租银一万两,另每日勒收货物税一万两。每日共收银三万两,每月合计收银九十万两。此乃吾人性命身家所关,务祈同心联络。各宜瓦面多设火煲灰箩器械等物堵御,尽力攻守,务除大害,不许入城,方能保全。”
嗯,这是广东的下层民众估摸英夷入城后要征税。
“无论乡绅,帮会,行商还是苦力,都不愿意英夷入城。”李颖修苦恼的拍拍脑门。
“其实钧座无需烦恼,有乡绅大集团练,再加上我朱雀军在,英夷闹不出什么花样,据说,徐制台也支持闹一闹。军师你看,这份招贴据说是徐制台找人写的。”
“夷人到省,向在城外夷楼聚处,国有典章,二百年从无夷入入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