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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精锐无敌的埃及军队开始接受统帅的检阅。八年前的今天,正是他们奋不顾身地冲过运河……”
萨达特站起来。向他的子弟兵行军礼。
士兵们齐刷刷地把头偏向右边。 驶在最前面的是——辆苏制T—62坦克。它将大炮平置过来向总统致敬。又过片刻,配着红、白、蓝三色(埃及国旗的颜色)的伞兵自天而降。冉冉飘落到检阅台前。向总统行持枪礼。
萨达待还礼。脸色还是那么凝重:
检阅顺利地按计划进行着。
步兵、伞兵、坦克、装甲车、导弹,依次从检阅台前通过。队伍整肃,井井有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两辆苏制卡车在检阅台前熄了火,但很快被推到路边,以便让大队通过。很少有人注意到它们。因为这种事情在历次阅兵大典中多次发生。
将近两个时过去了,受阅部队只剩下炮兵方队尚未通过。检阅接近尾声。
炮兵开过来了。
军事评沦员说:“看,这是我们的‘战争之神’!”
人们向西望去。尘埃中,高射炮的炮管象森林一样耸立着。反衬着如洗的蓝天。5
炮兵中尉卡里德已经在汽车里坐了三个小时了。他觉得这三小时比三个世纪还要长。
他不停地看表,时针仿佛凝固住了。
卡车司机坐在他身边。从上汽车以来,他一直避免同司机说话。他心里太激动了,他相信自己如果开口说话,声调一定是颤抖的。
他紧握着一支苏制冲锋枪。汗水从手心渗出来。司机无意碰了一下他的枪,他象被针扎了似的做出反应:“别动!”眼里迸出恶狠狠的光来。
司机笑了:“里面又没子弹、你那样害怕做什么?”
卡里德察觉了自己的鲁莽与不慎,为了掩怖,他想笑,但笑不出来,依然把枪紧紧地攥着。
他不能不这样做:枪里满是实弹。
卡里德中尉是“赎罪与迁移”组织中的一个成员,对萨达特总统恨入骨髓。这几年来,他没有一刻不想着夺取萨达特的性命,苦于没有机会。这次阅兵,他泰命率领一门北朝鲜造的一三O毫米口径的火炮参加分列式, 而且行驶路线离检阅台最近。这可是不容错过的好时机!他决定在这那一天做出令全世界震惊的事情来。
恰在这时,萨达特下令逮捕了一千五百多名极端宗教分子,其中有卡里德的弟弟,这更增加了他下手的决心。他知道这样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毫不在意,最大不过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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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行了周密的准备。
他手下共有三个士兵,他故意在检阅前两天安排他们去休假,然后从同伙那儿挑选三个人来顶替。
这三人原来都是军人。一个因为有“极端思想”而被开除了军籍,一个是自愿退伍的伍长,另一个是后备军官。三人的枪法都相当好。
卡里德知道受阅前武器要受到严格检查,便事先把从埃及运来的子弹、手榴弹藏在炮车上。检查过后,再偷偷调包。
昨天下午,三个同伙来到军营。他向司令官报告说,这三人是中央军区派来代替休假者参加阅兵的,并当着司令官的面,声色俱厉地训斥他们:“命令你们三点钟来,怎么拖到现在?这是绝不允许的!到禁闭室去!”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把那三人隔离起来。如果他们同别的军人接触,谈不上三句准会露馅。为了不使司令官起疑,他还仔细搜了他们的身。
今天早上,他把他们从禁闭室里放出来。四个人打照面时,尽管无他人在场,但淮都没吭声。他们不需要再商量什么,一切都在很早以前就策划好了。他们默默交换着沉重的目光。
开赴纳斯尔城前,卡里德向那三人伸出两个指头做“V”状。这是胜利的表示。今天,这也是死亡的表示。
现在那三个人就坐在车厢里。时间是那样难熬……
突然,命令传来:准备受阅。
汽车突突地发动了。卡里德只觉得一阵晕眩,双眼发黑。他突然感到自己是那样虚弱,四肢无力。脊背上仿佛有一条小毛虫在蠕蠕爬动,那是汗。6
一点整。
六架海市蜃楼喷气战斗机在空中出现了。这是阅兵大典的最后一个节目,也是最精彩的节目。现在炮车尚未过完,但人们都把注意力放到天空上去了。
掌声雷动。
飞机列队从检阅台上低空掠过,尖利的呼啸声使许多妇女捂住了耳朵。
飞机穿过广场后突然拉升,直刺天穹,尾部喷出红、白、蓝三种颜色的烟来,那情景煞是壮观。
萨达特仰面朝天,聚精会神地看着。
军事评论员说:“各位现在看到的是,海市蜃楼飞机在表演垂直转圈,与此同时,还有为数不多的几辆一三O火炮的炮车仍在通过阅兵广场。”
现在卡里德的炮车就驶在那为数不多的几辆炮车中。他脸色惨白,嘴唇紧咬,一阵阵泛青。幸亏司机在全神贯注地驾驶汽车,否则看见他这副神情,不起疑窦才怪呢。
炮车从检阅台前缓缓通过。
卡里德突然用枪顶住司机,厉声命令:“停车!”
司机吓了一跳,但没听他的。
“停车!否则就打死你!”
司机仍然没有停。
卡里德不顾一切地拉了手刹。炮车停了。他从驾驶室里跳出来。
车厢里的三个人也开始动作。两个跳下车,另一个枪法最好的人继续留在车上,瞄准萨达特总统。
炮车中途熄火的事是司空见惯的,再加上众人都在仰面观看飞机表演.淮也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了意外情况。
卡里德等三人端着枪,排成一个三角队形,疾速奔向检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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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来,准备还礼。
他错了,无可挽回地错了。
说时迟,那时快,卡里德大吼一声,向检阅台投出了一枚手榴弹。
另外两个人也开始射击。
这一切发生得是那样突然,以致于很多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爆炸声被飞机的呼啸声淹没了。倒是哈菲兹反应最快,大叫一声:“刺客!”
他不顾一切地向总统扑去,想保护他。
现在萨达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的脸色平静极了,依旧站在那里,魁梧的身子一动不动;
哈菲兹大叫:“总统,趴下!总统,趴下!”
他依然屹立着。目色沉沉,仿佛若有所思。
他在想什么?也许他在想,我身为国家元首,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倒在地,那样做实在是有失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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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许他什么也没有想,但他站在那里。
哈菲兹见总统那么固执,情知事情要糟。急中生智,操起一把椅子想为总统遮挡一下,但是已经晚了。留在卡车上的神枪手这时抠动了扳机。他瞄得太准了,长长的一串子弹几乎全部击中了萨达特。他倒下了。
哈菲兹也中弹栽倒。
这一切,发生于呼吸之间,检阅台上的其他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又是一颗手榴弹掷了过来。巨响。
一片惨叫。
军事评论员目击此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以哽咽的声音道:“叛徒,叛徒,同胞们,埃及……”
接着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电视屏幕上一团漆黑。
坐在家里看电视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
死一般的静。人们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但是在胜利广场,却是一片可怕的混乱。
卡里德已经冲到离检阅台只有咫尺的地方。一个摄影记者拦住了他的去路。赤手空拳的记者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埃及伟大!你们都是特务!……”
卡里德击毙了记者,继续朝前冲。
保护墙挡住了他.他现在看不到萨达特总统,不知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便把冲锋抢举过头顶,从上朝下扫射。子弹全部打在萨达特身上。
接着,卡里德又举起枪来对着检阅台乱扫。他大声呼叫着,双肩剧烈抖动,汗水从脸上滚滚淌下。怎么,眼睛里还噙着泪花?
对他来说,久久期待的这一刻终于来到了,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检阅台上的混乱是可以想象的。人们纷纷向后台拥去,乱作一团。他们都是达官贵人,此刻却把往日的尊严扔到爪哇国去了。咒骂声、凄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那情景真象世界的末日来临了一样。
在最初的一瞬间,秘密警察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闹懵了,忘记了还击,现在终于清醒过来,向卡里德们猛扑过去。
枪战。弹如雨注。
副总统穆巴拉克也中了弹,被人及时地推倒在桌子下。他的脸与萨达特的脸挨得很近。他看见总统的脸浸在一团血泊中。他听见总统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不可思议。”
这是萨达特说的最后一句话。
卡里德被打中了,跪倒在地上,但仍做困兽犹斗。冲锋枪继续喷吐着火舌。
三十秒钟后,他们的子弹打光了,警察和国民警卫军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擒住。卡里德的头被十几只有力的手死死地按在地上。他挣扎着,大骂。
检阅台上一片劫后景象。没有谁能搞清有多少人丧了命,唯见桌下、椅下,横七竖八,到处躺满了人。
萨达特躺在最前面。
人们想起了他,拥上前去。
他躺着,静静地,眼睛睁得好大好大。灰蓝色的军服上满是血迹。他的表情是那样平静、安详,方才一直是很沉重的面庞上现在竞显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看那情景,他没有感到丝毫的痛苦。
马斯里将军把手凑到总统的鼻前,顿时脸变得象纸一样白。总统已经不呼吸了。
萨达特死了。
马斯里象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穆巴拉克、加扎勒等高级官员们拥了上来,抬起总统向后台跑去,那里有他的私人直升飞机。他们觉得萨达特的身体还是热的,他们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你瞧,他的双眼还是睁得那样大,炯然有神的眸子正凝视着祖国的天空。
飞机还在表演。
萨达特被直升飞机迅速送到开罗最好的马阿迪医院。穆巴拉克随机前注。
医院立即对萨达待进行抢救。他们明明知道抢救是无望的,但还是那样做了。
萨达特左胸中了两弹,右锁骨上面的颈部中了一弹,右膝和大腿各中一弹,右下臂亦受伤。经检查,胸部左侧发现许多弹片,左肺底破裂。
一切努力都没有效果。
几个小时以后,医生们流着泪联合签署了死亡报告。
终于,萨达特离开了他的国家,他的人民,他的军队,他的妻子儿女,去了。
十月十日。埃及隆重举行萨达特总统的葬礼。
这位为世界和平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中东伟人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