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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个劲的掰呼,庞昱都快晕了。
小样儿人长的挺帅,怎么是个榆木脑袋!自古至今官场哪有不黑的,大宋的吏治比起混明脏清算是不错的了,可整整三百一十九年的天下也不过才出了一个包黑子,其他的——哼,怕是榆木脑袋的恩师、教他“五慎”的那位撞见这事也要衡量衡量自己动不动得起状子上告得这位。
汴梁,皇都,窑子里扔块砖指不定都能砸死三俩尚书级相当于今天部长职位的大员,开封府尹动不起的怕是还真的挺多。
庞昱没有性质再看下去,摇摇头准备闪人了。
等等,不是要告状的么!?
对,是要告状,不过那是争对包黑子坐镇的开封府,他不亲自出马没法把“火烧庞府、丫鬟失踪”这事编的滴水不漏,可现在的开封府尹是吴恭政——一张被状纸上某个姓名吓得面无人色的“无公正”,派吹雪……哦不,随便叫府里哪个家丁过去打声招呼,保准Y能把整个开封府衙搬上门来问案。
“《礼记·中庸》有载,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庞昱都扭头走了,榆木脑袋的英俊青年还在滔滔不绝。
“欧阳永叔!”
猛听一声大喝,吴恭政被彻底激怒了,白胡子倒竖,颤抖的手指着英俊青年,“我敬你是吕相门生这才让你在开封府领个差使,他日晋升不至于被言官说道成一无资历!你执好马、掌稳旗便是,少在这对本官指——手——划——脚!”
英俊青年欧阳永叔不知是头脑秀逗还是正义感强得过头,一脸肃容的凝声道:“大人,永叔到开封府任职非为资历,乃是……”
欧阳永叔……欧阳永叔……
庞昱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口中念念有词。
吴恭政气得话也说不出了,指着欧阳永叔浑身直颤。
“你、你……你……我不管你为什么到开封府来,也不管你图得是什么!你你你……给我听好,记住了!”
“老夫一天还是开封府尹,京城里大小案件一天是老夫说了算,谁敢再插嘴妄言一律以扰乱办案论处!”吴恭政出乎意料的失态,完全没有了以往刻意维持的亲民形象,连带身为父母官该有的仪态、气度也一下子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围观的一众百姓自是看得目瞪口呆,衙役、轿夫、文书等人则一个个心有惴惴——天呐,该不会是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爷党惹出来的祸事吧……难怪大人紧张成这副样子,生恐被欧阳少吏当众给抖露出来。
这这这、这事要是闹开了……大人身为朝中要员,顶多丢官罢职;欧阳少吏有吕相撑腰,“那些人”想也不致拿他出气;唯独咱们既没后台又没背景的,一旦事发……不定哪天就横尸街头了,连份抚恤都甭想捞着!
爆发了,疯狂了!队伍里所有从人一致把矛头指向了纯粹没事找事的欧阳永叔,不等吴恭政下令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差扑过来,抓住他两只胳膊就往外拖。
“喂,你们干什么,这案子还没查……”欧阳永叔刚要嚷,一团破布堵过来塞住了他的嘴巴,那个臭啊,熏得他两眼翻白。
公理眨眼无存,正义眼看湮没,最最最最最关键的时刻。
救世主到来!
“啪!”又是一声闷响,吴恭政胳膊再被抓住。
那是强而有力的一只大手,蕴涵着沉稳的力量、坚定的信念和无比强大的意志决心,死死地制住了他。
“你……”吴恭政满头大汗,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是的,难以置信,绝对的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这个人、这身装束,会骤然出现在这里。
青衣、小帽、皂靴。
除了庞昱还会有谁!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太惊讶、太震撼了,小小家丁竟然当街“袭击”开封府尹,大宋朝立国至今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桩案子,要审!”庞昱一字一顿,重逾千钧。
吴恭政如被千斤巨石击中胸口,脸色惨白连呼吸也接不上了,“你……你敢……好大胆子……”猛然瞥见绣在他青衣胸口那个闪闪发亮的“庞”字,身子触电様的一颤,喉头哽住,咯咯打战的牙关再也憋不出半个字来。
“审案子,赶紧。”没有任何的威胁、威逼,庞昱就淡淡给了吴恭政五个字,然后懒得看他吓瘫了的表情,扭头冲欧阳永叔一笑:“小兄弟,永叔只是你表字,其实你单名一个‘修’的,对不对?生于绵州,籍贯江南庐陵郡。”
欧阳永叔一怔。
“不用愣了,大家老乡,你口音我听得出,欧——阳——修——”
PS:这章更新的晚了点,抱歉啦。刚才看书评,有书友提出本作迄今为止没有什么突出的矛盾。确实,这个问题公子之前就注意到了,本来之前想突出主角和展昭斗法这个事后来想想没必要,干脆把着眼点放在丁月华失踪可能引来的展昭、白玉堂双重报复这方面。不过后来写着写着感觉这为了个小萝莉牵出主要矛盾实在有点荒唐,所以还是尽量淡化了。当然,小说嘛,没有矛盾剧情是接续不下去的,按照公子写作大纲主要矛盾下一章就有略约的影子了,下下一章牵出新的对手和阴谋,正式拉开两派争斗的序幕,作为本书的一个转折点,也作为迎接首页封推的“献礼”敬请各位耐心再等一天零一个小时,周一凌晨十二见文分晓!
第五十二章 四哥,侠与义的化身!
欧阳修,唐宋八大家之一,诗、词、散文均为宋时之冠。
作为宋代诗文革新运动的领袖人物,他的《采桑子》十三首《玉楼春》《浣溪沙》《秋声赋》皆传世名作,尤其是一篇《醉翁亭记》背得当世多少大好青年头晕脑胀眼发花,连文学素养相当之高的庞昱当年都被累及抄了不下二十来遍。
庞昱出手解围,大义凛然的把他救下,绝对不是想携私泄愤留住欧阳修一会找个偏僻地方自行处理,报当年抄书抄得手疼这笔大仇。
相反,他这是纯粹的“施恩”,施恩图报。
历史上的欧阳修除了是声名赫赫的文坛领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政治天才,深厚雄博,汪洋恣肆,先后历仁宗、神宗两朝,三起三伏而不倒,做到了等同于现在副国级的高官,一手甄选拔擢了王安石、苏轼、司马光等大批文人名臣,和宋祁等共修《新唐书》的同时自己居然还写出来一整本《五代史记》!
人才啊,绝对的人才。
这种人岂有不收之理!
收来当小弟!!!
想到欧阳永叔就是欧阳修的一刻,庞昱心里激动啊,逮小小一只萝莉应付区区一个展昭之所以废这么大劲,就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一个得力助手,这就好像诸葛亮领兵打仗,手底下尽是裴元绍、糜芳、傅士仁这等水货,那能打得过谁?
武侯之智啊。
庞昱空有武侯之智,手下却只有吹雪、万人敌和高崖内找来的一帮殿帅府三流侍卫(一流的早跑神策军去了,谁***呆殿帅府)可用,偶然间被他遇上了真才实学大大滴有、未来注定风光无限的欧阳修……
那还不杀出来卖个人请先。
需知混在古代什么最重要?
人才!
撞见了就不能放过。
“兄台……呃,你认识我?”欧阳修有点怔怔的瞧着他,面孔带点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完全看不出任何未来一代文豪的文采。
文豪是要培养的嘛,这种大有潜质的年轻人我不介意指点他一二的。
庞昱差点有了收徒弟的念头。
“同是正义之士,名姓不过身外物,标识而已——哦,我叫庞四。”庞昱很有哲理的丢给他一句引人深省的话语,抓住吴恭政的手猛然一紧,勒得他骨头都快断了,“快,下令,同一句话,老子不想说第二遍。”
“你……你你你你……庞……不……”吴恭政的惊骇有点出乎意料,结巴着舌头好像撞见了世上最最最最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不可思议了,吹雪抹着汗心想。
就算是太师府一瞪家丁,终归不过是身份卑微的下人,踩个把五六品的小官当然没什么——后头有侯爷罩嘛,可开封府尹哪里是这种可以随便“欺辱”的货色,京畿首府朝之重臣啊,连太师爷平素见到都很客气的。
当然了,主子想踩那自然是随便踩,大宋天下还真没几个安乐侯惹不起的人。
问题是吴恭政现在不知道眼前抓着他手厉声喝令的庞府家丁就是那个跺一脚整个京城都能震三颤的安乐侯,见他小小一个下人都敢那么的狂妄、嚣张、颐指气使,完全不把他这开封府尹放在眼中,岂有不大吃一惊的道理!
“你你你……你可知,他告得告得是……是……”吴恭政牙关打战,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手脚无法遏制地抖动起来。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不管他所告何人,被我、被欧阳兄弟撞见就要一管到底!”庞昱声如洪钟,字字千钧,俨然化作了正义的使者、公理的化身,英俊无匹的面容仿佛罩上了一层神圣耀眼的光彩,衬得俊朗轩昂的外貌、挺拔玉立的身姿愈发高大威武,赢得一片喝彩的同时更加博取了无数围观女性不能抑制的捧心尖叫——帅,太***帅了!!!
家丁庞昱……不,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成为了……
侠与义的化身!
“欧阳兄弟!”
庞昱大手一挥,夺过吴恭政藏在袖子里的状纸看也不看就那么扔给他。
“接着,这是证据。”
“多谢兄台!”欧阳修一把拿住,感激溢于言表。
谢个屁啊,以后跟着老子混就是了。
庞昱淡淡一笑,昂然屹立场中,大喝道:“念出来,当着百姓们面,把状纸念出来,大声念,不用怕,出了事情我担着!”
“是!”欧阳修答应一声,动作利落的打开状纸。
“念不得,不能念啊!”吴恭政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庞昱手扑了过去,“左右,把他们拿下,快拿下……”
“去你妈的!”庞昱最看不得这种标榜清正廉明其实胆小怕事只懂欺善怕恶的无能官员,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府尹挨揍,那还了得!
众衙门红着眼睛,抄家伙就杀过来。
“谁敢动!”庞昱沉声冷喝。虽然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家丁装,此刻却犹如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威风凛凛雄姿英发,所有的衙役、捕快都为他气势所慑,不自禁地停下手边动作,二十几号人就那么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欧阳兄弟,念!”
庞昱环视众人,目光如隼,“谁敢阻挠就是妨碍办案,以同罪论处!
欧阳修看庞昱的眼神由感激变成了崇敬,要不是庞昱向来低调,表现得不是那么非常抢眼(明明很抢眼吧!)Y估计都要跪地唱征服了。
欧阳修做梦都想不到,他一个才出国子监没两天的贡生居然在大街上和一介家丁两个人对挑开封府,激动之余总算还有点未来大宋名臣的影子,理了理衣袖定住神,打开状纸来朗声念道:“草民任有闲,城西李家村人士……”
念着念着欧阳修忽然也哑巴了,回头惊愕的看着庞昱。
“念呐,怕什么,就是告得天皇老子四哥我也有办法叫他认罪。”庞昱牛B烘烘一跺脚,胸脯拍的哐哐响。
欧阳修有点木呐的转过去,继续念道。
“……状告安乐侯庞昱抢占田亩,杀我父母,辱吾小妹,霸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