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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现在江宁府政务,在宗政卿、文彦博等主官失踪后,他们的副官奉命接办却弄得乱成一团,效率低下,每天多忙一个时辰办的事情却还不如以前多,各衙门政务的运行,几乎靠司马池一个人撑……
他真的忍不住想骂。
卧了个操,朝廷每年发下这么多俸禄,结果养了一群吃屎的猪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有个司马池,皇帝姐夫人虽然猥琐,眼光倒还真是不错,要他统领江南没有选错人,这次全仗司马池独力撑住了,他才可以不用太去搭理江南东路纷繁复杂的军政事务,一心一意地和空幻斗!
斗!斗!斗!好不容易抓了李元昊,可直通空幻组织核心的线索全断了,现在又要多个契丹嘛!娘的,怎么说耶律容止都算老子的半个救命恩人,难道要全城搜捕,把他和使团所有人抓起来下狱拷问,这也太无耻了些吧,怎么说都是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在庐州时中了李元昊的奸计还一起携手……啊,为什么想到耶律容止只用一只手、五六分力就轰开了几万斤重的铁罩子,背心突然有点凉,外头起冷风了么,不对啊,今早阳光灿烂!
会怕么?四哥会怕么会被凶恶的敌人吓到、会畏惧而不敢行动,那是懦夫、是孬包、是杂碎,是人渣……天丁大人不是懦夫、也不是孬包,更加不是杂碎和人渣,所以天丁大人桌子一拍,当机立断:“韩琦,传我号令,所有监视空幻据点的弟兄全部……放假半天,营造出本大人被空幻的诡计弄得灰心意冷、不知所措的假象,然后今晚突击抓捕,把江宁城所有契丹人一网打尽!”
“啊!”韩琦吃了一惊,“大人,这不好吧,边关我们和辽国还没有开战,枉然抓人……大人,您三思啊,辽国可不同党项,党项名义上是我大宋属国,大人暂时扣住党项王子‘协助查案’,倒也说得过去,可若是抓了契丹皇子……”
“哼,你也知道不能抓啊,那为什么心急火燎的跑来禀报,吵我休息……”
韩琦一愣,旋又一惊:“啊大人,你是说这……这又是空幻的诡计,故意让被捕的成员交待口供,诱我们大肆抓捕契丹人,大人您刚刚断掉了包括包顺心在内所有线索,情急之下定然中招,那么……”
他说着忽然身子一僵,背心冷汗直留:“大人,空幻这一手是为了激化我大宋与辽国的矛盾,皇子在江南莫名被抓,契丹人必引为奇耻大辱,原本僵持的边关局势顷刻就要爆发成为大战!契丹一动,在北方死死牵制住杨家军,侬侗岂有不立即作反之理,北疆、西南战事同起,党项必起军相应,试图分一杯羹,我大宋三面受敌,自顾不暇,空幻便可趁机在江南起事,一举光复南唐旧土。”
“嗯,呵呵,你还不笨嘛。”天丁大人笑着点点头,眼内却是精芒流转,宛若通灵神兽,“党项只是我大宋区区属国,地不过十数州,兵不过数万,空幻对他不待见,找个做据点的茶楼酒馆随便招待一下尚情有可缘。可耶律容止呢,堂堂辽国皇子、未来还可能是太子、甚至成为辽国皇帝,空幻与他暗中接触、订立密约,可能被最底层的成员徒众知晓么!”
韩琦对大人的敬仰彻底要五体投地了,滔滔江水什么已经不够形容,不是么?清晨方起,眼内犹带血丝,明显睡得很晚,精神未复,床头一片凌乱,也不知在这做了什么大耗体力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做做春梦XX抱枕哈),依然能够保持如此敏锐的判断和洞察力,放眼当今大宋——不,放眼天下。
还找得出第二个么
“韩琦。”
“末将在!”
“传我号令,契丹使团胆敢勾结空幻,乱我大宋社稷,本钦差要好好的惩处他们,所有禁军将士进入一级戒备、整装待发,随时准备给我拿人——记住了啊,这件事要大大的传,放声的传,要让衙门上上下下和全城老百姓都知道,就在今晚,天丁大人要拿契丹开刀,所有……至少是绝大部分的禁军将士,都要出动!”
韩琦何等聪明,一听之下便明白了大人真正要传出去的是什么“内容”,大大地应了一声“末将遵命!”,转身匆匆离去。
天丁大人目送他的背影走出院子,直到消失,然后唇角微勾,窗外投入的明媚朝霞映出一抹狠笑,再然后,手一扯,把大门拉上,俯身一个大大的熊扑压在两只软滑弹手的抱枕上,呼呼继续大睡。
××××××××××××
夜已深,月当空,凄凉冷清秋;
寒风冽,星辰暗,孤天映寂寥。
江宁府衙内的大牢,这时沐浴在一片寒凉的黑暗中,原本天丁大人安排了足足三百精锐禁军,分为三班、十队,每队五人一组,守的如同铁桶一般的大牢,因为今晚轰轰烈烈的契丹狗大搜捕抽调走了一大半的人力,只余不到八十人看守,若是再分三班,每班只有二十来人,实在确保不了大牢的安全,韩琦原先的副手、现在晋升为校尉负责大牢安保的肖云龙灵机一动,决定延长每班的巡值时间,改原来三班轮替为两班,凑足了近四十人一班八组的巡查规模,同时收缩守备将外围防务交给衙门的捕快衙差,全力看守被天丁大人再三叮嘱“绝对绝对不能放他跑了,不然你们通通要杀头的”的西夏王世子李元昊!
未时两刻,离换班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守了半宿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的将士们不由地都舒了口气,纷纷强打起精神准备熬完最后的一刻钟,就回去睡觉。
这不是懒惰,也不是取巧投机,而是人的天性,接近成前的一瞬,往往是他们最最松懈的时刻。
人,一松懈了就容易出事,即使是训练有素、堪称天下骁锐的禁军也不例外。
而在正式换班的一刹,完全松懈下来的四十人加上刚刚起床、还没有完全进入守备状态的四十人,这样的八十和平常状态下的四十人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甚或,还不如那四十人。
第三百九十章 女刺客的逆袭
换班了换班了!
未时三刻一到,负责后半夜巡哨的禁军准时出现在大牢所在的院子外,所有熬了半宿的禁军弟兄都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秒,这口气就堵在了胸口。
澄明如水的月色下,大院,墙头,俏生生多了一抹天仙般的绝色魅影,全身包裹在一件银白色夜行衣里,仿佛月光里突然降下的精灵,瞬间穿透了幽深的暗夜,冷冷地立在墙头,冷冷地盯着他们。
她的俏颜被一方蝉翼般的冰绡薄纱掩住,仅仅露出一双闪烁着寒冽杀意的眼睛,和姣好灵秀、仙气氤氲的疏淡峨眉,玉容丽色,依然美得让人心迷神醉。
大院里的一众禁军,多半看得心旌神摇,脑中缥缈恍惚,如梦如醉。
之所以是“多数”,那是因为还有一分部分、一小部份他们中的精锐骁勇、那一晚参加了凤临阁护驾的弟兄,怔怔地看着白衣女子天仙似的俪影娇容,忽然不约而同地惊呼道:“是她……是她,凤临阁……刺杀皇上的……女刺客!”
什么凤临阁,女刺客!
肖云龙一听,脑子都要崩炸了!
那一晚的护驾,他也有幸被。选中去了,不过是在外围负责,没有机会见到白衣女刺客的真身。但是,他见到了,见到了他最最崇拜、自认再练一百年武也比不上的军中豪侠、大内第一高手叶孤城,重伤呕血、面白如死,从他心中目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汉子变成了一头萎顿的病熊!
而这一切,只因为他和袭驾的白。衣女刺客拼了一招,就一招!
一招,秒杀他自认再练一百年。武也比不上的叶孤城,现在,那名白衣女刺客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墙上,冷冷地盯着他们,手中宝剑分明仍在鞘中,一股冰凉彻骨的寒意已经弥漫了牢房外的整个大院。
肖云龙的心,一瞬间仿佛冰冻了起来,全身僵硬,背。脊刺凉,牙关咯咯咯的直打颤,连手足都不听使唤,不停的颤抖起来。
但是禁军毕竟是禁军,严格的训练和鞭策,使得他。们从来不知道退缩、逃避为何物,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军令一下也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往前,尤其是跟了天丁大人之后,肖云龙和他弟兄们更是被大人的以身作则、身当一线激励起了满腔爱国热忱,为了完成大人交托的使命、为了江南的长治久安,纵抛头颅、洒热血,死在这里,亦在所不惜!
“唰!”肖云龙一马当先,抽出了腰间佩刀,大吼一声:“。弟兄们,给我上,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劫走李元昊。”朴刀舞动如风,壮如铁塔的身躯像席卷午夜的黑暗狂沙,劈头盖脸的卷向女刺客。
这一招是他毕。生力所聚,充满排山倒海、有来无回的爆炸力量,白衣女子却连看也不看,轻纱掩映下的樱瓣薄唇淡漠一掠,隐隐约约好像吐出“劫走,哼!”三个字,娇美的莲足在墙檐一踏,如仙子凌波般飞掠而下。
肖云龙首当其冲,朴刀照头劈去,紧随其后的禁军弟兄无一退缩,最前边的八个人、八把刀动,一起朝白衣女刺客砍去,无论角度、方位还是配合同力道,全都拧拿的天衣无缝,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禁军精锐。
可惜,这样的精锐在白衣女刺客眼中,就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她没有动手,也没有挥袖,甚至连闪躲避让都不屑为之,然而,她背后的那柄雪亮长剑,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而有实质的神奇力量的牵引,陡地发出“嗡!”的一声訇然轻吟,就那么冲天而起,耀闪的碧蓝青光连天上的星月的辉芒都生生压了下去,剑随身走,青光绕身,犹如无数蓝蝶飞舞……
大牢所在的院落里,一时只有惨叫和哀嚎。
××××××××××
前后不到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战斗平息,白衣女子的夜行衣依然是一片雪白、不染片粒尘埃,而刚才还是大吼着挥刀砍杀的禁军弟兄,这个时候,无一例外的全倒在地上,身上甚至看不到任何伤痕,只有手腕“神门”**上的一点红印。
“神门”**位于手掌后瑞骨之端,一旦中剑,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白衣女刺客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或许真正握着剑的时间只有二十分之一柱香甚至更短,就废掉了所有围上来砍她的禁军兵士,肖云龙和他的弟兄们无不浑身浸汗、摊坐在地,浑身上下不光是手、连腿和身子都一丝气力也无,眼睁睁看着白衣女刺客飘渺若仙、离尘脱俗的雅丽身影走进大牢。
大牢里,还有退守进来的二十名禁军,他们是守护李元昊的最后一道屏障。
不是还有铁门么?
铁门?白衣女刺客手里的宝剑一挥,精铁百炼铸成的厚实铁锁像纸片豆腐一样……挨了就碎,白衣女刺客不废吹灰之力便闯了重重守备的大牢里边。
“有人劫狱!”“禀报大人!”“叫支援,支援!”“弟兄们都去抓辽狗啦,哪来的支援”“点火,燃号炮,叫他们快回来。”
大牢外乱成一团,大牢里这时则笼罩在一片寒凉的恐惧气氛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名队长怪叫着挥刀扑了上去,完全是拼死一搏不要命的架势,这常言说得好啊,一夫拼命、万夫莫当,不过在武高绝的白衣女刺客眼中,就是“一万”夫拼命,她冰雪般的仙酿美目也起不了一丝波澜,这回干脆连剑都不用了,被一双银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