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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龄为集贤殿直学士,亲任之。
丙午,更汴宋军名曰宣武。
振武节度使彭令芳苛虐,监军刘惠光贪婪。乙卯,军士共杀之。
发京西防秋兵万二千人戍关东。上御望春楼宴劳将士,神策将士独不饮,上使诘之,其将杨惠元对曰:“臣等发奉天,军帅张巨济戒之曰:”此行大建功名,凯旋之日,相与为欢。苟未捷,勿饮酒。‘故不敢奉诏。“及行,有司缘道设酒食,独惠元所部瓶罂不发。上深叹美,赐书劳之。惠元,平州人也。
三月,置溵州于郾城。
辛巳,以汾州刺史王翃为振武军使、镇北、绥、银等州留后。
遣殿中少监崔汉衡使于吐蕃。
梁崇义虽与李正己等连结,兵势寡弱,礼数最恭。或劝其入朝,崇义曰:“来公有大功于国,上元中为阉宦所谗,迁延稽命,及代宗嗣位,不俟驾入朝,犹不免族诛。吾岁久衅积,何可往也!”淮宁节度使李希烈屡请讨之,崇义惧,益修武备。流人郭昔告崇义为变,崇义闻之,请罪,上为之杖昔,远流之;使金部员外郎李舟诣襄州谕旨以安之。舟尝奉使诣刘文喜,为陈祸福,文喜囚之,会帐下杀文喜以降,诸道跋扈者闻之,谓舟能覆城杀将。至襄州,崇义恶之。舟又劝崇义入朝,言颇切直,崇义益不悦。及遣使宣慰诸道,舟复指襄州,崇义拒境不内,上言“军中疑惧,请易以它使。”时两河诸镇方猜阻,上欲示恩信以安之,夏,四月,庚寅,加崇义同平章事,妻子悉加封赏,赐以铁券;遣御史张著赍手诏征之,仍以其裨将蔺杲为邓州刺史。
五月,丙寅,以军兴,增商税为什一。
田悦卒与李正己、李惟岳定计,连兵拒命,遣兵马使孟祐将步骑五千北助惟岳。薛嵩之死也,田承嗣盗据洺、相二州,朝廷独得邢、磁二州及临洺县。悦欲阻山为境,曰:“邢、磁如两眼,在吾腹中,不可不取。”乃遣兵马使康愔将八千人围邢州,别将杨朝光将五千人栅于邯郸西北,以断昭义救兵,悦自将兵数万围临洺。邢州刺史李共、临洺将张伾坚壁拒守。贝州刺史邢曹俊,田承嗣旧将也,老而有谋,悦宠信牙官扈崿而疏之。及攻临洺,召曹俊问计。曹俊曰:“兵法十围五攻;尚书以逆犯顺,势更不侔。今顿兵坚城之下,粮竭卒尽,自亡之道也。不若置万兵于崞口以遏西师,则河北二十四州皆为尚书有矣。”诸将恶其异己,共毁之,悦不用其策。
卷第二百二十七
【唐纪四十三】 起重光作噩六月,尽玄а嗣惨荒暧衅妗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二建中二年(辛酉,公元七八一年)
六月,庚寅,以浙江东、西观察使、苏州刺史韩滉为润州刺史、浙江东、西节度使,名其军曰镇海。
张著至襄阳,梁崇义益惧,陈兵而见之。蔺杲得诏不敢发,驰见崇义,请命。崇义对著号泣,竟不受诏。著复命。癸巳,进李希烈爵南平郡王,加汉南、汉北兵马招讨使,督诸道兵讨之。杨炎谏曰:“希烈为董秦养子,亲任无比,卒逐秦而夺其位。为人狼戾无亲,无功犹屈强不法,使平崇义,何以制之!”上不听。炎固争之,上益不平。荆南牙门将吴少诚以取梁崇义之策干李希烈,希烈以少诚为前锋。少诚,幽州潞人也。
时内自关中,西暨蜀、汉,南尽江、淮、闽、越,北至太原,所在出兵,而李正己遣兵扼徐州甬桥、涡口,梁崇义阻兵襄阳,运路皆绝,人心震恐。江、淮进奉船千余艘,泊涡口不敢进。上以和州刺史张万福为濠州刺史。万福驰至涡口,立马岸上,发进奉船,淄青将士停岸睥睨不敢动。辛丑,汾阳忠武王郭子仪薨。子仪为上将,拥强兵,程元振、鱼朝恩谗谤百端;诏书一纸征之,无不即日就道,由是谗谤不行。尝遣使至田承嗣所,承嗣西望拜之曰:“此膝不屈于人若干年矣!”李灵曜据汴州作乱,公私物过汴者皆留之,惟子仪物不敢近,遣兵卫送出境。校中书令考凡二十四,月入俸钱二万缗,私产不在焉;府库珍货山积。家人三千人,八子、七婿皆为朝廷显官;诸孙数十人,每问安,不能尽辩,颔之而已。仆固怀恩、李怀光、浑步猿鲼庀拢涔笪豕R弥敢凼梗髯哂谇埃胰艘嘁云土ナ又L煜乱云渖砦参U叽辏Ω翘煜露鞑灰桑患顺级诓患玻钌菁瞬环侵臧耸宥铡F浣糁链蠊佟⑽颊呱踔凇
壬子,以怀、郑、河阳节度副使李艽为河阳、怀州节度使,割东畿五县隶焉。
北庭、安西自吐蕃陷河、陇,隔绝不通,伊西、北庭节度使李元忠、四镇留后郭昕帅将士闭境拒守,数遣使奉表,皆不达,声问绝者十余年。至是,遣使间道历诸胡自回纥中来,上嘉之。秋,七月,戊午朔,加元忠北庭大都护,赐爵宁塞郡王;以昕为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使,赐爵武威郡王;将士皆迁七资。元忠姓名,朝廷所赐也,本姓曹,名令忠;昕,子仪弟之子也。
李希烈以久雨未进军,上怪之,卢杞密言于上曰:“希烈迁延,以杨炎故也。陛下何爱炎一日之名而堕大功?不若暂免炎相以悦之。事平复用,无伤也。”上以为然。庚申,以炎为左仆射,罢政事。以前永平节度使张镒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镒,齐丘之子也。以朔方节度使崔宁为右仆射。
丙子,赠故伊州刺史袁光庭工部尚书。光庭天宝末为伊州刺史,吐蕃陷河、陇,光庭坚守累年,吐蕃百方诱之,不下。粮竭兵尽,城且陷,光庭先杀妻子,然后自焚。郭昕使至,朝廷始知之,故赠官。
辛巳,以邠宁节度使李怀光兼朔方节度使。
癸未,河东节度使马燧,昭义节度使李抱真,神策先锋都知兵马使李晟,大破田悦于临洺。时悦攻临洺,累月不拔,城中食且尽,府库竭,士卒多死伤。张伾饰其爱女,使出拜将士曰:“诸群守战甚苦,伾家无它物,请鬻此女为将士一日之费。”众皆哭,曰:“愿尽死力,不敢言赏!”李抱真告急于朝,诏马燧将步骑二万与抱真讨悦,又遣李晟将神策兵与之俱;又诏幽州留后硃滔讨惟岳。燧等军未出险,先遣使持书谕悦,为好语。悦谓燧畏之,不设备,又与抱真合兵八万,东下壶关,军于邯郸,击悦支军,破之。悦方急攻临洺,分李惟岳兵五千助杨朝光。明日,燧等进攻朝光栅,悦将万余人救之,燧命大将李自良等御之于双冈,令之曰:“悦得过,必斩尔!”自良等力战,悦军却。燧推火车焚朝光栅,斩朝光,获首虏五千余级。居五日,燧等进军至临洺,悦悉众力战,凡百余合,悦兵大败,斩首万余级。悦引兵夜遁,邢州围亦解。
时平卢节度使李正己已薨,子纳秘之,擅领军务。悦求救于纳及李惟岳,纳遣大将卫俊将兵万人,惟岳遣兵三千人救之。悦收合散卒,得二万余人,军于洹水;淄青军其东,成德军其西,首尾相应。马燧帅诸军进屯鄴,奏求河阳兵自助;诏河阳节度使李艽将兵会之。
八月,李纳始发丧,奏请袭父位,上不许。
梁崇义发兵至江陵,至四望,大败而归,乃收兵襄、邓。李希烈引军循汉而上,与诸道兵会;崇义遣其将翟晖、杜少诚逆战于蛮水,希烈大破之;追至疏口,又破之。二将请降,希烈使将其众先入襄阳慰谕军民。崇义闭城拒守,守者开门争出,不可禁。崇义与妻赴井死,传首京师。
范阳节度使硃滔将讨李惟岳,军于莫州。张孝忠将精兵八千守易州,滔遣判官蔡雄说孝忠曰:“惟岳乳臭儿,敢拒朝命;今昭义、河东军已破田悦,淮宁李仆射克襄阳,计河南诸军,朝夕北向,恒、魏之亡,可伫立而须也。使君诚能首举易州以归朝廷,则破惟岳之功自使君始,此转祸为福之策也。”孝忠然之,遣牙官程华诣滔,遣录事参军董稹奉表诣阙,滔又上表荐之。上悦。九月,辛酉,以孝忠为成德节度使。命惟岳护丧归朝,惟岳不从。孝忠德滔,为子茂和娶滔女,深相结。
壬戌,加李希烈同平章事。
初,李希烈请讨梁崇义,上对朝士亟称其忠。黜陟使李承自淮西还,言于上曰:“希烈必立微功;但恐有功之后,偃蹇不臣,更烦朝廷用兵耳。”上不以为然。希烈既得襄阳,遂据之为己有,上乃思承言。时承为河中尹,甲子,以承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上欲以禁兵送上,承请单骑赴镇。至襄阳,希烈置之外馆,迫胁万方,承誓死不屈,希烈乃大掠阖境所有而去。承治之期年,军府稍完。希烈留牙将于襄州,守其所掠财,由是数有使者往来。承亦遣其腹心臧叔雅往来许、蔡,厚结希烈腹心周曾等,与之阴图希烈。
初,萧嵩家庙临曲江,玄宗以娱游之地,非神灵所宅,命徙之。杨炎为相,恶京兆尹严郢,左迁大理卿。卢杞欲陷炎,引郢为御史大夫。先是,炎将营家庙,有宅在东都,凭河南尹赵惠伯卖之,惠伯买以为官廨,郢按之,以为有羡利。杞召大理正田晋议法,晋以为:“律,监临官市买有羡利,以乞取论,当夺官。”杞怒,贬晋衡州司马。更召它吏议法,以为:“监主自盗,罪当绞。”炎庙正直萧嵩庙地,杞因谮炎,云“兹地有王气,故玄宗令嵩徙之。炎有异志,故于其地建庙。”冬,十月,乙未,炎自左仆射贬崖州司马。遣中使护送,未至崖州百里,缢杀之。惠伯自河中尹贬费州多田尉。寻亦杀之。
辛丑,册太子妃萧氏。
癸卯,祫太庙。先是,太祖既正东向之位,献、懿二祖皆藏西夹室,不飨。至是,复奉献祖东向而飨之。
徐州刺史李洧,正己之从父兄也。李纳寇宋州,彭城令太原白季庚说洧举州归国。洧从之,遣摄巡官崔程奉表诣阙,且使口奏,并白宰相,以“徐州不能独抗纳,乞领徐、海、沂三州观察使,况海、沂二州,今皆为纳有。洧与刺史王涉、马万通素有约,苟得朝廷诏书,必能成功。”程自外来,以为宰相一也,先白张镒,镒以告卢杞。杞怒其不先白己,不从其请。戊申,加洧御史大夫,充招谕使。
十一月,戊午,以永乐公主适检校比部郎中田华,上不欲违先志故也。
蜀王傀,更名遂。
辛酉,宣武节度使刘洽,神策都知兵马使曲环,滑州刺史襄平李澄,朔方大将唐朝臣,大破淄青、魏博之兵于徐州。
先是,李纳遣其将王温会魏博将信都崇庆共攻徐州,李洧遣牙官温人王智兴诣阙告急。智兴善走,不五日而至。上为之发朔方兵五千人,以朝臣将之,与洽、环、澄共救之。时朔方军资装不至,旗服弊恶。宣武人嗤之曰:“乞子能破贼乎!”朝臣以其言激怒士卒,且曰:“都统有令,先破贼营者,营中物悉与之。”士皆愤怒争奋。
崇庆、温攻彭城,二旬不能下,请益兵于纳。纳遣其将石隐金将万人助之,与刘洽等相拒于七里沟。日向暮,洽引军稍却。朔方马军使杨朝晟言于唐朝臣曰:“公以步兵负山而陈,以待两军。我以骑兵伏于山曲,贼见悬军势孤,必搏之。我以伏兵绝其腰,必败之。”朝臣从之。崇庆等果将骑二千逾桥而西,追击官军,伏兵发,横击之。崇庆等兵中断,狼狈而返,阻桥以拒官军。其兵有争桥不得,涉水而度者。朝晟指之曰:“彼可涉,吾何为不涉!”遂涉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