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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操闻羽走,恐诸将追之,果疾敕仁如俨所策。
关羽数使人与吕蒙相闻,蒙辄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斗心。
会权至江陵,荆州将吏悉皆归附;独治中从事武陵潘濬称疾不见。权遣人以床就家舆致之,濬伏面著床席不起,涕泣交横,哀哽不能自胜。权呼其字与语,慰谕恳恻,使亲近以手巾拭其面。濬起,下地拜谢。即以为治中,荆州军事一以谘之。武陵部从事樊伷诱导诸夷,图以武陵附汉中王备。外白差督督万人往讨之,权不听;特召问濬,濬答:“以五千兵往,足以擒伷。”权曰:“卿何以轻之?”濬曰:“伷南阳旧姓,颇能弄脣吻,而实无才略。臣所以知之者,伷昔尝为州人设馔,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余自起,此亦侏儒观一节之验也。”权大笑,即遣濬将五千人往,果斩平之。权以吕蒙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以陆逊领宜都太守。
十一月,汉中王备所置宜都太守樊友委郡走,诸城长吏及蛮夷君长皆降于逊。逊请金、银、铜印以假授初附,击蜀将詹晏等及秭归大姓拥兵者,皆破降之,前后斩获、招纳凡数万计。权以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屯夷陵,守峡口。关羽自知孤穷,乃西保麦城。孙权使诱之,羽伪降,立幡旗为象人于城上,因遁走,兵皆解散,才十余骑。权先使硃然、潘璋断其径路。十二月,璋司马马忠获羽及其子平于章乡,斩之,遂定荆州。
初,偏将军吴郡全琮,上疏陈关羽可取之计,权恐事泄,寝而不答;及已禽羽,权置酒公安,顾谓琮曰:“君前陈此,孤虽不相答,今日之捷,抑亦君之功也。”于是封琮阳华亭侯。权复以刘璋为益州牧,驻秭归,未几,璋卒。
吕蒙未及受封而疾发,权迎置于所馆之侧,所以治护者万方。时有加钅咸,权为之惨戚。欲数见其颜色,又恐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能下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昔,夜不能寐。病中瘳,为下赦令,群臣毕贺,已而竟卒,年四十二。权哀痛殊甚,为置守冢三百家。权后与陆逊论周瑜、鲁肃及蒙曰:“公瑾雄烈,胆略兼人,遂破孟德,开拓荆州,邈焉寡俦。子敬因公瑾致达于孤,孤与宴语,便及大略帝王之业,此一快也。后孟德因获刘琮之势,张言方率数十万众水步俱下,孤普请诸将,咨问所宜,无适先对;至张子布、秦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迎之,子敬即驳言不可,劝孤急呼公瑾,付任以众,逆而击之,此二快也。后虽劝吾借玄德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损其二长也。周公不求备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常以比方邓禹也。子明少时,孤谓不辞剧易,果敢有胆而已;及身长大,学问开益,筹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图取关羽,胜于子敬。子敬答孤书云:”帝王之起,皆有驱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内不能办,外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苟责也。然其作军屯营,不失令行禁止,部界无废负,路无拾遗,其法亦美矣。“孙权与于禁乘马并行,虞翻呵禁曰:”汝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乎!“抗鞭欲击禁,权呵止之。
孙权之称籓也,魏王操召张辽等诸军悉还救樊,未至而围解。徐晃振旅还摩陂,操迎晃七里,置酒大会。王举酒谓晃曰:“全樊、襄阳,将军之功也。”亦厚赐桓阶,以为尚书。操嫌荆州残民及其屯田在汉川者,皆欲徙之。司马懿曰:“荆楚轻脆易动,关羽新破,诸为恶者藏窜观望,徙其善者,既伤其意,将令去者不敢复还。”操曰:“是也。”是后诸亡者悉还出。
魏王操表孙权为票骑将军,假节,领荆州牧,封南昌侯。权遣校尉梁寓入贡,又遣硃光等归,上书称臣于操,称说天命。操以权书示外曰:“是儿欲踞吾著炉火上邪!”侍中陈群等皆曰:“汉祚已终,非适今日。殿下功德巍巍,群生注望,故孙权在远称臣。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殿下宜正大位,复何疑哉!”操曰:“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臣光曰:教化,国家之急务也,而俗吏慢之;风俗,天下之大事也,而庸君忽之。夫惟明智君子,深识长虑,然后知其为益之大而收功之远也。光武遭汉中衰,群雄糜沸,奋起布衣,绍恢前绪,征伐四方,日不暇给,乃能敦尚经术,宾延儒雅,开广学校,修明礼乐。武功既成,文德亦洽。继以孝明、孝章,遹追先志,临雍拜老,横经问道。自公卿、大夫至于郡县之吏,咸选用经明行修之人,虎贲卫士皆习《孝经》,匈奴子弟亦游太学,是以教立于上,俗成于下。其忠厚清修之士,岂唯取重于摚穑嗉接谥谑S薇晌刍嘀耍裎ú蝗萦诔ⅲ嗉谙缋铩W匀韧觯缁溃从腥舳褐⒄咭病<靶⒑鸵越担笃萆萌ǎ孕矣檬拢头N拚拢呗腹校陀藁霘ィ欠堑叩梗晌铰乙印H挥堂嗝嗖恢劣谕稣撸显蛴泄洹⒋蠓蛟病⒀钫稹⒗罟獭⒍徘恰⒊罗⒗钼咧矫嬉⒄霉逡苑銎湮#略蛴胁家轮糠凇⒐⒎朵琛⑿砩壑鳎⑺铰垡跃绕浒堋J且哉嗡渥嵌缢撞凰ィ劣写ッ案幔┢陀谇埃乙宸芊ⅲ唐鹩诤螅骢嗑吐荆铀廊绻椤7蚱裉厥又驮眨喙馕洹⒚鳌⒄轮呕玻〉笔侵保队忻骶鞫裰蚝菏现裼涛纯闪恳病2恍页辛暌耐潜种啵匾曰浮⒘橹枧埃罕Q榛兀诠侨猓婚迕鹬伊迹跤诳荟牛换嗍恐撸钏暮VS谑呛谓偃郑砍诵疲苤酱佣鼓眩焓钩擞卟ピ剑诿砬鹦妫跏业锤玻瑹A民涂炭,大命陨绝,不可复救。然州郡拥兵专地者,虽互相吞噬,犹未尝不以尊汉为辞。以魏武之暴戾强伉,加有大功于天下,其蓄无君之心久矣,乃至没身不敢废汉而自立,岂其志之不欲哉?犹畏名义而自抑也。由是观之,教化安可慢,风俗安可忽哉!
卷第六十九
【魏纪一】 起上章困敦,尽玄闾岣瘢踩辍
世祖文皇帝上黄初元年(庚子,公元二二零年)
春,正月,武王至洛阳;庚子,薨。王知人善察,难眩以伪。识拔奇才,不拘微贱,随能任使,皆获其用。与敌对陈,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勋劳宜赏,不吝千金;无功望施,分豪不与。用法峻急,有犯必戮,或对之流涕,然终无所赦。雅性节俭,不好华丽。故能芟刈群雄,几平海内。是时太子在鄴,军中骚动。群僚欲秘不发丧,谏议大夫贾逵以为事不可秘,乃发丧。或言宜诸城守,悉用谯、沛人。魏郡太守广陵徐宣厉声曰:“今者远近一统,人怀效节,何必专任谯、沛以沮宿卫者之心!”乃止。青州兵擅击鼓相引去,众人以为宜禁止之,不从者讨之。贾逵曰:“不可。”为作长檄,令所在给其禀食。鄢陵侯彰从长安来赴,问逵先王玺绶所在,逵正色曰:“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侯所宜问也。”凶问至鄴,太子号哭不已。中庶子司马孚谏曰:“君王晏驾,天下恃殿下为命。当上为宗庙,下为万国,奈何效匹夫孝也!”太子良久乃止,曰:“卿言是也。”时群臣初闻王薨,相聚哭,无复行列。孚厉声于朝曰:“今君王违世,天下震动,当早拜嗣君,以镇万国,而但哭邪!”乃罢群臣,备禁卫,治丧事。孚,懿之弟也。群臣以为太子即位,当须诏命。尚书陈矫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远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也。”即具官备礼,一日皆办。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王位,大赦。汉帝寻遣御史大夫华歆奉策诏,授太子丞相印、绶,魏王玺、绶,领冀州牧。于是尊王后曰王太后。
改元延康。
二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壬戌,以太中大夫贾诩为太尉,御史大夫华歆为相国,大理王朗为御史大夫。
丁卯,葬武王于高陵。
王弟鄢陵侯彰等皆就国。临菑临国谒者灌均,希指奏:“临菑侯植醉酒悖慢,劫胁使者。”王贬植为安乡侯,诛右刺奸掾沛国丁仪及弟黄门侍郎廙并其男口,皆植之党也。
鱼豢论曰:谚言:“贫不学俭,卑不学恭。”非人性分殊也,势使然耳。假令太祖防遏植等在于畴昔,此贤之心,何缘有窥望乎!彰之挟恨,尚无所至;至于植者,岂能兴难!乃令杨修以倚注遇害,丁仪以希意族灭,哀夫!
初置散骑常侍、侍郎各四人。其宦人为官者不得过诸署令。为金策,藏之石室。时当选侍中、常侍,王左右旧人讽主者,便欲就用,不调余人。司马孚曰:“今嗣王新立,当进用海内英贤,如何欲因际会,自相荐举邪!官失其任,得者亦不足贵也。”遂他选。
尚书陈群,以天朝选用不尽人才,乃立九品官人之法;州郡皆置中正以定其选,择州郡之贤有识鉴者为之,区别人物,第其高下。
夏,五月,戊寅,汉帝追尊王祖太尉曰太王,夫人丁氏曰太王后。
王以安定太守邹岐为凉州刺史,西平麹演结旁郡作乱以拒岐。张掖张进执太守杜通,酒泉黄华不受太守辛机,皆自称太守以应演。武威三种胡复叛。武威太守毋丘兴告急于金城太守、护羌校尉扶风苏则,则将救之,郡人皆以为贼势方盛,宜须大军。时将军郝昭、魏平先屯金城,受诏不得西度。则乃见郡中大吏及昭等谋曰:“今贼虽盛,然皆新合,或有胁从,未必同心。因衅击之,善恶必离,离而归我,我增而彼损矣。既获益众之实,且有倍气之势,率以进讨,破之必矣。若待大军,旷日弥久,善人无归,必合于恶,善恶就合,势难卒离。虽有诏命,违而合权,专之可也。”昭等从之,乃发兵救武威,降其三种胡,与毋丘兴击张进于张掖。麹演闻之,将步骑三千迎则,辞来助军,实欲为变,则诱而斩之,出以徇军,其党皆散走。则遂与诸军围张掖,破之,斩进。黄华惧,乞降,河西平。初,敦煌太守马艾卒官,郡人推功曹张恭行长史事;恭遣其子就诣朝廷请太守。会黄华、张进叛,欲与敦煌并势,执就,劫以白刃。就终不回,私与恭疏曰:“大人率厉敦煌,忠义显然,岂以就在困厄之中而替之哉!令大军垂至,但当促兵以掎之耳。愿不以下流之爱,使就有恨于黄壤也。”恭即引兵攻酒泉,别遣铁骑二百及官属,缘酒泉北塞,东迎太守尹奉。黄华欲救张进,而西顾恭兵,恐击其后,故不得往而降。就卒平安,奉得之郡,诏赐恭爵关内侯。
六月,康午,王引军南巡。
秋,七月,孙权遣使奉献。
蜀将军孟达屯上庸,与副军中郎将刘封不协;封侵陵之,达率部曲四千余家来降。达有容止才观,王甚器爱之,引与同辇,以达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为新城,以达领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行军长史刘晔曰:“达有苟得之心,而恃才好术,必不能感恩怀义。新城与孙、刘接连,若有变态,为国生患。”王不听。遣征南将军夏侯尚、右将军徐晃与达共袭刘封。上庸太守申耽叛封来降,封破,走还成都。初,封本罗侯寇氏之子,汉中王初至荆州,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