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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白衣也不生气，也不畏惧，只是伸手，将她牢牢地拉住，好似牵住了她的手，便能将她一辈子所在身边一般……
……
******
小黑湖
终于出太阳了，雨后的世界特别的清新，湖畔的柳树上，杨柳依依，一男子惬意地坐在树下，悠闲地翻阅着手中的书。
七彩的桥梁挂在他的身后，左右各一个……
难得的双彩虹，美得惊心动魄。
空气中有丝竹管弦之声，袅袅娜娜，竟然比柳树更加柔和，比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比天空中的双彩虹更加动人……
一个女子静静地站在柳树下，一身淡雅的素衣，漂亮而又修长的手指在玉笛的笛孔上轻轻跳动，好似跳着最动人的舞蹈一般。
笛声，如梦似幻，悠然自得……
那女子淡雅的眉宇之间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那种沉静很美丽并非朝夕可成，可是偏偏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年轻，好似云英未嫁的少女……
“好听。”
上官瑾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浅浅地冲着她笑。
他的笑容很淡，总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就外表而言，上官瑾跟人的感觉应该是薄情的，然而有人说薄情之人一旦动了情，便会特别专情……
“难得呀！师父竟然会夸我……”
蒋婉清将笛从唇瓣移开，拿到手里，款款朝着上官瑾走过去，勾着春，笑得特别温柔。
“确实吹得好。”
上官瑾淡淡地说，他这话并未有半分哄她开心的意思，事实上，他也不是那种会刻意做什么来哄女子开心的人……
他说的是事实……
婉清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她的心思远远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而且奇怪的是，每次看到她，他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便认识她一般……
“只是，你的笛声吵了我的鱼。”
上官瑾指了指放在湖畔的鱼竿，道。
“师父好雅兴，竟还钓鱼。”
蒋婉请说道，声音温柔似水，并无半分的不悦。
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对彼此很客气很客气……
有时候，就连上官瑾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关系……
妻子？
不像……
爱人？
哪有爱人之间这么客套的呢？
朋友？
可是又比朋友之间多了一份……
……
有时候，上官瑾会在想，自己当初对她提出不做师徒是不是有些太过冲动了？
其实，他本不是冲动之人……
只是那个时候的情况太过特殊，她让他想起了昔日的那个“她”……
其实上官瑾知道，自己所眷恋的终归还是当年那个“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年少时候的一段邂逅而已……
如今早已经几十年便过去了，甚至连他的那个“她”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唯独他却久久不能忘记，并且迟迟都走不出来……
“雨后的鱼特别肥美，一会儿钓上几条做鱼汤给你喝……”上官瑾望着湖畔，渐渐地说道。
“师父还会做鱼汤？”
蒋婉清惊讶地看着上官瑾，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下过厨……
“不会。”
上官瑾坦白道：
“不过可以学，突然对厨房之事有了兴趣，清儿可要教我……”
“师父若愿意，这厨房之事又如何能够难得到你呢？”
蒋婉清温和地笑：
“对了，我煮了师父爱吃的绿豆泥，这就去拿来给您尝尝。”
蒋婉清一边说，一边给上官瑾行了一个礼，毕恭毕敬地告退，无论什么时候，她礼仪都是这么周全……
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其实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连自己的心都丢了，又如何要求她呢？
……
上官瑾这辈子没有后悔过什么事情，哪怕昔日周璇嫁给了宇文辙，最红和他擦肩而过，他都未曾后悔……
他一直都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很淡……
当初，放周璇走的时候，倩儿曾经问他：
“瑾叔叔，你为何不作为？”
在倩兮看来，以上官瑾的魅力，他若主动对一个女子主动发起攻势，没有几个姑娘挡得住而不沦陷的……
在外人看来，哪怕是温无尘，也觉得当初他迎娶周璇为王后，自然是为了得到她的心，然而谁知道，他娶了以后竟然什么都不做……
也许他是做了，暗中做了很多，护她周全……
然而却从未在感情上采取过任何共事！
你不主动争取，如何让人家姑娘家忘掉旧爱接纳你呢？更何况那还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
连温无尘都这么说……
然而上官瑾却淡淡地说：
“这样挺好，一切顺其自然……”
人间繁花似锦，而他，终归只是个过客，在繁华中走一遭，终是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的……
何必执念太深呢？
一直以来，上官瑾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将一切都看得很淡的人，淡他甚至都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周璇了……
直到蒋婉清的出现！
这个小女孩眉宇之间的神色总会让他不经意地想起那个“她”，想起她调皮地同他说：
“你是哪根葱哪根蒜，敢抢本姑娘地盘？”
“喂——臭小子，老实跟你说吧，本姑娘一天到晚装淑女，好累的！正好你小子送上门来，本姑娘现在就好好释放一下自己的本性好了！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女汉子……”
……
脑海里，竟然又传来少女银铃一般的笑声，浮现出她那副调皮淘气的样子……
她说：
“小子，我是个淑女，不过是装的！你倒是挺斯文的，不会事实装的吧……”
真的很久很久了，他甚至都忘记了那一年自己到底几岁了，只记得那个时候，他听到她这句话之后，便开始非常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装的……
思考自己是真的斯文吗？
思考自己真实的性格到底怎么样……
他对这个活泼可爱而又矛盾的女孩好奇极了，好似他这辈子从未对什么东西如此好奇过……
起初，她总是欺负他，当他们一起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他自己跑了，熟料她却不顾性命地救他……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他已经从一个男孩长成了一个中年男子了，却依然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幕……
那个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为了救她徒手去跟老虎搏斗……
救命之恩，磨齿不能忘！
他拦着她是谁，以便来日登门道谢……
熟料她却风轻云淡地挥了挥手：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而且我也不是多想救你，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别说是一条人命了，哪怕是一只蚂蚁，我都会救的……在我看来，你和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听过蚂蚁报恩的，所以免了……”
第425章（）
“我既然在周家的领地遇到你，你定是周家的小姐……”他看着她笃定地说，“你不说也没关系，周家的小姐就那么几个，我查得到……”
“你这个人……好烦……算啦！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听好了，本姑娘姓周，单名璇字！记清楚了，你可别找错了！纺”
“周璇……”
周璇，周璇……
有风吹过，轻轻地拂过，好似情人温柔的手，上官瑾放下手里的书，瑰丽的眸子抬头看向天空，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瓯：
他还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执念的人呢……
深了，过了……
不该！
岸边，鱼竿轻轻跳动，有鱼上钩了……
******
屋内，蒋婉清低头认认真真地将绿豆泥做出一个个漂亮的形状，她是个细致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特别地讲究……
空气中，散发着绿豆的清香，她低头，眉眼静好，好似很专心……
“这么快就回来了？”
蒋婉清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继续弄绿豆泥，并未抬头。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倩儿和令狐公子呢？”
她的声音柔柔的，没有抬头，却已经判断出来的只有绿萝一个人而已……
“清姐姐，大事不好了！”
虽然蒋婉清跟了上官瑾，名义上是绿萝的师母，可是私底下，绿萝还是习惯称呼蒋婉清为姐姐……
“怎么了？”
她抬头，目光温和地看向绿萝。
“令狐公子……他……他竟然是白衣护法！”
绿萝惊讶无比地对着蒋婉清说道。
“恩。”
相对于绿萝的激动，蒋婉清显得非常地平静。
“清姐姐？”
蒋婉清的平静让绿萝愣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难道清姐姐早就知道了？”
“恩。”
蒋婉清点点头。
绿萝皱着眉头。
玉凤太极门有四大护法，分别是白衣、红衣、蓝衣、青衣……
他们在门内的地位仅次于尊主，至高无上……
其中以白衣护法最为神秘，听说他是尊主的救命恩人，也是尊主唯一入室弟子，他入门的时间比其他三位护法略晚，然而深受尊主器重，地位并不在另外上那个人之下……
只是他平日里居无定所，除非重大场合，极少出现在门内……
所以绿萝没见过他并不奇怪……
“我居然……呜呜……好丢人……”
绿萝捧着红扑扑的小脸，低着头，想到自己还曾调－－戏他们高高在上的白衣护法，甚至还企图算计他……
她就觉得好难堪……
哎——
但愿白衣护法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透明……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白衣护法带倩儿回总舵了！”
“什么？”
这一次，蒋婉清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了，她漂亮大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清姐姐，这些年来一直都想要摸清楚我们玉凤太极门，若能为朝廷所用，她则招安，若不能，便打算倾铲除我们……白衣护法这一次是引狼入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绿萝焦急地说道，“我们要不要想办法通知尊上？”
蒋婉清漆黑的眸子愈发地深沉，她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
“不必了。他既这样做，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此事也不需要我们来做，想必红衣他们早已做了……”
“清姐姐，我听红衣姐姐今天的口气，尊上的身体似乎不大好……”绿萝担心地说道，“清姐姐，我好想回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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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好了吗？
蒋婉清如黛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清姐姐，你还是早点对上官瑾下手吧！要不然，我怕尊上等不到这天……”
绿萝一双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蒋婉清，眼中有焦急，有担心，还有狠……
“不可。”
蒋婉清摇了摇头。
“为什么？”
绿萝愈发着急了。
“清姐姐，你忘了我们接近上官瑾的目的了吗？还是说你对上官瑾动情了，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