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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被称作“大地之乳”。因为从外观来看,那个地方隆起在地面之上,如同一只女人的乳房,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在那里,正义与邪恶始终在进行着一场旷日持久的交锋,不熄的神火在其中熊熊燃烧。此外,更为重要的是,那里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知识。
陈阿明还说,一般人很难找到那个地方,就是找到了,也必须要通过一道被两只拥有神力的石像把守着的大门。
霍子辉听完真好似堕入五里雾中,根本无从判断老人所言是真是假。他只得答应老人,如果他有了什么的发现,就会和老人取得联系。
老人临走前做了一件令霍子辉没有想到的事,他将自己那只护身符作为礼物赠送给了霍子辉。他说,愿霍子辉像他家族的人一样得到女神的护佑。霍子辉想,推辞肯定不礼貌,于是就收下了这份特别的礼物。作为回报,霍子辉把自己收藏的一对极为珍贵的桃木门神木刻赠给了陈阿明。陈阿明也同样是感激不尽,他给霍子辉留下了自己的通信地址。
老人把项链郑重地给霍子辉戴上,同时将他家族中的一句座右铭作为临别赠言送给了霍子辉:了解恶念,但永远把持善心。说完之后,转身离开秦胡斋,隐没在迷乱的雨雾之中。
后来,《谜境》杂志的记者刘汉唐拜访霍子辉,拍摄了秦胡斋中的各式门神面塑、剪纸和年画。当霍子辉无意提到那对已馈赠出去的桃木门神时,一向追求完美的刘汉唐当即决定要给那对木刻拍照,于是向霍子辉索要了陈阿明的地址。
“哈,这回您可以对那个怪老头有个交待了。槐树岗下的枯井一定就是他要找的地方!我刚才说过了,那里有块石碑,上面还刻着什么‘南昧修真炼丹洞天’……”霍子辉的故事刚一讲完,郑海就兴奋地说道。
霍子辉低头思索,未置可否。
袁方听完霍子辉讲述的往事后,浮想联翩。不仅想到槐树岗枯井下的石碑,更想到了铁佛寺藏经阁中那幅署名“南昧”的女神画像,甚至还想到了他离京前查阅过的祆教资料。
“虽然有那块石碑,但我还不能断定那里就是陈阿明所说的‘大地之乳’。”霍子辉对郑海说,“因为那个地方不像是一个隆起地表,像乳房一样的所在。”
“那可就见鬼了,”郑海摇头说,“我们这儿哪还有那样的地方?――哎,会不会是观堆山呢?――哦,好像也不大像。”
“也许‘大地之乳’并不在我们霍州。”霍子辉说道。
“这种传说听多了,总是让人感到不着边际。”房晋一搭茬道。
“是啊,反正您的病也好了,还管它干什么的。”郑海说。
袁方忽问霍子辉:“您说的那位碑林博物馆的老学者是谁?”
“哦,他叫古远今。”
“您和他认识?”
“我只是在碑林博物馆听过他的讲解。他在讲丝绸之路历史时,随口提到南昧的一些事迹。那次我因为有急事,没有来得及向他仔细讨教,等后来想和他联系,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袁方没吭声,一个念头正在他的心底萌生。
“项链上的女神究竟是什么来历?”袁方又问霍子辉。
霍子辉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有兴趣,不如再问问陈阿明吧。”
袁方惨然一笑道:“恐怕不太可能了。”说着,把他到上海替刘汉唐拍照以及后来白头老屋失火的事跟霍子辉说了。
霍子辉听罢,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自己刚刚死里逃生,却惊闻一位故人逝去,心里着实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一生一死总是这样难以捉摸。他不禁拿起颈上的项链摩挲着,那上面的女神可将日月高举,可是凡夫俗子的生命却是如此脆弱无常。
“还有一件事得跟您说说。”袁方看霍子辉看着项链发呆,又把自己在铁佛寺藏经阁中看到“日月光女菩萨”画像一事对霍子辉讲了。
“啊,铁佛寺里也有这稀奇的物件?”郑海先惊讶道,“我去过那儿一次,除了一座宝塔,别的也没看见啥呀!”
霍子辉紧锁眉头,说道:“如此看来,那个南昧在临汾霍州一带还真是有些作为的。”他抬头看着袁方,“这个南昧我实在是说不上什么。我想,你若想知道更多东西,不如去请教那位古远今教授吧。”
袁方心头一振,霍子辉的话和他刚刚萌生的念头正好不谋而合。他正考虑着去一趟西安,见一见被唐勇称作“西域考古三杰”之一的古远今教授。就是不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南昧,光是为了那两只门神石像,他也很有必要拜访一下古教授。
想到这儿,他突然紧张了起来。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在兴唐寺村贾信家,偷听到贾信和金老板提到一个姓古的教授。贾信指的莫非就是古远今吗?而在铁佛寺,他只看到了发病的贾信,金老板却不见了踪影。那么,那个曾经下手偷袭过自己的人会不会去找古远今了?那个危险的家伙会不会对古教授做些什么?
尽管还有很多问题想跟几个人聊,但袁方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先去西安找古远今教授。
时飞站在车边,盯着刚雇的两个维族驮工从车上往下抬板条箱,嘴里不住地喊着“轻一些”。等两只板条箱搬进帐篷,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老天爷一定在是帮他,让他这一路如此顺利,他已经比计划提前一天到达终点。这些天都是在车上过的夜,今晚终于可以伸直了腿睡一觉了。眺望远方,红霞漫天,一座巨大的圆锥型沙丘犹如一座巨型金字塔矗立在地平线上。
――他的目的地就在那座大沙丘后面。那个地方,只有靠骑骆驼才能到达。
他走进帐篷。蓝奇教授裹着大衣蜷缩在地,正瞅着两只板条箱发愣。
“没想到吧。”时飞得意地对老师说,“既然找到门神宝藏必需要这两只石像缺一不可,所以我只好把咱们馆里的那只也留下了。”
“你这么做不考虑后果么?”教授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这还是几天以来老师第一次指责学生。
时飞冷笑一声。“甭担心,我都考虑好了,大不了向警方自首呗。再说,有您给我当见证人,我做什么您都是知道的。您不是答应跟我一起完成这项伟大的任务么?”
蓝奇教授目光低垂,说:“我不想让你陷得太深。”他抬眼看看时飞,又说:“现在还不晚,你跟警方自首吧。”
“自首?明天一切就会有分晓了。到那个时候,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您在哪里,石像在哪里,我们的宝藏在哪里。这点我跟您保证过。”他扬起眉毛,兴奋地说道:“老师,不用再说别的了,您该跟我一起高兴才对。明天就要见到我父亲一直想见到的东西了,您和我都将是一个伟大的时刻的见证人。”
他一边说,一边从一只旅行箱里翻出一台便携式摄像机。教授摇头不语。
看看老师没反应,时飞又说:“等会儿我跟两个驮工去看看地形,您在帐篷里先委屈一会儿。要想出去散步我也不反对,但这里四处都是沙漠,小心别迷了路。”
教授惨然一笑。“你那么自信,万一没有你说的宝藏怎么办?”
时飞笑道:“您对我没信心,还是对我父亲没信心?那个地方的大体位置在他的笔记中已经写出来了,而我自己考察以后,确定了更准确的位置。”
“你父亲那时都糊涂了。我们宁可让他把这个梦继续下去。”
“好了,我不跟您说这些了。明天见分晓吧。”
教授扶了一下眼镜,说道:“就算找到宝藏又能怎样?你犯这么大的事,公安机关饶得了你吗?”
“呵呵,您什么时候也跟鲍馆长一样,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了。用不着为我操心,证明我父亲的梦想才是最重要的。”
蓝奇低头不语,眼镜片后闪动着冷冷的目光。
时飞出了帐篷,吆喝两个驮工带上水壶。三人翻身上了骆驼,向沙漠深处走去。
天色已近黄昏,薄纱一般的雾霭从西边大地上悄无声息地漂浮起来,不觉间,古老的小村和公路边那些疏密错落的林木已被笼入一片茫茫之中,好似化作蜃楼幻景一般。远方天际,尚余下微微黛色的山峦,刚才还透红的夕阳成了一抹写意的红色。几只飞鸟在淡然消褪的天光下起起落落,发出已带倦意的悠长叫声。
公路上,一辆超载的长途小客车并没有因天色变暗而放慢速度。车厢里的乘客们既不在意车子超速驾驶,也无心窗外的景致变换,一个个浑如海滩上的企鹅,彼此簇拥着、挤压着,昏昏欲睡。身处这个混杂着汽油味、烟草味和汗味的小世界里,那些习惯了优雅精致生活的人肯定会窒息、憋闷、绝望,以至于癫狂。
此时,袁方被一个带着孩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胖女人封堵在里手的座位中,酣然地睡着。
女人膝头那个四、五岁的男孩,是这辆车上,除司机之外另一个醒着而且精力旺盛的人。他手握一只玩具枪朝四下“射击”,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他的枪口时不时会对准邻座的叔叔,他对这个人有一点好奇。
一阵颠簸把袁方震醒。他睁开眼睛,恰好和一双不停眨巴的眼睛对视。
“嘿,枪法不错。”袁方逗趣道。孩子有点紧张地抱紧妈妈,双眼仍盯着他。他又夸了小家伙几句,孩子母亲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绽放了少许笑意。
“这是到哪了?”袁方趁机向那个女人问道。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嗓音很沙哑。
“前面是风陵渡,该过黄河了。”小孩母亲用夹带着陕西口音的普通话答道。
袁方稍感欣慰,就快见到古远今教授了。他挪动了一下身躯,居然像灌了铅一般地沉重。紧接着,他感觉头皮紧绷绷的,两耳在嗡嗡作响,嗓子很干。他暗暗纳闷:刚才的睡眠怎么一点没解乏?
他看了看表,摸出装药的口袋,吞下一粒磷酸哌喹。那粒药片硬生生地落入胃里,他这才想起水早喝完了,不得已只好咽了一口唾沫,权作缓解之用。
“叔叔吃糖呐。”男孩对他妈妈说。
“别讨厌!”胖女人粗鲁地拍了一下孩子。
车子在一座加油站旁停下,司机招呼乘客们下车休息,说等加完油,就该过黄河大桥了。乘客们像是到了放风时间的囚犯,纷纷下车。袁方也昏昏沉沉地下了车,打算到离加油站不远的那家超市里买点水。
“嘀――嘀”
身后突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把袁方吓了一跳,他刚想让道,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已经刹在了他的面前。一个男子摇下车窗,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笑道:“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出乎意料的异乡巧遇令袁方和唐勇非常高兴。袁方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幸运,居然搭上了直达碑林博物馆的顺风车。
唐勇他们刚参加完洪洞县举办的“华夏寻根大槐树”文化庆典,正赶往西安。听说袁方也要去碑林博物馆采访,唐勇当然不会让他再回那辆拥挤的长途车受罪。唐勇兴致勃勃地拉着袁方,问东问西,袁方连答话的机会都没有。与唐勇的热情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司机老孙头,他还是那副老样子:蓬头垢面,沉默寡言。
袁方好不容易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他说自己之所以去霍州,理由和刘汉唐一样,就是想见见那位对门神文化很有研究的霍子辉老师。说完了,等着看唐勇不屑一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