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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5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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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帅,末将未堕军威,未损国威!”使者正色抱拳道,“他们割末将的耳朵的时候,末将非但没挣扎,还站直了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让他们割。一边割末将一边对泥熟啜说,总有一天,少帅会提着他的头胪祭奠我们关西军的老元帅!”
  “有种!”秦慕白牙缝里迸出这两个字,起了身走到他身边,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下去疗伤!——如果有那一天,我会让你亲自操刀,将泥熟啜凌迟!”
  “谢少帅!”使者重重一报拳,昂首挺胸的大步而走。
  薄布恃勤与南庭的文臣武将们,尽皆惊悚失色肃然起敬。
  “关西军……真的非比寻常的威武之师啊!一个官职微卑的行军小校,也能如此的慷慨大义、威风凛然!”
  秦慕白深吸一口气悠长吐出,猛然大喝道:“令——关西军全军开拔;五天之内,给我拿下弓月城!”
  “诺——”座下的宇文洪泰等将军早已急不可奈,一同大声应诺。
  “秦少帅且慢!”薄布恃勤急忙起身走到秦慕白身边来,还招手唤来了一名将军,对秦慕白道,“秦少帅,这位就是胡禄部的首领胡禄屋。他因在战斗中负了伤,今日方才伤愈来拜见少帅。”
  “参见秦少帅!”胡禄屋急忙见礼,颇有点诚惶诚恐。
  “是这样的。”薄布恃勤说道,“近日,我与胡禄屋将军一起收拾残部整合兵马,聚拢了大约十万人。可怜我二三十联军,如今只剩一半不到……我与胡禄屋将军商量过了,我们愿将这十万人马献出交予少帅,从此为少帅倾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末将愿为少帅牵马坠蹬!”胡禄屋更是拜倒下来。
  秦慕白微然一笑将胡禄屋扶起,又对薄布恃勤拱手回了一礼,说道:“如今这非常时期,我也就不与可汗和首领讲什么推诿客气话了。你们自行留足守城的兵马后,其余人马权且与我合兵一处,归由我来统一指挥!——就在今日,一同出征讨伐弓月城!”
  “愿听差谴!”
  “即刻——出发!!!”
  第520章 只手遮天
  弓月城的战事进展之顺利,远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包括秦慕白在内。
  原本,秦慕白是使了一手激将法,让泥熟啜来与唐军放手一搏,再用绝对实力打得他心服口服。就如同“熬鹰”与“驯兽”一样,从根本上磨平北庭突厥人的野性与脾气。
  泥熟啜与北庭的将军们也的确是被激起了火气,北庭的可汗欲谷设听闻此事,还亲自率领数万援军前往弓月城督战,摆出了一副背水一战鱼死网破的架式。这样一来,北庭的兵马增至大约三十万人(包括临时在陪都弓月城中强行募集来的平民士兵)。按照兵家老手泥熟啜的指示,三十万大军分为四部,有三部在城外布为铁三角以成犄角守护之阵,城中另藏精锐与大量弓矢以备守。
  薛仁贵仅率本部三万精锐越骑与赵同所部不满千员的火神,携神武大炮二十尊,一路开道到了弓月城前。泥熟啜的情况工作做得相当到位,得悉唐军仅仅派谴三万兵马为先锋来打头阵,就想先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给个下马威。
  于是,北庭布于城外的三营兵马近十五万大军,趁薛仁贵远到前来立足未稳,倾巢而出,以泰山压顶之势疯狂的袭卷扑杀而来。
  薛仁贵临危不乱,将一半精骑化为步兵坚盾团牌手保护神武大炮与火神,命赵同指挥火神轰杀敌军;另一半精骑由他亲自带领,待神武大炮发威之后,再迎面痛击敌军。
  结果,第一次面对神武大炮与火神的突厥人,做出了和当初的吐蕃人一样的反应——当逢听到一声炮响,就有许多士兵包括马匹在内,心惊胆裂屁滚尿流!
  放肆冲锋的北庭兵马,顿时阵型大乱!
  一轮火炮轰杀方罢,火神骑兵在薛仁贵的亲自掩护之下,冲锋掠阵。又是一轮枪声响起烟雾冲霄,冲锋在前的突厥人彻底被吓瞢打垮,顿时兵无战心军无战阵,发生了出乎泥熟啜意料之外的大溃逃!
  薛仁贵跃马横戟身先士卒,率领关西军中最精锐的越骑趁胜掩杀,杀得北庭人马星落云散哭爹喊娘,伏尸百里血流成河!
  直至追杀到弓月城下,薛仁贵方才按马而停。看到城门紧闭护河极宽,城头也弓弩密布,薛仁贵也就不着急攻城了。他高举方天画戟指着城头,力提中气怒声大喝道:“北庭的突厥人听着!尔等不服王化冥顽不灵,劫掠商路虐我子民,杀我元帅辱我使臣,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大唐天兵到吊民伐罪讨逆诛邪,此尔等还不速速开城投降!大唐关西军统帅秦少帅有令,降者免死!有生擒欲谷设与泥熟啜出城献降者,赦其罪,封其侯!——如若不降,待城破之时,玉石俱焚绝不容情!!!”
  薛仁贵本就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雷音滚滚,再加上他在北庭竖立的赫赫威名,这几嗓子吼下去,城头戍卫的一些突厥士兵都吓得两股战战心神大乱了。
  吼罢了,薛仁贵仍觉不过瘾。一眼瞅到弓月城的城头,高高飘扬着一面北庭的狼头牙旗,心中甚是不爽。觑了一下距离,大约在一百步左右。他心念一动,从马鞍上取下秦慕白赠与他的虎纹画眉弓,又从士卒那里取来一面铁胎黄杨大弓。将两把二石之力的巨弓拿捏为一把,二弦合一搭弓上弦,奋起神力一箭射出!
  那一箭,就如同苍鹰扑食流星刺月,既猛且准,一箭将那穿着狼头牙旗的碗口粗白杨木竿给生生射断了!
  狼头牙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袅袅飘落下来。城头上的突厥士兵大惊失色怪叫连连——这旗竿,就算是用刀斧也难以一两下砍断,却被薛仁贵在一百步的距离,一箭射断!
  这箭若是射在人的身上?……难怪当初,泥熟啜被他一箭射穿钉死在地上!
  “某下一箭,可就要取人性命了!”薛仁贵再次搭弓上箭,大喝。
  城头上的突厥人惊恐万状,无一例外的全部缩头躲了的女墙之下。好多人缩起了脖子还怕担心薛仁贵一箭能洞穿城墙不安全,索性趴在地上一顿滚爬,远远逃开。
  薛仁贵并未发箭,而是放声大笑。唐军众将士跟着一起大笑!
  “传话给泥熟啜!休要不识时务,给突厥带来灭种之危!早早开城纳降听候我家少帅处置,尚有一线生机!——撤军!!”
  薛仁贵率军撤退十里下寨。
  弓月城城楼上惊魂未定的突厥士兵,都不敢抬头来看。过了许久方才有胆大的人从女墙的墙眼里往外偷窥,却连唐军的影子也看不到了,只剩一片马蹄留下的烟尘。
  大战场上,留下了至少三万具尸体。此一战,薛仁贵赢得相当彻底;突厥人好不容易被激将法激出来的一点斗志,瞬间化为乌有。弓月城中,一片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眼看着就连可汗欲谷设与元帅泥熟啜,都快要镇不住台面了。
  这时,秦慕白率领关西军主力,与刚刚收纳的南庭十万联军,来到了弓月城与薛仁贵合兵一处。
  秦慕白与众将听闻了薛仁贵的先锋之战的详情,无不欢欣鼓舞的开怀大笑。秦慕白说,原来,一向沉默寡言近乎于木讷的薛仁贵,也会调戏人和吓唬人。北庭突厥人,被他这连打带辱的折腾几下,可能真的是没什么脾气了。
  次日,秦慕白也就不耽搁了,尽起三十万大军围逼弓月城。所有的神武大炮共计六十门,全部对准了弓月城的正北门。
  开始攻城之前,秦慕白给城中下了最后通牒——让薛仁贵射了一封劝降书进城。信中说,如果北庭不在一个时辰之内出城纳降,那么关西军就要强力攻城。城破之后,北庭的可汗与元帅及一切官将,皆不赦免。如若此时出降,尚可免死。
  然后,秦慕白等人就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这时,薛仁贵问秦慕白:“少帅,我仍是不太明白。现在招降北庭,与当初接受泥熟啜的投降,有何区别呢?”
  “区别大了。”秦慕白笑道,“当初泥熟啜投降,那是诈降。就算不是诈降,也是心怀鬼胎的暂且屈就,使的一个缓兵之计。那样的投降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现在情况不同了。先锋一役你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给我们省了许多的功夫。原本我是打算进行几轮攻城战之后,等弓月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进行劝降的。目的,当然是尽可能的减少我军伤亡,以及争取时间和保护这座丝路上的历史名城。现在好了,你这个先锋把我要干的事情提前干了,只一仗,就打得北庭人没了一丝火气。现在招降的成功率应该不低。因为我感觉,弓月城里都开始人心涣散了。”
  “可能是!”薛仁贵也认可的点头,“前两天我头一次来到弓月城前时,虽然他们刚刚新败,但城头弓弩密布,旌旗也十分整齐。但今天再来看时,城头的弓弩手都畏畏缩缩的藏在女墙之下,显然是害怕我军的火炮。而且他们的旌旗也有些凌乱,说明他们已是号令不达军心不齐。”
  “所以,咱们不妨碰碰运气!”秦慕白挑起嘴角笑了一笑,“兵法上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简简单单的十个字,要做到却比杀敌百万还要难。因为杀人,不如诛心。诛心,却比杀人难了百倍。对待北庭这样的对手,我心中早有想法。第一,必须态度强硬,不给他耍猫腻玩心眼的机会;第二,要在军事上彻底打灭他的信心,击溃他们的斗志;第三,就是挟胜而交,在他们的斗志与信念崩溃之时,施以劝降。我想,除非北庭的人全都丧心病狂了,否则,大部份人都是会考虑投降的。”
  薛仁贵顿时笑了,“这就对了!”
  “什么叫——这就对了?”秦慕白问道。
  “这才像是你的手腕。”薛仁贵低声笑道,“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当初你拒绝泥熟啜投降的时候,我与洪泰等人都甚是觉得你大异于平常呢,原来你心中早有定案。看来,如何行正如何布轨、何时用正兵何时用奇兵,真是一门大学问。少帅,你果然已经习得卫公兵法的真髓了——要说谋略与心机,我看泥熟啜还是要差你一筹了!”
  “呵呵,你也别太抬举我。”秦慕白微拧了一下眉头,说道,“也就是对泥熟啜这样的对手,我才会在最后用上劝降的手段。对噶尔钦陵,我都没有想过。因为泥熟啜,是一群野狼的狼王,到了最后他会去考虑族群的存亡;而噶尔钦陵,却是一只孤傲绝卓的苍鹰,如若折翼不能再飞翔,他宁愿自戮,也不会卑微的苟且偷生……”
  “其实我也挺敬佩噶尔钦陵的……”薛仁贵也轻叹了一声,说道,“是个有本事的狠角色,可惜他生不逢时。如果他能与少帅一起携手效忠大唐……”
  秦慕白笑着摆了摆手,“泥熟啜,还有可能。噶尔钦陵,绝无可能!”
  “少帅是想用泥熟啜?”薛仁贵惊咦了一声。
  “你没听薄布恃勤可汗说,泥熟啜在西域是何等的威风吗?”秦慕白轻轻挑了一下嘴角,“我们现在就像是巡猎西域的猎人,像泥熟啜这么好的鹰犬都不用,还用什么去?”
  “可他是少帅你的杀父仇人?……”薛仁贵一时口快,竟然说了出来。他顿觉语失刚要认罪致歉,秦慕白却微然一笑,说道:
  “没错,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是他亲自指挥了那一场,杀死我父亲的突袭战。但是……彼时各为其主,战场无私仇。非但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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