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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秦慕白的手突兀的停在半空,干笑了两声道:“也好,也好。毕竟夫妻一场,送你做个纪念吧!说来我这个做夫君的的确是很失职。这么长时间了,都没送过你一针半线,也难怪你对我积怨甚深。”
“现在知道了?”武媚娘轻声的说道,倒没有嗔怪的意思,只是有些幽怨的说道,“我们是不是都不太懂得珍惜,只有当它失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它的可贵,才会追悔莫及?”
秦慕白放下筷子,双肘搁在石桌上面带微笑的看着武媚娘,轻声道:“人总是会犯这样的错误。把身边拥有的一切当作理所当然,对它视而不见。只有当它消失或是离开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它的重要,才会想要去找回它。许多东西都是这样的,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还包括我们的健康和现在拥有的安宁生活。”
“你真啰嗦……”武媚娘嘴角一扬又噗哧笑了一声,转而有点哭笑不得的道,“我今日可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吃吧,吃完了我便要走了。”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来送断头饭的?”秦慕白笑着说道。
“胡说!不吉利!”武媚娘嗔怨的低斥道。
“大半夜的还走什么呀,让你孤身一人离开我也不安心,今晚就住刺史府里吧!”秦慕白说道。
武媚娘略一怔,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却强作自然的道:“这刺史府又不是你家,你却还代主人留客了。”
“虽不是我家,我说句话总会算数。”秦慕白微笑道,“好啦,乖,就别跟我抬扛了,偶尔听我一回就不行么?留下,不走了。”
武媚娘的眼珠儿转了一转,有些俏皮和吊人胃口的说道:“我试试啊!”
“试试?”秦慕白不禁苦笑一声,“这有何可试,留与不留很简单的事情。”
“你若能让我开心,我自然乐意留下。你若一直轻慢于我甚至打击刺激我,我便一刻也不愿意再待你在身边!”武媚娘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秦慕白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哭呢……”
“好看吗?”武媚娘秀眉一拧银牙咬着红唇,有点愠恼的瞪着秦慕白。
“这个嘛……总的来说,哭的时候比凶的时候好看一点。”秦慕白笑道,“有句老话说,男人是泥女人是水,泥需水塑方成形。意思就是说,女人的天性是温柔,用它才能征服男人,也才能与男人相得益彰。”
“什么水啊泥的,又不是三岁孩子过家家,谁要跟你玩泥巴?”武媚娘禁不住似怨似笑的轻笑了一声,说道,“吃吧,夜风甚冷,饭菜都要凉了。”
“怎么是玩泥巴,那叫乳水交融。”秦慕白听到武媚娘的声音明显变得温柔与平和了许久,心中渐自安逸,笑呵呵的伸筷夹菜了。
一阵风起,吹得灯笼摇晃草叶飞舞。秦慕白皱了皱眉头:“还是到我房里去吃吧?”
武媚娘脸一红,轻声道:“深更半夜,谁要去你房间?这里可是刺史府……”
“哈哈!”秦慕白笑了,高声唤道:“来人——”
过了半晌,总算跑来一名仆役,急忙上前来参拜:“将军恕罪,小人一时犯困睡过去了。将军有何吩咐?”
“安排一间客房,要幽静舒适的。”秦慕白说道。
“小人遵命,将军请随小人前来便是。”
武媚娘在秦慕白的身后低声的碎碎念:“我还没答应留下来呢……”
秦慕白全当是没听见了,主动上前收拾碗碟放进食盒,又用小被褥将其包好了,对武媚娘一挥手:“走啊,还愣着干嘛?”
“霸道……不讲理!”武媚娘哭笑不得的瞪了秦慕白几眼,半推半就的提脚往前走。
“快一点嘛!”秦慕白伸手过去抓住她的玉手,牵她往前。
武媚娘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牵手,脸倏的一下就红了。幸得夜色甚浓可以掩饰,让她不那么尴尬。小手正有些冰凉,这样被秦慕白温暖又干燥的大手握着,她顿时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热,心跳也有些加速了。
秦慕白却只有一个感觉:这手真嫩,牵得舒服!
仆役领着二人来到一间比较豪敞的大客房,打开门说道:“请将军过问。这是此前刺史府长史的房间。如今他已秩仕暂时也无人来填补空缺,房间便一直空着,但小人将这里一直收拾得很干净,被褥也是新换的。”
“有劳你了,睡去吧!”
仆役施了礼识趣的走了。秦慕白进房摆好灯笼掌上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橘红的光芒,温馨又暧昧的颜色。
深夜与男子独处,武媚娘可是生平头一回。虽然她不是什么胆小怯懦的女子,此时也仍免不得有些紧张和尴尬。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苦苦的寻思:这门是否关上呢?
“风好大。”秦慕白却走过去,很自然的伸手关上门,然后对她道,“坐呀,媚娘。”
“噢……”武媚娘有点机械的走到坐榻边坐下,手足有些无措,便找些事来做,赶忙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来,嘻嘻的笑道:“热乎的呢,还好,还好。”
“媚娘,这么晚了,你方才在外面等了许久吧?”秦慕白走过来与她对席而坐共用一几,轻声道,“天气寒冷,怎么不叫醒我?”
“我若是睡了被人吵醒,定然心烦易怒。我怕你生气,所以……”武媚娘轻声的说着,摆好了碗碟倒上一杯酒给秦慕白递来,说道,“绛州尚无秦仙酒,不过也好,这淡酒喝了不那么容易醉。宿醉醒来,容易头疼。”
“其实你也蛮会替人着想,也会关心人的。”秦慕白说道,“只是此前为何,一直要跟我顶真抬杠呢?现在这样,岂非很好?”
武媚娘的动作滞了一滞,沉默片刻幽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习惯了针锋相对彼此较劲。其实我也不愿意那样的,有时候分开久了也会有些想念你……但是一见了你,满腔的心事与话儿说出来不自觉的就要变味,不知不觉的就想要和你较个输赢,非要你向我认错或是来哄我才算甘心。看来我还是太不懂事了,凡事也该有个限度,这次是我太过份了……慕白,原谅我一次好么?”
秦慕白的心,彻底软下来了。
武媚娘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几乎是在向他哀求了,身为一个男人总该有点气度与涵养,还能有理由不答应她么?
“好。”秦慕白果断的吐出一字,然后展颜一笑,“其实我也的确是许多做错的地方,比喻经常不去看你,怠慢轻疏于你,有时也缺少一些耐心,性情比较刚硬。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因为我们之间太缺乏交流。于是误会与隔阂就产生了。”
“不,我应该相信你的。”武媚娘说道,“以你的性格,发生李元昌的事情你不可能置之不理。当时他主动放回了三仙子又打消了继续骚扰我的念头,我其实就知道肯定是你在暗中助力,只是你没有来跟我明说也没来安慰我,我就有点心里不痛快。说找你讨一纸休书……只是因为你太久不理我气你不过了,想激你一激,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了。”
秦慕白婉尔一笑,说道:“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提及‘分离’二字了。”
武媚娘的娇躯微然一颤,灵动的美眸看着秦慕白,贝齿咬着红唇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第151章 羡煞旁人
武媚娘的心头,如同放下了一颗压抑已久的大石,整个人为之一轻。心情放松下来后,再加上淡淡酒水的作用,让她娇艳欲滴的脸庞更添妩媚。玉脂一般的面庞映着橘红色的烛光,扑闪的一对灵动的美眸,正是有些媚人心魄。若非秦慕白是个“久经沙场”的情场老手,此情此景之下定然已是坐怀不住,要蠢蠢欲动了。
但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刺史府里,孟浪不得。
“不能再喝了,我头晕了……”武媚娘用手摁了摁额角,摇头。
“喝好就行,不必醉了。明天还得赶路呢!”秦慕白说道,“上床歇息吧!”
武媚娘巧颜的一笑:“明天,赶什么路呀?我又不要赶路。”
“你刚不是说要陪我去绛州么?”秦慕白笑得更加诡谲,“莫非我喝多,听错了?”
坏蛋!
武媚娘心中立马蹦出这个词,忍俊不禁想笑——我何时说过这话?……不过他这样一说,倒的确是省了几番口舌。终于肯带我一起了吗?去绛州,好嘛!
“我……睡觉!”武媚娘也不跟他继续深入此话题,站起身来小小的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的道,“好困!”
“那你睡吧。”秦慕白坐着,半点没有走的意思。
“噢……”武媚娘往床边走了几步,愕然停住,转过身来尴尬的看着秦慕白,说道:“你……不困么?”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秦慕白很坦然的说道,“陌生的地方,这么大的空宅子,我担心你害怕。”
“嘻嘻,好!”武媚娘欣然的一笑,走到床边放下幔帐,除去了长袍与外衣躺倒下来,说道,“要等我睡着了才许走哦,要吹灭灯,别弄起火灾了。”
“放心,睡吧!”
“我睡了哦!”
武媚娘拉过被褥盖上,身体一时有些冷得瑟缩发抖,但心里真是暖暖的。
头一次的,她感觉到了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感觉到了关怀带来的美妙。虽然在旁人的眼中,自己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已经是个令人惊叹的“女强人”,可真正又有几个人懂得的她的辛酸与苦楚?
武家虽为开国名门,可已然没落。她自己身为庶女,又为兄长所不容。至从两三年前父亲去世后,她们母女一度差点被赶出门家无家可归。从那时候起,她就极度害怕孤独与无依无靠的感觉。
从小人父亲那里汲取的商人意识,与这几年来的经历,将她的性格打磨得有如男儿一般坚韧,又很看中实际。她觉得,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是最为可靠的。于是她曾愿意进皇宫成为妃嫔,希望得到皇帝的宠幸从此咸鱼翻身,能够改变自己与母亲和境况。她想行商赚取大钱养活自己和母亲,不想再被人看不起,更不想像一条狗似的被人轰出家门。
从来,她都是极为好强的,不认输,坚信自己能够改变一切。
可是坚强的背后,是旁人无法触及的寂寞与孤独。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纵横商场,每天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曾经面对许多的风险与危机,看惯了人们的虚伪奸诈与暗怀不轨,也习惯了世俗对一个商人的冷眼与鄙视——但心中,始终有一处地方是空落落的。
再多的钱,也无法填补心中的那一片空白;再如何受到人们的尊敬与夸赞,也改变不了她仍是孤独与寂寞的这个事实。
以前是因为穷困僚倒与受人欺负而郁闷,现在则是站在人群中也能感受到无边的寂寞。
可是今天晚上,秦慕白却带给了她别样的享受。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或是细微的一个动作,或是不经意的一瞥一笑,都能让她的心湖荡开涟漪。
……
透着幔帐,武媚娘看着烛光之下坐在几边独自慢慢斟饮的秦慕白,突然有点冲动,想要叫他过来……
过来?干嘛?……
她的脸,顿时变得滚烫!
急忙用被褥蒙住头脸,武媚娘侧转过了身去。
她甚至不敢再转头去看坐在那里的秦慕白。
……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到蜡烛燃烧时间或发出的轻微劈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