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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子夜,一缕清风轻悠悠地从敞开着的窗户飘了进来,拂在古代那张凝重而肃穆的脸上,然后,又绕了个弯,直奔书桌上那支飘忽不定的蜡烛而去。那支只剩下半截的蜡烛迎风摇摆了几下,便熄灭了。
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古代依然像一个打坐的和尚一样,静静地坐着,纹丝不动,似乎他的灵魂已经飞到了浩瀚而神秘的宇宙中,去寻找某种在人间无法找到的东西。黑暗中,他的脸色显得凝重而肃穆。就在蜡烛熄灭的瞬间,他的双眉微微地扬了一下,似乎预感到有一种可怕的东西正在缓慢地向他逼近。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一种焦躁的表情,接着,他的嘴唇开始哆嗦,像被人突然抛进了冰库里一样,激烈地哆嗦着。瞬间,他的脸色突然由开始的焦躁变为一种深深的恐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古代终于从一个巨大的恐怖漩涡中挣扎了出来,他的灵魂似乎从遥远的宇宙太空中返回到了他的躯壳中。他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水,迎着轻柔的夜风,有点冰凉的感觉。
他盯着那半截已经熄灭的蜡烛,怔怔地发了一会呆,然后在黑暗中摸到一个打火机,重新把那半截蜡烛点燃了起来。昏暗的烛光照在古代那张古铜色的、方形的脸上,映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他面前的那张书桌上,凌乱地堆放着八卦、周易、风水等等许多玄学方面的书籍,甚至有些书籍是发黄的、线装的古书。一个多月以来,他都沉浸在这些或散发着清新墨香、或流溢着久远古味的书堆中,寻找某种答案,一个令他害怕的答案。
古代今年四十三岁,他是海天集团的房地产咨询师,喜欢哲学,对玄学有着深厚的研究,他是一位有神论者,他始终相信,在这个浩瀚的宇宙空间中,有许多神秘的东西与人类共存着。他相信人死后有灵魂的存在,他也相信,一个人自打从娘胎里出来,便受一种既定的命运的主宰,悲欢、祸福、贵贱、生老、病死等等,都是命中注定的。人的一生,就像一条曲曲折折的有尽头的路,在这条路上,当你从起点开始出发时,悲、欢、祸、福、贵、贱、生、老、病、死等等,就已经在路上等你,经历完这些,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在生命之路的尽头,有两条梯子,一条是通往地狱的梯子,一条是通往天堂的梯子,如果你是恶人,你就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会超生;如果你是善人,你的灵魂就会升天,等待转世重生。
古代的职业是房地产咨询师,更确切来说,他是一名房地产风水咨询师。他对玄学的研究以及他在玄学方面的权威性在滨海市无人能出其右,凭借着他深厚的玄学知识,以及一种超人的预测、预知能力,他被海天集团高薪聘请,担任海天集团的房地产咨询师,主要负责风水方面的研究和咨询。
在他的人生以及他的职业经历中,曾经遇到过许多诡异的事情,有的事情他可以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玄学知识得到较为合理的解释,而更多的事情则是他无法解释的。
一个多月前,这位玄学大师对一个人的出现感到非常吃惊和深深的恐惧,这个人就是杨久宁目前的女友宋诗诗。
那天,当他第一眼看到宋诗诗时,便有一种隔世相见、阴凉诡异的感觉,他一眼就看出,宋诗诗绝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尤其是宋诗诗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清澈的目光的背后总是隐藏着一种凡人难以察觉的阴郁,这种阴郁令古代感到心寒和害怕,他甚至怀疑宋诗诗不是一个凡间女子,这种怀疑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古代的心里越来越重。
为了查清宋诗诗的身份,古代暗地里寻找关于她的信息,然而,一个多月来,关于宋诗诗的真实信息却一无所有,她似乎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就连她的住所也是临时租住的,而且她的行踪诡异,令人难于捉摸。
这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古代真正感到了害怕,他常常在晚上翻阅着成堆成堆的玄学书籍,他希望能从书籍中寻找到他所想要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很可怕,甚至会危及到他的生命,然而,他已别无选择。
他有一个习惯,在他阅读玄学书籍以及做关于玄学方面的研究功课时,喜欢关掉电灯,点上蜡烛,营造出一种特别的氛围,似乎在这样的氛围中,他更有灵感,他的灵魂更容易与宇宙中的冥冥神灵沟通。
然而,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依然找不出他所想要的答案,反而在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一个可怕的东西正在缓慢地向他逼近,似乎每天逼近一点点,终究会在某一天,这个可怕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届时,将是他生命终结的时候。
古代曾经向杨久宁暗示过这个女人来者不善,然而,杨久宁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迷住了,他毫不理会古代的暗示,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古代的暗示。
这一晚,古代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办公室。他从同事的嘴中得到了一个令他难于置信的消息:杨久宁和宋诗诗要结婚了。而真正令他感到震惊和恐惧的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杨久宁和宋诗诗的婚礼定在八月八日,而这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国的鬼节。
杨久宁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还未正式宣布,但他的许多亲朋好友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纷纷打电话向他求证并送上祝福。然而,也有好些人对他丧妻还没多久便又要再婚感到不太理解。
吴路是杨久宁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他刚刚结束在夏威夷的长假,携着自己心爱的情人韩冰一起飞回了滨海市。刚一下飞机,便有人把杨久宁要结婚的消息告诉了他。他有点不相信,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杨久宁的电话:“兄弟,听说你要结婚了?”
“呵呵,这消息跑得挺快,大洋彼岸都传到了。”
“什么大洋彼岸,我回来啦,刚下飞机就听说你老兄要结婚了,我还以为是八卦新闻呢。祝贺你啊!”吴路一边说一边钻进了前来迎接他的保时捷轿车。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豪华的四星级酒店门前,酒店门前的保安毕恭毕敬地朝他的车子敬了个礼,然后殷勤地打开车门,满脸堆笑地送上自己职业性的问候:“吴总,您回来啦!”
吴路点了点头,他吩咐司机把韩冰送回住所,然后一个人大步朝酒店里走去,所有人见了他都点头哈腰。
他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一个多月前,他参加完杨久宁的前妻柳如云的追悼会后,便带着韩冰去夏威夷度长假去了。
在美国,他便听说杨久宁找了一位绝世美女,原以为他只是玩玩,没有想到,他会娶那个女人,而且这么快就要结婚。在柳如云的追悼会上,他也曾经注意到了宋诗诗,但他并不知道,宋诗诗就是杨久宁现在准备娶的女人。
吴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稍微休息了一会,便开始处理一些堆积下来的公务。
过了一会儿,秘书池小丽捧着一叠请柬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吴路在滨海市也算是一位重量级的商界人物,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各种各样的请柬,他专门有一个秘书,处理每天收到的请柬。大多数的请柬,根本不必吴路亲自过目,而直接由秘书答复:“抱歉,本人业务繁忙,无法参加。”只有一些重要的请柬,才由秘书和吴路商量,决定是不是参加。
池小丽就是专门负责处理请柬的秘书,由于她精明能干,深得吴路的喜欢和信任。在平时,每天固定有半小时时间,他们要处理有关请柬的事务。
由于吴路去夏威夷度了一个月的长假,池小丽的手里堆积了一大叠重要的请柬,有许多无关紧要的请柬都被她打发掉了,剩下的这些是自己决定不了的,必须由吴路定夺。
吴路从池小丽的手里接过一大叠的请柬,一张一张地过目,大多数的请柬在他的手里都被过滤掉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吴路决定接受三个邀请,一个是本市一位重要商界朋友的私人宴会,一个是上海市政府主办的全国企业家交流会,一个是即将在北京举行的中国百强酒店老总见面会。
吴路做出决定后,池小丽另外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请柬来,她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吴总,您看这个。”
吴路看了看池小丽的脸,迟疑了一下,便接过那张请柬。
这是一张结婚请柬。
这张请柬显得很古旧,显然不是最新印的,颜色为暗红色,四周波浪形,凸出一圈鲜花,看起来似乎是百合,高十六厘米,宽十二厘米,纸质厚而硬,透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请柬中的文字为金黄色,非手工书写,上书“谨定于二零零五年八月八日在滨海市九泉乡宋宅乐顺堂为小女诗诗与杨久宁先生组织新家庭纪念招待,亲朋敬候”等字,字体为繁体字。请柬的下面并没有具名。
这是一张奇怪的结婚请柬,单从外观上看,这并非现在人们常用的请柬,似乎是年代很久远的一种请柬。由请柬上的字可知,这是以女方家长的名义发出的一张请柬。显然,这张请柬是杨久宁的未婚妻宋诗诗的父母发出的。
吴路仔细地端详着这张奇怪的请柬,越看越觉得疑惑。
过了一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找出本市的一张地图,仔细地查看了起来,然而,看了半天,地图上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叫“九泉乡”的地方。
他放下地图,皱了皱眉头,道:“信封呢?是从哪里寄出来的?”
池小丽取出信封,递给了他。信封是蜡黄色的,印着黑色的字,没有邮票,是专人送来的。
吴路顿时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请柬。如果请柬上不是写着“小女诗诗与杨久宁先生组织新家庭”这一行字,他早就把它当作垃圾扔了,才不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琢磨这玩意儿。
正是因为这个请柬关系到杨久宁即将到来的婚礼,他才觉得这不是一般的请柬。他沉思了一会,便吩咐池小丽赶紧去查一下,看看滨海市有没有一个叫“九泉乡”的地方,半个小时后给他答复。
池小丽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吴路马上抓起电话,拨通了杨久宁的手机。
“喂,久宁吗?我是吴路。”
“嗯,找我有事吗?”
杨久宁似乎在开会,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的结婚请柬发出来了吗?”
“还没有呢,看你急的。”杨久宁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喜悦,依然压低着声音说道,“我正在开会,没时间跟你说,请柬几天后会发给你的,会后咱们再聊。”
“哦,好吧,你先开会。”
放下电话,吴路心里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他越来越觉得这请柬很蹊跷,甚至有点诡异。
半个小时后,秘书池小丽进来了。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吴路口气显得很急切。
“吴总,查清楚了。在解放以前,滨海市的确有一个叫‘九泉乡’的地方,位于滨海市西南部,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区小乡镇。这个地方在解放后不久,便更名为‘纳河桥镇’了。”说到这里,池小丽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而请柬上所说的‘宋宅’,应该是当年九泉乡的一个姓宋的大户人家的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