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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信使很多,都是从西面来的,一波接一波,每天都能过个十几波!路人伤了很多,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柱子吃完,抹抹腮帮子上的油,道:“老爷子,您先吃着,咱先行一步了!”
郝长宏含笑点头,柱子已经走出了五六步,转身再问:“您儿子没有信来吗?”
郝长宏摇摇头,就算是答复了。
提到儿子,他也十分担心呢!虽说是班直,不一定上战场,但是谁能说得准呢!而且,如果谣言是真的,官家下落不明,那么儿子呢?
老人不敢再想下去,实在是不敢再想了。
李纲接到圣人传诏,脚步匆匆来到坤宁殿,内侍请相公稍候,进殿禀报,不多时,内廷有旨,请李相公进去。
李纲整衣冠,低头而入,来到该停的位置,跪倒叩头:“臣李纲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朱云萝道:“相公快快请起,赐座!”
李纲起身,见德妃何凤龄、淑妃郑庆云、修媛狄玉輝赫然在座,再度见礼,这才坐下。
朱云萝道:“相公略微清减了些,官家不在,国事家事有劳相公了。”
李纲道:“圣恩浩荡,臣粉身碎骨也难报一二呢!”
皇后温婉贤淑,李纲极为敬重,大概也能知道叫他来的目的,却是如何回答呢?
“难道,官家还还有信来吗?”
李纲把心一横,道:“还没有,统军川大捷之后,想必陛下事物繁忙,一时顾不上吧!”
皇后还没说话,德妃何凤龄却道:“胡说!京城都传开了,官家下落不明,还不说实话吗?”
李纲抬头,看到了几张泪脸,就连皇后也在垂泪。
这时候说了实话,立即就是天下大乱的局面。官家不在京城,一旦乱起来,谁能控制局面?太上皇余威尚在,众亲王虎视眈眈,他虽为首辅宰相,到底是个臣子,有些事情,岂是他能决定的?所以,拼着落个欺君之罪,也是不能说的。
念及于此,李纲正容道:“德妃娘子这是从何说起啊?臣尚且不知,娘子又怎能知晓?这种话,定是那怀有异心之人无端捏造,其心可诛。德妃娘子切莫信了小人的话,若是伤了身子,或者造成混乱,如此向官家交代?”
李纲的意思,这种话不但不能信,更不能传,真是软中带硬,有理有节!
皇后道:“既然相公都这样说了,咱们相信就是。相公有事,尽管忙去!”
李纲松了一口气,起身告辞,临了道:“大宁郡王殿下一直要出宫去,请皇后娘娘约束一二,臣等说过多次,殿下未必肯听呢!”
朱云萝一口应承,立即叫人把赵谌叫来,看来要实施禁足令了。
这个时候,赵谌待在坤宁殿最好,再不能出事了。
第十二章 无声(二)
回到政事堂,新任兵部左侍郎张所已经候着了。
张邦昌道:“已经跟他谈过,李相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成都府属下几个县,夏税征收过程中,出了一些事故,上万户农民抗税,若是在往常,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宰执共议:派张所立即赶赴成都府,处置一切。
李纲长出一口气,道:“既然你们几个都谈过了,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呷了一口茶,又道:“宗旨就是一条,稳稳当当地把差事办下来,不能出乱子!”
张所道:“相公的话下官记下了,请相公放心就是!”
张所辞了出去,赵鼎急道:“你是怎么回的?”
李纲眯着三角眼,道:“还能怎么回?该怎么回就怎么回吧!”
这时,龙德宫那边又来人问消息,李纲道:“太上皇那边也需要安抚,张相公一行如何?”
张邦昌为难道:“我,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赵鼎道:“我去!”说罢,气哼哼地去了。
关键时刻,张邦昌又在耍滑,难怪赵鼎要生气。
张叔夜病得厉害,强撑着来议事,万分担忧道:“一旦……可怎么好啊!”
一旦官家身遭不测,如何交代?甭说头上得这顶乌纱帽,就是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啊!
李纲突然觉得很累,喟然长叹道:“我等问心无愧就好了,哪能顾得了那么多!”
忽地想到一个关键所在,李纲道:“东京大学、大宋理工学院那边,都需要去看看。”
是啊,这些学生正是需要安抚的对象。
张邦昌、吕好问两人责无旁贷,立即动身。
很累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把一切料理妥帖,已经是戌时初了,从皇宫出来,刚想坐轿回府,忽然想到一事,道:“轿子先走,我骑马就成了。”
骑马前行,过景灵宫、相国寺,前面就是人山人海的州桥夜市。随行的护卫有心拦阻,相公肯听吗?相公想做的事情,除了官家,哪个拦得住?
李纲把马丢给护卫,安步当车,缓缓向前。
“李相公,您老人家可好啊?”
“唉呦,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啊!”
“嗨,哪能要您的钱呢!小的若是要了您的钱,今后还怎么做生意啊,谁还肯来买我的东西啊!”
“相公,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闪开,快点!没看到相公来了吗?”
“喂别挤,我的靴子,新买的靴子啊!”
不大的功夫,李纲身边围满了人。李纲镇定自若,有说有笑,浑若没事人一般。走出两里地的光景,身后的李颢朝一名护卫丢了个眼色过去,那人心领神会,急匆匆赶到相公身前,道:“相公,老夫人请您快些回去!”
“何事?”
“小的不知!”
李纲向父老辞行,百姓们自动让开道路,人潮人海的夜市,没有人组织,就那么凭空生出一条路来!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民心不可欺不可欺啊!
李纲暗叫一声惭愧,上马抱拳拱手,打马回府。一路上,心是暖暖的,身体也仿佛轻快了许多。
清亮亮的灵州川横亘在面前,西夏的舟船在河面上游弋,凡是靠近桥梁的宋军皆被船上的箭矢射杀,绵延十余里的河面上三座桥梁牢牢地控制在夏军手里,一路狂追的宋军,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又飞掉?
冠军大将军吴阶脸上的红疙瘩发到了极至,眼睛也是红的,坐在马上,注视着没命撤退的夏军:战还是不战?
自从二日统军川大战之后,宋军发动了全面攻势,连战连捷,一口气拔掉了夏军三处营寨,追击百余里,一直杀到灵州川。
官家还没有消息,怎么就没有消息呢?
官家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好啊!
众军疲敝,损折甚重,何能再战?
不战,又能作甚?
吴阶左右为难,反复思量,真是不甘心啊!
“神卫军团还剩两万八千人!”
“老子的镇戎军团不足两万五!”
“我的定边军团也好不到哪去,还有三万人吧!”
“积石军团八千!”
“捧日军团三万一千!”
一干军团首脑,围在吴阶身边,汇报着兵力情况。
减员一半,军一级的建制完好的已经不多,听着真令人心疼啊!
“报,禀报大帅:萧合达将军到了!”
夏军溃退,西平府撤围,萧合达引兵前来助战也在情理之中。
吴阶拉住萧合达的手,急道:“带了多少人来?”
“两万!”萧合达道。
吴阶突然来了力气,喝道:“众军听令,全力突击敌军桥梁,不得有误!”
萧合达振声回道:“得令!”
忽觉不对劲,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接令啊?
吴阶阴阴地笑着,问:“难道你们敢抗令不成?”
四大军团都指挥使,默然无语。河对面,夏军援兵已经排好了阵势,看人数总在四万左右。过河的夏军也在重整旗鼓,又有水军助战,现在这个时候强行攻击,吉凶难料,真不是个好时机。
“哈哈,陛下您看到吗?”吴阶的笑声,说不出的悲凉!
“阎护军何在!”
“在!”积石军团上护军阎中立回道。
“将这些不听将令的混蛋统统给我拿了!”
这些人,都是帝国重将,哪个敢拿?
阎中立道:“诸位大帅,属下对不住了!”
说罢,一个颜色丢过去,“呼啦拉”围上百余名士兵就要拿人了。
曲端一巴掌将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扇到一边,骂道:“哪个敢动!”
“保护大帅!”
“保护大帅!”
四大都指挥使的亲兵拔刀冲上来,就待一声命令,就要拼命了。
吴阶一见,“火”腾地冲到脑顶,一摆手中的破阵钺,大叫一声,催马前冲。
“大帅,您看,天武军的旗帜!”
吴阶拉住战马,闪目观瞧:真是天武军,种无伤回来了。
种无伤身边的那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官家,是官家啊!
吴阶看到了,其他人自也看到了。飞马迎上来,众将跪倒在地,大哭起来。赵桓含泪扶起重将,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地,吴阶喝道:“传令:积石、镇戎、神卫、定边四军团按顺序,后撤西平府,捧日军团断后。”
刚刚还要进攻,如何又要撤退了?
曲端老大不愿意,撇嘴道:“大将军,到底是撤退还是进攻啊!”
吴阶“哈哈”大笑,捶了曲端一拳,道:“正甫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谁要记仇,就太娘们了吧?”
跟这种人斗气不值当的,曲端甩手而去。
官家回来了,何必再打下去,况且,哪个王八蛋愿意再打下去?
第十三章 征服(一)
萧合达,出身契丹萧氏家族,徽宗朝政和六年,任送亲使,护成安公主入西夏,入仕为官,积功任夏州都统!
辽亡,成安公主绝食而死,萧合达心生怨望,遂有离心。
先是,西夏晋王荐萧合达为中央侍卫军都统,遭到李仁忠、任德敬等人的极力反对,后京城传言,萧合达已萌反意。
靖康五年,使者络绎而至,传招进京。萧合达大恐,降宋,为前驱,下西平府,功劳甚伟!
封潞国公,流光阁功臣第二十九!
——《流光阁功臣谱》
官家好不容易回来了,再不能出事的。六大军团都指挥使各派了一个营的亲兵,作为官家的护卫,这是吴阶提议的,而且顺带叮嘱萧合达:“官家就交给你了,出了差池,莫怪我翻脸无情。”
萧合达一个降将,正当夹尾巴做人的关键时刻,唯有点头应诺的份儿!再者说,即使在大宋,吴阶的话也是一口唾沫一个坑,说话非常有分量的。
于是,赵桓住进西平府城内的一处绝佳所在——夏国皇家园林“狮子园”。园子位于府城东南角,面积不算大,与琼林苑差得远了,不过这时候的赵桓没功夫讲究,只要能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就别无所求了。
萧合达低下高昂的头,鹰眼含情,虎口带笑,仿佛被抽掉了筋的老虎,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怎么也威风不起来呢!
官家看着平易近人,骨子里却一股凛然难犯的气势;不怒而威,煌煌帝王气象,直令人不敢仰视。
“官家,这是臣身边的几名丫头,就让她们过来伺候官家,伏请圣裁!”
四个丫头模样俊俏,看着都是机灵的人,最为难得的是:一名胡姬,一名汉女,从另外两女从服饰上来看,也许是契丹女子和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