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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人咬的?那一定是在……
本是一件好笑的事情,赵桓却怎么也笑不出。
抚摸着曲端的伤口,赵桓每一处都问遍了,曲端一一做答。
赵桓潸然泪下,道:“卿等都是为国家,为朝廷,为朕立过大功的人,朕岂能再让卿等受刑罚之苦?此次暂且记下,战争结束之后,再做曲处,如何?”
吴曲二人,动情大哭,领旨谢恩。
赵桓把二人搀扶起来,再道:“常言道:家和万事兴。二位爱卿都是朕的爱将,朕一样舍不得,一样爱重,你们二人就在朕的面前,和解了吧!”
这时的赵桓,不在是天威难测的帝王,更象是一个兄弟啊!
吴阶、曲端二人,跪倒叩头,誓言和好如初,再不敢意气用事了。
围观之人无不落泪,赵桓也在哭,心里却暖洋洋的!
第五章 打援(一)
沪川郡王刘锜,字信叔,德顺军人,沪川军节度使刘仲武第九子也。美仪状,善射,声如洪钟。
靖康初,出任永延路大总管,治军有方,世人皆以为儒将!
靖康五年二月二十七日,督定边军团设伏雀鼠谷,一举歼灭石州援兵一万五千余人,石州都统卫慕喜死于乱军之中。
再下石州,合兵神卫军团包打银州,天下皆知刘信叔。
封沪川郡王,流光阁功臣第十二!
——《流光阁功臣谱》
西夏夏州都统萧合达的亲兄弟——萧辖剌前来商讨相关事宜,大宋尚书右丞秦桧、同知枢密院事何栗奉皇令,接待来使。
萧合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夏州都统,按理说断没有如此重视的道理,不过陛下有旨,哪个敢违?
萧合达意欲与大宋合兵,共取沿边银州、石州、夏州、龙州、洪州、宥州、盐州之地,然后挥师西进,取西平府,威胁西夏国都兴庆府。
事成之后,将所取一半领土作为萧合达的辖地,封王、世袭永镇西夏之地。
萧合达手中握有三万人马,步骑参半,实力强悍,但是,提出的条件也高得离谱呢!
事情汇报到赵桓这里,赵桓斟酌着道:“封其现今一个军司之地尚可,一半绝难应允;异性非有大功,不得封王,论其之功,尚不足封王,可封开国公;世袭永镇西夏之地,无此先例,不准!”
欲取西夏,一定要有一个熟悉西夏国内事物的人,也就是俗称的领路人,萧合达还是合适的,此人一定要笼络;大战未开,成败未卜,似这般漫天要价,赵桓自不能让他得逞。帝王讲究的是金口玉言,说的话就要算数,所以,能答应的答应,不能答应的绝不能答应。若是战果辉煌,再加恩赏,那是出自皇帝本意,与这般应承下来是绝然不同的。况且,赵桓号准了萧合达的脉,不怕他反复。
接下来事情的进展果如赵桓所料,萧辖剌一口应允,双方达成协议:起兵时间定为靖康五年二月二十七日。
宋军面对的是西夏最精锐的三个军司:神勇军司(银州)、祥佑军司(石州、夏州、龙州)、嘉宁军司(洪州、宥州、盐州),兵力合计二十万。城池难攻,隘口险要,东面的银州与西部的盐州,相距不过四百里,一字排开的三个军司,就如一字长蛇,攻其首,则尾救之;攻其尾,则首救之;攻其腰,则首尾共救之。夏军已据地利,战斗的地方又在人家的家门口上,兼据人合,这个仗还不是一般的困难啊!
宋军方面投入进攻的兵力总计五个军团:熙风路积石军团、泾环路镇戎军团、永延路定边军团、河东路神卫军团,以及捧日军团。战斗初期,多为山地攻坚以及攻城战,捧日军团只能作壁上观,那么剩下的兵力只有十八万左右。而为了保证战斗的胜利,沿边四路经略安抚使动员了十几万民夫为大军输送粮草。同时,调蜀地云安军团出川,驻防熙州,以策完全。
宋军筹划多时,军队都是秘密调动,夏军还未察觉,先发制人,自能收到奇效;另外,由于萧合达来投,夏军虚实尽知,说得不客气点,就连守将脾气都一清二楚呢!
冠军大将军的帅帐内,吴阶提出了一整套战斗方案:“此战有两块难啃的骨头:银州驻兵五万,石州两万,两城相距不过六十里,互相支援,易守难攻。再有就是龙州,驻军也是五万,距离洪州、宥州最远不过一百二十里,援兵一日可到。龙州能否顺利拿下,是为此战的关键!”
吴阶说完,看看在座的众人,转而接着说道:“我意以神卫军团、定边军团包打银州、石州。神卫军团佯攻银州,定边军团打援。待将石州方向的援兵击败后,相机夺取石州,断敌归路,然后合兵围攻银州。积石军团与萧合达部合力取龙州,镇戎军团佯攻洪州,牵制敌人援军,一定要把敌人援军死死拖住。只要我军拿下龙州,将敌军拦腰斩断,东西两部的敌人就成了咱嘴边的肥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曲端听着,暗叫一声罢了:这吴阶还真长能耐了啊!看他这番布置,就是自己来,也不过如此吧?此人外表莽撞无礼,肚子里还是有些道道的。
转念一想,曲端道:“大将军,末将有言!”
吴阶瞪着曲端,态度异常无礼,道:“讲!”
“我部即为佯攻,龙州干系重大,容不得一点闪失。可将镇戎军团左厢人马调给大将军,末将只需右厢、中军两部,也决不会让敌人援军过去一人!”曲端却道。
一言既出,惊得众人哑口无言。吴阶不信哪,不信曲端会有这么好的心肠,这样的曲端还是曲端吗?
曲端慨然道:“陛下以赤诚带我,我自当以命报之。原来与大将军相争,皆国事也,岂敢因私废公?”
忽听帐外一阵大笑,官家到了。
曲端的话,赵桓听得一字不落,笑容满面地进来,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坐了下来。吴阶心中藏不住事儿,向曲端深深一揖,道:“曲大帅如此带我,我若不能把龙州拿下来,就把这双眼珠子挖下来,给兄弟们当球踢!”
王禀笑道:“你的眼珠子,只怕还没有球好踢呢!”
众皆大笑。
临了,赵桓道:“朕只有一个要求:诸军不得骚扰当地百姓,这些地方,都是我大宋的领土,将来还要治理,不是打下来再扔了,众卿可是明白?”
“臣遵旨!”诸人山呼!
赵桓含笑而去,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一个形象:收敛的笑,无奈的笑,苦苦的笑。
刘琦心中一定憋了一股气,才会这样笑的,想必一定是急着立功,把脸面赚回来,不过,他这次担子也不轻啊!
第五章 打援(二)
靖康五年二月二十六日亥时前后,大宋永延路大总管、定边军团都指挥使刘琦,率领本部四万五千人马,兵分三路,越过横山,直扑距离边境四十里的雀鼠谷。雀鼠谷位于石州与银州官道中间段,谷长八里,两侧皆为不足百丈的山丘,中间谷地宽十丈,为石州通往银州最便捷的通道。
自从靖康元年打过一仗之后,边境太平多时,巡边的夏军十分懈怠。边境上的十几处山寨、军营,规模甚小,多者二三百人,少则几十人。反正南人也没胆子来进攻,只有咱打他的份儿,没有他打咱的道理,几十年一贯如此,得逍遥且逍遥吧!夏军从士兵到军官,根本没料到宋军会进攻,兵不血刃拿下几处军营山寨之后,刘琦并不耽搁,径直杀到雀鼠谷。按照事先布置,全军在山丘上的密林中埋伏好,只待敌军上钩了。
奔波一夜,士兵们互相依靠,沉沉睡去了。漆黑的夜空中,惊鸟盘旋,向占据了它们家园的强盗怒吼。
刘琦弓着身子,在林中穿行,看看士兵们的准备情况,这个时候总是睡不着,还不如走一走来得好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这是一名小兵过来报告:“东方一队夏军疾驰而来,约十几骑,郭将军已经放行。”
士兵口中的郭将军就是左厢都指挥使郭子盖,他的职责就是防备东方谷口。
刘琦长出一口气,示意知道了,小兵退了下去。
火把摇曳,马鞭在夜空中爆响,一小队夏军从山谷穿过,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们是去班兵的吧?一定是的!
石州距离此地二十里,天亮之前,援兵总该到了。
刘琦在心中思忖着每一个细节,了无睡意,反倒越想越兴奋。想着即将到来的战斗,想着吴阶、曲端,想着官家。沿边六大总管,其余五个多少都立过战功,只有他上任以来,寸功未立。人不言,自己能无愧乎?论学识、论谋略、论武艺、论家世,自己何曾差过他人?这一次,一定要争回这口气来。不仅为自己,也是为官家啊!
几次见到官家,恩宠有加,这一次,他从官家看四大总管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只怕,圣眷在四人中位居末位了。是的,一定要争回这口气。
几年辛劳,就看这一仗了!
石州都统卫慕喜与银州都统仁多保国关系密切,况且新任神勇军司监军使卫慕山还是卫慕喜的亲叔叔,断没有不出援兵的道理。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等吧!
忽然探马来报:“禀报大帅:石州兵马到了!”
刘琦急切地问道:“多少人马?”
“天黑,看不清楚,总在一万以上!”
敌人来了,终于来了。
消息在黑暗中迅速传播开来,士兵们在睡梦梦醒来,睁大了眼睛,向远方望去。
夏军拉出一道长长的火线,人喊马嘶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刘琦静静地望着敌军,心如止水,身如青松。
待到夏军前锋逼近东方谷口之际,西边谷口处已没了光亮,刘琦猛然起身,喝道:“击鼓!”
身后十几面大鼓同时响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血液在胸膛内燃烧,战士们战斗吧!
鼓声就是命令,无边的黑夜中,雀鼠谷大战正式打响了。
山丘上的宋军将一块块石头推下山坡,封闭西方谷口。埋伏在前沿的士兵将装满了火油的皮袋抛下,径直砸进夏军队列之中。干柴、石块从天而降,火箭、火把迎面扑来。火苗遇到油脂,剧烈燃烧起来,火势蔓延的速度就如决堤的洪水,不可遏制。
刚刚还是漆黑的山冈,被一束束火把照亮,就连天空也亮了呢!
“投弹手准备,放!”
两千投弹手,将一枚枚手榴弹奋力抛出,当两千枚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开来,那般壮丽的景象,一辈子也没有见过,投弹手们一时间,似乎都傻了!
军官们大声吆喝着,将士兵从迷离中唤醒,又一轮手榴弹落进敌群。
夏军遭遇突然袭击,而且敌军攻势异常凶猛,不由得乱做一团,倒下了不知多少人之后,才算稍微安静了一点。东边谷口的夏军骑兵首先发起冲锋,如果不能突出去,全军覆灭不可避免。
负责谷口的定边军团都指挥使郭子盖,与他的大帅可是两路人,刘琦儒雅天下共知,郭子盖大字不识一筐,野得不能再野的一个人。
战前向大帅拍胸脯做保证,决不放走一个敌人。看到黑压压的敌军骑兵,郭子盖站在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阵列之中,吼叫着:“小的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平日再蝎虎,没用;今个到了战场,把本事拿出来,杀几个羌狗才算本事!哪个丢老子的脸,老子认得你,手里的家伙可不认得!听明白没有?”
“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