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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蓝丝带在前方飘荡,定是长江了。
长江边上,荆湖北路治下鄂州知州率领州城大小官员,过岸来迎。稍事客套,岳飞急问道:“常德府情形如何?”
知州面有难色,道:“这些天,反贼气焰嚣张,乱民蚁聚,据说已达十万人。而且,周边的州县也有不稳的迹象。昨天,反贼大小战船百余艘,想冲出湖口,被堵了回去。”
岳飞望着江岸边的一百多条大小船只,道:“给你两个时辰,把我的骑兵运过河去!”
两个时辰,要将五千军马全部送到对岸,如何办到?
知州哀求道:“岳大帅,能不能再多给些时间,再多一个时辰也好啊!”
岳飞手握定国剑,斩钉截铁道:“不行,只有两个时辰,否则军法从事!”
鄂州知州早就听说了定国剑的事情,他也清楚定国剑是用来做什么的。杀贼,普通的刀剑就能办到;杀百姓,或者连刀剑都不需要;那么,定国剑是用来做什么的就一清二楚了。
知州见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正想去布置,岳飞又道:“这些船本帅征用了,都派到岳州去,由你去做工作!”
知州听到这话,好悬没昏过去。昏过去倒好,只要还能动弹,就得执行命令的。
岳飞转身吩咐张宪,他自己带领亲兵卫队第一批渡河,张宪率领大队,立即赶上。
站在船上,一手握剑,一手摩莎着照夜白的鬃毛,岳飞突然有了些“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如果不是没心情,也许可以斟酌一手诗词呢!
过江之后,快马加鞭,一日一夜行三百里,三天之后,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岳飞到达岳州城。
城内大小官员,包括荆门军、汉阳军、武冈军的主官,都在城门前候着,城中百姓夹道欢迎。
岳飞本想快速到州衙议事,却也不想拂了百姓们的一片好意,在阵阵欢呼声中,缓辔而行。
州衙前,一名乡绅代表,送上一碗黄灿灿的酒:“愿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岳飞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将酒碗倒扣过来,示意已经喝尽,振声道:“岳州的父老们,岳某定当不负父老期许,扫灭叛贼,还大家一个清平世界。”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
“请父老们告诉常德府的亲人,首恶之外,余皆不问。岳飞若违此誓,形同此箭!”两手微一用力,雕翎箭折为两半。
岳飞这样说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敲的,决不是信口开河。百姓受钟相等人蛊惑,上当受骗,不过是想吃上一顿饱饭,百姓何辜?这样做可以瓦解敌人的实力,稳定局势,还可以赢得民心,为下一步的作战打下良好的基础。
欢呼声中,一名古稀老者抱着一个长长的画轴,拄着拐棍,由一名童儿扶着,颤巍巍的来到岳飞面前,道:“岳将军义举,老朽代表家里的亲人,在这里给您叩头啦?”
说着,老人就要下跪,岳飞连忙扶住老人,道:“老人家,万万不可如此!岳某怎当得起啊!”
老人望着岳飞,布满了斑点的老手不停地摸着画轴,似乎非常舍不得。老人又道:“将军,这是老朽祖上绘制的地形图册,也许您可以用得呢?”
岳飞看得出,这件东西老人家当成了宝贝,今天拿出来送人,恋恋不舍!岳飞推托,老人执意要送,最后只能收下,行礼谢过。
在州衙内简单梳洗一下,吃了点东西,岳飞立即召集相关人等会议。
会议还未开始,探马回报:叛军六七万人,由钟相亲自率领,距离岳州城不过五十里。洞庭湖里还跟着两三百条战船,水路并进,队伍拉出十余里,声势惊人。
岳飞听完,令探马下去休息,问道:“城内水军多少?”
岳州知州答道:“城内原有水军二千人,战船三十余艘。近几日,各地陆续赶来支援的战船约有一百余艘。下官昨日派人统计过,人员五千左右。”
岳飞道:“本官已经奏请朝廷,不日将有各地水军赶来支援。当前的任务就是把住湖口,不令叛军乱窜,待援兵到来,再一举荡平叛贼。”
说着话,岳飞展开老者所送的图册:这是一份洞庭湖以及周边地区非常详尽的地形图册,竟比岳飞手头上的图册还要详细。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岳飞指着地图布置任务:汉阳军守卫岳州、谭州,荆门军守卫澧州,而武冈军守卫邵州、辰州。由三军指挥使统一指挥当地驻军,坚守毗邻常德府的寨堡,断绝常德府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等待合围。
岳州知州试探地问道:“请问大帅,叛军已经兵临城下,是否应该调遣一些军兵前来增援啊!”
岳飞看着地图,淡淡道:“一群乌合之众,何足道哉!请诸位拭目以待,明日本帅必一举摧之。汉阳军明日全力戒备,败兵会很多,见一个给我拿一个,不要让他们骚扰百姓。”
几位军政大员难以置信地看着岳飞,心道:这哪里是官家面前的第一红人,分明是第一狂人嘛!
夜里,张宪率军赶来助战。
第二日辰时三刻左右,五千骑兵于南门外摆好阵势,抬眼南望,只见叛军摆着奇怪的阵形,一路鼓吹而来。
叛军,人很多,队伍很长,锣鼓喧天也非常热闹,高高的明黄伞盖气派非凡,可是,好像缺了点什么!岳飞当然知道缺的是什么,那就是杀气,行军打仗必不可少的杀气。
岳飞也不派人上前叫阵,高高举起丈八蛇矛枪,喝道:“跟随我,杀!”
说罢,催马提枪,冲向敌军。
“杀!”宋军呐喊一声,跟随主帅,向前冲杀。
大将张宪领军居左;枢密使张叔夜长子张伯奋统军居右;岳飞率中军居中,三军齐发,声威一时无二。
杀声震耳,烟尘蔽天!
贼首楚王钟相钟老爷御驾亲征,本指望一鼓作气拿下岳州,占领这一军事要地,截断宋军南下的通道,再慢慢蚕食周边府县。今日两军对垒,钟老爷正在做法,请天兵天将下凡除妖,孰料宋军全然不讲规则就冲了上来。钟老爷望着远方虎狼一般的宋军,凝神着那面火红的帅旗,心里很是不安稳呢!
叛军中为数不多的弓箭手,搭弓射箭,开始拦射!
距离敌军不过百步,岳飞大喝一声,大枪在身前盘桓,“叮当当”几声乱响,箭矢插进身旁的泥土之中。突然,一枝箭在半空中猛然提速,在箭雨中破空而出,呼啸着,向自己的左肋射来。岳飞顺着来箭望去,敌军中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正在朝他冷笑。敌箭连绵不绝,大枪无暇旁顾,岳飞右手持枪,左手拔出定国剑,奋力劈出。宝剑接触到箭镞的刹那,爆出点点火花,宝剑丝毫未损,将来箭刨为两半。
神剑啊!
岳飞插回宝剑,跃马冲进敌军阵中。前把一按,后把一合,大枪在瞬间刺出九枪,九名叛军的咽喉处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喷溅而出!刚把眼前的敌人刺倒,后面的敌人又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岳大将军挥动大枪当棍使,一扫一片。几息之间,岳飞连杀数十人,所向披靡,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冲杀中,岳飞心里猛地一顿,三枝利箭涌进眼帘。射箭的还是那少年,目标却不是他,而是亲兵指挥使张保。张保身前左右各有三名敌人,狼牙棒刚把一人的脑袋砸掉一半,借势回击另两名敌人。张保杀得性起,哪里顾得上偷袭之箭?
岳飞提马前冲,大枪一拨,将张保扫落马下,闪电般取出铁弓,弯弓搭箭,“啪啪啪”连环三箭鱼贯而出,直取敌军少年。
敌将不是别人正是八大圣使之一,焚天圣使杨么。杨么年纪最小,最受师父宠爱,此次出征请旨出任前锋,一上阵就确定了何人是岳飞。岳飞面貌原也普通,气势却端地惊人。深沉猛贽,不动则矣,一动冲天。宋军阵中,无人可与比肩。再加上身后的帅旗,杨么更是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宋军的骑兵一上来就发动了猛烈的冲锋,自己的手下阵形大乱,眼看有崩溃的危险,杨么心急如焚。暗算岳飞未成,转而箭射岳飞身边的将军。只差一线,箭就要钻进敌人的胸膛,岳飞又来搅局,将那人救下。杨么正要暗骂,三枝箭已到面前。方天画戟连续三击,将两枝箭拨到一旁,不料岳飞力量大得惊人,双臂发酸,拨打最后一箭时,慢了一慢,已是不及。杨么吃喝一声,一记金刚铁板桥,利箭擦着鼻尖飞了出去。只听身后一声惨叫,肯定又有兄弟中箭。
杨么挺身而起,身子还未坐直,岳飞的丈八蛇矛迎面刺来,耳边炸响一声“看枪!”
杨么双手持戟,大叫一声:“开”,磕向大枪。
“当”地一声巨响,岳飞的大枪缓了一缓,又向前刺来。
居然没把来枪磕出去?
杨么急中生智,摘镫落马,躲过一劫!
一招都没有接下来,还差点丢掉性命,杨么满头大汗,心“蹦蹦”直跳,忽然一股鲜血喷到脸上,身边的亲兵救了他一命,牺牲自己救了他。眼前漫天的血红,一阵阵眩晕,宋军骑兵勇猛至此,杨么无奈向后撤退。
岳飞作为全军的箭头,冲杀在最前方。眼见打垮了叛军前锋,岳飞乘势掩杀,向叛军纵深狂飙猛进。蛇矛枪刺穿了一名叛军的胸膛,岳飞扬枪把敌人的尸身挑到半空,断喝一声:“贼酋钟相,岳飞在此,可敢与某一战!”
“杀!”岳飞身边的骑兵,见大帅武勇无敌,斗志越发激昂,将潜力发挥到极至,无不以一当十,锐不可当!
火红的帅旗,紧随着主帅,奋勇前进。一名旗手倒下,身边的兄弟义无反顾,接过大旗,扬鞭向前。亲军营的士兵,把这面帅旗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头可断,血可流,帅旗不能倒下。
她是无声的命令,她是永恒的号角。
大帅到哪里,帅旗就要到哪里!
前面是山,就把山踏平;前面是海,就把海掀翻。前面是敌人,就把敌人干掉!
刀是热的,血是热的,帅旗也是热的!
“呜呜,砰”,手执帅旗的都头被一箭射透了前胸,握旗的双手死命地抓紧旗杆,兀自不放。血顺着箭杆,“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血顺着嘴角,“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眼里里的光辉在慢慢黯淡,高昂的头颅在缓缓落下。战马在声声长嘶,兄弟们在声声呼唤。
亲兵营副指挥使王横拍马赶来,将熟铜棍换到一只手里,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递出去,含泪叫道:“兄弟,给我!”
都头将帅旗交到王横手里,身躯摔落马下。马儿冲出去,又跑回来,伸出热气腾腾的舌头,舔着主人的脸。主人睡去了,不会再醒来。马舌头上的殷红是那般醒目,宛如天上的太阳。
王横单手持旗,单手挥棍,大叫一声:“干你娘,”再向前冲。这时的王横不再是人,已经变成了野兽、幽灵、魔鬼。
左路张宪所受到的压力最小,挺进速度最快。他几乎可以看清坐在逍遥马上的钟相,看到他眼睛里的恐惧。
“中山张宪在此!老贼可敢一战!”
梨花枪闪电一击,将两名敌人串了糖葫芦。张宪如入无人之境,杀向钟相。
逍遥马突然转向,黄罗伞盖仿佛一朵黄云,向后方遁去。
张宪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厉声喊道:“钟相跑了,杀!”
“不要让老贼跑喽,杀啊!”
“大帅有令:抓住钟相者赏黄金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