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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六月,勃泥国联合阇婆国,突然出兵婆罗洲岛,达亚克人奋起反抗,战斗激烈。联军虽然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却也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攻下全岛;就在这时,三佛齐突然插了进来。在岛的西部坤甸城登陆,明为调停纷争,实在是想分一杯羹。族中享有崇高威望的苏拉威部落头领锡理麻喏,受几十万族人委托,向真腊、中国求援。历经波折,九死一生,终于在三佛齐找到了中国商队,北上真腊,却被海盗劫去,至今生死不明。
磕头的人是锡理麻喏的仆人哥心。
舰队补充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刘琦却想听听布德的意见:“副王殿下,真腊国是个什么态度!”
布德道:“打击海盗,我们高棉人将不遗余力;至于婆罗洲岛的事情,不是小王可以决定的,需要派人回京请示大王才能最后决定。我们不止一次地出兵打击黑龙,不过此人非常狡猾,手下有一群亡命之徒,每一次都被他逃脱了。”
布德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意思,多说无益。刘琦大笑道:“副王是否可以派几个熟悉情况的人,为我军带路?”
“当然,这个没问题!”
“来人,传令全军,半个时辰后出发,目标黑龙岛。本帅倒要看看,黑龙到底是天上的飞龙还是海里的小虾。”刘琦向布德辞行,转身就走。
锡理麻喏的仆人哥心,抱住刘琦的大腿,叽哩哇啦一顿好说,通译官在旁翻译,哥心想跟着舰队去营救他的王。
“好,你也跟着来吧!”刘琦爽快地答应下来,他也想进一步了解一下婆罗洲岛,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宋州的线索。
黑龙的老巢到底在哪里,谁都无法肯定,布德派过来的向导,只知道一个黑龙藏身的地方。这个人早先曾经跟着黑龙做过一段时间的无本生意,在一次劫掠中,落水被擒,由于他是高棉人,布德想从他这里找到对付黑龙的办法,所以就饶了他的性命。据他说,黑龙做海盗十几年,手下有几百弟兄,一般只图财不害命,至于这一次为何下手这么狠,还抓走了锡理麻喏,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在大海中航行了两天,第三天午时前,到达了目的地。眼尖的向导看到了黑龙的坐舰,被海盗们称为“龙王”号的中型战船,兴奋得跳了起来。
刘琦面无表情,吩咐做好战斗准备,一艘福船前出,来一个先礼后兵。如果海盗震慑于大宋的天威,乖乖束手就擒,那不是更好吗?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岛上人听着:大宋虎翼水军都指挥使刘琦刘大帅在此,想活命的交出大宋商船的货物,把达亚克族首领锡理麻喏送过来,少一根头发,要你们的狗命!”话扔的很硬气。岛上的人经历了起初的惊惶之后,迅速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两名赤身裸体的女子被吊了起来,距离很远,看不大清楚,但是她们很像是大宋女子啊!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大宋的女子,想救人就上来吧!至于锡理麻喏,早被我家大王煮了,他的骨头你们要不要?”海盗嚣张地笑着,几个浪头翻起来,将可恶的声音淹没了。
怎么还有女人?
林思恩道:“他们不是我们商队的人,没见过啊!”
哥心愤怒地握紧拳头,全身绷紧,充满了力量,就像一头行将出击的猎豹。
刘琦是来立威的,当然不会为了顾惜两名女人的性命就掉头而去,当即下令,开炮!
岛子不大,码头上停泊的十几条战船成为首先打击的目标。
十条福船战舰“哗地”一分为二,面向岛屿一面的“威远大将军”炮响起震天的响声。
“轰,轰”,二十几炮轰出去,海面上出现了一片片木板,再没有一艘还可以叫做船的东西了。
“命令:抵近射击,将岛上的建筑都给我抹去!”
军团都指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海盗们在强猛炮火的打击下,鬼哭狼嚎,竟连一枝箭都没有射出来。即使射不到远在一里之外的战船,摆个样子也是需要的啊,这是士气,难道连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士气都不要了吗?
哼,乌合之众!
在这样的地形作战,海盗们赖以立身的机动灵活不能发挥作用,还怎么与占有绝对优势火力的我军作战?看来,神舟上的投石机没有用武之地了。
三轮齐射,炮口出的硝烟散尽,再看岛上,已经是一片火海!
刘琦道:“命令:罗亚多率领火枪手,登岸!”
“得令啊!”
罗亚多的声音异常响亮,似乎比大炮的吼声还要响呢!
准备登陆的神舟,在战舰的掩护下,缓缓向前,船上的水手利用六七十丈长的细纱绳,绳子的一端系上铅垂,投入海中,测量海深。并且,不时把船长需要的数据汇报上来。
测量的数据显示,这里可以停泊大船。
“靠岸,下锚!”
滑轮牵动着绳索,将大锚吊起来,缓缓滑入水中。船板搭起来,早就准备妥当的火枪手,呐喊着冲了出去。
海盗们的抵抗意志早在炮声中化为泡沫,被海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他们自打娘胎出来,就没有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有的人探出头来看热闹,直接被干掉了半边身子,还拿什么跟人家作战?
很不巧,据海盗交代,黑龙在第一轮炮击中,就丢掉了性命,岛上群虫无首,只能投降。锡理麻喏也死了,海盗们发现大宋战舰的第一时间,黑龙就下令杀了锡理麻喏。也不知他们两人有什么冤仇!
哥心捧着主人的脑袋,野兽一般嚎叫着,直到把自己弄昏这才罢休。
刘琦上岸的时候,罗亚多正在盯着海盗的二头领,一寸一寸地检查,好像非要弄出点什么来似的。
“瞧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吧?”
二头领听不懂罗亚多的话,摇摇头,张开嘴就是一堆鸟语,最后说得兴起,把手都用上了。
这个人长得确实象中国人,比罗亚多还象中国人,又怎么能不起疑呢!
“你这身行头是哪里弄来的?”这小子穿了一身的汉服,瞅着咋就那么别扭呢?
罗亚多听不懂他的话,二头领还是要说,而且越说越起劲。
通译官在旁边,小声道:“他说,抢劫大宋商船,不是他的主意,都是黑龙做的,与他没有关系。他还说,他知道黑龙的藏宝的地方,可以把这些东西都献给象苍天一样伟大的宋军。”
财宝?海盗黑龙的财宝?
是了,黑龙做无本生意十几年,一定积攒了无数的宝贝,这下可发财了。
罗亚多命人带上二头领,去看黑龙的宝藏。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内,珠光宝气,全是好东西啊!罗亚多看得直流哈喇子,捧着一颗硕大的珍珠,可以发出绿光的珍珠,眼冒蓝光,哈喇子汹涌而出,喃喃道:“我的老天爷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珍珠啊!哎,不对啊,他怎么是黄色的?有黄色的珍珠吗?难道我看错了?”
二头领紧忙说道:“绿色的,您真的看错了!”
“我看错你了!”话音未落,罗亚多抡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二头领脸上,一下打得二头领满嘴都是血。
二头领急着表忠心,不小心说出了中国话。
“给我狠狠地招呼二头领,顺便教教他中国话,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做不得畜生!”交待完了,罗亚多坐在椅子上,瞧宝贝。
二头领遭到了毒打,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是罗亚多在那里唠叨的刑罚。什么挖眼珠,点天灯,扒皮抽筋,仍下海去喂鲨鱼,喂就喂呗,还不一次喂完,要喂十次八次的。到了那个时候,还是人吗?
“我说,我的亲阿翁啊,我什么都说还不行吗?”二头领扛不住了,他娘的,只要是人,谁能扛得住啊?
罗亚多瞧够了宝贝,又起了折磨人的兴致,吩咐人过来记录,将二头领唤到身前,懒懒地说道:“叫什么名字?”
“梅天良!”
二头领名字不好,惹得罗军指上去就是两脚,还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没天良,遇上你这么一个东西。叫什么不好,非得叫没天良。哼,名字晦气,倒是与你这个人很相和嘛!”
“原籍哪里?”
“惠州海丰梅家庄!”
接下来,罗亚多问的问题很多,也很细致,竟连他家的狗叫什么,地里有几棵树都问到了。绕了很大的一个圈,这才回到正题:“为什么做了海盗?”
“为了活命!”
“黑龙为什么杀了锡理麻喏?”
梅天良道:“黑龙收了三佛齐人的钱,条件就是要锡理麻喏的命!”
“黑龙有几个藏宝的地方?”
“两个,哦,不是,是三个!”
“到底几个?”
“三个!”
三个就三个呗,怎么开始说两个?谁能相信啊?
又是一番拾掇,梅天良咬死了,就是三个。这里是一个,在周边的另外两个岛子上还有两个。
罗亚多高高兴兴地出来,小声吩咐,让梅天良吃饱了喝得了,再睡一觉,睡到半道把他叫醒,把刚才记录的问题再问一遍,如果有对不上的地方,立即报与我知。然后,先向刘琦做了汇报,再找海盗进行深挖拷问,能榨出一点油水是一点啊!
折腾了大半夜,黑龙的藏宝之地没有什么进展,把梅天良身边的两个小子手指头敲碎了三四根,也没问出什么来!通过不懈的努力,倒是将海盗们藏的私货榨了个干净。收获是巨大的,单单在这一个岛上,缴获的东西价值在四十万贯以上。据梅天良交代,另外两处,东西多得更是数不清呢!
罗亚多在宝贝的光芒照耀下,兴奋不已,心中不免有几分后悔:早知道当海盗这么有前途,嗨,就不当什么劳什子军官了。
“啊,佛陀,无所不在的佛陀,您看到了吗?”又是哥心在叫,这个人真是的,醒了就抱着锡理麻喏的尸身痛哭,只有在昏死过去的时候,才能稍微安静一点。已经折腾了四五个来回,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又为何有如此大的仇怨。
罗亚多办完了事情,拎着一坛子酒,来到外面,想好好地喝几口,却发现,刘琦就在哥心不远地地方,怔怔地望着痛哭的哥心,身子一动也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罗亚多在刘琦的身边坐下,将酒递过去,刘琦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抓过酒坛子,“咚咚”灌了几口。
“我的王,您一辈子行善积德,一辈子苦行祈愿,可是您又得到什么了?您离开这个肮脏世界的时候,您的儿子们没有一个在身边;您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却落了这样的下场?王,哥心不明白,您告诉哥心好吗?”
哥心的话,被通译官原原本本地翻译过来,听着非常不舒服,刘琦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凄惨的诉说,真想知道,哥心的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刘琦道:“给他一坛酒,如果愿意,就请他过来,我想听听达亚克人的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酒送到哥心的面前,哥心转过头来,木木地望着刘琦,将王的头颅轻轻放下,将整整一坛子酒都倒在地上,道:“王,这是大将军的酒,您就喝一口吧!您生前是太阳下面最虔诚的佛教徒,从不喝酒,现在呢,朋友的酒您也不喝吗?也许,他们是我们达亚克人唯一的希望了。王,求您一定要保佑咱们达亚克人。如果您都放弃了,我们会被勃泥人、三佛齐人、阇婆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