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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第一次作为军事主官,单独指挥战斗,而且第一次就是五百对七千,呵呵,昊天大神还真瞧得起咱啊!
三百人在山前沿着河岸散开,第一都的一百多人,在第一条防线后面三十步远的地方,又构置了第二条防线,第五都看守战马等军器物资守在最后面。山脚下的林木,山上的青石都是可以利用的盾牌,郑七郎的这个营,并没有配置盾牌、投弹手,每人一杆火枪,一把钢刀,三分之一的人配置了神臂弓,随军携带着两百个一窝蜂发射筒,已经全部分发到了一线阵地。今天的天气不错,如果是阴雨天气,郑七郎绝不会采取防守策略,一定会全军突击,杀出去的。
敌人来了,从南北两面气势汹汹地压过来,很快汇合到一处。一名相当夸张的巫师,指天叩地,念念有词,十几名京族少女合着节拍,敲打着腰间的小鼓,扭动腰肢,向无所不在的苍天,厚德载物的大地,祈求着战无不胜的力量。
北方的人高声叫着:“山,山!”
南面的人同声应和:“水,水!”
山水合到一处,爆发出不可阻挡的力量,为了夺回家园而斗争的战士们,呐喊着,前进!
郑七郎站在第一条防线后面,控制着厮杀的冲动,默默计算着距离,突然喝道:“一窝蜂,射!”
一百个发射筒,在周长为一里的圆弧上散开,一齐开火,一次齐射就是三千二百枝火箭,将二百步内的一切生灵,无情射杀!
正在渡河的战士,倒在河水里,激起高高的浪花;冲过河岸的勇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立即死去的,都是幸福的魂灵;在火焰中挣扎的,都是不幸的存在。这里的山,这里的水并没有保佑他们刀枪不入,也没有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当他们面对大宋虎贲军团的火器攻击时,毫无还手之力。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使他们成为绝对弱小的一方,尽管他们保持着数量上的优势,这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轮齐射,射!”
郑七郎不敢怠慢,将所有的一窝蜂发射出去,使出全部力量射杀敌人,保存兄弟们的生命,这是他所应该考虑,应该顾及的。
短短的二百步,似乎根本算不得什么,一个冲锋就可以将宋军击垮,但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够做到?他们是为了理想才站到了一起,他们来自交趾各个地区,他们从事着不同的职业,但是,他们死亡的方式,死亡的时间却是惊人的相似。他们迷茫了,他们看不到希望,他们准备退却。
“嘟嘟嘟”,身后响起沉闷的号角声,巫师近乎疯狂的嘶吼,他们的热血再度燃烧,他们继续向前冲锋。
土山上的百姓,为英勇的虎贲军团喝彩,巨大的声音中响起一声吼叫,如同雪地上孤独野狼的最后的叫声。那是槟榔的声音,槟榔看到族人在成片的倒下,再也忍受不了,想冲下去与他们汇合,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赵构一把拉住她,槟榔亮出尖锐的牙齿,毫不犹豫地咬向那个她十分敬重的人。赵构没有躲闪,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脸上微笑如故。
漆黑的牙齿上,沾染了鲜红的血,满脸泪水的槟榔,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坚定的男人。槟榔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推开她,或者直接杀掉她?赵构一把将槟榔搂在怀里,自然而然地就那么做了。右手轻轻抚弄着槟榔的长发,道:“过去了,不要看就好了,都过去了。”
槟榔看不到,却可以听到,槟榔极力扭动着身子,要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赵构感受着女人身上的温度,听着不远处震天的喊杀声,血液沸腾,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些年轻的岁月。身体感到阵阵燥热,下面的有了反应,渐渐恢复了真身。赵构欣喜地体味着男人的力量,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明白短短的时间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槟榔也感觉到了不妥,挣扎得更加卖力,脸上仿佛涂上了胭脂,就是一个充满青春火力的女人啊!赵构掏出一只手帕,用牙齿咬住一角,撕开,团成球状,塞进槟榔的耳朵里。火枪的声音响起来,不要紧,她听不到了,她睡着了。
成散兵线散开的虎贲士兵,每人一杆火枪,瞄准目标,射击装填再射击,他们是大宋第一支装备第三代火枪的军队,应用熟练,配合默契,从第一声枪响的那时起,就开始了惨烈的杀戮。位于第二条防线上的第一都的士兵,神臂弓居高临下,大显神威,敌人呈密集阵型扑上来,弓箭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有的甚至能一箭贯穿两人。
良子大黑脸成了黑紫色,开弓、装箭、射击,一气呵成,箭不虚发。静静地瞄准一名敌军军官,叫一声:“你就在这儿吧!”
扣动绷簧,“嗤”地一声将箭射出去,眨眼之间,命中敌人胸膛。那家伙向后摔去,砸倒了一人,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九个!不空,服不服?”良子利用开弓的间隙,还要显摆一下。
不空不为所动,稳稳地托住枪身,计算着敌人的速度,铅弹的落点,心中一亮,扣动扳机,“砰”地一声,铅弹钻进敌人的脑袋,又是一个!爆头,这是不空最喜欢的杀人方式。
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射击的曹德胜,大声叫着:“第九个!”
不空笑道:“只要战斗继续下去,班头没有力气用手开弓,射击频率降下来,就没戏唱喽!”
良子听到了,骂道:“你小子没长眼睛啊?京人还能挺到那个时候?”
两人几乎同时射击,双双命中目标,还是不分胜负。
曹德胜看到敌人的时候,很怕;有那么一段时间,大脑似乎都不能思考了。看到敌人倒在箭下,死尸遍野,就没那么怕了。看到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干掉敌人,心里痒痒的,听到良子的话,更是急得不行了。
端起枪,瞄准一名敌人的胸膛,扣下扳机:唉,怎么搞的,又偏了!偏下的居多,射到身后的也不少。是不是应该把瞄准的地方提高一些?
照着这法子试了一下,嗯,很有效,位置似乎正了许多。
曹德胜调整射击位置,屏心静气,再次发射!
“砰”地一声,打中了,嗨,怎么没打死啊?
那家伙回过身来,捂着胳膊叫道:“龟儿子,看准了再射!”
呀,打中自己人了。
曹德胜躲在石头后面,不敢露脸。班里的兄弟都装着没看到,心里暗乐。第一都都头陆天一骂道:“他要是射准了,你小子早就没命了,叫唤什么?”
那小子还要辩理,突然被一杆标枪刺穿了胸膛,想说的那句话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曹德胜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就下来了。这个兄弟是因他而死的,他不但没有杀死一名敌人,反倒害死了一名自己的兄弟,怎么就打中了自己人呢?
娘的,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陆天一气得直骂娘,转头叫着:“他娘的看准了再射,老子的脸还留着做人呢!”
曹德胜隐藏在石头后面,抱着枪,不停地抽泣。
忽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娘说,虎贲是我们大宋最勇猛的部队,大哥哥不哭,给你糖吃!”
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天真的脸庞,曹德胜挤出一点笑容,摇摇头。
孩子将糖递到了他的嘴边,这也是一个有脾气的孩子。曹德胜一口吞下糖,摸摸孩子的脑袋,道:“谢谢!”
孩子跳着回去了,糖掉进了肚子里,也分不清是个啥滋味。
就在这时,南面山口处传来喊杀声,熟悉的喊杀声,难道有援兵?
郑七郎立即下达命令:“全体撤回第二道防线,准备出击!”
前面三都的兄弟撤回来,阵亡的不过五六十人,带伤的也差不多同等数量,但是,死在他们手里的京族人,不下两三千!
刚刚把人撤回来,视野里已经出现了宋军骑兵的身影,果然是援兵到了。
郑七郎命令受伤的兄弟留下护卫殿下安全,大吼一声:“上马!”
四百名虎贲上马,拔出钢刀,七郎接过盘龙玄铁槊,正要冲锋,只听一声清脆的呼喊:“慢着!”
赛月排众而出,大大方方地来到情郎面前,点着娇嫩的脸蛋,道:“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词是好词,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那怎么好意思啊!
七郎犯难了,手下的兄弟们可不干了!
“上啊,冲啊!杀她个片甲不留!”
“虎行天下,所向披靡!”
“哦,啊!啊,哦!郑指挥草鸡喽!”
“闪开,闪开,指挥不行,换人啊!”
“干你娘的,扯我衣服干什么?作死啊?”
赛月的小脸还在扬着,脸上的表情在慢慢变化着,七郎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嗨,多大的事啊!亲就亲吧!
七郎的大嘴,变成了轻盈的蝴蝶,在那最娇嫩的花儿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引来一阵轰笑。
高高举起蓝龙玄铁槊,喝道:“虎行天下,所向披靡,杀!”
即将出征的勇士们齐声高呼:“虎行天下,所向披靡,杀!”
七郎一提战马,双脚猛踢马镫,战马“稀溜溜”一声长嘶,冲了出去。
已经驰出十几丈远,听到赛月在身后叫着:“多杀几个京人,不要给我丢脸!”
我给你丢脸,你才给我丢脸呢!私下里推三阻四,大庭广众之下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唉,我郑七郎都成什么了?
七郎放下正面敌人不理,催马冲向北面的谷口,他要抢占谷口,来一个围歼。京人遭到宋军援兵的突然袭击,一溃千里,都向北面的谷口涌去。七郎还是未能如愿,赶到地方的时候,敌人已经跑了很多。现在,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向前追击,一个是向后掩杀。七郎选择了向前,后面的敌人就留给那些援兵好了。
“驾驾!投降不杀!”
投降的很少,京人异常死硬,各自为战。这样的情况,七郎一点都不担心:如果一个对一个,虎贲肯定会大战上峰,战斗毫无悬念;十个对十个,对方或者还能支持一会;四百对八百,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军队与百姓的区别就是联合作战的能力,百姓即使单兵素质不错,也肯定不是同等数量的军队的对手,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怎们能比得上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大槊一个干净的前刺,将一人杀死,往回一带,扫倒三人,顺势再向前杀。
宋军骑兵在逃跑的京人之间穿过,一直追到尽头,顺手宰掉那个装神弄鬼的巫师,正想勒马回战,忽听身后传来异响,身子猛地向前压到马身上,两杆标枪贴着头皮飞了出去。圈马回来,只见曹家少东家曹德胜,一刀将敌人劈为两半,再从马上跳下来,闪电般又杀掉一人。
七郎赞道:“曹德胜,干得不错!”
曹德胜黯然道:“我误伤一名兄弟,他因我而死!”
“战场上常有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替那名兄弟多杀几个敌人就是了。”
“是!”
曹德胜听到这话,突然来了精神,再干掉一人,翻身上马,跟随郑七郎向回冲杀。京人的战斗意志彻底垮掉了,陆续出现了投降的人。不投降的,只有一个字,杀!骑兵,在这种追击溃兵的时候,战斗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砍瓜切菜一般,就像一群狼冲进了羊群,势不可挡。
郑七郎押解着俘虏回到山谷,迎面看到一面帅旗,上面是一个斗大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