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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下令:驻守甘、凉二州的天武军团右厢归建,命令种无伤移师兀刺海城,一旦北部有变,可随机处置。吴阶心中有一个疑问:种无伤先前收编了很多人,军团现在大概在四万人左右,右厢归建,人数肯定会突破五万,是不是应该把那些多余的人抽出来?赵桓打了个哈欠,吴阶等人退下,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周围的环境,与原来的世界很像,吃的、用的都很像,三个多月了,终于过上两天舒服的日子。眉目清秀的女官,伺候着沐浴更衣,可口的膳食摆上来,香喷喷的味道,裴谊的笑脸,明亮的烛光,都让人精神一爽。用完晚膳,按照近来养成的习惯,赵桓会找一本书,躺在床上,不为看到多少,只想迅速入睡啊!今天不同了,他可以去看另一本书,一本永远不会厌倦的书。
李乾顺只生了一个儿子,还被押剌伊尔砍了脑袋,女儿却生了一大群。从定州那边送过来的,已经留在宫中没走的,共有十几位。未出嫁,年纪在十三岁以上的就有五位,容貌俊美的也有两人。一位叫惜花,一位叫怜花。惜花十六,怜花十五,一个肌肤赛雪,妩媚多情;一个身材丰满,活泼可人。一个怀抱琵琶,半遮粉面,唱那商女之歌;一个腰肢摇动,轻舒皓腕,舞那月上之舞。
“繄仙葩之芳馥兮,托灵根于月府。花自艳夫广寒兮,香还溢于玉宇。拂天风之淡荡兮,与霓裳而俱舞。任姮娥之攀折兮,供吴刚之修斧。何见弃于冰轮兮,辱泥塗于下土。虽清芬其独异兮,终凡葩以为伍。羞草木之争妍兮,将同归于朽腐。欲自出于尘寰兮,问栽培而无主。彼往来之仙客兮,胡不援置于中圃。嗟秋华而冬荣兮,比莲心而更苦。”
曲中之意,赵桓无限理会,招招手,将两女唤到身前,问道:“看你二人面貌相似,可是同宗姐妹?”
“亡国之女李惜花(李怜花)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儿女盈盈下拜,已是珠泪涟涟。
赵桓示意她们坐上来,又道:“莫非是崇宗之女不成?”
“正是!”
赵桓拉着两人的小手,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妙处。心中没有一丝怜惜,伸手去擦脸上的泪花,笑道:“小可怜见的,来吧!”
女儿无心,却不敢抗拒;赵桓无情,却偏要做那美事。
一时云雨,满室春光。
出了一身透汗,赵桓摸着惜花的酥胸,道:“宫中可还有比你二人更美的佳人?”
惜花道:“臣妾岂敢称美!”
“明日再引一二人来,必有你的好处!”
“是!”
亡国之女,只能曲意逢迎,又怎敢相拒?况且,面前的这个人还是可以决定她生死荣辱的皇帝。
第二日,赵桓至西夏王陵,拜祭所谓党项的英雄们。景帝李元昊的陵寝最恢宏气派,规制虽然比大宋皇陵差那么一点,但是以西夏的国力来说,已经是奢华无度了。
赵桓上香,躬身施礼,听着朱孝庄宣读祭文,却想着一件有趣的事情。李元昊是实际上的开国皇帝,被后世尊为武神,不知长的什么样子,现在是托生了,还是在天堂享受。这高高的圆冢下面,一定会有李元昊的尸身吗?真想打开看一眼啊,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回到兴州,在各处的皇家园林转了转,能保存的这样完好,真是兴州之幸,大宋之幸!也许,这个地方以后可以常来,天子巡视四方,总去江南也没什么意思。
秦桧、张浚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吴阶在筹建大都督府,朱孝庄去做一件极秘密的事情,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赵桓真正过了几天逍遥的日子,明天就是除夕了,宫内已近有人在开始布置了。
赵桓喜欢上了惜花、怜花儿女,吃着惜花手里的梨,赵桓道:“过几天,朕就要回京了。”
两人面色一变,一定是在为未来担忧吧!
“朕想好了,你们就跟朕去汴梁吧!”
惜花破颜为笑,怜花高兴极了,竟主动上来香了一口。赵桓大笑,想抓住调皮的怜花,怜花轻巧地一闪,避开了。
惜花突然拉着怜花跪下,道:“请陛下救救臣妾的妹妹们!她们中最小的还不到四岁,今后她们可怎么活啊!”
赵桓想想道:“这样吧,有母亲的就跟着母亲;没有母亲的,你们都带上,一起到汴梁去!带在身边,也能时时照应!”
“臣妾叩谢陛下天恩!”
赵桓看得出,她们此刻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裴谊进来通报:朱孝庄求见!
朱孝庄是去勘察风水,就是找寻龙脉的源头。这个地方,怎么就能成就了一个百年王朝,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朱孝庄说,龙脉是存在的,有了龙脉才有所谓的龙兴之地。国朝太宗皇帝,灭亡北汉,忌讳太原的风水,索性一把火烧了太原城。赵桓比他的祖宗要聪明,毕竟多了一千年的记忆,见识不可同日而语。他也是相信龙脉的,所以派朱孝庄去勘察。孝庄还真就找到了,而且确信无疑。此地在兴州东南十里,距离高台寺不远的地方。只要把这个地方的风水破坏掉,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为了大宋的长治久安,为了中华的长盛不衰,赵桓当即决定:就在龙脉上面,建一座高塔,取名“西征武威宝塔”。塔基上,刻上所有牺牲将士的名字。哼,一座宝塔,就可以镇住此地的风水,否则,那些寺院建那么多的塔做什么?
除夕之夜,大排宴筵,欢庆新的一年的到来!
明天,也就是靖康十年正月初一,赵桓将启程回京。现在的汴梁城,不知有多热闹啊!
第九卷 风中柳
第一章 夜花(一)
正月十三,在京升朝官,出顺天门,至距离京城十里的怀远亭,迎接圣驾!
监国、宁王赵谌,尚书左仆射李纲、尚书右仆射张邦昌、知枢密院事何栗率领文武百官,在早春的冷风中,默默等候。
报信的使臣一波接一波的到来,圣驾从三十里外,越来越近了。
风中传来的声音愈发响亮,鲜艳的红旗终于飞进眼帘,百官不由得呼喊,想一睹天颜的迫切心情可见是多么强烈啊!
礼部尚书在人前立定,高声宣道:“肃静,慎勿失仪!”
现场又恢复了安静。
前导的军兵,闪向两边,威武庄严的金根车,马踏祥云,隆隆而来。
“吁吁”,六匹赤马停下,赵谌等一齐跪下,宣道:“恭迎陛下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帘笼掀开,赵桓含笑而出,站在车上,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煌煌帝王之气,扑散开来,令人无法仰视!
双手前伸,虚扶一下,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扶着参乘者的肩膀,下到地面,走上前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儿子真的长大了,身材比自己还要高,脸上罩着一层浅红,很是精神帅气。李纲、张邦昌等宰执,还是老样子;人群中,惟独缺少了尚书左丞赵鼎!赵鼎没有等到他回来,已经于四天前去世了。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赵桓不愿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收起心中的那一点酸楚,脸上笑容依旧,与诸位亲贵大臣见过面,吩咐摆驾回宫!
赵谌请道:“儿臣愿为父皇主驾!”
嗯?
赵桓微感诧异,还是轻轻颔首。赵谌一脸的兴奋,朝身边的韩彦古道:“卿来参乘!”
“是!”
赵谌开府,为了给他选拔身边的人员,赵桓很是费了一些心思。韩彦古就是当时选拔的人中间的一员。彦古今年二十三岁,是韩世忠的第三子,虽出身将门,然而不喜武艺,只爱文学。一身所学,非常可观,曾经在东京大学的入学考试中,拔得头筹,一时间名声大噪。看来,韩彦古很得赵谌赏识,赵桓很满意!选拔忠臣,还要从孝子中间来着手。一个对父母都不能孝顺的人,要他为国尽忠也难。韩家门风很好,韩世忠教育出的儿子,一个赛一个,彦古的两个哥哥彦直、彦质,也是可用之才。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十年耕耘,终于收获了西夏大捷;十年育人,现在也见了成效。心血终于没有白费,怎不令人欣慰?
赵桓坐在车上,挂起帘笼,看着外面的两个年轻人,想不得意都不行呢!
顺天门外,京城父老自发地出城来接,人山人海!
看到金根车,众人跪倒,万岁声直把赵桓的魂灵喊到了白云之巅。
这是朕的京城,这是朕的臣民!
议政院代表丰乐楼大东家潘福,肥胖的身躯跪在地上如同肉山一般,胖乎乎的手里端着一碗酒,不用喝,凭香气来判断,就知道是丰乐楼的美酒“眉寿”。
“陛下,请陛下喝一碗咱京城的酒!”
赵桓端起来,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天下美酒出汴梁,好!”
商户代表宋嫂,端过一小碗鱼羹,道:“陛下,请您尝尝这鱼羹,可还吃得?”
宋嫂今年也差不多有三十二三岁了吧?怎么和十年前一个样子?
鱼羹温热,并不烫嘴,正好消受。赵桓三两下喝了个干净,笑道:“似乎比十年前还要鲜美啊!”
“若是在兴州,可有人吃?”宋嫂轻轻一笑,竟是分外妩媚。
“那就日进斗金喽!”兴州刚刚拿下来,这些人就想着到兴州去做买卖了。朝廷只要做好引导工作,总有一天,大宋的商人将走遍天下的。
郝长宏由孙子郝强扶着,来到赵桓身边,双手捧着一碗水,就像捧着一颗心!
“陛下,喝一口汴梁的水吧!”
见老了,真的有些老了。赵桓忽然感动起来,眼眶微热,喝干碗里的水,拉着老人的手,动情地说道:“老人家,日子越老越好,多注意身体,要多享几年清福啊!”
郝长宏擦一下眼角的泪水,道:“不抱重孙子,不死呢!”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金根车缓缓前行,赵桓站在车上,左边是惜花右边是怜花,感觉不到一点寒冷,时而向人群招手示意,时而与两女小声说上几句。
“张兄,陛下身边的娘子怎不认得?”
“老弟,连你都不认得,我怎么知道!”
“张兄,可敢一问!”
张大胆胆气纵横,还真的就问了:“官家,这两位娘子怎不认得?”
人还在笑,手里的梅花在笑,天上的白云在笑,突然一下子,却没了声音,只剩下笑脸,听不见笑声,长街上变得鸦雀无声。
赵桓也在笑,道:“这位是西夏的惜花公主,她旁边的是怜花公主!”
哇,原来是西夏的公主啊?我说的嘛,人家身上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啊!
“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撒欢地呼喊着,当年,明媚帝姬远嫁,京城百姓伤透了心;而今,官家把西夏的公主都带回来了,而且一次就弄回来两个。咱大宋再也不会受欺负了,咱大宋也可以欺负欺负别人了。
百姓不懂得西夏对于大宋的重要意义,他们要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今,他们看到了,他们相信战争的胜利还有这么多的好处,那么,为什么不去争取下一次的胜利呢?
汴梁城就是不一样,就像家一样。阳光,笑脸,鲜花,呼喊,为了他们,那些辛苦都是值得的。
宣德楼到了,赵桓告别百姓,进宫升殿。再次接受百官朝贺,散朝后,这才能与妻子儿女见面。
见到皇后朱云萝,赵桓只是含笑点头,刚想说话,身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