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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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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亚多编排了个理由,危难之际,救了雷德进,两人费劲周折,才逃到泉州,没心眼子的雷豹信了,杨么也能象眼前这位一样,那就好了。
  “拿下澎湖有几日了?”
  “八天,杨么带着人去占琉求,走了六天。哎呀,二哥,活活要把兄弟闷死了!快来说说,江什么的府好不好?”三杯酒下肚,雷豹满脸通红,眼珠里也都是血色呢!
  “江宁好,好着呢!”
  雷德进离大哥越近,恨不得立即见面,酒性不浓;罗亚多揣测前途,心内不安,也是无心吃酒。以澎湖的情况来看,兵力薄弱,军心不稳,不用猛攻,只需“威远大将军炮”轰上两下,必是土崩瓦解的局面。那么,台湾呢?台湾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吧!
  本想快点过去,看个究竟,不想连天大雨,一直耗了六天,该死的老天才算停下歇一会儿!
  雷豹派了六名小兵护送,再度起航,六月十五,总算到了台湾。
  台湾无城,杨么的大寨建在距离港口不远的山脚下,一派繁忙的景象。不远处,看得出来许多人正在铸城,四四方方的青石,米浆活成的砂土,一层青石,一层砂土,已经铸了一人高。从旁边路过,粗粗一看,城墙厚度足有一丈,工地上的人很多,不全是汉人,还有许多异族,古铜色的皮肤,个子不高,看面相,倒是与中国人没什么两样。
  铸城的人,大概有万人,如果算上在其它地方劳作的人,全加到一起,不少于两万,杨么哪来的这么多人?
  新城的规模,住两万人不成问题,杨么好大的气魄!
  来到营门,小兵进去禀报,里面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雷德进问道:“兄弟,今天是啥日子,这么热闹?”
  守门的小兵回道:“圣使与琉求八部首领会盟,而且圣使还要与阿美族首领的女儿订婚呢!”
  “阿妹族?乖乖,还有这么奇怪的族群?”雷德进又想歪了,眼神暧昧起来,“难道他族里都是阿妹?不对啊,你是说圣使与首领的女儿订婚,不是首领本人?是了,是了!怎么也要男人的,否则,不是要绝种了吗!”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雷德进凑上前,小声道:“漂亮吗?”
  “没看清楚,远远地瞄了一眼。这儿,这么大;这儿,这么鼓。漂亮不漂亮不好说,肯定能生娃咧!”小兵说着,自己先脸红了。
  雷德进笑着,给了小兵一个脑崩,道:“你个小屁孩,还懂得能不能生娃?”
  “圣使有令,宣左厢第三军都指挥使雷德进、罗亚多晋见!”
  奇怪,一声宣和过后,大营内突然静了下来!
  二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是做了亏心事,不能象没事人似的!
  前行百余丈,帅帐外面,坐满了人!
  中间坐着两位,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四五岁,目冷如电;他身边的女子,眉眼周正,身材惹火,也算得上美人。不问便知,男人一定就是焚天圣使杨么,女的可能就是守门小兵所说的能生娃的女人。
  两边,坐着八位异族头领,有的辫发,有的插羽,这个象黑铁塔,那个脸上还刺着图案。几案上摆着酒菜,时鲜水果,美酒的香味已经飘散开来,嗯,真香!
  雷德进小跑着上前,跪下哭道:“圣使,末将无能,误了大事,您杀了末将吧!”
  杨么身子一颤,迅即恢复正常,道:“慢慢说!”
  “五月十五,秦淮花会,末将带着四位姐妹,要刺杀昏君,为天下百姓除害!谁想,被张宪那厮发觉,张宪武艺高强,我等不是对手,行动失败,四位姐妹全部死在张宪的手上,其他兄弟奋战而死,只有末将逃了出来。幸得这位仁兄搭救,才能来到这里,见到圣使。圣使,兄弟们死得好惨啊,你要为他们报仇啊!”雷德进一边哭一边说,说到后面,泣不成声,联想到麻四死前的眼神,心内一惊,半真半假,昏了过去。
  场内大乱,一人飞身抱住雷德进,呼喊着:“二弟,二弟!”
  罗亚多装模作样,上也上前帮着乱,又是掐又是灌水,雷德进终于醒了过来。看到亲人,世上最亲的大哥,唉呦,雷德进这个委屈啊,哭,接着哭,往死里哭!
  一直嚎了一刻钟,营内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雷德进眼泪却没了,终于止住悲声。
  杨么冷脸问道:“这位兄弟,哪里人氏,为何要救雷兄弟啊?”
  罗亚多早有准备,将想好的说辞倒了出来:“小的是常德府人氏,父母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受村里的富人欺负,小的一怒之下杀了那贼子,逃往异乡,当了刘琦大帅的亲兵。去年,我偷偷回家一看,老父已经去世,唯有老母尚在。如果没有当年钟老爷分的粮食,我母亲早就死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小的要报钟老爷的恩情。那日秦淮花会,一位用箭的女子,临死前说什么楚王殿下,我就留了心。趁乱,救了雷兄。小的没其它地方可去,就跟了来,愿意跟着圣使做大事,为全天下的老百姓做大事!”
  “哼,好一副伶牙俐齿!”杨么霍地起身,指着罗亚多叱道,“分明是宋军的奸细,还想狡辩不成?来呀,给我拉下去,剥皮挖心,祭奠大王的在天之灵!”
  众人大惊!
  怎么就出了奸细呢?
  雷德进呆若木鸡,雷德通不明就里,场内只有三人还算镇定:一人是杨么,一人是罗亚多,还有一人就是坐在阿美族首领身边的,一名巫师。
  军兵扑上来,将罗亚多捆了,往外就拖!
  直到这时,雷德进才醒过神来,上前跪倒,连声道着“冤枉”。杨么不为所动,昂然伫立。
  罗亚多狂笑着:“哈哈,哈哈,怪我罗亚多瞎了眼!哼,扳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距离坐席十几丈远,竖着木桩子,刽子手擎着尖刀,旁边还烧着一锅水,难道要煮熟了再扒皮?
  罗亚多淡然自若,遇上杨么这样死硬的主儿,跪倒求情是没用的,硬扛到底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已经到了木桩前,怎么还没动静!这时候,应该吩咐放人啊!
  大帅,他们已经把我捆上了,要剥皮挖心,不知是先剥皮再挖心,还是先挖心再剥皮?
  官家,您看到没有,刽子手拿着刀过来了,我冤枉啊!
  罗亚多内心挣扎的厉害,呼吸急促,脑袋也有些迷糊。在虎翼水军,他是有名的罗大胆,胆子是不小,今天,怎么有点不够用了呢!
  刽子手拿着刀,狞笑着,如同看着死人一般。
  如果一定要死,还不如死得硬气些,死的象个爷们。
  罗亚多忽然一笑,把刽子手吓得连退三步,仿佛撞了鬼!
  “老哥,你手艺怎么样?挖过心吗?扒过皮吗?”
  刽子手嘴唇哆嗦,手也在哆嗦,就连腿肚子也在哆嗦!
  “一会儿,挖出心来,给我看看啊,千万不要拿肝来糊弄我!你要是糊弄我,到阴间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刽子手杀人无数,没见过这样的主儿,面如死灰,马上就要挺不住了!
  雷德通上前请道:“还请圣使问明白了再说!”
  杨么沉吟片刻,道:“将他带回来!”
  虽然距离比较远,罗亚多还是听到了,心儿一松,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绑绳松开,罗亚多拍拍刽子手的脸蛋,悄声道:“你哪都好,就是裤裆里的玩意不够瞧,连他娘的女鬼都不爱呢!”
  刽子手一惊,手里的尖刀落下,“噗哧”扎在脚面上,这小子“哎呀”倒在地上,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罗亚多回身一笑:“恭喜你,灾难过去了。再敢杀我,小心你的宝贝!”
  刽子手顾不得捂脚,双手护着裤裆,生恐自己的宝贝飞了似的。
  事情发展到这般境地,竟是谁都料不到的结果,没有人不赞叹罗亚多胆量过人。
  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杨么还是那副表情,道:“如何让我不杀你!”
  罗亚多笑道:“圣使要杀罗某,想必只是狐疑,却难拿出证据,杀了罗某,难道不怕寒了天下英雄的心?今后,谁还敢投奔圣使?圣使无论是想划地称王,还是进取中原,都要有英雄相助才能成就大事,罗亚多微不足道,杀了我,圣使就等着兵败的那一天吧!”
  “哦?”杨么眉毛一挑,只有一个字,再没了下文。
  罗亚多再道:“将来,若有战事,大宋虎翼水军必为主力,不知道圣使对虎翼军团了解多少?”
  “还有一点,圣使也是不能杀在下的:今天是圣使大喜的日子,杀了在下,恐怕不祥啊!”
  杨么正想说话,却听阿美族巫师说道:“尊敬的圣使,莫若就让海神决定此人的生死!”
  什么,要占卜吗?
  罗亚多吼道:“我们汉人的事情,难道要你这个蛮夷来管?罗某誓死,不受此辱!”
  场内的官兵,听到汉人两字,都垂下了头!
  杨么起身走下来,道:“我敬你是条汉子,就放了你。若生异心,天诛地灭!”
  罗亚多深深一拜,谢过不杀之恩,回到雷德进身边,兄弟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雷德进行动失败,杨么只是降了他两级,再没怪罪。两人就在雷德通身边坐下,饮酒观舞。
  场内,四对男女正在跳着一种古怪的舞蹈,每人手里托着一个球,球在身上滚动,在身前跳跃,舞蹈的男女,合着节拍,声声低回,球无论怎么动,都不会落地呢!
  雷德进嘴里塞着东西,道:“这是啥呀?”
  哥哥雷德通道:“据说,这叫托球舞,有祈祷日月昌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意思。”
  “我怎么看着好像一对一对很相好的样子呢?”
  “哈哈,也许是吧!你啊你……”
  弟弟千辛万苦回来了,哥哥看着弟弟的目光里,都是柔情呀!
  笑声引来了好奇的目光,泰雅族首领旁边坐着一位女子,右边脸上,似乎刺着一朵花,她朝这边望来,正好对上罗亚多的目光。小妮子长得不错,看样子个头也不矮,可惜了,怎么就把脸蛋弄成这样?罗亚多温和地一笑,女子竟也不避,回了一笑。临了,罗亚多有些心虚,反倒先低下了头。
  这女子真是大胆,哪有这样看男人的?
  曲终人散,罗亚多与雷德进睡在一个帐篷里,半夜,醒了好几次,都是被雷德进叫醒的。睡不着,干这种掉脑袋的活儿,要是还能呼呼大睡才怪呢!
  罗亚多早与雷德进商量好了,暂时不要告诉雷德通实情,等几天再说!雷德进被降了级,还是官,却不管什么事情,手下一个兵都没有;罗亚多也没事,两人倒成了岛上最轻闲的人。
  第二天,太阳落山前,那个泰雅族女子找到正在海边看落日的罗亚多,直接说道:“我喜欢你!”
  从来都是他追女人,这一次被女人追,感觉很是新鲜!雷德进闪了,被黥面女子那样直视,他是顶不住的!
  “你叫什么名字?”
  “月娃!”月娃说的话,听着很怪,总还能听清就是。
  不用别人来请,月娃已经坐了下来。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就象月亮喜欢太阳一样。”
  “在大宋,男子娶亲,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自己作主的!”
  “不懂,你喜欢我吗?”
  这又从何谈起?又如何回答?
  “就是不喜欢了?”
  罗亚多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脂粉堆里的弄潮儿,今天遇上了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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