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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忒母孛堇。东京都统银术可率领一万骑兵已经到了来远城。”探马带来的是好消息。
鸭绿江上,人潮涌动,三座浮桥挤满了人,高丽人只有一个念头:逃得越远越好呀!
第五风看看蒲察斜哥,对方郑重地点头,飞身上马,拔出佩刀,使出吃奶的劲儿,喝道:“今天,你们得听我的;捉住高丽王,我就听你们的!弟兄们,杀啊!”
“阿骨打!”
“阿骨打!”
马蹄隆隆,金国铁骑开始冲锋。
“飕飕”,箭矢遮蔽了天空仅有的光芒,浮桥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栽进江水里。声声巨响过后,水面上尽是一蓬蓬的水柱,然后便是殷红的血。
血染清江!
前面的骑兵冲到桥前,“哗”地向两边张开,一刻也不停地射出箭出,为后面的兄弟清理前进的道路。
江面上漂浮着一丛丛污浊,江水越发地红艳!
“阿骨打!”
又是一阵呼喊,蒲察斜哥一马当先,杀上浮桥。手中的大枪“突突”乱颤,将挡路的家伙一个个拨到河水里,倒在地上的人,在他的眼里也算不得人,马蹄踏过,就将成为泥土。
虎狼一般的女真骑兵,冲过鸭绿江,赶鸭子一般,跟着逃跑的溃兵,杀进兴化镇。如果不是败兵的缘故,兴化镇或许可以抵挡一下的,此刻守将成为俘虏,还一脸的委屈。
随便杀了几个硬骨头,把这小子吓得半死;再抽上几鞭子,这个叫崔成延的家伙就跪倒认了老子。
此人出身高丽四大家族的柳、崔、金、李之一的崔姓,其父竟是朝中中书侍郎崔洪宰。不过,这小子命贱,乃小老婆所生,父亲的爵位没他的份儿,只能在边境受苦。本希望在这里混几年,回京之后,随便找个好差事,过逍遥的日子。谁想,一朝沦为阶下囚,再无自由可言了。
第五风逼着崔成延写了决心书,这就算捏住了他的小鸡鸡,如同当年在开封府大堂上,他被聂山捏住了小鸡鸡一样。想到聂山的黑脸,第五风心中一紧,小鸡鸡都跟着疼呢!
留下受伤的兄弟坚守,咱们接着追啊!
高丽进攻女真的原因,直到战争之后都没有弄清楚:据说,高丽王王楷一日梦到佛祖,佛祖对他说:女真外强中干,可寻机而起,再现当年高勾丽的辉煌,将灿烂的王旗插上高丽人心中的圣山:长白山。王楷是虔诚的佛教徒,佛祖的话岂能不听?再加上祖宗经营二百年,国富兵强,即使不能彻底打败女真人,拿下辽阳府还是有可能的吧?
翼阳公王皓的母亲是王楷宠爱的贵妃,王后刚刚薨逝不久,她是最有可能继承王后之位的。太子王晛颇感艰难,遂向父王请旨,愿伐金国立功立威。王皓哪能让他得逞,毫不犹豫的抢了太子的差事。据说,王皓领兵上路之后,太子一伙在府邸内举酒相庆,喝了三天三夜呢!当然,这是小道消息,当不得真的。
还有一种说法,高丽出兵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女真盘剥太甚,一年六次进贡,每次都说高丽的贡物太少。三月进贡,因风雪耽搁了几日,大臣竟遭到毒打,副使被活活打死。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高丽顺天伐罪,要替天行道了。
高丽全国兵马约十五万人左右,分为中央军和地方军两部分:中央军由二军六卫组成,约五万人,由大将军、上将军指挥;地方军队由各道节度使统辖。此次出兵,五万中央军出动了三万,地方兵马出动了六七万,合计十万左右。按照高丽人的想法,女真正在燕京附近与宋国鏖战,精兵强将都在那边,一时抽不开身。金国众将,也只有宗翰、宗望还过得去,但是,宗望已经死了,宗翰老得已经上不了床了。所以,只要我高丽雄兵一到,女真必当迎风而降的。春天了,南风吹,也许可以一直吹到金国上京会宁府的。
崔成延也不是完全没有本事,这不临时把手下集合起来,又收集了一些散兵,凑了三千人,提出了响亮的口号:高丽是高丽人的高丽,女真是高丽人的兄长。朝廷出了奸臣,忤逆了兄长的意思,所以兄长打了咱的屁股。我们是负起拯救国家的重担,回京城,清君侧,收民心,徐图自强,再震雄风。
崔氏在高丽有很高的号召力,一时间应者云集。
谁想,第五风一个即兴之举,竟造成了连锁反应。四大家族不是只有崔氏有人在军队里当官,还有柳、金、李姓的无数子弟担任高低不一的官职。凭什么你崔姓就能如此威风?你他妈棒子大啊?
要救国,大家一起救嘛!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只有四大家族同时动起来,才能救高丽呢!
于是,柳、金、李三家,各有代表站出来提出:成立救国军,协助女真兄长,打到开京去,铲除奸臣,挽救全高丽。
哈哈,看着这些高丽人,第五风这个乐啊!当汉奸,不,他们不是汉人,他们是高丽人,应该是当高丽奸,还如此争先恐后,真不是一般的贱啊!人家原意出卖肉体和灵魂,咱再推三阻四,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三月二十二日,高丽救国军正式成立,人数八千以上,救国军都指挥使由崔成延担任,并于当日,随第五风的女真骑兵,南下朔宁镇。
朔宁镇守将是李氏家族的精英,也要救国,不战而降。
这时,后方消息送过来,银术可已经开始渡江。再无后顾之忧,第五风狂飙猛进西京平壤。
他手下的这些兵,半数以上参加过当年前的汴京大战,长途奔袭那是家常便饭。到达平壤的时候,前出的探马回报:一队人马正由南面徐徐而来,平壤城城门大开,鼓乐喧天,文武官员在城门外站得甭直,好像在迎接大人物呢!
第五风连忙移到南面来。
妈的妈我的姥姥啊!可不是嘛,几百人在护城河外站得甭直,南面旌旗招展绣带飘扬,瞧这架势,莫非是高丽王到了?
蒲察斜哥看得双眼放光,如同夜晚的孤狼:“娘的,干了!”
当然要干,要狠狠地干!
歇息一刻钟,喝点水,吃点干粮!
“阿骨打!”
女真骑兵突然从侧翼发起攻击,高丽人猝不及防,乱作一团。
四千余名女真人,宛如四千头狼;而南来的万余高丽人,就象一万头可怜的羔羊!
马刀无情地劈下,弓箭连环射出!
喊杀声震天,哀嚎声遍地。
看到一名杀红了眼睛的士兵,正要向一名如花女子行凶,第五风厉声骂道:“干你娘的,杀女人作甚?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杀的!传我将令:男的尽管杀,女人都要留下!”
“男的,杀:女的,留!”
第五风就是最高指挥官,他的话就是最高命令,被无条件地执行着。
追出五六里,收兵北来。
救国军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平壤守军见证了女真勇士的强横战斗力,再加上救国军的劝说,举城投降。
事后,第五风才知道,刚才遭遇的真是高丽王王楷一行。高丽王是来西京助阵的,却差点成了女真人的俘虏,他一定不解:女真人怎么来得这么快,比败兵还要快吗?
高丽王跑了,丢下了自己的女人、儿子、女儿、臣子,自己带着一千多人跑回了开京。战果还在统计之中,第五风在崔成延的引导下,来到西京的行宫,指着奇珍异宝,骂道:“看看,你看看。这样的王,还要他作甚?好好干,高丽的希望在你身上,我决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拿起一对儿绿玉镯,塞到崔成延手里,顺便把他打发了出去。
乖乖,妈的妈我的姥姥啊!
咱们发财啦!
第五风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都是好东西,都喜欢啊!
原来,咱做贼的时候,弄上这里的一件东西,何苦再做贼啊!谁他娘的不愿意当好人,非得做贼啊?
这么多好东西,该如何是好啊?
再看看那些女人,包括王皓的生母崔氏,据说还是崔成延的姑母。三十多岁的人了,皮肤那个嫩啊!怎么看怎么不像三十多岁的人,看得第五风心潮澎湃,便想成就千秋好事。
到底是蒲察斜哥明白事理,悄声道:“这个女人那,还是不要碰的好,否则,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啊!”
第五风已经把手伸出去了,听到这话,生生顿住,喟然长叹,手捏了一把美人的嫩脸,还是算了吧!
外篇 高丽公(三)
脑袋转了几圈,第五风心中有了计较,道:“派人进来,将值钱的东西,搬一半出去!运出去的东西,分成四份:你一份,我一份,大王一份剩下的赏给兄弟们。这么做,可是妥当?”
蒲察斜哥打仗行,遇到这样的事,脑子就不灵光了。听到自己也有一份,自然心满意足,不过,又有些担心,因而说道:“万一泄漏出去……”
第五风道:“找几个救国军的士兵来,让他们冒充贼子,进宫抢东西。你带着兄弟们,一边抓贼,一边运东西。动作要快,别他娘的净拿不值钱的东西啊!”
“末将明白,请忒母孛堇放心!”蒲察斜哥心服口服,急匆匆去了。
哼,不怕你不服!老子法子多的是,不把你规弄得服服贴贴,咱就不配当忒母孛堇了。
当天晚上,第五风说什么都要睡在行宫里。而且不是一个人睡,找了七名漂亮的宫廷女官陪着,一起睡。一觉睡到第二天卯时左右,正睡得香甜,被人叫醒:东京都统银术可到了。
吩咐一声更衣,高丽女官伺候着穿衣,第五风还在想:“我拿下了平壤,是不是还会升几级啊?再升,官不要太大哦!呵呵,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是啊,已经坐到了万夫长,再升就真是大得没边的大官了!
占领了西京平壤,等于将高丽全国拦腰截断,领土丧失一半,人口丧失三成,刚刚开战,还没有从胜利的自豪中醒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高丽国王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本事还算不错的,自顾自地跑了,哪还顾得上别人?贵妃崔氏以下,宫人五百名;二王子王皓以下,王子三人;大臣中执政之一的中书侍郎;中央侍卫军的两员上将军,统统成了俘虏。难道,他们担心同僚寂寞,所以,自愿成为女真人的阶下囚?
第五风春风得意马蹄急,或者说,马蹄子都飞上了天,牛气冲天呢!身体舒坦,从里到外的舒坦,如同全身用天鹅的羽毛刮过之后的那般舒坦。咱现在是地地道道的大官人,要体面,要讲究,要品味!迈步之前,一定要先稳稳心神,拿捏好架势,四方官步那是半点马虎不得的。乌黑的战靴,一尘不染;金镂英雄冠,花团锦簇;“呼啦啦”双结绶垂下来,迎风招展。金涂银束带,嘿嘿,金带咱也有,只是不好拿出来显摆,好像咱得了多少好东西似的。鹿皮套的钢刀,纯正的高丽王室专用佩刀,据说出自高丽铸剑大师之手,全国只有一把呢!左手的大拇指上带着一枚绿玉扳指,这东西可是不能带错了,一定要带到左手上,否则会闹笑话的。
耳朵上新扎的耳朵眼,挂着两只硕大的金环,这可是纯金的耳环,不象许多人那样,黄铜镀金的,实打实的真家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耳环,扎耳朵眼的家伙是个愣头青,外带缺心眼,亏得咱那么信任他,他可好,下手忒重,流了很多的血啊!第五风想到那些血就心疼,自己的血能少流点就少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