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胜利,对于他来说,是不是根本不算什么?
说实话,韩世忠讨厌这种典型的贵族笑容,打心眼里讨厌!即使此人刚刚救过自己的性命,还是讨厌的要命!
韩世忠问道:“在想什么?”
种无伤轻声答道:“金兵来得好快呀!”
韩世忠无语,等着下文!
种无伤悠然道:“血战而得的范阳,大帅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范阳与定兴、新城鼎足而立,敌攻一则两救之,有大帅和宗大帅坐镇于此,敌军无能为也!此时此刻,我天武军该做些什么呢?”
虽不喜欢,也不得不佩服,此人见得深,思得远,真奇才也!
种无伤抱拳拱手,道:“请大帅令下,天武军团在外游击,令敌不敢全力来攻!”
守城最忌讳的就是无援,若是有天武军团在外左右逢源,倒是绝佳的配置。
韩世忠颔首道:“好!种将军在外,可便宜行事!”
种无伤大喜,三揖而去,瞧他的样子,好像出笼的小鸟!
便宜行事,是不是说得早了?
他是不是就在等这句话啊!
望着远去的种无伤,韩世忠第二次产生中计的感觉!
停在孟五郎的遗体前,默然良久,徐徽言一瘸一拐的,显然伤得不清,麻不凡陪在一样掉眼泪,泪水冲刷着脸上得血污,两道素白在脸上显得那么不协调。
烈士们的遗体搜集完毕,连同城内牺牲的将士,被安放到马车上,他们要回家了。当他们的身体回到祖国的时候,不知魂灵飘到了何方!
“敬礼!”
骑兵们挺起胸膛,握着手中的武器,目送战友离去!这便是永别,今生难见,来生再续吧!
来生,来生在哪里?
真的有来生吗?
不能封王侯,马革裹尸还!
军人的结果只有两个,光荣或者毁灭!烈士们是光荣的,他们燃烧了自己,毁灭了身躯,用生命印证了光荣!
慢慢收回彭湃的心绪,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唉,让那些儿女情长见鬼去吧!
范阳城北进三十里就是涿州城,涿州城再进就是燕京了。此城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一直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护城河很宽,城很高,城内粮草充足,军械物资山积海蓄。
拿下范阳,想不到的是还发了一笔小财。单论城内所积粮草,可支万人用九个月。就象种无伤所言,拿下范阳,破费周张,岂能轻弃?韩世忠决心坚守,以此吸引金国的注意力,直到西线大捷的那一天。
云捷军团的步兵赶上来了,从城门里涌出无数百姓,士兵们想进城,一时半刻也进不去的。韩世忠下令,先放百姓出城,再作计较。
伤口隐隐作痛,想进城又是不能,韩世忠正在心烦,突然一名老者跪在面前,道:“太尉,为何赶我们走啊!”
范阳城内百姓不下五万,将来的日子,肯定要残酷的战斗,韩世忠不想一面防备这些百姓,一面战斗,索性下令,将城内百姓尽数驱逐,可是毕竟同种同宗,这些话又如何能说出来呢?
韩世忠下马,扶起老者,安慰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我军攻取范阳,女真人势必反扑,为百姓计,还是暂时离开的为好!
老者的手还在颤抖着,道:“太尉,您让小人去哪里呀!”
韩世忠道:“可以投亲靠友,等仗打完了再回来。也可以回大宋,那里毕竟是咱自己的家啊!某已派人通知当地官吏,必会妥善安置的,就请大家放心好了!”
见这位大官人还和气,百姓们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一名老妇问道:“太尉,你们还走吗?”
韩世忠一时语噎,不知如何回答。
先前的老者哭道:“女真人称我们汉儿,你们称我们燕人,谁能说说,我们到底是哪的人啊!”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虽然,他们从表面来看大多为汉人,可是辽国侵占燕云十六州百年,他们的祖辈已经忘记了汉人的身份,成为辽国人。辽国灭亡,先是大宋,后有金国,无论谁主宰了这个地方,都不相信他们。他们只是一群想安生过日子的百姓,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是什么人,来自哪里都说不清了。
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接下来就是彻底的迷失吗?
真是一群可怜的人!
韩世忠猛然喊道:“本帅告诉你们,你们是中国人,是我大宋的子民。愿意回大宋的,给田给粮,不愿意回去的,尽可以留下,让我们共同保卫自己的家园!”
韩世忠的一句话,起到了天大的作用!向南逃的百姓,大部分留了下来,多为轻壮少年,人数在万余人;向东西北三个方向逃跑的百姓,也有两万余人,他们是真正迷失的一群,他们再也回不来了。而回到大宋的,也有两万人,他们选择,重新做中国人。
戌时左右,韩世忠进城,发现成闵、高六两人生命无碍,终于放心,躺下大睡。
外篇 望燕云(七)
第二日丑时前后,军营大乱,正酣睡的韩世忠被亲兵叫醒,亲兵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一会儿说金兵杀进城来,一会儿说士兵哗变。盯住再问,居然还有第三个答案:奸细在城里大肆活动,人心惶惶呢!
韩世忠怒不可遏,扇了新兵蛋子一巴掌,还不解气,又踢了几脚,麻利地穿好衣服,也不穿盔甲,跨上佩剑,就往外走!
到了门外,抬头一看,这哪里是军营,分明就是市场嘛!
提着裤子逃难的,脑袋上套着裤衩横冲直撞的,光着身子抓贼的,趁火打劫盗窃财物的,寻机报复的,甚至有三个贼胆包天正在放火的。这还了得?
韩世忠横眉立目,“沧啷”一声拔出佩剑,一个健步跃过去,砍倒那几个正在放火的家伙,厉声喝道:“今夜,何人当值!”
中军都虞候王权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都虞候王权当值!”
韩世忠面沉似水,道:“传本帅将令:所有人等不得擅自走动,违令者斩!”
王权高声喝道:“当值军队听着:传大帅将令,所有军兵不得擅自走动,违令者斩!”
这边声音刚落,那边声音又起,“违令者斩”的喊声在夜晚传得很远很远!
“上护军何在?”
徐徽言上前答话!
“命令大营护军,纠核不法,一并拿问!此令,传左右二厢,晓谕诸军!”在火光的照射下,韩世忠犹如巍峨的青山,脸上的伤疤,就如青山山那一抹诱人的嫣红,今天看起来,别样风情呢!
命令传达下去,护军、当值的军队忙起来,中军大营慢慢地安静下来。
韩世忠带着两名亲兵,连夜巡城!
左右二厢的情形与中军差不多,由于措置得当,并未造成大的损失,军械保存完好,粮仓失火,扑救及时,损失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城墙上,静悄悄的,执勤的卫兵瞪大了眼睛,望着远方的黑暗。军兵们搂着兵器,靠着城墙,睡觉!
“什么人,站住!口令!”
韩世忠很满意,刚发出一点声音,立即被发现,卫兵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
“北望!”
“燕云!”卫兵过来,举起火把一照,慌忙说道,“大帅,竟是大帅呢!”
韩世忠淡淡地道:“本帅就不能来,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城上的人都醒了,有的往前凑,想看得仔细些,有的往后退,看来是怕官的。韩世忠拉拉这个的衣服,抻抻那个的袖子,嘘寒问暖,一点也没有大官的架子。老兵们都习惯了,新兵却甚是稀奇:这样的大帅,就像家中的长兄,真好!
忽然,一名小兵喊道:“不要吵,有人来了!”
说着,俯下身去,贴在地面上仔细倾听!几息的光景,起身向韩世忠禀报:“北方二十里,有一队人马杀来!”
韩世忠毫不表情,问道:“人数!”
“三千左右!”
“兵种!”
“有很多马车,很多,还有骑兵”
韩世忠点头道:“好,咱们就等等看,你说得对是不对!”
一刻钟后,北方的夜空被火把照亮,由于方向的关系,此刻吹的是南风,倒没有多大的声响。一眼望去,队伍中真有马车,数量还不少,少说也有二百辆;骑兵大概在三千左右,刚才的小兵说的一点都不错!
金兵吗?
看着也不像,这个样子,如何作战?难道是……
“快放吊桥,我们是天武军团的,在涿州打了胜仗,把好东西都运回来了!”对面的人喊道!
这个种无伤,莫非拿下了涿州?
派人下城,核实身份,确定无误之后,开城放人。
打了胜仗,当然是好事,但是,如此一来,女真人吃了大亏,定然凶性大发,相信范阳城一定会有一场恶战的。
女真人就像草原上的狼:怕狼,狼还要吃了你;打狼,打得太狠,狼凶性发作起来,也是不胜不休。和女真人打交道,既要把狼打疼,叫它知难而退;又不能下手过狠,这个分寸,实在是不好把握啊!
走出几步,韩世忠突然回身,看看刚才那名小兵,道:“叫什么名字?”
“刘宝!”
“刘宝!”冷不防,韩世忠出手如电,一拳砸在刘宝的前胸,刘宝“噔噔”退了三步,凛然不惧。
韩世忠赞道:“好,身体也算结实!你就来中军,做一名副都头吧!”
刘宝跪倒,道:“谢大帅提拔!”
由一名小兵,一举升任副都头,刘宝很是有那么一点荣辱不惊的意思。嗯,这是块好材料,稍加锤炼,可以大用的。
韩世忠心情不错,下城来看。
好家伙,足足二百多辆大车,车上的东西种类繁多,要什么有什么。莫非,种无伤把涿州城搬空了不成?
领头的军指挥使禀报,昨夜亥时三刻,种无伤突袭涿州城,一举而下。城内财物,以及受伤的军兵都撤了下来,这两千骑兵也不用回去,就由韩大帅指挥就是!
韩世忠再问,种无伤下一步的行动,对方的脑袋一个劲儿地摇,晃得直眼晕啊!
种无伤小试牛刀,锋利异常,也许,这小子还会再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呢!
靖康元年三月二十一,两万金兵于范阳城外五里扎营,侦骑四出,大战一触即发。至二十七日,金兵十二万余人,将范阳城团团围住,范阳内外隔绝,与后方失去联系。
范阳城内,轻壮百姓一万余人,兵三万七千,粮草可支四个月,眼下无忧,那么将来如何呢?
韩世忠冒险进兵,就是想把金兵背在自己身上,为西夏战役赢得时间,而今目的达到,心情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围城金兵在十二万,已经占了他金国全部兵力的一半,即使还有援兵,相信也不会太多了。此仗,打好了,万世扬名;打败了,云捷军团不复存在,河北两路,岂能抑制金兵驰骋?
由于不知道金兵主攻方向,兵力配属不得不面面具到,把情况考虑到最坏,尽可能考虑得细一些才好!
云捷军团左厢都指挥使岳超,守东城;右厢都指挥使秦苌守北城;上护军徐徽言守西城;中军都指挥使成闵还在养病,担子就落在了都虞候王权身上,守南城。每城配兵六千,三千军兵负责各处支应,留下一万三千生力军,以备万一!百姓被编成四组,负责向前输送物资。
外篇 望燕云(八)
二十八日,金兵开始攻城。
南城常胜军攻打甚急,西城清一色的女真人,气势颇盛。韩世忠放心不下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