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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门都关着,使他们不知枪声发生在那一个房间。
忽见近阳台右边的房门开了条缝,朱茂才探出头来向他们吩咐:“楼上没事,你们下楼去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来!”
“是!……”两名大汉这才放心,匆匆走下楼去。
其实朱茂才的手臂被反扭着,还有一支枪抵在背后,他才不得不喝退两名大汉。
白振飞等他把两名大汉斥退之后,立即关上房门,逼他转过身来。只见白莎丽已拾起手枪笑笑说:“朱先生,现在让我来揭开这个谜,以免你感到莫名其妙吧!”
说罢,她便以枪对着墙壁,一扣扳机,“砰!”一发子弹疾射而出,墙上顿现一朵血花。
墙壁并非血肉之躯,哪来的血呢?
朱茂才已完全明白,不禁怒声说:“你确实诡计多端,比我棋高一着,大概那姓郑的小子,两条腿根本没事吧?”
“当然没事!”白莎丽自鸣得意地笑着说:“要不是这样,你们怎肯让我把他活着带离赌场?”
朱茂才这时已忘了自己的处境,居然好奇地问:“但你怎么算准了,我一定会用你带去的这把手枪下手呢?”
白莎丽坦然回答:“本来我是准备亲自下手的,没想到突然发生意外,使那小妞儿出其不意地把枪夺去,制住了陈老板,结果被彭羽跑掉了。所以我才随机应变,临时改变了计划,如果当时你不用我带去的枪,我也会坚持要求的呀!”
“你不怕我起疑心?”朱茂才问。
白莎丽笑了笑说:“那当然很可能,幸而你们并没有怀疑,并且当时枪正在你手上。假使不是一切顺理成章,我就会说我丈夫是被这支枪打死的,所以我必须用这支枪报仇。这个理由非常合理,我相信你们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枪里的子弹会有花样吧!”
朱茂才怒哼一声说:“现在我认栽了,你把我带来这里,究竟打算把我怎样?”
白莎丽笑笑说:“你放心,我们绝不无辜杀人的,现在你已见到‘午夜情人’了,你不妨再看看详细,床上睡的绝对是她本人,这是假不了的。不过她已被我事先迷昏,一时不能清醒过来,你也无法跟她谈判什么。但你如果想保住命,就得听我们的,回去告诉陈老板,就说已经跟她谈妥。但条件是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今夜得让她去大赢一场,使她满载而归!”
朱茂才悻然说:“凭她的本领,我们就是不让她赢也不可能,何必还要故意放她的水?”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莎丽解释说:“而是她赢了之后,怕你们不让她脱身!”
朱茂才想了想说:“只要她真肯跟我们合作,就是让她赢足了也没问题。但别的赌客都以她马首是瞻,到时候一窝蜂地跟着她赌,那么‘大鸿运赌场’一夜不就赔光啦!”
白莎丽胸有成竹地说:“这不成问题,她可以‘梭哈’,那是各自为政的,谁也不能沾到她的光!”
“但谁跟她一起赌呢?”朱茂才想到了这个问题。
白莎丽正色说:“这就得由你回去安排了,陈老板算一脚,并且由他出面,邀集各大赌场的老板作陪。凭他的关系,再以‘午夜情人’为号召,我相信那些老板是绝对乐于参加,恭逢其盛的!”
“这个我不能擅自作主,必须由陈老板去决定。”朱茂才说:“不过,我想知道一下,假使陈老板同意了,‘午夜情人’是否当真答应跟我们合作?”
白莎丽置之一笑说:“朱先生现在提出这问题,似乎很不聪明,也太不恰当。如果我说她一定会跟你们合作,到时候她不肯,非但是你们,就是我也把她无可奈何。假使我说她绝不可能跟你们合作,难道你就不回去作这个说客了?所以嘛,我认为目前最好不必问,先由你们拿出诚意来看看,说不定她真会被你们的诚意所感动呢!”
朱茂才不动声色地问:“你们的意思,是现在就要我回去作这个说客?”
白莎丽有恃无恐地笑了笑说:“我没有强留你在这里的必要,但也不怕你变卦,因为姓郑的是你下的手,而他的腿并没有断。所以万一你口是心非,不照我的意思去做,那么今夜我们就带着他一起光临贵赌场,让陈老板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那样一来,即使我们不咬定你是跟我们串通的,恐怕陈老板也会想到你是在暗助我把姓郑的弄出赌场啦。”
朱茂才果然暗自一惊,不由地怔了怔,忽然诧异地问:“可是我不明白,那小子跟你又没事先通消息,刚才怎么会装得那样像,好像当真被……”
白莎丽哈哈一笑,伸手从领口里摸出了那张红心“爱斯”,举在他的面前说:“我就是凭这张‘扑克牌’,才知道他们已经接到了我的通知。本来我是打算亲自下手,要他们装死的,可是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变化,被那妞儿破坏了我的计划,所以我才不得不随机应变呀!”
“哼!我明白了,赌场里一定有人被你们买通了!”朱茂才终于恍然大悟。
白莎丽并不否认,她笑笑说:“这点你可猜对了,但你不必问是谁,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最好是回去连查都不必查,查出来对你毫无好处!”
朱茂才却又问:“那么我倒想请教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来见‘午夜情人’呢?”
白莎丽自负地说:“我虽不是料事如神,但这却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即使你们让我当场处置了彭羽和郑杰,也绝不会轻易让我离开赌场的,势必要逼我带你们去找‘午夜情人’。陈老板当然不肯移尊就教,那么除了你出马之外,谁能代表他跟‘午夜情人’谈判?”
朱茂才终于口服心服了,他说:“最后我还有个问题,现在我回去一定照你的意思去做,但不敢保证陈老板会答应。如果他同意了,你们今夜去赌场,是否还准备带着那小子?”
“那当然不必了,”白莎丽说:“既然朱先生为我们作了说客,我们要再把他带去,让陈老板发觉他的腿根本没断,而怀疑你是跟我们串通的,那岂不是太不够意思啦!”
朱茂才皱着眉头说:“但现在你们把那小子留下,我回去又怎么向陈老板交代?”
白莎丽似乎一切早就想到了,她笑笑说:“这不简单,就说那小子在路上就伤重不支,已经死掉了,难道陈老板还会怪你没把尸体带回赌场?他大概也得图个吉利吧!”
朱茂才仍然面有难色地说:“可是我又不是单独一个人来的,还带着那些人,怎么能把他们的嘴堵住?……”
“那可是你自己的事了!”白莎丽说:“不过我相信凭你朱经理,总有办法使他们守口如瓶的,何况楼上的情形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你可以在阳台上吩咐他们先走一步,把车开到大路上去等着,回头我们就放你出去!”
朱茂才已无可奈何,只好一切听她的,由白振飞以枪逼着他出房,走到了阳台上,向下面大声说:“洪老九,你跟大伙儿先把车开到大路上去等着,我还有几句话谈完了,就马上出来!”
下面的洪老九不疑有他,立即召集散布在别墅周围的人马,以及客厅里的两名打手,一起挤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子先行离去。
等到那部车子已开远,白振飞才冷声说:“老兄,你现在可以请便了!”
朱茂才如获大赦,忙不迭匆匆下了楼,冲出别墅,便急向大路上飞奔而去。
一口气奔上大路,终于见到停在路边的轿车,他立即挤进车里,大声喝令:“快开回那座别墅!”
这家伙果然心有不甘,准备带这批人赶回别墅,以武力去对付白振飞和白莎丽。
洪老九和那些打手都被弄得莫名其妙起来,但谁也不敢问原因,只好急将车头掉转,急急开回别墅。
可是,等他们赶到,首先就发现那辆车已不知去向,再冲上楼上的房间一看,非但不见了白振飞和白莎丽,连床上的“午夜情人”也不见了。
十二、最后一着棋
黑夜终于到来,午夜将至,使人不禁想到又是“午夜情人”出现的时候了。
但她今天又将在那一家赌场出现呢?
这是所有赌客最关心的,不过根据这些天的迹象看来,她似乎从未连续光顾过同一家赌场两夜的,那么今夜就不会再去“大鸿运赌场”了,因为她昨夜刚去过。
可是“大鸿运赌场”今夜的情形却很特别,不但赌客非常捧场,把整个赌场挤了个水泄不通,而且人还在络绎不绝地前来,大有趋之若鹜的态势。
并且,澳门最大几家赌场的老板,居然也来凑热闹了。这是极不寻常的现象,由于同行相忌,彼此之间平时根本不打交道,也不来往。今夜怎么会聚在了一起,好像群英会似的,全跑来了这家半公开的黑牌“大鸿运赌场”!
这情形不禁使人意识到,很可能是“午夜情人”今夜将破例再度光临,由于消息不胫而走,才使得赌客们纷纷被吸引了来。
十一点五十分了,从赌场里忽然跑出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向街边,先向四下一张,然后拔腿就飞奔。
奔过了一条街,他才找个电话亭,从口袋里摸出张小纸条,拿下话筒,投入一枚硬币,照着纸条上按动了号码键。
对方一有人接听,他就立即说:“白小姐吗?我是小方……”
“怎么样?”对方急问。
小方回答说:“场子里今夜非常热闹,几家大赌场的老板也已经到齐了。只是戒备很严,所有的人都装成了赌客,混在人群里,分布在各处,看情形可能是以防万一发生意外呢!”
对方“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毕,等我们离开赌场之后,你只要到我指定的那个垃圾箱里去找,就会找到我答应给你的那笔钱!”
小方喜出望外,刚说了声:“谢谢!……”对方已把电话挂断。
谁知他刚一走出电话亭,冷不防从黑暗中冲出一条人影,一把执住了他的手臂,同时以枪抵在了他腰上!
小方猛可大吃一惊,但那人在他身后,使他无法知道那人是谁,更不敢回头去看。
“别出声,走到前面那条巷子里去!”那人把他推了就走。
小方这才听出是彭羽的声音,禁不住惊问:“彭大哥!是你……”
彭羽置之不理,逼着小方走进了巷内,推到黑暗处,始冷声说:“小方,我问你,小林的妹妹怎么样了?”
小方不敢隐瞒,照直说:“下午小林已经来过赌场,由朱经理跟他谈判后,已把他妹妹领走了。大概除了勾销那笔赌帐之外,另外还给了一笔钱作为补偿,不过限令他们兄妹立刻离开澳门……”
“他们上哪里去了?”彭羽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就不清楚了!”小方说:“是洪老九奉命送他们走的……”
彭羽顿时心急如焚,但他知道问小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冷声喝问:“刚才你打电话给谁?”
“这……这……”小方呐呐地不敢贸然作答了。
彭羽手上猛一用力,把他的手臂反扭在背后,又朝上一提,痛得小方失声叫起来:“哎呀!彭大哥手下留情……”
彭羽声色俱厉地说:“你不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先折断你这条手臂!”
小方痛得连声说:“是!是!我说!我说……”
于是,他把一切和盘托了出来,原来昨夜他奉命藏身在“午夜情人”车后的行李箱里,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