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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萧怅怅,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关系。
茶是普通的花茶,香气跟茶中的茉莉干花一样,漂浮在表面,茶是茶,花是花,除了苦涩,不见其他好处,不比冷杉那里的上等绿茶,虽然淡,却香味清幽。
口味高了就会变的挑剔。余萧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他开始想念冷杉的茶了。
“你有点心不在焉。”王翔一针见血地说。
余萧需要深呼吸才能集中精神,他苦笑:“我已经快疯了,自从你姐姐走后,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交代。”
“也许她是身不由己。”
余萧摇摇头。
“还有一件事。”王翔低声说:“相馆师傅去世时,也是在殡仪馆里,当时殡仪馆那个师傅已经退休了,也去了追悼会,完了之后悄悄找到相馆师傅的儿子,问他有没看过这张照片,说找到照片就交给他,还说当年照片是他的,他一直没去取。然后这张照片才被找出来,可是相馆师傅死后两天,那个师傅也病了,相片就一直没交出去,我去调查舅舅那张照片的时候才拿到这张的。”
“现在的影楼老板,也就是那个师傅的儿子,当时看了我舅舅的照片非常吃惊,他很清楚地记得这张照片,十多年前的彩色照片不多,他很感兴趣,也跟着父亲学冲洗,当时在暗房冲洗出来的时候把他吓得不轻,他还记得当时他父亲拿着照片看了很久,说了句又不太平了,另外告戒他不许对外说一个字。”
“这么严重?又不太平了,是不是说这个师傅也知道原因?”
“可能是吧,可惜他死了。”
余萧捧着茶杯没说话,茶已经凉了。从大门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处高山的轮廓,有薄雾缭绕,显得高且远,他收回目光,看的久了,茶馆内光线不够,眼前很黑,甚至看不清王翔的五官。过了很久他才问:“我还是想不通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王翔伸了个懒腰,笑了:“现在我都不肯定有没有联系,但是相馆师傅说又不太平了,应该以前还出过类似的事,问题在于,这两起案件都是单独的,每次只有一个受害者,不太平是什么意思?不太平应该是影响比较大的事,但是目前还没看出有什么相关的现象,如果箐箐的失踪跟这个有关,现在也没有看到其他不太平的现象,包括那个流浪汉,也没有相关的事情出来。”
余萧似懂非懂,越听越糊涂。
“等老杨来了再说吧。”王翔说:“他应该回去可以查到什么的。”
等人是极为焦心的事,而且余萧的想法非常简单,他一直认为王翔和老杨应该动用警方的力量找到箐箐,找到了箐箐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我还是觉得找箐箐才是最关键的,那两件事已经很久了,破不破案好象没什么关系吧?”余萧小心地说。
“问题是到哪里去找箐箐?我们已经托人去找了,但是跟你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王翔摇头:“人海茫茫,去哪里找?”
“登寻人启示。”余萧说。
“已经登了,你没看到?”王翔惊讶地问。
“登哪里了?”
“早报晚报全登了。”
余萧张张嘴,没说话,他这一个礼拜全部心思都在冷杉和冷桃身上,根本就没看过报纸。余萧有点惭愧,同时又有点诧异办公室的同事怎么没跟他提起过。
吃过午饭,老杨终于回来了,进门就把两个人推进王翔的房间,并且锁上了门。
余萧看的出他两眼放光,有点兴奋,自己也兴奋起来,他相信老杨查了什么,他很希望老杨已经找到箐箐的下落,既然寻人启事都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余萧不敢问。
老杨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个信封,递给王翔,里面是两张照片。
余萧凑过去看,一张是个男人的照片,清瘦,头发花白,背景是医学院的大门,而一张则是很旧的黑白照片,是个女人,照片上很年轻,还梳着两条麻花辫。
“这是谁?”王翔问。
“这个男的就是春节时死的那个流浪汉,来头不小啊,以前是胸腔外科专家。”
“不是生物老师?”余萧惊讶。
“不是,是医生。这张照片是他八年前拍的,那年他退休。”
“医生怎么会成为流浪汉?”余萧还是不敢相信。
“问题就在这里。”老杨点了只烟,深吸一口气:“据他家人说,他退休后一直在家栽花种草,很悠闲,偶尔去医院坐坐门诊,去年春节前后,突然提出要去看看当年下放劳动过的地方,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人早就报了失踪案。”
“去年?”余萧打了个寒噤。
“他也是当年下放到这里的干部?”王翔问。
“是。”
这个答案余萧早就猜到了,还是禁不住心脏收缩了一下。
“我们来看看这个时间。”老杨拿出一张纸,上面罗列了几行数字:
龙程,生物学教授,死亡时间:1974年6月
陆杰:生物老师,死亡时间:1988年9月16日
伍育林,医生,失踪时间:2004年1月28日,死亡时间2005年2月11日
成家兴,影楼老板,死亡时间:2004年5月13日
江永刚:殡仪馆工人,2004年5月16日突然昏迷,随后痴呆
陆箐箐:失踪时间:2004年4年5月11日
老杨拿了只笔在后面三个人的名字上圈了一下,说:“这几个人除了时间比较接近外,还有一个共同点,清明节都去上过坟,而且上坟的时间都是4月6日上午,成家和江家的人都说在山上碰到过陆箐箐,并且这两个人还和陆箐箐单独说过话,具体说的什么,其他人都没听到。”
余萧背心又开始出冷汗,他一直希望箐箐失踪是单独的一件事,他不敢去想箐箐和这几起怪异的凶杀案有联系,但是一看到这个时间表,心顿时就掉进冰窟窿。
“那前面三个又有什么联系呢?”王翔紧锁着眉头看着那张纸。
“这两个,”老杨又把前面两个名字圈起来,用笔指着说:“他们是同一段时间下放到这里的,认识并且关系可能不错,伍医生回城的时间是1977年,也就是说龙教授死后他还在这里呆过三年,也许他知道什么,他老伴说他退休之后有段时间一直做噩梦,说以前有个朋友的女儿丢了,还说这个朋友托梦给他拜托他去找,伍医生梦到的就是龙教授。另外伍医生有记日记的习惯,我看了,可惜他老伴不肯借给我,我只记下了关键的几点。”
老杨说着又摸出个笔记本,像做报告般清了下嗓子,要是平常余萧肯定会忍不住笑,这会儿他却是竖起耳朵认真听了。
“我很清楚地记得小毛丫的羊角辫,也清楚地记得小毛丫的大眼睛,她叫我伍伯伯,她说她最想吃妈妈做的糖糕。”
“那年端午节,没粽子可吃,毛丫说要跟爸爸去摘桃子,还答应我给我带最大最甜的回来,结果她再也没有回来。”
“我知道龙程半夜出去过,去了山上,他是去找毛丫。”
“毛丫怎么会走丢?她不似很会走路。”
“龙程也失踪了。”
“找到龙程,已经死了,听说是摔死的。”
“龙程的遗物中有封信给我,我没看懂。因毛丫丢失,龙程神志失常,出现幻觉。”
“龙程的死因不明,无外伤,怀疑是心脏病,嘴唇发青,无心脏病史。”
“听说龙程的尸体上出现奇怪的痕迹,没亲眼看到,不知真假。”
老杨抬起头,说:“就这么多,这是他退休后写的,有点象回忆录,没写完,也没找到上面说的那封信。”
三十
没人说话,王翔翻来覆去看那照片,似乎想透过纸面看到什么;余萧脑海里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其中的牵连和头绪。
“那这个女的是谁?”王翔突然问。
他手里拿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嘴角微扬,笑的有点羞涩。余萧皱了下眉,觉得有点眼熟,伸手接过照片。
“这是龙教授的夫人,69年因为龙教授被下放改造,她刚生了孩子不久,为了保孩子和教授离婚,74年初吊死在家门口的树上,按现在的说法,是患了忧郁症,她死后孩子,也就是小毛丫被送到教授身边,借养在江永刚家里。龙夫人跟江永刚有点亲戚关系,娘家以前也是龙家的佃户,文革的时候是造反派,不肯收留黑五类的孩子,就把孩子推给了龙教授,据她大哥说,当年她和龙教授结婚还是江永刚做的媒,所以我带回这张照片,看江永刚能不能够想起来。”
王翔“哦”了一声,嘀咕:“这几个人的关系还很复杂,现在可以这么说,龙程、伍育林、江永刚关系密切,但是我舅舅、箐箐还有成家兴,他们三个又有没联系?”
“还不知道,中间跨了这么多年,现在是这张名单上是死了三个,痴呆一个,失踪两个……小余,你怎么一直盯着照片看?认识这个人?”老杨突然问。
余萧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半晌说:“只是觉得有点面熟,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她死的时候我还不会走路呢。”
“呵呵,这倒是的。”老杨笑起来,摸了摸寸头,说:“上头叫我再过两天就销假上班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对了,老杨,你去医学院看过解剖报告没有?”
“看过,解剖报告说是心肌大面积坏死,是突发的心肌梗塞。”
“还真跟我舅舅是一样的。”
余萧没听清他们的对话,他一直在看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大约二十多岁,梳两条长辫子,穿一件花布衬衫,眉目清秀,笑容有点不自然,眼睛里有点戒备和羞涩,估计那时候能去相馆拍照还是比较生疏的事,看的出对镜头有点怕。
余萧端详了很久,他觉得跟某人有点像,却想不起某人是谁,也许眉目清秀的女子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这张照片里的眼睛却让他深感困惑,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抓紧时间,我们去找江师傅。”老杨站了起来,身影挡住光线,余萧手里的照片上投下阴影,照片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诡异。
余萧还想看仔细,王翔已经拿过了照片,也站了起来:“我先回局里去一趟。”
老杨迟疑了一下,没说话。
余萧也跟着站起来,冲王翔伸出手:“我去找江师傅吧,你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王翔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动作。倒是老杨沉吟了一下,点头:“你去也好,我们去的次数多了,江家人比较戒备。”
王翔没再反对,把照片给了他,又不放心,问:“你知道该问些什么问题吗?”
余萧还没来得及回答,老杨抢先说:“没关系,江师傅现在的状态你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找他闲聊,说不定还能知道什么。”
余萧问了地址,揣着那张旧照片独自走了。一路上他都在仔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他确定没见过,但是那双眼睛却很熟悉,余萧试着用手遮住其他的部分,只露出那双眼睛,杏眼,乌黑,睁得大大的,遮住其他部分单独看这双眼睛,感觉就是紧张和戒备。在哪里见过?
江家住在一条小巷的深处,一个小院子,大门敞着,院子里有棵落光了叶子的大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一个干瘦的老人坐在树下剥花生。
“大爷你好!”余萧跨了进去。
老人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